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苏凌觉得自己说话没遮拦的,急忙找补夸袁秀才。
  可袁秀才的脸色并没好转,反而越发低落沉闷了。
  苏凌看着面色越发难受的袁秀才,干脆住嘴了。
  半晌,袁秀才抬头准备说什么,忽然瞥见堂屋后一靛青色衣角,又止住了话头。
  他道:“知道了。”
  而后扯着嘴角笑了下,对暗号似的,“苟富贵勿相忘。”
  不过苏凌没给他这种默契,只摆手赶人,“快回家温习吧,定能一举高中。”
  袁秀才低头遮住落寞眼神,又控制不住朝堂屋后那衣角扫去,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他摇摇头,朝院外走去。
  苏凌见人终于走了,对于苏刈的烦闷又上了头,要不自己再低声求他放辣椒?
  不,他绝不会为一口吃的低声下气!
  苏凌正气鼓鼓地想着,就听灶屋传来砧板切土豆丝的声音。
  他眼睛一亮,兴冲冲起身走进灶屋,见苏刈正放下菜刀,往木盆里丢辣椒清洗。
  心情瞬间放晴,他凑近开心道,“刈哥,你太好了!”
  苏刈道,“醋溜酸辣土豆丝。”
  苏凌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忍不住腹议——不就是和袁秀才说几句话嘛,醋劲儿忒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捡菌子
  晴了三天, 山洪才退干净。
  山里虽然还有点湿气雾雾罩罩的,但也可以进人了。
  狗剩背着背篓,手里举着镰刀, 兴奋跑进院子大喊, “小凌哥,刈哥,咱们今天上山捡菌子去啊。”
  “咦, 院子什么时候铺了鹅卵石, 还扎了栏杆竹篱。”
  狗剩只是新奇扫了眼,随后听见灶屋有人声, 他大喊, “要快点去啦, 我看到很多人一大早起来就奔山上。咱们去晚就没了。”
  苏凌应了声好, 两人刚吃完早饭, 出发也快。
  简单收拾下,两人分别背了个背篓带着镰刀,喊上小黑就出发了。
  出门前,苏凌还望了眼水塘, 里面几条草鱼正冒头和小鸭对啄, 水清鱼正鲜活,他也放心了。
  也许可以一直这样养着,来年还可以生很多小鱼。
  “给。”
  苏凌抬头, 一根原木光滑的——拐杖, 朝他递了过来。
  他又不是老人,他看着有那么弱吗!
  苏刈看出苏凌的抗拒, “不是拐杖, 就是上山用的木棍。”
  苏凌身体弱, 山上吃力还非死要面子,听见是木棍才勉强接下。
  原来前天苏刈从后山砍了一根三年生的栗子树,剥皮抛光一顿忙活下来是给他准备的。
  不轻不重还是硬木,山上路滑撑路走或者掀枯叶草丛找菌子都可以用到。
  “刈哥对小凌哥真好。”
  狗剩随口说着,孩子气十足没有大人口中的揶揄,仿佛就是在感叹一件事实。
  苏凌握着木棍的手心发热,转移话题道:“凭什么他是刈哥,我就是小凌哥?”
  狗剩走在前面,用镰刀挥着山路上落下来的荆棘藤蔓,一副小大人口气无奈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小孩子吗?”
  苏凌难得一噎,苏刈这时候叫狗剩跟在他们后面,他在前面清路。
  苏凌看着苏刈的背影,偷偷想,小孩子才没有这么好的……嗯,男人。
  一开始山上的路还有车轱辘宽,踩在湿软枯叶上嘎吱声响,一脚陷下深深的脚印。慢慢越走越深,山里只有一条蜿蜒两脚宽的小路,共三人一前一后地跟着。
  苏凌分别给两人一个驱虫药包,挂在身上能有效避开蛇虫叮咬。
  但苏刈没要,他带着小黑想去一边训练它追捕猎物的能力,还掏出一个竹口哨给苏凌,“我去捕猎,有事吹口哨。”
  末了,他又低声问道,“可以吗?”
  苏刈问的是他一个人可以吗,而不是奴仆向主人做行动前的许可询问。
  苏刈好像一直在慢慢吞噬、不动声色蚕食着两人越发模糊的边界。
  用强有力的臂膀和耐心,把他圈起来,然后看着他的反应,悄无声息缩小两人间隙。
  苏刈是猎人,而他是落入圈里的猎物。
  从开始第一面,他就选择朝那危险靠近,此时快要真正陷落时,倒觉得理应如此。
  即使头脑晕乎乎的,飘飘然一脚踩空掉入陷阱,背后也定有一双手接住他。
  苏凌望着那漆黑又安静的眼眸,他点头,“去吧,我和狗剩一起,没事。”
  狗剩一声呼喊,打破两人之间暗涌的情愫,大嗓门兴奋道,“啊,我看到了一朵枞树菌!”
  “去吧,注意安全。”苏凌再次对苏刈道。
  苏刈点头,然后带着小黑朝深山走去。
  “哈哈哈哈,第一朵枞树菌!是我找到的!”狗剩十分得意道。
  那是一朵还未完全撑开伞状,带着肥厚帽盖的菌子,淡黄色圆边显得敦实可爱。
  狗剩捏着菌柄,在苏凌面前炫耀道,“你还不知道吧,谁采到第一朵,那谁就会捡的最多。”
  幼稚又得瑟,看得苏凌牙痒痒。
  “哼,你捡的比我多怎么样,苏刈捡的都是我的,你比不过。”
  “你那是两个人,我是一个人!”狗剩力争捍卫自己岌岌可危的第一。
  “嚯,那又怎么样,苏刈的就是我的,反正我到手的菌子比你多。”苏凌没脸没皮道。
  狗剩:好气!
  他憋着一口气,扭头蹲下,双手扒拉枯叶,不服输道,“我一定会捡得比你们都多的!”
  这片山头多高大常绿枞树和其他乔木,其中最多的还是松针,像落雨似的遍地都是,脚踩在上面松软陷落又沙沙作响。
  苏凌蹲下用手翻开层层枯叶,枞树松针味混着潮湿水气迎面而来。
  腐叶气味还没过鼻,眼前出现的黄色菇头令他眼前一亮,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背后狗剩大喊的兴奋声。
  “我又找到一朵!”狗剩撅着屁股扭头,对苏凌举着一朵黄嫩的菌子道。
  苏凌不慌不忙地一笑,带着挑衅的意味道,“我是一大片呢。”
  苏凌周围有一片高高鼓起的松针。它们被菌子撑得高低起伏拱出一截儿,有些菌子伞盖大,已经从厚厚的松针里露出淡黄的伞柄。
  他蹲下,手指触着湿冷的松针,欢喜又小心地将松针一层层拨开。没一会儿,这几株枞树根下就露出十几朵黄灿灿的菌子。
  有的伞柄被蚂蚁蛀空了;有的伞盖边缘融掉了些伞心发青,这是老的不能吃了;有的还是手指头大小的小包头,苏凌没摘。
  用松针把它埋上,过两天就长大了。
  苏凌摘的菌子都很嫩,根部还带着点黑湿土。他先往背篓里铺了些松针后,才把菌子放入。
  放了一朵又一朵,看得一旁狗剩眼馋,但狗剩是不会上前去捡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朵,嘀咕道:“我采的好看。”
  苏凌头也不抬,忙着采菌子,嘴也不闲着,“我多。我的更好看。”
  他捡完后拍了拍手,背起背篓,见狗剩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能不能别像小孩子一样,要哭鼻子啊。”
  狗剩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刚准备生气,苏凌一句狗哥又把人逗开心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会捡更多!”狗剩伸头往苏凌背篓里看了眼,放狠话道。
  两人都没说话了,憋着一口气找菌子。
  苏凌也不用木棍掀草了,学着狗剩弯着腰,往蕨类树根凸起的枯叶上翻找。
  苏凌认识的菌子不多,但是好吃的和常见的他还是认识的。
  他在一株合抱松树下,看到厚厚青苔圆包包的鼓起,快几步上前弯腰蹲下,掀开湿漉漉松软的青苔,果然有四朵青头菌。
  青头菌伞盖还是圆骨碌,菌面上青色斑点搭着水气的苔藓,看着格外鲜嫩。
  苏凌手都忍不住动了下,眉头扬开喜色,采前还不忘朝狗剩喊一句他又找到一堆了!
  结果回头一看,满目幽寂树丛,只听山里空荡着他兴奋得瑟的声音。
  狗剩人呢?
  苏凌飞快把四朵青头菌捡到背篓里,然后起身喊了几声狗剩,静得只听见阳光灼得秋蝉懒懒嘶鸣。
  苏凌喊了几声后,幽幽回荡声让他顿在原地。
  抬头四望,树林密得阳光都虚虚的,瞬间冒出空寂心慌的情绪。
  他下意识捏了下腰间的竹哨子,狗剩定是埋头找菌子不知不觉走远了。
  苏凌将哨子握在手里虚虚吹了下,压着没发出声响,却觉得心安了些。
  害,他只是有点想小黑了。
  不过他没彷徨很久,随意朝栗子树根下一瞟,不仅长了一片红色的菌子,还有很多老到裂口的板栗子。
  他摘了一朵红色菌子,觉得面熟又不知道能不能吃,反正先捡到背篓里,狗剩说不能吃的话就丢了。
  苏凌就像原本忧愁迷路的人突然一脚踩入宝地,误入宝山跟捡银子似的一样激动。
  这片红菌子多,白白的菌杆撑着红红的伞盖,在一片枯叶青苔中显得格外亮眼招人喜欢。
  他一开始不论大小都往背篓里丢,摘多了就挑了起来。
  跟选妃似的,太大太老卷边的不要,伞面有秃斑有虫洞的不要,太小太矮指甲大的不入眼,就喜欢圆溜溜伞盖未打开,红得正艳的那种。
  苏凌捡得有些入迷,冷不丁背后传来狗剩惊讶的声音还把他吓了一跳。
  “能不能有点人声儿?把我菌子都吓掉了。”苏凌语气不好道。
  “我喊你几声你自己没听到。”狗剩仰头辩驳道。
  苏凌心情好也不和孩子计较,扬了扬手里的红菌子,“看看,这么多。”
  狗剩仔细看了眼,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这个红菌子有毒不能吃。”
  “白杆红伞的不能吃,红杆红伞的才是可以吃的红菌子。”
  苏凌顿了下,“哦。”
  然后望着狗剩背篓,“你捡多少了?”
  狗剩把背篓放在地上朝苏凌倾倒,里面多枞树菌,还夹着些苏凌认识的青头菌,黑炭菌,剥皮菌,乔巴菌,花花绿绿的将将把背篓底部堆满。
  苏凌收回眼,朝狗剩笑了下,“我把红菌子丢了都比你更多呢。”
  狗剩闻言,面色立即变得垂头丧气,又不服气道:“你是大人比我多正常。”
  苏凌呵了声,“小小年纪到十分有装孙子的潜力。”
  狗剩听不懂,指着满地的栗子刺球,“我可以捡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后面不要跑远了,省的我担心你,知道没有。”
  狗剩心里一阵温暖,立即笑得咧嘴,“好!”
  两人先在背篓里的菌子上在铺一层枯叶,等会儿放板栗刺球的时候就不会扎破菌子。
  狗剩直接拿手捡刺球,扭头见苏凌拿树枝像筷子似的一个个夹,他佝偻着身子使猛劲儿,两只手同时捡,噼里啪啦就往背篓里丢。
  苏凌看得服气,“狗哥,慢点扎手就不好了,这回你赢了。”
  狗剩重重哼了声,喘了口气后边蹲在地上慢慢捡。
  地上落得不多,两人捡的栗子球占了背篓三分之一的位置,不过树上还有很多没掉,到时候可以再上山专门打栗子。
  后面两人又边走边捡了些杂菌子,终于在一个夹着稀疏蕨草的缓坡发现了一片奶浆菌。
  苏凌采了一朵,仔细看了眼,“这菌子和红菌子很像啊,和黄色枞树菌也像。”
  狗剩没空看他,把背篓放在地上弯腰捡起来了,“这一片山估计够我们两人捡一背篓了,快捡,等会儿来人就捡的少了。”
  暴雨刚过两三天,正是出菌子的好时候;加上地里湿透不宜下地,村民自然想上山找点山货卖钱,而且这个时节山里的钱最好赚。
  虽然山头多,但是村民对哪片山出什么菌子,哪里出的多都心里有数。狗剩的担心并无不道理。
  奶浆菌比枞树菌更贵味道更好,圆嘟嘟的也比枞树菌厚实。
  菌面上还渗透出浆汁,色泽偏深橘黄色,踩摘的时候不能断杆,否则就会流失奶浆。
  两人不一会儿就捡满了一背篓,狗剩十分开心,这一背篓可以卖好多钱!
  狗剩累得弯腰又满足,他一屁股坐在枯木上,“小凌哥,你精力不错啊,不累吗。”
  “捡钱怎么会累。”
  苏凌捡完菌子后,又拿着小锄头和木棍,在周围树林划来划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草药。
  对于他喜欢做的事情,满山跑也不觉得累,反而期待能发现什么惊喜。
  这么大的山,肯定有他认识的药草,比如他心心念念的灵芝。
  每年六到八月,雷雨过后在老树枯木处、水潭边,运气好的话能找到灵芝。
  灵芝对人体五脏都有补益作用,滋补强壮,是固本扶正的珍贵药材。加之野生灵芝难寻,灵芝一直受青石城贵族的追捧。
  不论灵芝上中下品,四两银子也只能买一两。这还是药效最低的赤芝,如果是珍贵的紫芝那价格要翻几倍。
  灵芝这么赚钱,他阿父当然想试着自己种植,翻阅古籍后还真让他找到了方法。
  古法记载用糯米饭捣烂,加雄黄、鹿头血、包**冬笋、在冬至日时埋在山中土里或者浇灌在腐烂的老树里,来年夏季雷雨后便可成熟采摘。
  他阿父试着种了三回便放弃了,新鲜鹿头血难求成本高,经不起折腾。
  自己种不出,那只有每年来山里碰碰运气,苏凌此时也是这般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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