约翰逊爱极了林睐这种微妙又不经意的性感,一时看呆了,别攀也凝神打量起林睐,逡巡的目光像是在给商品估价。
林睐见这两人盯着自己,像两头饿狼,忽地笑了,吸了口烟,熟练地吞云吐雾:“二位继续。我先走了,不影响你们。”
“喂,”别攀指着林睐,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看上这鬼佬什么了?蠢成这样,手下人做事都不干不净。”
林睐随意甩甩头发,声音酥媚蛊惑:“可是对女朋友有求必应的好男人不多见呢。”说着,还对在一边皱着眉的愤怒男人抛了个媚眼,“我就喜欢他这副蠢样子。”
林睐不想和他们多说,转身就走了。
她叫边应漓出来飙车。
大热的天,边应漓穿着松垮的长衬衣,把领子立起来,戴着口罩。
林睐看了一眼就猜中了:“干什么禽兽事了?”
风懒懒地吹,勾勒出边应漓的腰身来。林睐忍不住盯着他看:“你他妈一个男的屁股怎么这么翘。”
边应漓情绪不高,拉了拉衣服:“随便练练就这样了,我控制得了吗?”
“真有你的。”林睐竖起大拇指,“老规矩?”
边应漓接过林睐抛过来的钥匙,摇摇头:“我不喝酒了,你请我吃那家闪电泡芙吧。”
林睐迈着大步边走边笑:“这么肯定能赢啊?大晚上还吃泡芙,怎么啦?这么消极。”
边应漓没说话,招呼了几个人看着,坐上了车。
林睐猜想边应漓心情真不太好,都没停留下来逗她玩。最后,林睐见他一路驰骋太疯狂,反而也被激起强烈斗志,但还是输了。
刀叉就在面前,边应漓也不用,直接上手咬泡芙。林睐看着,像叼着烟似的也吃起泡芙来:“怎么了这是?”
边应漓的嘴角还有咬伤的痕迹,脖子上的掐痕也若隐若现。林睐看着,叹息一声:“这是什么SM痕迹?”
边应漓突然拧着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衣领,继续咬着泡芙:“没玩那些。”
“你倒挺有意思的,”林睐用大拇指擦掉自己嘴角的一点奶油,“终于开窍找人玩了?”
“没玩。”边应漓说,“老王八蛋精着呢。”
“老王八蛋?”林睐弓着背从下往上看边应漓。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动作,本来平视的人,突然放低她自己的身段,仰视你。美人如此,要不是这儿坐的是边应漓,只怕另一人会立马膨胀,觉得美人仰慕自己,心里生出诡异暧昧的“爱意”来。
边应漓不为所动,低着头啃泡芙:“是啊,老东西,永远阴着脸,永远看不出来想要什么,永远在怀疑。太难搞了。”
林睐一头雾水,坐起来摆摆手:“等等,你说谁?你的固炮?老?”
边应漓又不说话了,只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太过明显,林睐只得耐心地像哄孩子那样问他:“谁啊?他欺负你,你就别和他玩了。”
边应漓不着边际地答:“可是那个水仙瓶子还在他那儿。”
林睐顿了顿:“什么水仙......你他妈......你他妈让他给睡了?!”
边应漓忽然笑了,咽下嘴里那块泡芙问:“惊奇什么?他很性感,你不想睡他吗?”
“你他妈......”林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怎么敢招惹他的?”
边应漓拿了根新泡芙,用一种令人遐想的动作送进嘴里,轻轻地舔弄,用那种色情的姿势吃了那根泡芙。
吃完了,他感觉林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便拿纸擦了擦手指:“好歹是我第一个男人,有什么问题吗?”
林睐还是用一种说不上是怜悯还是惋惜的目光紧紧凝视着他:“第一个?”
边应漓对她的表情的深意进行了猜想:“怎么了?很奇怪吗?对哦,毕竟他也总觉得我不干净。”
“他说你不干净?”
边应漓笑呵呵地站起身,又弯下腰直视林睐:“一个男人在床上还能问你什么干不干净?”
林睐抬手捂住他的眼睛,问他:“你知道 DUSK 吗?”
“嗯。”边应漓很配合地没有推开林睐的手,只是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手不像人那样美,只是和人一样野。手腕紧实且青筋凸起。
“你知道 DUSK 都不敢惹他吗?”
边应漓笑了,一口白牙闪耀着,一股招牌式的天真:“既然这个东西不敢惹他,他为什么会问我,是不是其中一员呢?”
......
姜自盼找人把那块橄榄石拿去,制了一枚胸针。设计图定的是太阳图腾,绿色的落日。
易贤其实挺忙的,比姜自盼还常出差。姜自盼知道他做事向来认真,因为他忙起来甚至都不会联系自己。
所以姜自盼也从不联系易贤。
邓建明这次载着姜自盼去应酬,看似无意地提了一嘴:“那个太阳胸针确实漂亮,易小少爷肯定会喜欢的。”
姜自盼本来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易贤回来了?”
邓建明笑呵呵地说:“是啊,昨儿晚上刚下飞机,快十二点了吧,说是想给你打电话,又怕影响你休息,先给我打电话问了一声。要说易小少爷还真是个细心的主儿......”说到这儿,又不把话说完。
姜自盼听出他话里有话,又闭上了眼睛:“他和你说什么了?”
前面路口要掉头,邓建明不急不缓四平八稳地打方向盘,把自己语气里那点飘飘然的笑意也收了收,道:“他说没几天是他外公七十九大寿。老爷子也想见你。”
虽说这是个外孙,但是生日和自己的接近,而且长得好看,做事也争气,易贤的外公对这个外孙也是当亲孙子疼爱的。或许易贤之前也不能肯定今年自己过不过得了自己的生日,就是期盼着外公这次办宴席会不会算上自己——若能成,自是代表他得到了更多的宠爱。
姜自盼兴致缺缺,只随口应道:“不是讲究‘男不办九,女不办十’吗?怎么老爷子今儿个要弄了?”
“说是怕八十那坎儿阎王收人嘛。老爷子不讲究那些。”
姜自盼“嗯”了一声:“知道了。”
恰好易贤给姜自盼打电话来了,说的也就是这件事。和邓建明说的差别不大。
姜自盼也没一口答应,问了句:“最近不忙了吧?”
易贤的声音活泼轻快,是真的心情不错,他说:“不忙了,在外头说了十多天的话,嗓子都哑了。”
易贤的外公明面是个珠宝商人,背后还有一条完整且庞大的赌场俱乐部产业链。不过老头子早些年就逐渐松手,慢慢放权给子女。虽说易贤的母亲是个女人,却也是老外公唯一的女儿,又是年纪最小的。说到底,老爷子还是把女儿当自家人。
他对姜自盼一直保持着一种欣赏。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沉稳,老练,狠辣,深不可测。若能为他所用将会是一把无敌的利器。总之,是绝不能与之为敌的。
趁着这个日子,姜自盼把给易贤的礼物也在众人欢声笑语中送给他了。老爷子看着,把自家外孙眼里那点浓烈的感情尽收眼底。太狂热,他忍不住轻咳几声,易贤才有所收敛。
当易贤戴着姜自盼今天同时也送给他的那枚橄榄石胸针随一行人走到外面等电梯时,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遇到了边应漓。
边应漓照样西装革履,和几个留着长发人高马大的外国人谈笑风生。在电梯门口见到他们的时候,目光毫不忌讳地停在姜自盼脸上。楼层太高,即便是只有这一层能用的 VIP 电梯要上来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姜自盼不看他,也没有不自在,依然淡然地和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聊时政,侃侃而谈,波澜不惊。易贤一直盯着姜自盼笑,眼神明亮又纯净。
像是两束目光都在姜自盼那儿停留太久,边应漓终于分神看向易贤。那是个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孩。
是的,和姜自盼那种成熟魅力的男人相比,他就是一个嫩气十足的男孩。
并且,边应漓也看见,在明亮但不刺眼的灯光下,那块熠熠生辉的橄榄石。
即便是个外行,他也知道这块宝石价值不菲。还没看够,电梯到了。电梯虽大,边应漓他们一行人还是不和姜自盼他们一起走。关上门的刹那,边应漓又仔细看了看易贤的正脸。
确实看着贵气。
看着挺干净的。
整理.2021-07-23 01:58:43
第11章
如果不是生意往来,姜自盼和边应漓大概是不会有交集的。
珠宝、香水、包、衣、鞋、配饰......设计到出成品,上市与买卖,各种复杂的程序和交易,根本不是十年二十年就能弄明白的。
所以坐在一堆老气横秋的人当中,边应漓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本来长得稚嫩也就罢了,他还随便坐着。两条长腿晃啊晃,小腿脚踝处的裤脚也跟着晃荡,一副毫不在意的混样儿。
姜自盼在他们当中算不得年轻,但和那些刻意端着稳着的人比起来,姜自盼的气韵并不显山露水,只是浑然天成。
且不说姜自盼生得一副好相貌,即便不在人群里穿最昂贵的衣服,也是看上去身价最高的。
边应漓看着他脸上的那副金丝眼镜,恍惚间感觉这样的姜自盼更不近人情,更像个华美的神像。把那双漂亮眼睛的神采掩去大半。
有个老外起身,直接走向姜自盼,一开口就是那种特别刻意端着的、仿佛在念莎士比亚的台词的腔调:“姜先生,很高兴能在此遇见你。”
姜自盼起身和他握握手,自然而然地回答了一句。
姜自盼知道自己是见过这人的。是上次在易贤外公的生日会后。他是和边应漓一起的。
哪知道这人听完姜自盼说话,再开口,语气似乎就没那么假了,问:“听上去,姜先生在澳洲待过一段时间?”
姜自盼笑笑,没回答。
边应漓双手随意地搭放在桌子上,左手手边放了一个东西,用白色手绢包着。
这是别攀处心积虑为大家做的“交友会”,可是他最在意的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约翰逊是不中用了,可是千千万万个“约翰逊”还在呢。一见边应漓一脸玩味地看着刚挑衅了姜自盼的那个黑发老外,别攀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不兴这么胡闹的!他心头一惊。那个没脑子的东西是有眼无珠,竟敢挑衅未知的队友。虽然他的注意力没在那儿,却也把两人的话听进去了。澳洲?姜自盼什么时候在澳洲混了?大概也就刚和自己认识那会儿在澳洲待了三四个月。居然都学会口音了?!
本以为边应漓会一直态度敷衍随便地参与整个会议,可没想到当别攀叫自己的手下向他们展示自己新想出来的一个关于某高奢品牌的融资方案时,边应漓的样子特别正经认真,甚至还默不作声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这个所谓的方案说是新的,实则没什么新意。姜自盼安静听着,听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大概也把他们所在的领域摸了个大概。
别攀展示完,有几个人,估计和他上次请客吃饭差不多,也是来替他撑场子的,叫了两句好,其他人都神情淡淡的。这时,边应漓站了起来,把手边那团白色的东西抓着,就要走:“听上去是个好事——不过我就不参与了。没那个资本。祝诸位早日发财。”
别攀也跟着站了起来。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主意听着不算能赚钱的样子,却也不至于让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况且他心里一直觉得边应漓年轻气盛,见识应当不算多,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没有一点意思。他叫住边应漓:“您再考虑考虑。我叫人送您。”
边应漓本来都背对着他,听到这话扭头一笑,一口糯米白牙闪花了这群满心城府的人的眼。他说:“别总或许是诚心想和我做生意。不过我的财政大权可不在我手上——我再想做也没资格。您得找到对的人。”
别攀嘴比脑子快,一拍大腿就说:“这有什么……”话还没说完,边应漓对场内鞠了一躬,潇潇洒洒地就走了。
后来众人也纷纷离开了,只有姜自盼还坐着,像有事要说。别攀很主动地凑上前:“姜老师,今儿这事虽然听着不太吸引人,但您肯定清楚做成之后……”
姜自盼懒得和他客套,语气很沉,打断道:“那块帕帕拉恰,被你弄丢了?”
别攀也说不清楚怎么了。明明姜自盼比自己年纪小些,明明说话也不吓人,怎么他就是觉得那种冷冰冰的沉静眼神让人慎得慌?
姜自盼曲起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别总,这可是 Z 委托给你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你自己可是清楚的。”
别攀舌头像打结,眼神慌乱地躲避着姜自盼那沉着的目光。他支支吾吾道:“是、是我手下人不干不净,我肯定会把它找回来的。姜老师,这、这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姜自盼没理他,也没有带着一贯的三分淡笑,起身就走了。
邓建明在车上等着。别攀公司大厦下的停车场光线柔和,邓建明却不敢怠慢,留着车灯静静地等待。看见姜自盼从电梯口出来,他忙不迭下车为其拉开车门。
“先生,刚刚看见六号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开完会了呢。”
姜自盼摘眼镜的手一顿。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姜自盼摘下眼镜随手用一张绒布包了起来,“别老是六号六号地叫。”
邓建明心里也摸不准,试探着问:“我只知道他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