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辰一脸不相信:“我才不信你这么好心。”
老板嗤之以鼻:“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坏人。”
付思辰还是不信:“你就没什么私心?”
老板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没私心,我一个开酒吧的,没有私心就得倒闭关张了。”他大笑完就改坏笑,“这小子长得好看。”
付思辰眯着眼看他继续在说:“是真的很好看,我这都有不少客人直接是冲着他来的,我也琢磨着把他当个活招牌来着。”
吴桐听得也很认真,好奇地问:“女孩子也这么大胆,直接冲着个男的来酒吧?”
老板转过头对他说:“男的女的都有。”
吴桐瞪大了眼睛:“啊?还有男的?”
老板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了笑:“是啊,长得太好看了,比较招人。”
付思辰笑骂一声“拉皮条的”,大家嘻嘻哈哈就把这个话题给跳过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搭话的常庚,把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去了。
他低头喝着手里的苏打水,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因为小狗的事情,许言临时脱岗,航前检查险些开了天窗,虽然最后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肯定要背责任的。主任把老脸都豁出去给他求了个情,最后没有出处分文件,只是被扣了工资以示惩戒。也幸亏有常庚在后面死命地拉着,两个人都没有进入跑道,否则这个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这个事件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安全部门介入调查,负责宠物装载的单位和个人承担了相应的责任。公司的公关部门也介入善后事宜,事情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常庚爸爸事后听说常庚在这件事上居然也有牵扯,一个电话把他臭骂了一顿。
和小樱分手之后,他还没回过家,借着这个由头,常爸爸让他休息日回来一趟。
结果,因为突然出了点事,他还是没回成,常妈妈都说要把他拉黑名单了。
第20章 保护
老大生日那天,因为这几个人都凑不齐,所以就把生日餐约到了晚上。
一起吃饭的,除了数字军团这群人外,还有袁程的几个同学和同事,大家都是业内人士,聊起来也没有话题限制,喝起来就更闹得没边了。
袁程平时总是端着,能走下神坛给大家灌酒的机会不多,所以这桌面上的人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可劲地灌。
最后袁程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常庚和付思辰左右护法地架着他走。
叫了个代驾过来要送寿星回家,谁知袁程耍酒疯似的,死拽着方向盘不给回家,嚷嚷着要去“昨日”。
左右护法相视一看,心想这家伙应该是酒后吐真言,要去找乐队那妹子。于是只好陪着他去了“昨日”。
平时,这个酒吧都是清吧那类,挺安静的。乐队也基本是演奏一些不闹腾的音乐。
他们今天进去的时候,感觉很奇怪,整个酒吧氛围有些变了。他们几个习惯坐的那个角落,依然给他们腾出来空在那里。
这几个人刚刚落座,老板就过来了,说今天他们几个喝的东西他请客。
付思辰拽着人问,老板哈哈一笑,说就当给寿星庆生了。
正纳闷着为啥酒吧老板会知道今天是袁程的生日,乐队那边说话了:“今天是一个朋友生日,接下来的歌都是送给他的。”
酒吧里的其他客人起哄着鼓掌。
数字军团的人倒是心有灵犀地看着主场那妹子,心想老大这回可能真的有戏啊,闷声不响的,人家妹子都唱歌给他庆生了,难怪刚刚醉成那样也硬拽着代驾要来这里。
整个酒吧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台上的乐队表演。
常庚瞥了一眼吧台,意外地发现好长时间没见的许言出现在吧台里。他看过去的时候,许言刚刚好抬头,两个人看到了对方,眼神停留了一阵,都退开了。
袁程喝了杯水,脸上挂着笑,眼神一直落在乐队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眼神少了平时的冷冽,多了一层火热。这种火热让付思辰一直在寻找他视线的焦点到底在哪里。
今天乐队的表演跟平时很不一样,连续唱了三首曲子,每一曲的终了,鼓手都来了一段炫技,让人感觉主唱的风头都被压过去了。
三首曲子唱完,乐队要休息一阵。只见鼓手去了趟吧台,问许言要了两杯酒,端好酒,朝着数字军团几个人走了过来。
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这个很年轻的鼓手把其中一杯酒递给袁程,一言不发。
袁程身上的酒还没有散,脸还是红红的,他靠着沙发,抱着自己的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端着酒的人。
数字军团几个人相视一看,用嘴型交流信息:怎么回事?
然后再用嘴型回答问题: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鼓手端着酒站了好一会,见袁程都没有接,于是鼓了鼓嘴,有点赌气般地说:“你喝不喝?不喝我走啦!”
袁程依旧看着他,一点都不着急,笑着说:“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鼓手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生日快乐!”
袁程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站起来,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晚饭的时候这么多人在闹他,他没有一杯酒是这样痛快喝完的,这双标得太明显了。
鼓手看他喝完,一仰头把自己手里这杯酒也喝完了。他拿过袁程手里的空酒杯,掉头就走。袁程目送他离开了好一阵,才一屁股坐下。捏了捏眉心,看来这杯东西度数不低,挺上头的。
袁程一边捏着眉心,一边笑着摇头,无奈地说:“这孩子。”
旁边几个被当成人形背景板的人现在一肚子话想问,正打算开口问,突然听到吧台那边有人在大声说话。
本来常庚对吧台那头就很关注,刚刚有动静,他马上就扭头看发生什么事。不看还行,一看就冒火了。
有个中年男人正发酒疯,正嬉皮笑脸要拉许言的手。许言绷着个脸甩开。那人哪肯放弃,不依不饶地继续上手,许言压着火让他走开,最后这人直接拖着许言的胳膊往吧台外头拽,一边拽还一边说着什么话,有点距离,常庚听不见。而许言恼羞成怒,正死命地在挣脱:“你放手!不然的话不客气啦!”
无奈那个男人看许言生气,更来劲了:“别给你脸不要脸!”他酒后的劲太大,许言居然挣不脱,还被甩得摔碎了几个酒杯。几个酒保纷纷往吧台走过来。
常庚一看这阵仗,迈着大长腿,几步就窜到吧台,把那个男人的手腕拧住。男人吃疼,松开了许言的胳膊。酒吧虽然灯光不是太亮,但常庚余光一扫,还是看到了穿着短袖的许言小臂上被这人攥出青白色,更是火大。
那个男人看到突然跑出来这么个高个子拧着自己的手腕,气得骂人:“你是哪根葱!敢管老子的事!”
常庚冷笑一声:“我还就是管啦!你问问自己刚刚在干嘛!”
中年男人看看他,又扭头看看吧台那边在揉着胳膊的许言,骂道:“你他妈的管老子,想抢老子看上的人?”
常庚听到这话,一时间都愣住了。
之前酒吧老板跟付思辰闲聊的时候说的话突然跳到他脑海里“不少客人是冲着他来的。”想到这里,常庚觉得晚餐喝的那几杯酒在身体里烧了起来,冲着对方吼了一句:“你嘴巴放干净点!”
那人手腕挣脱不开,换了只手一拳挥过来。
常庚往后仰身躲过这一拳,回身就提起拳头把人揍到在地。
突然就从争吵变成打架,酒吧瞬间有些乱套。
许言已经从吧台绕了过来,推着常庚往外走,说:“你走吧。别管我的事。”
这句话就像是在本来就心情很差的常庚心里添了一把柴,腾腾腾火烧得更旺了。
常庚扯住许言,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是在赶我走?不管在哪里,你都在赶我走!”
许言有些急,想着这不是跟他说话的地方,得感觉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于是不打算解释,继续推着他走,常庚被推得一阵踉跄。
许言站在常庚和那个男人中间,低声跟常庚说:“你先走,回头我跟你说。”
这话还没说完,常庚大喊一声:“小心!”冲过来一把把许言扯到自己身后,只听见“啧”的一声,常庚抱住自己的左胳膊,然后抬脚把对面的人给踹出去老远,噼噼啪啪倒了一排椅子。
原来是中年男人看到常庚跟许言拉拉扯扯的,气得冲冠,在地上随手抓起刚刚摔碎的杯子的碎片,就往常庚冲过来。许言看不到身后的人,常庚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怕伤到许言,就把人拽走,没想到那块玻璃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付思辰和吴桐终于过来了。
刚刚看到这边在争执,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常庚从小打架打到大,他们都清楚这人的战斗力,那个男人矮矮胖胖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打架的。想着常庚肯定吃不了亏,所以就坐在远处看热闹。
直到这里闹大了,他们才急急忙忙过来。
付思辰往中间一站,扫了一眼拿着玻璃碎片发愣的人,低沉地说:“见血了!报警吧!”
这家伙毕竟是当警察的,浑身气场打开不是一般人能架得住。那个男人明显被震住了,丢下玻璃碎片,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等着!”然后慌不择路地跑了。
吴桐抓起常庚的手臂粗略看了看,灯光不够,他就把人拉着回到沙发处,仔仔细细检查,袁程和温雅也围了过来,许言跟着站在了旁边。
看完了,吴桐说,伤口比较浅,一会去药店买一些消炎药擦擦也行,但是不清楚刚刚的玻璃渣子有没有被污染,伤口也太长,稳妥起见还是去打个针。说完,他抬头看到站在一旁死盯着常庚伤口的许言,有些意外:“这不是许工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庚从吴桐手里把自己的手臂收回来,冷哼了一句:“人家想法大着呢,你管他!”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吴桐听得一头雾水。
付思辰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歪着头看着这两个人,没说什么话。
老板出来的时候,这边都已经闹完了,倒了的椅子都全部摆好,地上的玻璃渣子都扫干净。他听人大概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皱了皱眉,赶紧过来看看常庚的伤怎么样。
付思辰一手就搭在人家肩膀上说:“我说你,这不是清吧吗?有你这样开清吧的吗?”
老板苦笑着说:“那人家要喝酒,我也不能拦着嘛?谁知道会这么发酒疯。”
他说完,对许言说:“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许言摇摇头。
老板于是说:“今天你先早点下班吧。”
许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常庚,转头就走了。
坐在沙发上的常庚气得牙痒痒,这个人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声自己的伤口怎么样,到底良心在哪里!
想了想这人一向以来都是这样,自己不是早就看清了嘛,犯不着继续给自己闹不痛快。
吴桐说伤口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要及时消毒。
几个人就叫了代驾,准备走了。
等代驾的时候,吴桐接了个电话,讲电话的时候看了常庚一眼,然后走开几步去说话了。
各人的代驾先后来电,大家陆续走了。吴桐留下来跟常庚一起,他们走到常庚的车旁边,意外地发现许言站在驾驶室旁跟一个小伙子在说话。许言给小伙子递了一个什么东西,小伙子往常庚他们两个身上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第21章 冰释
许言看到他们两个走过来,迎上去,有点踯躅地说:“我可以开车。”
常庚冷哼了一句:“你刚刚是把我的代驾弄走啦?”
许言抬头看着他说:“我可以开车带你去医院。”
常庚没理他,掏出手机拨号跟对方说:“你别走,回来给我开车。”看样子,他是给刚刚那个代驾打电话。
一旁的吴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情况,但是刚刚许言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问了常庚的伤应该怎么处理,他就猜到这人是打算把这事给揽过去。于是,等那个代驾又走过来的时候,吴桐直接上前,把人带走,说:“你来给我开车。”转过头跟常庚说,“二哥我先走了啊。”
常庚被自家兄弟截胡,都没地方生气。他绕到副驾,打开车门进去坐好,盯着挡风玻璃不说话。
许言径直坐到驾驶室,打着火,绑好安全带就开出去了。
两个人一直到医院也没说一句话,路上等红灯的时候,许言都在看档位旁边常庚的左手臂,血已经凝固,挺长的一个红道子有些触目惊心。常庚一直抿着嘴看着前方,根本没理人。
到了医院,挂急诊号,人不多。医生查看了伤口,说问题不大,一会去清洗一下伤口,打个针,回去按时自己换药就行。
护士给洗伤口的时候,许言一直在旁边盯着。清洗完伤口,护士给上药,一边上药一边说回去后的注意事项,许言听得很认真,还不时地问几个问题。
护士走了后,常庚忍不住问:“你听这么认真干嘛,难不成还真打算给我换药?”
许言正在手机上写备忘录,突然被问到,手指停住了。等了一会他才说:“我帮你记,回头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