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应漓往厨房看了看,嗅了嗅,闻到那股椰奶的香气,又转头看着姜自盼,含含糊糊地撇撇嘴:“算了,我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姜自盼忽地伸手把他搂进怀里,箍着他的腰,很紧:“不可以,答完再去。”
整理.2021-07-23 01:58:28
第07章
被姜自盼逮走,坐客厅里没去卧室,已经让边应漓长舒一口气了。
边应漓老实交代:“那晚真的只是意外,我没想到会遇见你们的。后来他硬缠着那家店的经理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和他家的大股东是朋友。”
姜自盼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自己跑到我房间去的?”
边应漓一愣,尴尬地摸摸鼻尖一笑:“我和老板是朋友嘛......就去问了问你的房间。”
姜自盼还以为这小子是别攀故意往他床上送的人,没想到还是个主动爬床的。明面上说自己只是想要那个香水瓶,实际上的原因呢?姜自盼沉吟片刻,没纠结于这个小问题,转而又问:“你和昨晚那个女人认识?”
边应漓懵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有哪个女人,点点头:“林睐,认识。”
姜自盼没理他,也没说放不放人去吃早饭。边应漓大概真是营养供给不足,想了半天才惊觉老东西这么问,一定是他也认识林睐,于是把林睐卖得更彻底:“她就是那家店的老板——不过她不管事儿,只是最大股东。”
姜自盼微微瞥他一眼:“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边应漓的肚子很凑巧地“咕”了一声,他连忙捂住:“她......我就知道她很有钱而已。不过也听说她就是专门做那些大佬的情妇的——我也是听人说的啊,我和她不熟。”
姜自盼面色不兴,好半晌才问:“你对她的事情,真就没有一点了解?”
边应漓的肚子又叫了一声,这下那点小孩脾气又上来了,撅着嘴怏怏不乐:“就......只是认识啊!有个能办事的人脉就行了,了解她做什么?”
姜自盼见这人已经不高兴到了极点,揉揉他的脑袋:“吃饭去吧。”
林睐主动给姜自盼打的电话。
“A,别攀有鬼。”林睐一边说,一边点了个火,打火机发出声音。
姜自盼站在二楼阳台往外看,夏夜无风,暑热难消:“那个约翰逊呢?”
“他是别攀的左膀右臂。两人明面上还要演出不熟的样子来,实际上早就互相生了嫌隙。”林睐答得利落。
恰好有风吹来,吹散一团一团的闷热。姜自盼闭了闭眼:“约翰逊是哪国人?”
“北美,加拿大。”
姜自盼没问她和边应漓的事。
DUSK.
姜自盼想到这个组织,想到他们一贯的嗜好——盗取世界各地即将展出的知名稀有宝石,却又爱用极低的价格把它们卖出去。当年,“黄昏下的爱神”就是被他们偷走的,后来又被林睐用美人计用买主手中强抢了来;还有那块被拿来做香水瓶的黑欧泊,绚烂璀璨,最初死活不肯把石头拿出来给人见一见的别攀最终还是找上姜自盼,让姜自盼替他“暂时保管”这个石头,就是怕DUSK偷走它。
至于为什么相信姜自盼能替他保护好这块稀世美石,别攀也是听约翰逊为他介绍,说这位鉴定家背景后台很硬, DUSK 是绝不敢得罪他的。
当然,这些都是卧底在别攀亲信身边的林睐告诉姜自盼的。
林睐是个善变的美人,是个多情的叛徒,是个聪颖的间谍。
姜自盼对她是不信任的,但眼下,只有她既有能力,又尚且能让姜自盼放心。她管他叫“A”,她自称“Z”。
他们有着同一个目标。
彻底摧毁 DUSK。
所以边应漓又和 DUSK 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他不得不去猜测了。
若是现在边应漓知道姜自盼心里怎么想自己的,指不定有多高兴:终于不用在他面前装,就可以很有神秘感了。
边应漓想要的,究竟是香水瓶,还是将会经过 DUSK 之手的欧泊石?他和林睐,究竟是怎样的交情?
如果边应漓真的和 DUSK 有什么关系,自己怎么会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
他和林睐,只是泛泛之交的朋友,那为什么别攀又会问他要联系方式,还请他来孩子的百日宴?
所有人都和 DUSK 有关系,边应漓不可能和 DUSK 无关。姜自盼本来以为,小家伙或许只是要人脉、要钱、要资源,这样的话他也算是个大胆上进的人。
可是和 DUSK 牵扯上,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边应漓查过姜自盼。
网上关于这位鉴定师的消息少之又少,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是他怎么会问到林睐?
“林睐”这个信息,太关键了。
但是边应漓不打算去问林睐,以免打草惊蛇。林睐是什么人,他是清楚的。不过这么看来,林睐还是姜自盼的人?
那姜自盼究竟是什么人?
连国籍都查不到,更别说其他的,花边消息、桃色绯闻他都一概没有,边应漓也查不到。
难不成像姜自盼这样,长得好看活又好,有钱还话少的大佬身边一个男男女女都没有?从没被人发现过?
谁身上干净,姜自盼身上都不可能干净。边应漓深吸了一口气。恋爱这种事上他不会成年人欲迎还拒的小把戏,但不代表其他方面他也是一潭清水。
边应漓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发现自己竟无比渴求被姜自盼抱住、进入、撞击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想到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性爱上去,明明姜自盼也像在耍他——自己也信了。怎么会有人信他就是为了这么个瓶子被人睡好几次,做个免费的充气娃娃?
边应漓不是全无性经历的纯情小处男,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被人捅了屁眼居然还这么爽。
除此之外,他还想到同样为数不多的环抱,轻吻,触摸。
很奇怪,姜自盼从未表现出对边应漓独一份的柔情,却让边应漓一直难以忘却。
想得太远,边应漓恶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让疼痛把意识拉回笼。明明是要搞清楚姜自盼的身世,怎么又想到那些东西上去了。
圆脸男孩牵着慢慢路过边应漓的调香室,没闻到任何气味,但是见门掩着,便叫了两句:“漓,你在家吗?”
边应漓站起来,打开门,就看见个头小小的里安和慢慢站在一块,笑着看着他。
本来按照里安一直被人教导的规矩,他是要称呼边应漓“边先生”的,但是边应漓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先生,尤其是这种“身边人”,便想让他只叫“边”,但这个字对里安来说发音太复杂,于是就只叫“漓”了。
边应漓不回应他的笑,只是蹲下来轻轻地蹭着慢慢的脖子和脑袋:“你是胆子变大了,还是觉得那个帅叔叔不危险呢?”
慢慢哼哼出着气,不理边应漓。
边应漓又站起来:“我带他出去玩,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池塘里的睡莲长花苞了,慢慢探头想去吃,被边应漓打了一下。看着半满不满的池子,荡漾的水面,边应漓突然想到了什么,拽着慢慢又往屋里跑。
可怜慢慢,刚出门玩了不到十分钟,又被带回阴凉无光的家里。里安看见边应漓有开始神经质地往屋里冲,心中大骇,生怕他又像两年前那段时间那样,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来,赶忙跟在他身后。
边应漓跑回自己的卧室,也没管跟着自己急匆匆跑的里安,拉开床头的柜子,找到一个方盒,打开。
那块莲花白水晶在里面安然无恙地躺着,边应漓想起来了,参加百日宴之前,因为要穿正装,所以就把它先取了下来。
他一向不习惯长期戴大块的饰品,不知是不是姜自盼送他的这个东西真有什么魔力,戴上真的安心不少。
虽说他还是容易半夜醒来,无法继续入睡,但是这几天没再做梦。
里安不敢跟着边应漓进卧室,只好站在门外很大声地问他:“有什么需要的吗?”
边应漓把这个项链再次戴好,喃喃自语:“不用......不用。”
全然不知里安在外面已经被吓坏了。
见里安神情紧张地站在门口,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边应漓笑着对他说:“还是你带慢慢去玩吧。”
里安长舒一口气:“你没事吧?你刚才......和那段时间的样子很像。”
边应漓收起了笑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像是压抑着怒火,离开了。
整理.2021-07-23 01:58:32
第08章
DUSK 的首领虽然已死,DUSK 本身却没被连根拔起。
所以,姜自盼不得不继续保持着和别攀的联系。
别攀就是典型的人菜瘾还大,没能力保护又总想去抢。听说斯里兰卡有个富商有块罕见的帕帕拉恰,他又动了心思想把它据为己有。
姜自盼心里看不起这人,却也好声好气地问他:“别总看上什么了?”
别攀笑着玩弄着怀里的美女,把一张卡卡进美女丰盈的乳沟中,一拍她的屁股,美女就离开了。
“帕帕拉恰,”别攀笑着转着自己手上那块冰种翡翠扳指,“太美了,姜老师。我以前还不懂,现在才知道,宝石真是吸引人的好东西!谁说只有女人才爱闪闪发亮的钻石?”说完,还爆发出一阵大笑。
姜自盼端起茶杯淡淡应道:“多大的?”
别攀竖起一根手指:“十五克拉的。你说,是不是真的很难得。”
姜自盼很轻地点点头:“是。帕帕拉恰本就少见。”
别攀又把自己的手机拿给姜自盼看:“你看,这是我的人拍的,这种颜色的,可真是少见。”
帕帕拉恰,本就是呈橙色的粉色蓝宝石,饶是姜自盼也很少见过像这种样子的帕帕拉恰。都说它会有夕阳落日一般的光辉,可是这一块,不仅颜色形状好,就连切割工艺也很讨巧,更显璀璨精致,仿佛真的将海平线上最鲜艳的夕阳尽收其中。
“这么好的东西,”连姜自盼都忍不住质疑,“那个人真的会卖给你?”
别攀却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止不住地邪笑:“姜老师,我和你就说实话吧——别人都以为,是我想要,其实是他拼了命想把东西转出去。”
姜自盼心下了然:“谁找上他了?”
别攀摸了摸下巴:“Z。”
姜自盼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别攀又殷切地问他:“您看,这趟,要和我一起去吗?”
“给我看看您的行程安排吧。”姜自盼不把话说死。这件事竟然是 Z 传出来的,可这个“ Z ”是组织里的,未必就是林睐。
别攀突然又笑了,不知为什么,他今晚状似无心地观察姜自盼很多次,刚好都被姜自盼尽收眼底。他问:“姜老师,以后就别老是用敬语了吧。毕竟你都是我孩子的干爹了。”
姜自盼对此不置可否:“是别总平日里太客气了。”
别攀先出发。姜自盼不打算和任何人说他要和别攀一起去斯里兰卡,也更不曾想到会在机场遇见边应漓。
边应漓身边同样没人,在机场大厅里,远远地看着,非常地挺拔醒目。像他那样黑得漂亮的肤色在中国十分少见。
姜自盼没打算和他相认,边应漓却在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中一眼看见了姜自盼。
“姜老师,”边应漓拉着个不大不小的二十六寸行李箱走向他,“我有点想你了。”
姜自盼还是没什么表情,既不厌恶,也没被打动,云淡风轻道:“巧。”
边应漓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依然只是笑:“我要去委内瑞拉,姜老师你呢?”
姜自盼想到别攀说的“别老是用敬语”,不知怎的,对边应漓说:“不用老是叫‘老师’。”
边应漓愣了愣,歪了歪头。他好像很喜欢歪头,却不做作,只是像好奇宝宝那样,一幅永远在观察世界的样子。
“那我叫你什么啊?”他嬉笑起来,“你看着这么年轻,我不可能叫你‘叔叔’吧。”
姜自盼不欲和他多言,只摇头:“算了,随你。”
边应漓正色问道:“那你要去哪儿?”
“斯里兰卡。”
边应漓看上去很兴奋:“真的吗?”
直到飞机起飞,姜自盼脑海里那双稚气十足的眼睛依然挥之不去。
十天后,等姜自盼从斯里兰卡带回了帕帕拉恰,边应漓从委内瑞拉签好香料贸易的合同回来,两人竟又在机场相遇了。不过这次,姜自盼身边多了个人。
边应漓好像长高了些,笑容也内敛了不少。有外人在场,他也只是对姜自盼简单打了招呼,完全没理别攀,就跟不认识似的。
别攀还很亲热地问他:“应漓,这是才从哪儿忙完回来啊?”
边应漓打量他两眼,皱起了眉,好像真的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有和这么一号人物接触过似的。
别攀脸都快笑僵了,边应漓还是没打算接他的话,姜自盼便开口道:“别总,东西您收好。又是难得的宝石,又是大象型的真金摆件,富贵安康,刚好衬得上您的气质。”
边应漓听见那个“别总”,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但是他既不和这两人说什么,也不离开。甚至还回味了一下姜自盼刚才对别攀说的那番虚情假意的话,然后一路跟在姜自盼身后走。
别攀本意是想请姜自盼吃饭,顺便再问问关于那颗帕帕拉恰的事,只是见边应漓一直跟着姜自盼身后,又不说话,诡异得很,就只好对姜自盼说:“姜老师,辛苦你也跑了这么一趟。很期待和你的下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