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一针就打完了。叶信言慢慢地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杜仲升也不急,放缓步子和他一起走出去。
到了外面,杜仲升拍拍他的手臂,说:“上车,我顺便送你回去。”
“谢处座!”可以搭便车,不坐白不坐。
叶信言拉开车门,小心的蹭进去,侧着身子,蜷在后座上。
杜仲升把车开的很稳,偶尔从后视镜看叶信言一眼。
叶信言晃晃悠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阿言。”
“嗯?”叶信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往车外看了一眼才知道自己到家了。
冬天天黑的早,到了晚上气温更低了,小风一吹,从车上下来的叶信言打了个哆嗦,搓着自己的双臂取暖。
“哎呀!”他忽然想起什么,翻找着身上的口袋。
杜仲升从车上下来,说:“怎么了?”
“我把钥匙落处里了。”
“家里人呢,你妈妈还没回来吗?”
“我家现在就我自己。”
杜仲升微微拧着眉头,又舒展开,说:“去我家住几天吧。上车。”
“不用了。我住邻居家,我经常住他们家。”叶信言说着,拿出手机给华图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家?……可能很晚啊?……行吧。”华拓现在不在豫津,华图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和叶信言两人凑一块儿正好聊聊光棍儿心得以及对未来的展望,可惜华图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待叶信言挂了电话,杜仲升说:“上车,去我那儿。”
“不用麻烦了,处座,我朋友晚些时候就回来了,我先在外面转转,等等好了。”
杜仲升板了脸说:“胡闹,还生着病呢,瞎转悠什么。上车!”
叶信言抿抿唇,看着杜仲升严厉的表情,只好听话的上了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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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受宠若惊
开车前,杜仲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先提前告诉他们要带着叶信言一起回去。
叶信言跟着杜仲升走进他家,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问换哪双鞋,杜仲升的老婆就跑过来,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阿言,我是你……”她看了杜仲升一眼,继续说,“我是你师娘。”
“师娘好。”
紧接着,里面又走出来一对上了些年纪的夫妻,应该是杜仲升的父母。他们也都笑着,看到叶信言很开心。“阿言,快,快进来坐!”
叶信言礼貌的打招呼,“爷爷奶奶好。”
“诶,好。”“好好。”两位老人家显得有些激动,确切的说是过度的兴奋。
叶信言有些疑惑,还有,他们怎么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啊?叶信言有点奇怪的看向杜仲升。杜仲升的老婆苗慧琴却替他说了:“仲升经常跟我们提起你。”
叶信言笑了笑算是回应。
苗慧琴说:“你们回来的刚好,来,洗洗手,一起去吃饭。”
叶信言说:“额,我换哪双鞋啊?”
苗慧琴一拍脑门,说:“看我这脑子。”她找出一双酒店那种一次性的拖鞋,“明天阿姨去给你买一双。”
师娘怎么又变成阿姨了?特工的敏感性让叶信言觉得有些不自在。
杜仲升看出了什么,拍拍叶信言的肩膀说:“我经常跟家里人提起你,说在我眼里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我没有孩子,他们见到你有些兴奋。”
叶信言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但事实上他并不理解。他没有爸爸,至于他妈,别说只是像儿子一样的男孩,就是亲儿子她都经常丢到一边懒得理。
饭桌就摆在客厅,饭菜都上齐了。杜老太太把身边的椅子往外拉了拉,说:“来,孩子,坐这儿。”
叶信言慢慢走过去,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拘谨。
杜仲升从沙发上拿了个抱枕,放在椅子上,问叶信言说:“能坐吗?”
叶信言心里也在默默的问这个问题,就是再垫两个软垫也会很痛吧。他咬着牙坐下去,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丢人。
“嗯!”屁股刚刚坐下去,他就猛地弹了起来。叶信言咬着下唇,涨红了脸。
杜仲升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说:“不能坐就站着吃吧。”他又向家人解释说,“他最近表现不太好,让我教训了一顿。”
老爷子一听大笑了两声说:“嗨,这没什么,孩子,这里没外人,这没什么好丢脸的。犯了错被打了一顿,记住了,下次改了就是好样的。”
杜老太太给叶信言夹了些菜说:“仲升是为了你好。”
叶信言说:“我知道。”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很高兴,“多吃点儿,就把这里当成家里一样,啊。”
杜仲升对苗慧琴说:“一会儿吃完饭,你找床被子放到空着的那个小房间里,这孩子有点发烧,让他早点休息。”
“病啦?”苗慧琴有点心疼的看向叶信言,又对杜仲升说,“我去那小屋睡,你陪着孩子睡。孩子病着,又让你打了,晚上没个人照顾着,渴了想喝口水都得自己倒。”
叶信言受宠若惊的差点喷了。他捂着嘴咳了两声,说:“不用了师娘,我一个人习惯了。我就借宿一夜,您搬来搬去也怪麻烦的。”
苗慧琴说:“你用不着跟他客气,晚上想干什么尽管支使他。听师娘的。电话里仲升说你家里现在就你一个人?”
“嗯。”
“那你就别急着回去了,你生着病,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呐。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住着,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今天忘了带家里的钥匙了,过来叨扰一日,麻烦你们了。”叶信言知道苗慧琴是客套话,他总不能真的厚脸皮的说好,当然了,他也真不想在这住,一天到晚在杜仲升眼皮子底下呆着,多不自在啊。
老爷子对他那句客套的“叨扰”有些不满地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要是能多住几天,我们才高兴呢!”
杜仲升给他夹了些菜,说:“就听你师娘的吧。你在这里多住几天。好好做事,表现再这么差劲,我可轻饶不了你。”
叶信言有些难为情的小声说:“知道了。”
杜老太太说:“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吃饭。”
在杜仲升家里呆着总是有些拘束的,叶信言倒不是个放不开的人,只是万一不小心再惹的杜仲升生气,遭罪的还是他。
叶信言吃过了饭,也不知道该在哪里呆着好,坐又坐不下,又不知道睡在哪个房间里。可能是看他有些局促,杜老太太把他叫过来,笑的很和蔼,拉着他的手,和他拉起家常来。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我妈,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看了老爷子一眼说:“好,好啊。”
说实话,从进到杜仲升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叶信言就觉得挺奇怪,他们都有点热情过头了,热情的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老太太说:“家里就你们母子三人吗?”
她这样问,让叶信言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又笑着说:“现在不是。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他们俩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儿去了。我妈妈不喜欢始终呆在一个地方,她喜欢四处旅行。看不同的风土人情。”
“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叶信言脸上的笑容有点发僵,“我没有爸爸。”
老太太刚要再说什么,老爷子打断她说:“孩子身体不舒服,你让他休息会儿。”
老太太不说话了,叹口气坐在沙发上,眼睛有点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信言随处走了走。阳台上有两盆仙人球,不知道是忘了拿进来了,还是就一直放在那里。它们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夜风里看着有些凄凉,不过还好,它们彼此为伴,并不孤独。站在玻璃门后的叶信言反而显得形单影只。
“阿言,在这干什么?”
杜仲升几步走过来,说:“还烧吗?”
叶信言摇摇头,说:“已经没事了。”
杜仲升拍拍他的肩膀说:“走,你师母都给你收拾好了,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叶信言跟着走了两步,停下了。杜仲升说:“怎么了?”
“大帅和少帅的关系怎么样?”
杜仲升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慕容瑾难因为他挨了鞭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那天说了那样无情的话,想必慕容瑾难也不想再见到他了。叶信言告诉自己,这是好事,不然少帅和大帅肯定会因为此事再闹起来。他本来就不应该和少帅有任何关系,可是他的心脏总好像是缺了一块儿,空荡荡的,也许是因为生病,才会蓦地变得这么脆弱吧。
这天晚上他是和杜仲升睡的。杜仲升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前者慈祥的帮他掩了掩被子,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
他睡的并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趴着而使胸口受到挤压喘不过气来。半夜的时候,他惊叫了一声,又睡了过去,他没醒,倒是把身边的杜仲升吓了一跳,叫了他两声,没有任何回应。杜仲升借着外面投进来的月光,看了看他,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见没有烧上来,这才放心些,待见叶信言睡的安稳了,才又睡下。
第50章 少帅智斗老狐狸
叶信言醒来的时候杜仲升并不在身边,他以为自己睡过头了,一个激灵瞬间就醒了过来,急急忙忙地穿衣服,休息了一晚上,感觉身后的伤痛减轻了不少,以他的经验,光凭自身的恢复能力,这么快好起来的可能性不太大。他微微侧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桌子上的伤药,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肯定是杜处帮他上过药了。他睡的也太死了吧,居然不知道!
叶信言刚从床上爬下来,杜仲升就进来了。“醒了?”
叶信言应了声,麻利地把被子叠好。
庆幸的是杜仲升并没有提他身后的伤,只是让他快点洗漱,吃完早饭一起去上班。叶信言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但是住在这里有一点好处就是,叶信言可以蹭杜仲升的车,一起去特办处。
叶杏语被带到了慕容家。慕容瑾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长相和叶信言却是有八九分相似,但是气质和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慕容瑾难因为叶信言对他的反感,心里还很不舒服,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看到叶杏语只有更加的反感和烦躁,连句话都懒得和叶杏语说。
这样的无视让叶杏语很是不舒服,她几步跑过去,挡在要离开的慕容瑾难的面前,说:“你眉毛下面那两窟窿是干什么的,我这么大一活人,你没看见啊?”
慕容瑾难心情本来就不好,板着脸,厉声说:“让开!”
叶杏语虽然很想硬气地说“就不让”,可是看着面前的人那狰狞的面孔,还是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比较靠谱。她昂首挺胸的阔步走到一边。
慕容瑾难没有再看她,直接出去了。
叶杏语冲着那个方向皱了下鼻子,余光却瞥到躲在一旁的慕容瑾汐。她有些好奇的看看门口方向,又转过头看向慕容瑾汐,笑着走过去,说:“你是……你们不会也是双胞胎吧?”
慕容瑾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你和嫂子长的真像。”
“嫂子?”叶杏语笑笑,说,“你说的是叶信言吧?”
慕容瑾汐说:“不是,就是嫂嫂。”
叶杏语叹口气,有点无奈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我才是你嫂子,小言因为我,应该折腾的不轻。”话锋一转,“不过,谁让他是我弟弟呢。”
慕容瑾汐似乎不太喜欢她,微微嘟着嘴,转身要回房间。
“诶,你别走啊你们慕容家给我找回来,到底想干什么,慕容瑾难连个屁都不放,是找我回来做少奶奶吗?他要是不想娶我,就别占着我不放,姑奶奶我还不想跟他在这浪费时间呢,老娘早就心有所属了。”
慕容瑾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轻轻地哼了一声,就回房间去了。
慕容瑾汐看着桌子上的画,撅着嘴巴。这是他要送给叶信言的画,叶信言还说有时间要带他去外面看看的,他答应他的,可是,他的画才刚刚画好,叶信言就跑掉了,外面的那个女人虽然和叶信言长的很像,但是他不喜欢。
叶杏语见他进去了,兀自翻了个白眼,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冲着一边的小丁说:“给我倒杯果汁。”
小丁听了,转身去了厨房。
慕容瑾难去找了袁绍铿。关于叶信言的事情,袁绍铿已经知道了,慕容瑾难的来意,他自然也清楚,不过这件事情,就是怪罪,也不能全怪到他一个人头上,更何况,以他的财力和当下的局势,慕容瑾难是不敢对他做什么的。
慕容瑾难被人带着到会议室等候,等了许久,也不见袁绍铿过来。小金皱着眉头,很是不舒服地说:“少帅,我去催一下,他们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不许去。”慕容瑾难说,“我们等一等就是了。”
“少帅,我们都等了一个小时了。刚才带咱们来这里的人说袁绍铿一会儿就来,可是等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不来,他分明是故意的。”
慕容瑾难看了他一眼,说:“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他迟早会过来的。”
“那,我们就这么等啊?”
慕容瑾难说:“不然你想倒立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