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未遂[现代耽美]——BY:钱塘路

作者:钱塘路  录入:06-12

  “……要,”夏炎老实地把头低下,任凭陆周瑜的手在他头发里穿梭,定了定神问道:“怎么是你?”
  “昨天把打火机落这儿了,来找找。”
  “哦,在门口那个盒子里,我刚刚用了下。”
  “嗯。”
  陆周瑜说完之后,就专心地解头发,胳膊松松地压在夏炎肩膀上,分量不重,却让他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像是背负着一座山。攥住窗框的手紧了紧,控制住自己不要抖动。
  皮筋难解,陆周瑜又凑近了点儿,均匀的呼吸拂过他耳侧,好像一棵树在扇动叶子,他抗住了山,却被这缕风吹动,晃了晃身体。
  “疼?”陆周瑜说,“疼也忍着点儿,马上。”
  两三秒之后,头发不疼了,肩膀上的重量也不见了。
  夏炎深呼吸一口,把身体完全转过去,陆周瑜已经站在一步开外,手伸向前,指尖捏着那枚皮筋,上面还挂着两根金色的,带着弧度的头发。
  “谢谢。”夏炎接过来,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面上佯装镇定道:“头发该剪了。”
  陆周瑜嘴角的笑意像是压不住似的,干脆直接笑出声来,“剪了干嘛,这样挺好看的。”
  你喜欢长头发?
  夏炎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所幸及时咬住舌尖吞了回去。
  刹那间,他想到在便利店时祁万说的那句“喜欢有什么用”,紧接着又想到他说“睡一觉也不亏”。
  我疯了,他最后想。
  这间屋子的天花板很低,排在两侧的铁架子如同一条条森白的肋骨,而他们挤在中间狭长的心室里,共同起伏着。
  为什么心脏里心脏外都是你?
  过了几秒,夏炎往前迈进一步,吸了一口心脏里的凉风,哑声问:“我刚抽烟了,你能闻出来是什么烟吗?你以前抽过的。”
  陆周瑜稍往前凑了凑,鼻翼耸动,但就那么一下,又撤回去,“不能。”
  果然,他闻不出来,也不记得。不记得最早是他在山上买了一盒红旗渠,邀请自己抽一根试试。
  夏炎的手在兜里,反复地把烟盒掀开又盖上,机械重复多遍以后,看到陆周瑜的眉头动了动,似乎对这个莫名的问题感到不解,也对这无声的对峙感到疲累。
  但他教养良好地没有转身走人,甚至温声问:“怎么了?”
  明明刚下定决心做一只缩头乌龟,夏炎却觉得陆周瑜一举一动都像拿着根带叶子的小树枝,在他面前晃啊晃地哄他出来。
  算了,愿者上钩。
  夏炎掐着指头说:“我们试试吧。”
  视线里,陆周瑜的眉梢一跳,如同听到什么玩笑,“什么?”
  “那天接吻你感觉怎么样?”夏炎觉得自己的声音甚至在发颤,但还是咬着牙继续说:“应该还不错吧,毕竟都把我嘴咬烂了。”
  陆周瑜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夏炎也对视回去,“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回英国?这一个月,我们试试吧。”
  总算说出来了,哪怕现在的氛围如此诡异,他仍感觉到如释重负,心脏不再剧烈跳动,但像咧开了个口子,大风无休止地刮进来,急需什么填补上。
  而和他对话的那个人,却完全不受影响似的反问:“试什么?”
  “试什么?”夏炎咀嚼着这个问句,忽然觉得好笑,于是放松下来,耸了耸肩,“都可以啊,任何成年人能做的。”
  “哦。”陆周瑜好像总算提起兴趣一般,勾着嘴笑了一下,“你想跟我睡觉啊?”
  一个被冲昏头脑的人,不再会把遥远的事实放在眼里,只会为一点即将得手的甜头汲汲以求。
  夏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他脱口而出:“也可以这么说。”
  陆周瑜看着夏炎,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衡量什么似的。终于,嘴唇动了动,与此同时,他搁置在架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夏炎下意识地扫过去一眼,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而陆周瑜却没有要接的意思,指尖按上挂断键。
  在他说话之前,铃声又响起来,还是那串号码。他仍然不接通,也不再挂断,就任凭铃声孤零零地响。
  “你接,我先出去。”
  夏炎拿起他的手机递过去,突然就不再着急要个结果。他那颗绷紧的心房因为这一段插曲,稍稍有了点呼吸的空隙。
  陆周瑜接过手机,偏了偏头,两个人几乎面对面,嘴唇离得很近,但谁都不再说话。
  铃声第三遍响起,看来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夏炎侧开脸,一手按上陆周瑜的左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虽然你欠了我一次,但这个事儿,还是征询你的意见。”
  说完,他越过陆周瑜往外走,路过门口的架子时,把那枚打火机攥进手心。
  “你考虑好了带着答案来找我换。”


第15章 巧合
  来电显示的这串十一位电话号码,自陆周瑜记事起就一直沿用至今,只不过备注在十几年间变更多次。
  最早是爸爸,青春期时改为爸,又过了几年改成大名陆文渊,前几年拉黑删除过,再后来就一直是一串无名号码。
  陆周瑜回海城后才重新启用国内号码,陆文渊既然打到这上面,是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窗户没关,他闲闲地走过去,倚在窗台上,在铃声再次断掉之前,按下接通键。
  接通之后是几秒的空白,陆周瑜不说话,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从窗户扣上摘掉一根金色头发,举起来对着太阳看。
  静了片刻,陆文渊先问:“回来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周。”
  “怎么不说一声,你那个展览等我有时间就去……”
  陆周瑜松开手,那根头发晃悠悠地被风刮走,他打断陆文渊:“打电话什么事?”
  陆文渊稍顿,切入正题道:“江沨的父亲去世了。”
  陆周瑜一怔,“什么时候?”
  “昨晚。”
  江沨是他的中学同学,两家之间曾有生意往来,很小的时候就相识,因此关系不错。
  前些年,江沨的爸爸江怀生因行贿伪造工程资质,造成了重大工程事故,获刑二十年。
  陆周瑜在新闻上见到过他自杀未遂的消息,但当时身在国外,信息不通,也不好直接问江沨,便没有跟进。
  陆文渊继续说:“我几天后才能回海城,你有空的话去帮帮他。”
  “嗯。”陆周瑜说:“玥玥呢?”
  “你阿姨把她接回家了,”陆文渊迟疑了一下,“回家住吧,玥玥想你了。”
  “我还有事,先这样。”不待陆文渊再说什么,陆周瑜挂断电话。
  他又给江沨打了个电话,没有接通,大概率在忙,于是发微信问他在现在哪个医院。
  陆周瑜收起手机,因陆文渊的话感到无处发泄的烦闷,摸出烟盒想抽根烟,倒出来一支后又想到打火机被夏炎拿走了,拿走前说让他“拿着答案来换”。
  打火机不重要,到处都能买到,但他想要的答案并不能随便给出,且没有正确选项。
  抽不成烟,心中的烦闷感更甚,但又不想再出去应酬,陆周瑜从窗口探出身子,向下看了看,两层楼不算很高,他思考着跳下去的可行性。又想到推门进来时看到夏炎头挂在窗户上的场景,不禁失笑了两声。
  此时手机再次响起,陆周瑜拿起来看,同样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接通后放到耳边,听到小女孩清脆地叫了声“哥哥”。
  “嗯。”
  “爸爸说你回来啦,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家呀?”
  陆周瑜放轻声音对她说:“哥哥工作很忙。”
  电话那边失落地说“好吧”,又说自己放假了,可以随时去找她玩。
  “好,”陆周瑜问她:“今天见江沨哥哥了吗?”
  “你说江爸爸吗?没有哦。”
  陆周瑜听到电话里有一道女声喊“玥玥,来吃饭”便没有纠正她的称呼,道别后挂了电话。
  玥玥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去年在幼儿园差点被人绑架,原因不明,她因惊吓忘记了绑匪的样子。
  陆文渊担心她继续在海城不安全,思来想去,决定在找到凶手前托付给江沨。
  江沨那时因一个案子暂住在春城,陆周瑜觉得十分麻烦他,江沨说不麻烦,自己正好要在春城长住,找一个人,可以顺便帮忙监护。玥玥的亲妈于文霁时常过去探望。
  午饭时,陆周瑜趁展厅人流分散,从正门走了出去。江沨回短信说江怀生的情况特殊,医院不允许非亲属进入,发来郊外一处墓园的地址,三天后举行葬礼。
  三天后,陆周瑜回了一趟家,接上玥玥,一同去参加江怀生的葬礼。
  江沨黑发黑衣站在入口处,十分挺拔英俊,看不出像在参加葬礼,走近后能看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似乎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跟他们打过招呼,又匆匆去接待其他宾客。
  玥玥拉着陆周瑜的手突然紧了紧,“哥哥,那个是我们班的江老师!”
  陆周瑜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江沨的弟弟江晚。
  江沨当初留在春城,就是为了找他这个失踪七年的弟弟,他在一起春城的案件照片里,见到一个跟江晚有点像的身影,于是坚持留下,没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
  而且很巧的是,江晚在春城当老师,正好教玥玥的班级。
  玥玥拉着他走过去,跟江晚打招呼。
  陆周瑜说:“这么久不见,小晚已经变成江老师了。”
  江晚担忧地问起玥玥被绑架的事有没有进展。
  陆周瑜告诉他今天刚得知的部分线索,说应该快要解决了。
  葬礼当天天气不错,没有下雨,陆周瑜知道江沨不喜欢他爸,和自己一样,不过从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
  陆周瑜不禁想,如果今天埋在这儿的是陆文渊,自己将会是什么心情,最终因大脑停止思考而作罢。
  这块墓园处于半山腰,是海城最大的墓园,陆周瑜的妈妈也葬在这儿,但他今天不太想过去,一方面是没有准备花,另一方面是他也没有什么话想说。
  葬礼最后,陆周瑜帮江沨一起迎来送往,搬着东西往山下去。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他们送完一波人回来之后,惊觉江晚和玥玥不见了。
  有人说看到他们往后山去了,陆周瑜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如同他能闻到空气中即将下雨的潮湿气味一般。
  果然,找到一半,玥玥跌跌撞撞地从小路上跑过来,见到他们马上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哥哥”,“江老师”,“摩托车抓人”。
  陆周瑜张开胳膊抱住她,江沨的脸色瞬间白成了一张脆弱的纸,然后冲了出去。
  陆周瑜马上拨通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把玥玥安顿好之后,到后山却没找到江沨和江晚。
  山上的路很难走,一直到警车赶来,江沨才背着江晚从一处杂草丛生的崖边爬上来,两个人浑身是血。
  那天的场面极其混乱,陆周瑜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才理清事件始末。
  一年前,陆文渊的司机撞了一辆横穿马路的电动车,车上的小姑娘当场死亡,事故后警方判定电动车全责。小姑娘的爸爸一心想报仇,于是策划绑架陆文渊的女儿。
  第一次是在幼儿园,失败后又在墓园进行第二次行动,被江晚拼命拦下了。
  陆周瑜到医院时,天完全黑了,江沨和江晚都已经做过手术,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熟睡过去了。
  于文霁匆匆赶来,带着玥玥做各项检测。排号时她不太自在地说:“一会儿一起回家吧,你爸晚点就到。”
  陆周瑜帮她办好手续,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先去做检查吧。”
  一切尘埃落定,陆周瑜一个人坐在走廊的塑料凳子上,走廊上很空,他心里也很空,头顶的灯光似乎是担心惊扰病人一般,散发着微弱的光。
  他把头仰在墙上,想到夏炎说“每一次下雨天就没好事”,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他三次到这家医院都是在暴雨之后。
  坐了一会儿,准备先回酒店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直延伸到他身旁。
  陆周瑜侧过头,就看到跑得上下喘气的夏炎,站在江晚的病房门口。
  来不及诧异,他确认过门牌上的病患信息,就推门进去了。
  大约半小时后,夏炎才推门出来,颓唐地坐在陆周瑜身旁的凳子上。
  “你怎么在这儿?”夏炎问。
  “小晚是我朋友的弟弟。”陆周瑜说。
  “你跟江沨认识?他怎么样了?”
  陆周瑜指了指另外一间病房,“都是外伤,已经没事了。”
  夏炎学着他头向后仰,靠在墙上,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陆周瑜问他:“小晚是你朋友?”
  “是我弟弟,”夏炎下巴朝着江晚的病房扬了一下,“表弟。”他稍微提了一下,自己是江晚妈妈那边的亲友,和江沨并不熟。
  得知陆周瑜和江沨是多年朋友时,夏炎感慨了一句:“世界好小。”
  陆周瑜第一次见江晚大约在九年前,高中毕业,他们几个同学到江沨家聚会,见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江晚跟江沨长得很像,下半张脸几乎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他有轻微的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让当时的陆周瑜也十分想有个弟弟或妹妹。
  那时候距离陆周瑜从山上写生回来,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他看到江晚的眼睛时,不明缘由地想到了和他同住过一个月的夏炎,都是略圆的形状,眼尾悄耷,没表情的时候显得有些可怜,笑起来又是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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