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上大学,和体育老师不熟,全被大二的班级抢走了。但是表格上必须填一个老师,就找他凑合了。”孔欣慧知道两人关系紧张,低下头小声说,“听说学长最近很忙,应该管不过来这件事,只是个挂名教练。”
但谢淮还是很不爽,骂了句脏话:“早知道他是教练,你求我也没用。”
“还有,离他远点。姓秦的就是个扫把星,碰到他准没好事。”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一更,傲娇谢猫猫上线倒计时~
这里小谢让蒋社当替补,也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可以期待一波后面怎么虐渣。
第13章 要哄才乖
秦轶言看到报名表后同样惊讶。一是他没想到谢淮会参加这个班级的活动,二是他场上的位置是控球后卫(Point Guard)。
PG是全队攻防的核心,拿球多得分少,主要负责组织进攻和传球,为队友制造得分机会。秦轶言以为照他的性格,肯定会选个拿到球就拼命往篮里灌的位置。
这样的安排不免让他好奇。正好孔欣慧来办公室找他签字,看到队长那栏谢淮龙飞凤舞的签名,他问:“这份名单是谁安排的?”
“谢淮啊,队伍刚组建起来那晚他们就讨论好了。谢淮是队长,大家都听他的。”孔欣慧不懂篮球,疑惑地发问,“难道学长觉得有问题?”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他又认真地把表格看了一遍,“开始训练了吗?”
“嗯,基本上每晚都会去球场。”
秦轶言点了点头,问完话后取出别在胸口的钢笔端正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新的一周已经开始了。送走孔欣慧后他给课题组的师兄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处理点私事,迟两小时到实验室。
毫无疑问,他所谓的私事就是亲自去找一趟谢淮。
自从申请了材料学的博士学位后,他就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楼里看文献、写报告。等走到操场,听到同学们热情的呐喊和欢呼时,竟然生出一丝陌生感。
隔着铁栅栏在球场外站了会儿,他找到了谢淮的队伍。因为人数限制,他们只用了半场打3V3对抗赛。此刻正好轮到谢淮拿球,只见他侧身运球以假动作晃过对方,轻松将球传到同伴手中。
那人接球起身上篮,被对方前锋扣下,一时间好几双手在篮下交锋,球又落到谢淮手里,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看样子这支小破队虽然惨到连替补都没有,但上场的几个人都还算能打。
一节比赛结束,谢淮喝了口水,稍微休息片刻又把他们喊到一起,拿出纸笔分析刚才那局中站位、策略的不足,说得有模有样,大有教练风范。
秦轶言在场外围观了几分钟,等他分析完场上局势才走过去。
“晚上好。”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谢淮已经对他的声音非常熟悉,闻言立刻转身,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姓秦的,你来干什么?”
“我是教练,为什么不能来?”他的话像开玩笑,却没有露出半点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看到谢淮组织你们训练的效果,好像没有我的事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谢学长球商可高了!有他在队伍里组织进攻,我们简直如鱼得水。”
谢淮却不领情,朝他翻了个白眼:“知道小爷厉害就行。快回去,别妨碍我们训练。”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通知你。”秦轶言环顾四周,正色道,“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杨教授回来了,明天的工图课是早八,睡过头算旷课。”
这句话巧妙地避开了上周课堂的尴尬,告诉他自己不会再来代课,又不忘警告逃课的严重性。
其实在临危受命担起队长职务后,班上同学多少对他有所改观。加上这几天打球玩得很嗨,谢淮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无非是看秦轶言不爽。
“去上课可以,但你要陪我打一场。”他捞起地上的篮球扔过去,蛮不讲理地喊道,“不把小爷我哄开心,以后的课我都不去上。”
学生上课还要老师哄?盯着手中的球沉默几秒,他反问:“要是我不会打呢?”
“不可能。”谢淮冷笑了声。话音未落已经冲到他的身侧,轻巧地夺过手中的篮球。争抢中两人肩膀相碰,随后谢淮便带球绕到后面,几乎是贴着他身侧跳投。
整个过程不超过半秒。感受到后方压制性的进攻,秦轶言突然眼神一凛,如同刻进骨子里的本能,起身在空中将球打掉。
球在地上蹦弹了几下,滚出边线。
“这不是打得很好嘛?”谢淮指着场外的球戏谑道,“看你的身板就知道不可能没练过。”
“我已经很久碰过篮球了。”他把球捡了回来,“你们继续训练。”
谢淮不依不饶:“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是教练?快点热身,我就是想和你打一架。”
秦轶言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这种离谱的要求,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在谢淮的连声催促下,他终于认清现实,绕场跑了几圈。等后背开始出汗,他脱下了外套,解开衬衫常年紧扣的风纪扣,细致地卷起袖口,摘掉手环。
当目光触及小指的尾戒时,他的动作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摘下来,走到光线充足的地方拉韧带。
站在一群人中间,秦轶言才发现他们已经定制好了特色队服,胸前的队名非常抢眼。
“击剑狂魔队?”他皱着眉头缓缓念出那串字。
“没错,正是本队长灵光乍现起的名字。”谢淮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击剑通基建,非常符合土木工程的特色,又能展现我方选手快而猛烈的攻击,如剑一般锐利精准。怎么样?”
当然,这都是他现场瞎编的屁话,听懂他在指什么的男生已经捂嘴哈哈大笑起来。
秦轶言作为1G网老年人自然听不懂他的黄腔,总觉得不对劲又挑不出毛病。热身完毕,他对谢淮说:“开始吧。”
“好嘞。”谢淮把球丢给旁边的同学,“你来开球。”
两人在中线上站好,随着哨声响起,球被高高抛到空中。谢淮先发制人得到球权,直接带球冲入禁区。秦轶言见状也立刻回防,先人一步将他拦住。
他的身高在场上极具压迫性,谢淮尝试带球突破,他就转身跟近防守,直接把他卡进了篮下的边角位。没办法,谢淮只能先用假动作晃开对方,把球换到左手,拉开距离寻找投球时机。没想到手还没抬起,他又一次已经看破招式,起身盖帽。
球瞬间脱手。谢淮见状立刻飞奔回去,赶在没出边线时把球捞了回来,冲到三分线外跳投。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毫无悬念地砸进篮筐。
“好球!”场外传来欢呼。秦轶言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根木头桩子,和全场奋力奔跑的谢淮形成鲜明对比。
他走回篮下,不服气地踢了脚球:“你以前在场上打什么位置?”
“小前锋。”
“小前锋你都不和我抢球?”谢淮气急败坏,破口骂道,“姓秦的,你故意放水吧!看不起老子?”
“没有。”他认真解释,“我真的很多年都没打过球了,一时半会拿不出像你这样的热情。”
谢淮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拦着他不放:“反正今天我就是要你拼尽全力打,把我撞倒在地上都没关系。”
“……”秦轶言无奈捡起球继续比赛。随着攻防交替和肢体碰撞,他终于找回了点曾经的感觉,开始进攻上篮,从谢淮手里抢下了几分。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同学在场边喊道,“十五比十五平。”
最后一轮进攻,谢淮抢先起跳从他手中抢过球权,花里胡哨地运球直入篮下。秦轶言终于被他的情绪带动,闪现到禁区内阻拦。没想到却被谢淮投篮的假动作骗下,趁他起手瞬间把球拨到身后,潇洒转身拉开距离。
“还剩三十秒!”
“最后一球,不会让你得手的。”谢淮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双手持球投篮。
“那可不一定。”说时迟那时快,秦轶言已经冲到阵前,三只手在空中交汇。
球顺着秦轶言指尖的力道撵过谢淮的手腕。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的意识停转了一拍,落地时失去重心摔了个屁股蹲。
与此同时,终场的哨声响起。“嘶……”他侧身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秦轶言收敛了方才眼中的杀气,把手伸到他眼前,“起来。”
“让你放开打,你居然真动手了。”他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宝贝爪子,听口气不像在生气,眼神却满是幽怨。
秦轶言接不上话,只能强行把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从地上拉起来:“今天就到这儿,我们也算切磋过了。”
其实刚才这场比赛谢淮玩得很过瘾,想出了不少应对高大选手的招式。在球场上蹦跶了一晚,他已经体力不支,披着毛巾坐回长椅里。
但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休息片刻又嬉皮笑脸:“还没分出胜负,下次再约。”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秦轶言斩钉截铁地回绝。
他的衣扣解开了两粒,正好露出锁骨,仰头喝水时喉结起伏,几颗汗珠沿着脖颈清晰的脉络滑进衣领,在月色和黑衬衫自带的清冷禁欲中,散发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质。
谢淮下意识抬头往他那边看,喘着气问:“喂,你到底拿出了几分实力和我比赛?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累。”
“我从小体力就很好。”他一本正经地答道,“你应该知道我练过。”
谢淮被他无意间的炫耀秀了一脸,穿好外套吆喝众人集中:“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感谢秦大教练挤出自己宝贵的科研时间亲临现场指导。大家回去早点休息,别忘了明早的工图课~”
“好,谢谢秦老师和谢学长!”队友们礼貌地朝他俩鞠躬告别。
谢淮也回敬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背上书包问秦轶言:“你来看正式比赛吗?”
“不一定有时间,看具体安排。”
“那干脆别来了。”他双手插在卫衣的横兜里,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右手腕,转身离开,“反正你在赛场上无欲无求的样子,也起不到半点加油助威的作用。”
秦轶言还是不知该如何接话,看他走出球场的背影,双手插兜站在原地。
刚才那场比赛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陪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
看起来他已经消气了。
这就是“社会人士”解决纠纷的方法吗?从没接触过问题学生的秦轶言陷入思考。
作者有话说:
注:1.篮球的禁区就是三秒区,写文时为了方便统称禁区。
2.小前锋是篮球赛中第一得分手。
秦轶言:我活到25岁第一次听人提这种要求,两分钟后的我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有事。
第14章 福娃本娃
整个土建学院共有31支篮球队参赛,采用小组淘汰赛制,最后选出四强和冠军。
谢淮作为队长负责抽签,没想到32进16那场抽到空签直接晋级,后续比赛也很顺利,没有遇到实力特别强的对手,轻松杀进四强。
赛后总结会上队友们都激动得手舞足蹈。
“要我说谢学长实在是太神了!不仅球打得好,本体也是个活锦鲤。你想咱们进八强那场比赛,整整超了对面二十分。”
“就是,这场比赛我能吹一整年!对面那群大二的就根本没拿到过球。哈哈哈!”
“不要掉以轻心。”他却没有喜形于色,敲了几下桌子示意他们安静,“下场4进2,我们的对手是大三大四的联合队,全学院里最强的战斗力。”
“放心吧谢学长,我们不会得意忘形的。”体委笑着拍他的肩膀,“再说,不是还有你的锦鲤体质坐镇吗?”
听他这番话,谢淮的脸色越发严肃,低头揉了揉手腕。
前几场比赛由于对手水平一般,并没有产生太多强烈的肢体碰撞,他基本上都在后场传球防守,脆弱的韧带才逃过一劫。可如果面对强大的球队,他不免也要参与投篮和抢断,就像那天秦轶言的最后一球,很容易就会碰到伤口。
结束会议后,他走到外面抽了根烟。孔欣慧等其他人走完,独自找到他:“是不是他们的话给你压力了?其实没关系的,无论第几名,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
谢淮心事重重地摇头。他担心的是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因为凡是他想做的事情,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因为自己的伤导致全队痛失冠军,他会难受很久。
半决赛安排在周四的午休时间。等谢淮吃好午饭去操场上溜达完两圈后,裁判和观众已经把球场围得水泄不通。
他费力地拨开人群走进去,在忙碌的场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姓秦的,你怎么又来凑热闹了?”
秦轶言转身看他:“听说这场比赛的对手很强,我想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要输球一样!”谢淮看他不爽,变着法子挑刺,“我说过让你不要来。就你这张没有世俗欲望的臭脸,只会影响老子拔剑的速度。”
“打篮球为什么要用剑?”他为了赶论文进度通宵处理数据,又在图书馆找了一上午英文文献,30多个小时没合眼,难得犯傻。
对上他求知若渴的眼神,谢淮差点笑出声,拿起旁边特别定制的加油头带套到他头上:“那我就满足秦院士的好奇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