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二姑笑着道,都是自家有的,又不是花钱买来的,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小炉子底下硬木炭烧得通红,锅里鱼汤也飘着麻辣生花椒正咕咚咕咚冒泡,香气随着白热气四溢。
  暴雨后的山村满是凉爽的湿气,山风一吹来胳膊上还能起上一阵鸡皮,此时在院子里一群人围着木桌吃热锅子,热热闹闹的十分惬意。
  没吃上几口,各个额头开始冒着细汗,嘴巴都吃的通红嗦得爽,一口汤下喉,身心舒爽通体生热,祛除多天体内湿气。
  苏刈重新拿起一个碗,用勺子撇去汤面翻滚的辣椒和野花椒串,将鱼肉挑刺后才将碗放在苏凌面前。
  二姑多年大厨,鱼的刺都处理的很干净,但一些藏在鱼片里的细刺还是有的,所以一旁狗剩吃的时候,三伯娘叫他吃慢点。
  狗剩不能大口吃,总觉得细爵慢咽不得劲儿,嘀咕着吃鱼真麻烦。
  他皱眉抬头的时候,就见苏刈正把挑好的鱼肉放在苏凌碗里;他难得犯了小孩脾气,把筷子用力一咬,郁闷道:“我不喜欢吃鱼。”
  苏凌闻言抬头道:“自己瞅瞅你桌前那堆鱼刺再说。”
  二姑也笑道,“你哪是不喜欢吃鱼,是不喜欢没人给你挑鱼刺吧。”
  二姑家大儿子史丹打趣道,“长大找个媳妇儿,吃饭专门给你挑鱼刺。”
  这话立马遭到二姑挤兑,“还好说孩子,你瞅瞅你们两个多大了,媳妇儿还没个影,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你们两个看看和你们同岁的大黑,人家现在孩子都快生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天天在外面跑,怎么就没引个媳妇儿回来!”
  “就连比你们小的凌哥儿自己都……”二姑话一顿,把那句苏凌自己找个男人回来的话压回嘴里,只得目光瞪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二儿子史利皮头受不了,急忙转移话头,问苏凌卖鱼可还顺利。
  苏凌笑着说挺顺利的,简单讲了下细节,各家分多少钱都说清楚了。
  三伯娘家鱼少分的钱也最少,得两百九九文,但也是抵四五天小工钱了。她由内而外褶子都散开了,脸上带着笑意直夸苏凌能干。
  三伯娘开口了,其他人也是真心夸赞。这一趟得钱确实比预料多,一桌子人都对苏凌说说笑笑的,众人夹菜动作都慢了些。
  狗剩听着那么多钱,也开心,但是心里更是嘿嘿偷着乐,趁没人注意,抓紧朝那盘卤猪蹄伸筷子。
  本来这盘卤肉就受一桌人欢迎,他手短他娘又不准他站起来夹,只得趁现在大人们注意力转移的时候多夹几快。
  就在他准备夹最后一块的时候,筷子被人夹住轻弹了回来。
  他抬头,看向那遒劲有力的手臂,满脸不乐。
  ——苏刈一个大男人竟然从一个七岁孩子手里夺食!
  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最后那块卤肉进了苏凌的碗里。
  哼。
  狗剩不爽,埋头就干了两碗饭,多吃几碗,让你们顾着说话吃不饱!
  “哎,这孩子,怎么就只吃饭,不吃菜啊,放心今天饭管饱,锅里多的是。”
  二姑扭头就见狗剩脸都埋碗里去了,惊讶开口道。
  狗剩抬头,看着苏刈嘴角不明的笑意:好气!
  作者有话要说:
  狗剩:苏凌你好好管管你家男人,他竟然丧尽天良干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和小孩子抢吃的!
  苏凌:可是他是抢给我吃的诶。


第40章 袁秀才
  一顿饭吃到月上山头。
  酸汤鱼锅子吃的热火朝天, 湿冷月光撒在院子水洼上,几人脸上说说笑笑冒着喜悦的红光。山风卷着笑意随着月色摇晃,饭后困倦倒是拉长了此时的满足。
  几个男人都肩背靠在椅子上, 手摸着肚皮一副吃得发醉的神情。饭菜实在可口开胃馋人, 不知不觉肚子就圆了。
  苏刈倒是没事,站起来和三伯娘帮着二姑收拾打扫。
  苏凌慵懒靠在椅子上,咂巴了下嘴, 有点渴, 便起身去灶屋找水喝,就听见苏刈正向二姑请教几道菜怎么做的。
  “感情嘴甜手脚勤快, 就是在这等二姑的。”二姑说笑道。
  别人问二姑做法, 二姑定不会外说, 这是她看家本领赚钱的活计。但是苏刈不一样, 他只是想哄苏凌的胃而已。
  苏凌听着二姑说做法秘方, 也没进去了,就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
  风一吹,心里轻飘飘的,像是一片蒲公英四处飘, 最后落在了一块木头上生了根。
  人多收拾也快, 苏凌发了会儿呆,院子桌椅已经搬回去了,灶屋里的碗筷也洗干净了。
  两家人对二姑道谢, 而后踏着月光回家。
  回去的路上, 狗剩说暴雨后山里菌子都冒土了,伞盖应该正嫩。等晴两天, 山洪退后约苏凌二人上山捡菌子。
  苏凌当然道好, 他从小就羡慕能上山捡菌子, 只是小时候没人陪他上山。
  月光清幽,把山路照得明明晃晃的,路上哪里有块石头都看得清,倒不担心看不见而踩空。
  三伯娘倒是提醒几人别踩白晃晃的地方,那都是淌水洼被月亮照白的。
  苏凌笑着说到小时候他阿父也教过他,但他非不信邪一脚朝那干白的地方踩去,溅了一裤腿的水渍。
  一路说说笑笑也走的快,两家人上了山路后就各自朝家的方向走。
  两人才走进院子就听水塘里传来小黑的呜咽声。
  苏凌还以为是狗掉水塘起不来,急忙走进一看,顿时有些好笑。
  只见小黑躺在水塘岸边的干草上,它身上趴着几只小鸡鸭;还有好几只依偎在小黑肚皮下冻得瑟瑟发抖,佝着脑袋想挤进肚皮卷毛下取暖。
  小黑僵硬着一动不动,一双绿眸子委屈巴巴终于盼到苏凌回家了。
  同一批出壳的鸡鸭,刚开始看着都拳头大小。
  这才过去不到十天,小鸭明显比小鸡大,还敢下水塘捉虫吃了。
  此时都缩在小黑身上或者肚皮下,冷得缩头缩脑的,时不时叽叽地凄惨叫唤几声。
  苏刈回家拿笼子将鸡鸭收入其中,再铺上干草保暖。
  苏凌则是把从二姑家里带回来的鱼刺骨和卤猪蹄的大骨头给小黑吃。
  平时给小黑和鸡鸭都是喂一样的伙食,麦麸米糠加点水搅拌下就可以了。
  但是小黑食量大,每次麦麸米糠只是开胃前菜,没吃饱的时候连鸡草都抢着吃。
  苏凌看着小黑可怜,终于同意把人吃的饭菜给小黑留上一碗。
  喂完小黑后,苏凌直打哈欠,对苏刈说自己要洗洗睡了。
  苏刈:“体力不行,今后要多锻炼下。”
  苏凌理直气壮拿腔作调道,“明明我今天忙了一天。”
  苏刈看了他一眼,嘴上没反驳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让苏凌憋得气闷,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反驳苏刈。
  明明他今天一天下来没停过,但细想着劳动成果又觉得什么都没干。
  最后苏凌睡意昏昏,睡前终于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累了。坐车卖鱼也很累啊,前者累身体后者消磨精力。
  在他彻底被睡意淹没前,恍恍惚惚一道画面闪过,白天苏刈是故意把那重二十斤的鱼篓往他怀里塞的。
  就是料到他会吃力后仰,趁机扶着他背后看着像揽腰一样。
  苏刈这个闷葫芦,是看到自己和袁屠夫说话,吃醋了吧。
  苏凌闭着眼嘿嘿笑了下,嘴角弯弯陷入梦乡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叫醒苏凌起床的还是饭菜香味。
  一道清粥配着酸辣藕丝。
  昨天在菜市买的藕很嫩,加上苏刈的刀工,藕丝薄如土豆丝;切好后用清水浸泡一会儿去便捞在竹篮里沥水。
  大火把灶锅烧干,老油爆出葱姜干辣椒的香味后,再下嫩藕丝,翻炒片刻后再加点青辣椒调色,再翻炒下就出锅了。
  锅铲擦着油锅,呲呲的响,酸辣藕丝的香味也散开了。
  苏凌捧着温凉的清粥瓷碗道,“今天早上怎么喝粥啊。”
  “昨天吃的重油重辣,今明两天都喝粥。”
  见苏凌嘟着嘴,不高兴,苏刈又道,“试试这酸辣藕丝,是你喜欢吃的味道。”
  苏凌瞬间开心了,苏刈说他喜欢吃,那味道一定不差。
  一顿饭后,苏刈把之前暴雨时剖的竹条都抱出院子,准备借着土里湿,好在院子外围扎栏杆绕竹篱。
  苏凌喜欢跟在苏刈后面,偶尔递递木棒、竹条或者斧子;他乐在其中,苏刈也没开口说他在这里耽误他进度了。
  苏凌盘算着手里的银子,默默算了算后道,“我们之前有七两二百四十文,加上昨天剩下的一千多文,”苏凌弯腰凑近,悄悄道,“我们现在有八两多了。”
  苏刈低头忙着手里打桩,眼里带着笑意也低声嗯了下。
  尽管他知道四周没人,看着苏凌这副守财奴的谨慎模样,他也没提醒。
  阿凌真可爱。
  苏凌没察觉苏刈隐隐带笑的神情,扣着手指开始盘算要存多少钱,才能买糯米砂浆铺这土院子。
  村里铺糯米砂浆的只零零几家,其中就有袁屠夫和大黑家,其余都是土院子。
  土院子晒东西的时候就铺一张草席子,好像也没有不方便。
  “要不,咱们不买糯米砂浆了吧,昨天在城里问一包五十斤得三百二十文,咱们这院子起码得三四包。这院子就铺鹅卵石得了。”
  苏刈直接说好。
  苏凌又道:“我想在这竹篱根边埋几颗爬藤的蔷薇,不过这样的话,就不能坐在桂花树下看外面竹林了。”
  苏刈道:“可以把两颗桂花树之间的竹篱空着,这样就可以看竹林了。”
  苏凌拍手眼睛一亮,“这样就相当于两边蔷薇是门了!”
  两人忙活一阵子后,日头逐渐出来了,蒸的山气湿热,苏刈便让苏凌回屋里去。
  苏凌也觉得有点热,便坐在屋檐下练习缝衣服。
  不一会儿,院外水塘一阵犬吠,而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苏凌,你家这狗好凶。”
  “袁秀才,你今天怎么得空了?”苏凌起身,喊回龇牙凶叫的小黑。
  袁秀才理了理刚才挡狗弄乱了的衣角袖口,手里拿着一本话本递了过来。
  “专门抄给你的。”
  苏凌收下,看了看话本名,疑惑道,“《青梅红杏》?这怎么风格和青雅书馆之前的不同?”
  袁秀才咳嗽了声,“这是城里最近新起很受欢迎的一位先生写的,我知道你喜欢新奇的故事,就抄了一本给你。”
  苏凌好奇翻了翻,随口问道,“这大概讲了什么?”
  “话本要自己看才有意思,你慢慢看。”袁秀才说道。
  他看了眼一旁往竹竿栅栏上闷头扎竹篾的苏刈,而后匆匆对苏凌说要回家温习功课。
  苏凌点头,看袁秀才心神不宁下山的样子,嘀咕道,“真奇怪。”
  而后一下午,苏凌没拿针缝纫了,翻起话本打算认真看下,翻开第一页就给他愣住了。
  ——愿意等我高中吗。
  竹片书签上的白字他是认识的,但是袁秀才的意思他却看不明白。
  他之前特意对袁秀才强调了“苟富贵勿相忘”,虽然是玩笑话,但也真心希望他高中。
  苏凌想不明白,直接把书签抽下放在书桌上,翻到话本正文,一眼扫过前五行就开始打着哈欠了。
  什么东西,青梅红杏两颗果子怎么可能一起长大。一个生在春天,一个在夏天,没有常识就不要瞎写。
  他看了会儿就把话本放在桌上,脸枕着话本睡着了。
  结果他一连两餐都只有清粥、鲫鱼豆腐汤喝,虽然鲜美养胃,但是无辣不欢啊。
  第二天早上,苏凌受不住了,“苏刈,刈哥,你就不能再炒个带辣椒的嘛?”
  苏刈看了他一脸苦瓜相,平静道:“不能,养胃。”
  “昨天都有酸辣藕丝吃,今天怎么没有?”苏凌拍桌道。
  苏刈还是那句话,清淡养胃。
  苏凌气冲冲放下碗筷,蹲在堂前石阶上堵蚂蚁,他想,又哪里惹到苏刈了啊。
  烦人,像个姑娘心思难猜。
  不能像大黑一样吗。
  “苏凌,吃早饭了?”院外袁秀才走近道。
  苏凌正恼着,抬起头道,“你怎么又来了?”
  袁秀才摸了摸鼻子,甩了下肩膀,笑道,“温书久坐,便爬山放松下,不然肩颈痛。”
  苏凌扫了他肩膀一眼,不以为意道,“坐久了就动下,走什么山路,你直接帮你娘下地挥两锄头,给菜地撒几瓢粪水都比爬山强。一举两得还减少你娘负担。”
  袁秀才脸上笑得有些尴尬,他暗暗抿了口气,似做了个艰难决定,朝苏凌道,“苏凌,你看到话本首页的书签了吗?”
  苏凌点头,回了一个怎么了的眼神。
  “嗯……你愿意吗?”袁秀才话音带着一丝忐忑问道。
  苏凌不耐烦,“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不都说苟富贵勿相忘了。”
  不待袁秀才脸上露出惊喜,苏凌又高声道,“不仅我愿意等你,你们袁氏一族也愿意等你,就连整个五溪村都愿意等你。”
  苏凌说着说着,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最近备考压力太大了?做事前别想成败,铆足劲儿做就是了。”
  “那什么,话本里面不是多的是花甲考生嘛,呸,袁秀才,你肯定行的,你是我们全村的希望,是祖祖辈辈下来最有希望的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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