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卓对小气鬼说:“坐这陪我。”
看他吃了两口胡萝卜饭,江亚问:“好吃吗?”
“嗯。”邢卓边慢条斯理地吃,边哄他,“可能你陪着就更好吃了。我每次回家都一个人吃饭。”
江亚听了,觉得邢卓可怜。因为江亚最不喜欢一个人做事。
以前江畔有工作,偶尔不能回家吃饭,但他有江亦,他做什么都是和哥哥一起,从不孤单。
“孤单”听起来像一个遥不可及、陌生的怪兽,但他从来不害怕。如果有天江亦没有起床,那江亚也不想提前吃饭,一定要等江亦。
在江亚的世界里,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独自做什么事,或者说会有和江亦分开的一天。
过了一会,江亦十指白手指剪得整整齐齐,跑过来要找江亚一起玩。
江亚想去玩,又为难地看看邢卓,他吃饭好慢呀。
邢卓则抬眼一上一下将他们两个看过,不客气地把江亦也留下来了,一左一右守在自己身边,“等我吃完陪你们玩。”
不想邢卓一会弄哭小朋友,江畔去厨房用他们各自的小碗装着草莓放在桌上。
等江亦江亚一颗一颗咬完,邢卓终于也结束了他的进餐,挨个将他们逗一逗,才抱着他们去洗手洗脸。
终于可以摆脱他,他们手从毛巾里一拿出来,就赶紧跑了。
邢卓把桌上的碗碟收进厨房,双手插兜在房间里晃一圈,在书房找到躺在地板上装木头人的两个小子,用脚拨了拨他们肉呼呼、沉甸甸的小身子。
突然感受到一道冷冷的目光,邢卓穿上拖鞋,回过头,目光有些闪躲地看看江畔。
江畔微微皱着眉。
邢卓这个人,酒量是不错,但喝了酒后,整个松懈下来,总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
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江亦江亚从江畔身旁蹬蹬跑开,又开始新的探险。
江亚还回过头说:“叔叔来找我们。”
邢卓懒洋洋说:“藏好了叫我。”
等小朋友不见了,江畔不解地问:“你怎么让呀呀喜欢你的?”
这两个人的关系简直进入了蜜月期,江亚愿意陪他玩,也愿意黏他。
邢卓含糊说:“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江畔狐疑地眯起双眼,“到底怎么回事?”
邢卓拖长声音说:“我想一想。”
似乎真正的原因是朝思回家那天。过年时经历一次蜕皮,朝思又长了三十多克,但胆子不见涨,到家一直躲在树洞里。
江亦江亚趴着看了一会,终于见到漂亮的朝思,说:“是壁虎!”“壁虎”
邢卓说:“这是恐龙。”
听邢卓这么说,江亚长长的眼睫毛一扑一闪,惊奇地“哇”。
江畔听完 ,看邢卓不以为意的样子就生气,“等他哭的时候,你最好能哄住他 。”
邢卓耸下肩,等江亚明白高等动物不能“进化”成了低等动物,他也不会难过,因为他收获一只喜爱的小宠物。而邢卓收获了江亚的崇拜。
邢卓总有自己的理由。
移开对视的目光,江畔有些别扭地问:“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都知道你这个人了。”邢卓手指扫扫下巴,“谁找你都别去见,我不想有人知道你这么漂亮。”
江畔皱起眉,四句话里只有一句能听。
邢卓看江畔若有若思心里就不放心。
其他人他到无所谓,但江滨想要见江畔这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江畔。
他并不想看到江畔心软,但又怕自己无法挽救家人在江畔生命中留下那份沉重。
邢卓用泛着酒意、微红的双眼看着江畔,张开手臂把他捉住。
江畔把他推开,“去洗澡,太臭了。”
“还要和他们玩捉迷藏。”
江畔看眼不远处窗帘后那两个圆敦敦的身影,“我去找 ,你别折腾他们了。”
邢卓被赶回房间,先把自己脱光,有意识时自己是站在冲澡,想着江畔撸了一次。射精时,闭着眼低声叫:“江畔……”
再睁眼,他正坐在半缸水的浴缸里,胳膊搭在双膝上,低头就看到自己都要翘出水面的阴茎。
妈的。
还是不够累。
也不知道他是在浴室里待了多久,站起来时,头更晕了。
围条浴巾出去,房间里还是没人。
邢卓一条腿跪上床,整个人沉甸甸砸在床垫上,闭着眼,好一会没睁开。
江畔在隔壁儿童房,江亦江亚在新床上已经睡了,他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空。
突然手机亮起来,是邢卓的短信:“你在哪,头好疼。”
江畔犹豫着走进主卧,走过布局熟悉的房间,看到肩宽腿长 、个子高的邢卓趴在床上,偏过来的脸有些苍白。
“要不要吃点醒酒的药?”
鼻尖掠过了熟悉的香气,邢卓看看站面前的江畔。
邢卓说:“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又牢牢牵住他的手。
江畔想走,“我去倒水。”
“我不想喝水。”
江畔还站着不动,被一股力量抱住,猝不及防往前一倾,一条腿跪上床。邢卓抱着他的大腿,一拽一抱,把他放倒,躺在自己手臂上。
不可避免地碰到和邢卓兴奋程度和病弱表情截然不同的下肢,江畔不由自主扭了下身子,“你又骗我。”
“骗得就是你。”邢卓翻身,嘴里吐出热气,像是咬一样吸着江畔的嘴唇。发出湿声的接吻里,江畔喘不过气来,脚跟推着床单。
邢卓黏着他的嘴唇,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头疼是真的。”
——他好像想起了自己现在不适合坏男人的角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江畔用力锤了他一下。
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用舌头舔江畔的嘴唇,追着江畔的舌头,手上把江畔的衣服从腰上卷起来,在完全脱掉之前,江畔拉住他的手。
指尖意犹未尽地扫过他腰上的皮肤,抚摸江畔后背肌肉和脊柱之间的那条凹陷,邢卓靠在他身上低沉地耳语,吮吸他的脖颈,“做一次,就一次。”
江畔嘴唇红得像是要炸开,说:“不想脱衣服。”
邢卓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兴奋得像条狗。
是在梦里吗?
第54章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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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做完一次,邢卓捏过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眯着眼享受射精的余韵。
高潮不断的感觉让江畔几乎要走神,唾液从嘴角留下来,邢卓伸舌头进来,让他都要喘不过气。
“唔……”
把分神的江畔拉回来,邢卓将浑身是汗的他抱着,问:“还疼吗?”
犹豫了一下,摇头。
邢卓低沉的耳语兴奋不减,用热烈的目光看着他,“怎么办,我还想做。”防止他逃走,全身紧紧抱着他,在他脸上像是下雨一样吻着 ,只想阻止他说,“不行”。
其实邢卓心里清楚,江畔不会拒绝他,特别他又一次从江畔孤独的心缝钻了进去。
江畔没有说话,潮红的脸上虽然表情微妙,但不是抵触情绪。
“我做得好吗?”
“……还行。”江畔小声嘀咕。
邢卓亲吻他的鼻尖,手揉搓前面,“再来一次好不好?”
江畔低下目光,将自己一塌糊涂,但还是在发情的下面看看,选择了顺从欲望,仰过脖颈,在邢卓手下小声呻吟。
等他前面完全站起来,邢卓从后抱着他,轻声地表白,抓住他的大腿,进入时留出一截的空余,一遍又一遍地缓慢推进,几乎听到了那里湿的声音。
进来的性器官缓缓刮过内壁,好像都记住血管的位置,江畔颤抖的嘴唇发出呻吟。
邢卓自言自语:“这样就行了吧。”然后猝不及防地推到根尖,啪的一声,鼓鼓囊囊的睾丸撞击到底。
那种深度,像是进到了肚脐下,带着刺痛的快感从脊椎急速涌到全身,江畔瞳孔微微扩大,突然就哭出了声。
这声音让邢卓小腹发紧,“畔畔……”和多情的声音不一样,邢卓像是要压碎一样搂着江畔的腰,尽可能地深,再深……急切纠缠,偶尔停下来,亲吻江畔咬住的嘴唇。
感觉自己上了瘾,邢卓视线一直不肯从江畔脸上离开,看着他哭得一团糟,已经有了下一次继续向他求情的强烈冲动。
“疼吗?“似乎要照顾他,邢卓用被打湿的手掌轻轻揉他被挤压的小肚子。
江畔全身肌肉都紧绷,逼得发出哭声挣扎。
邢卓高兴得发疯,酒精似乎并没有在挥发的汗水里被代谢,这一次做得天昏地暗,在江畔伸直脚尖紧紧抱着邢卓后背的刹那,像是爆炸一样的液体射到内壁。
“呃!”
邢卓眉间皱起又松开,生殖器根部抵着软绵的白屁股揉了一大把。
枕头早就滚到了床下,江畔穿着发潮皱巴巴的衣服躺在床上,失神看着天花板,在高潮不完的刺激中,浑身发红,哆嗦不已。
邢卓悠闲地吃着他的嘴唇,还说着一些他此时听不清的话,但感到还埋在身体里的阴茎变化,江畔脸一下苍白,推打他肌肉坚硬的手臂。
邢卓抽身,在他腹中已经结块的白色精液吧嗒掉到床上。
江畔动了动膝盖,抓着床头坐起来。
双腿分开,满脸是汗,露出半边锁骨,比任何时候都要性感,泪水洗得亮晶晶的双眼冷冷警告着他。
“我抱你去冲一下。”
江畔又看他湿淋淋翘起的阴茎,红红的嘴唇冷笑了下。
虽然闹得凶,但邢卓还没昏了头,默默去浴室放了水。
又看到江畔走去浴室奇怪又可爱的姿势,跟在他后面的邢卓,说:“一起洗吧。”
江畔停下来,手扶住浴室的门框,回过头,声音嘶哑地给了他一个字“滚”。
看来还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
邢卓老实停在了门外,去换了床单,又捡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腰上走出去。
等邢卓在另一个房间洗好了回来,江畔已经趴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穿着干净的衬衣。
邢卓半条腿刚跪上床上,闭着双眼的江畔便说:“不想被踢下去,就别动手动脚。”
警惕性这么高呢,那为什么要穿我的衬衣。
看看江畔的脸,邢卓将手臂穿到他背后,支撑着,把人轻轻推到怀里,已经准备好的另一只手臂滑下,代替了枕头。
江畔抬眼看了他,并不设防的目光,好像被他伤害过的过去,手臂也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就好像是个美梦。
第二天起来,邢卓都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将触手可及的江畔看了又看。
江畔睡眠浅,被他盯醒了,目光少见地朦胧迷糊,“要出门?”
“嗯。”
江畔想要坐起来,昨晚用力的腰和大腿都酸得没有力气,颓然地趴回去,指尖抓住他的手臂,脸上带着疲惫,轻声说:“今天别出去了。”
邢卓心中猛地一跳,一下就答应了。
江畔都这么说了,任何事情都能往后推一推。
一早上精神抖擞的邢卓,陪江亦江亚耐心极佳,陪学陪玩,最后还抱着他们练习举铁。
邢卓虽然一直健身,但从找到江畔后,比以往更注意身材和穿着,确保每一次出现在江畔面前都是完美。
江畔还不知道邢卓从这方面努力讨好他,但还是蛮受用 ,昨晚不说话地时候,一直情不自禁地摸邢卓结实的肌肉。
出了一身汗,邢卓回房间拿上衣服,看到床上微微凸起的人影,不由觉得心安和满足。
然后轻轻关上门,去找已经脱光光的江亦江亚,把他们下饺子似的扔进了浴缸,特别喜欢水的江亦江亚超级兴奋,在水里扑棱。
当邢卓跨进,浴缸马上小了不少,水波起伏,漫出来的水流了一地,江亦江亚也趁机喝了不少。
洗完澡,江亦江亚光着小身子跑来跑去,就是不想被邢卓抓到。
因为邢卓每次给他们擦粉又大力又粗鲁,前几天他们都忍了,今天江畔在,他们就要江畔。
“舅舅呢?”“哼,我要找他。”
“救命啊。”“咬你,咔!”
……
邢卓按一个捉一个,被两个白眼狼吵得脸黑,思考着找个幼儿园把他俩塞进去。
今年江畔好像准备好好陪陪他们,没打算将他们送出去托管。
但邢卓没有江畔这么大的决心和耐心,天天看看这两个随时离不开人、随时精力丰沛的讨债鬼,他的父爱常常濒临消失。
好不容易换好他们的衣服,江亦江亚就已经饿了,刚才的事既往不咎,抱着邢卓的小腿,一个说想吃面条,一个说想吃炒饭。
邢卓说:“先问江畔想吃什么。”
回到他们的卧室,邢卓说:“都中午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下午一起出门,我……”
走近了,就觉得不对劲,邢卓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只有一个躺在枕头上的枕头。
卓抓起枕头,盯着空空如也的大床看了半响,嘭地将手里的枕头砸在床上。
江亦江亚在房门外探头探闹。
邢卓低头,冷笑的脸上覆着阴影。
很好。
原来从昨晚到今早都只是为了让他做带两个碍事煤气罐的工具人。
江畔出门时,穿的还是前天的西装,只换了里面的衬衣。虽然并不合身,但有西装外套,气质也绝佳,解开了最上面的纽扣,也叫人看不出来他今天的衣着有任何不妥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