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喝得许言直皱眉头:“用可乐下饺子,味道太奇怪了。”
常庚喝了一小口,也皱起了眉头:“确实很奇怪。”
这么一轮折腾完,等关灯重新睡觉,都快两点了,许言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常庚心满意足地从身后搂着许言,亲了亲他的耳朵,轻轻地说:“睡吧。”
许言真的被常庚给折腾坏了。
浴室的常庚好凶,把他狠狠地欺负了一场,湿漉漉的环境和挂满水滴的身体,让旖旎加倍。常庚这回真的是甩开了膀子,没有管那么多了。
他真的等了太久了。
以前怕这个怕那个瞻前顾后,总得给自己脑子里上根弦,小心翼翼别过界。今天终于解开了心中的枷锁,他也痛快了一回。
从浴室折腾到卧室,湿哒哒的把床单都被弄得不忍直视。许言身上给他折腾得也有些惨不忍睹,等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常庚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他刚刚怎么下手这么狠。这一身青青紫紫的,得多长时间才能消啊。
许言到最后力气都被榨干了,软塌塌地铺在床铺上。常庚抱着他又去浴室洗了一把,擦干换好衣服,他瘫在床上哼哼唧唧说饿,常庚虽然一直忙前忙后的脚不沾地,但也照样乐呵呵地去煮饺子了。
幸好睡前吃了点东西,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全都睡了过去,醒来都快11点了。
常庚神清气爽得犹如过了个新婚之夜,哼着小曲去厨房准备早午餐。等许言磨磨蹭蹭地洗漱好出来,一起吃。
昨晚就着灯光其实也没太看清,现在常庚才清楚地看到自己有多过分,许言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一个小口子,吃早餐的时候给烫了一下直抽冷气。脖子上的几处吻痕大剌剌得很刺眼,下巴也隐约有牙印。衣服下面遮挡着的地方还指不定是什么惨状。
常庚觉得,许言没报警就已经说明对他是真爱了。
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许言看,许言吃不下去了。一脸纳闷地问:“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常庚憋了半天才问:“疼不疼?”
许言眨眨眼,咬着嘴巴里的东西,想了想说:“现在不疼了。”
常庚伸出手,手指在他下巴、脖颈、手臂露出来的部位轻轻蹭了蹭,又问:“疼不疼?”
许言摇摇头,又想了想,眼波有些轻微流转,轻轻地说:“不疼。”眼睫毛抬起又落下,小扇子般地扇动了几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撒娇地加了一句:“昨晚你好凶啊,怎么这么凶。可是,我很舒服。”
常庚。。。。。。
他怎么就忘了呢,这小子勾起人来杀伤力可是爆表的。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差点让常庚就地烧着了。
一餐饭吃得常庚相当艰难。
许言吃饱了擦擦嘴,客观地点评:“你的手艺长进了不少呀。”
常庚磨了磨牙说:“您吃得开心就好。”
吃完饭,两个人窝在客厅里,相互依偎着处理自己的事。
手机响的时候,常庚正在手提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着些什么,许言在修改自己的论文。
常庚拿起手机一看,愣了愣,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
许言见他一直没接电话,转过头看他,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他也愣了愣。
来电显示:常副总。
在手机铃声都快唱到头的那一刻,常庚终于接起了电话。
他接通后没吱声,握着手机放在耳边等对方开口。
常副总清了清嗓子,招呼都不打直奔主题:“你在哪?”
常庚没回答:“什么事?”
常副总也没计较:“回家一趟。”
常庚继续重复:“什么事?”
常副总情绪不太好地说:“回来看看你妈。她,受伤了。”
常庚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站起身之前把放在腿上的手提电脑扯到一边,屏幕正对着许言。许言扫了一眼,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常庚。
常庚像是压着情绪:“她怎么了?”
常副总:“摔了一跤,手腕骨折了。”
常庚心里有些冒火,但又不知道找谁发火。沉着嗓子说:“现在怎么样了?”
常副总:“自己回来看!”说完就挂了。
常庚攥着手机鼻子哼哼的,像喷火恐龙。
他在屋子里踱步踱了两圈,看了看许言,又再踱了两圈。
许言说话了:“你要辞职?”
常庚楞了一下,扫了一眼自己的电脑,点点头。
许言有点着急:“为什么?”
如果是五分钟前,常庚会把人搂在怀里慢慢说原因,搞搞怀柔政策,看能不能把人给软化。
但现在,常妈妈的事压在他心里,他暂时没有心情给许言一个温柔乡。
“这个事晚些再说。我得马上回国一趟,我妈受伤了,我要去看她。”
许言显然没想到刚刚的电话内容是这个,他也有些着急:“阿姨怎么了?”
“说是手腕骨折了。多余的老头子也不肯说。”
许言知道常庚跟妈妈的关系很好,即使是出柜以来,他也没有听过常庚吐槽自己老妈。他拉着常庚的手,轻轻地说:“那赶紧回去吧。”
常庚看着他,眼神意义不明。
许言搂着他说:“你放心回去吧。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常庚的眼神明明灭灭的。许言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回来,常庚现在恨不得把人捆在身边,万一再丢一次,他觉得自己绝对会疯掉。
许言知道他的顾虑和恐惧,所以给了一个承诺。
这个承诺让常庚又悲又喜。
喜的是许言对他的心疼和理解,悲的是,这个承诺也在告诉他,许言不打算跟他回国。
看来还是得辞职和出国。
这个决定不容易做。
公司放不放人是一码事,妈妈和爷爷那边怎么交待更是让他心里没底。
不过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
常庚订了当天半夜的票回国,得马上启程。
许言默默地看着他收拾行李,默默地开着车送他到机场。
破镜重圆才一天,又要分开,下次见面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两个人都挺不好受的。
常庚在安检口把许言的领口拢了拢,又捋了捋他柔软的头发,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许言要保证,绝对不能再偷偷跑了。
许言都快指天誓日了,但也没有松口说跟他回国。
常庚理解却无奈,除了相信他红口白牙一句话外,也别无他法。
磨磨蹭蹭到最后一刻,常庚才进了安检口。
进去之前,常庚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宝,等我回来,我们结婚。”说完他就松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言站在安检口石化了半晌。
刚刚常庚说什么了?
结婚。
许言在德国这样一个同性恋婚姻合法的国度,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今天突然从常庚口里听到,他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搅合得要移形换位了。
被性向苦苦折磨了十几年;与常庚相爱后,因为国内的人文环境和自己的心魔,躲躲闪闪了大半年;来到异国他乡苦苦煎熬了两年。
许言从来不敢想,居然有一天他能听到“结婚”两个字。
安检口的人来人往都被他大脑屏蔽,他只感觉到自己搅完浆糊后开始在脑子里放烟花。
常庚接到许言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坐在飞机上了。看着手机来电,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接起电话:“嗯?”
这种熟悉的轻轻上挑的尾音让许言的脸微微有些热,他的激动似乎按耐不住:“你,你刚刚说什么?”
常庚笑着说:“你觉得我在说什么?”
许言抿了抿嘴唇,有些小心地问:“常庚,你在向我求婚吗?”
第104章 异地
常庚确实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清楚知道许言不愿意回国后,他就在想自己过来陪着许言的事。换工作、换住所,也包括了结婚。
国内环境不允许,加上他跟许言真正的交往时间其实并不长,两年前还没来得及考虑以后的问题,故事就戛然而止了。
现在他完全可以想了。
也正是因为想到两个人可以缔结婚姻,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这让常庚的心情非常好,对母亲和爷爷的愧疚感也少了很多。
但是,想归想,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就跟许言求婚。至少不能如此仓促和草率,仪式感还是不能缺的。
可是,刚刚要进安检站的时候,他搂着许言,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真是始料未及,计划还是没有变化快。
许言打直球地问他,他也得认真回答。
“许言,这个问题电话里说不合适。我先跟你预约,等我回来啊。”
许言心里还在惊涛骇浪,嘴巴里却只是轻轻地回应:“嗯,我等你。”
飞机起飞了。常庚关了手机靠在座椅上,想着落地后该去准备戒指了。
心情微微扬起。
如果不是因为常妈妈受伤的事情压在心里,常庚应该可以笑得更欢。
手腕骨折,做了复位,现在常妈妈的左手被绷带抱着吊在脖子上。
常庚看着心疼了很久。
常妈妈倒是乐呵呵的,儿子终于重新踏进了家门,这一跤摔得太值了。不过她可不敢这么说出来,那父子俩可不是好惹的。
常庚把诊断报告全部看了一遍,又拍了图发给吴桐。
吴桐在手术室锯骨头结束出来后,给他回了电话,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这么好好养着,毕竟年纪摆在那里,需要时间给骨头长好,这段时间注意别碰着幻肢就行,其他的也不用担心。
既然小五都这么说了,常庚也只好把担心收起来。
常妈妈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当个和事佬,让父子俩冰释前嫌。
可是那两个姓常的人脾气都是遗传的,谁都不肯先低头。从常庚进门开始,两父子就没说过一句话。
最后,常庚说:“妈,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常妈妈:“要不,住在这吧。你的房间一直都有收拾,可以直接住的。”
常庚:“不了。不方便。”
住自己家里居然好意思说不方便,常庚这话让坐在客厅另一侧的常爸爸“哼”了一声。
常庚没理他爸,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了:“妈,我找到他了。”
常妈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常庚在说找到谁了,反倒是常爸爸迅速抬眼看着他。
常妈妈有些愣神:“找,找到谁了?”电光火石之间,她反应过来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右手抓着常庚的胳膊,有些急,“你是说,那个,那个谁?”
常庚点点头。
常妈妈眼圈都红了。
这两年,虽然儿子跟老公关系很僵,儿子心情也一直不好。但是常妈妈想,年轻人嘛,感情都有些虚无缥缈,时间是良药,过着过着应该就可以忘了,这么长时间,儿子应该差不多走出来了。
没想到今天常庚一个棒子打过来。
他根本就没有忘,甚至还把人给找到了。
找到是什么意思?就是要重新在一起的意思。
常妈妈感到很恐慌,自己宝贝儿子走向一条不归路,回不了头了。
常爸爸腾地站起身:“荒唐!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
常庚平静地看着他说:“因为您的好意,他消失了这么久,不知道常副总是否很满意?也因为您的好意,他到现在也不肯跟我回来,不知道常副总是否很欣慰。”
常妈妈眼泪汪汪地拖着儿子的衣袖:“小洋,你别这样。爸爸妈妈是希望你好的啊。”
常庚把妈妈扶到沙发前坐下,退开一步,鞠了个躬,把常妈妈吓得又站了起来:“小洋,你这是干什么?”
常庚满眼的歉意:“妈,很抱歉。我忘不了他,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也许未来会很难,但是我不怕,我认了。妈,他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他不肯回国,我也不能放着他一个人就这么飘着,我要过去陪他。”
常妈妈急了:“什么叫过去陪他?!”
常庚:“我会辞职,去国外工作和生活,跟他一起。”
常爸爸吼了一声:“常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常庚只是看着妈妈:“妈,对不起。有机会我会回来看您和爷爷的。”
常妈妈泪流满面:“小洋,你怎么可以丢下妈妈就这么走了,不可以啊!”
常庚给妈妈擦拭眼泪:“妈,我本来就到处飞来飞去,以后也是继续这么飞,回来看您的机会还是很多的。说不定还会比现在勤快呢。别哭。”
怎么可能不哭?
以前虽然两父子针尖麦芒不对付,常庚两年没进过家门,但好歹还是在一个城市,想见可以随时见到。
现在常庚要出国,这一走,基本就是不打算回来的节奏,常妈妈怎么接受得了。
再加上儿子这同性恋的情况铁板钉钉,再无回旋余地,这双重打击让常妈妈病了。
许言跟常庚通上话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异国恋横亘着时差在两人之间,想要找合适的时间通话也不容易。
常庚的信息先过来:宝,现在方便讲电话不?
许言回:嗯。
常庚一个视频请求就过来了。
许言刚刚下班回到家,常庚那头已经快半夜了,这时刚刚洗完澡躺床上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