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村里鸡犬相互切磋似的, 晨光还没散开就扯着脖子此起彼伏。
  苏凌听着心烦,翻了个身蒙头继续睡。
  但他耳朵尖, 听见堂屋大门下门栓的声音。
  就连苏刈低声逗小黑的细微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瞬间就清醒了, 他翻身靠在床背靠上, 对窗户外道,“刈哥,起这么早做什么?”
  早上刚醒,嗓子软绵绵的,不自觉把尾音拖地绵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苏刈下意识起身,才发现窗户糊着麻纸,苏凌看不到他。
  他道,“今天中午要和大黑他们进山打猎,估计得忙到天黑才回来,早上打算把蒜头种下地。”
  “啊,蒜头也不赶今天种吧,明天也可以种啊。”
  “之前排的计划就是今天种蒜头,明天再撒白菜和萝卜种子。”
  种菜这事儿还讲究计划?又不是生孩子还得看凶吉挑好日子。
  苏凌背从枕头上下滑,麻溜地又缩进被窝,嘟囔着道就不能明天种,早上睡觉多好。
  苏凌自小散漫惯了,做事全凭喜好兴趣。
  别人可能偶尔烦恼自己学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事拖拖拉拉的;但是苏凌完全没烦恼,全凭心意没有拘束。
  他和苏刈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也发现了苏刈和他的不同。
  比如苏刈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每天计划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完。
  如果没有他出面干预,基本很少出现和计划有变的事情。
  苏刈好像每天都很认真活着,当天要做的事情绝不会拖到第二天做。
  拖到第二天又怎么样啊。
  日子又不会少,忙得好像命短只能活到当天似的,非要挤着当天做完?
  苏凌默默腹议,裹在暖和的被子起不来。
  “你接着睡会儿,再醒来就可以吃早饭了。”苏刈道。
  苏凌想了一会儿后,脑海也没睡意了,从被窝里爬起身,“等会儿我,我也去。”
  自小起床吃饭哪回不是三催四请。
  下人请不动,他阿父再去请,语气稍重了点,苏凌定闹得全家一天气氛低迷。
  如今不睡懒觉起来种地,苏凌他阿父知道了,估计都想从地里爬起来看看——这个苏刈到底有什么魔力。
  苏刈也有点意外,也放下锄头等他。
  等苏凌的时候,在院子附近摘了些鸡草和兔子草。
  还在山边发现一株野生的迟苞谷,苞谷腰杆上长了两个空球棒子,看样子是不能成苞谷的。
  苏刈把绿油油的苞谷叶子刮了两片,当作鱼草丢进了水塘里。
  那些鱼大清早浮在水面换气吐泡泡,看见苞谷叶子来了,都纷纷凑近。
  不一会儿长条的苞谷叶子就被咬了一个个缺口,像卷口的镰刀一样。
  龙滩河下游种了一大片茭白,苏刈打算也找些种在水塘边。
  种下茭白不仅鱼草有了,还可以偶尔缓缓苏凌吃辣的肠胃,茭白清炒口感就很不错。
  喂完鸡鸭鱼兔后,苏刈又瞧了下院子门口那片空地上。
  那里种着从山上挖的兰花,看着长势还行。
  原本的花骨朵也没受迁移影响,正含着露珠吐蕊,空气中浮着淡淡清香。
  小鸡吃完鸡草后,苏刈带着小黑,让它把小鸡赶入竹林里。
  一群小鸡不愿意离开熟悉的老巢,总想绕过小黑跑回院子。
  但是小黑领了命令,执行起来完全不顾它们之间的过命交情。
  它毫不留情地把想要逃跑的小鸡叼在嘴里,直往竹林里丢。
  小鸡执拗不过,不情不愿到了竹林后,才发现了新天地。
  一扫鹌鹑缩头气势,各个展翅扑腾埋头抓竹叶,忙着细细嗦嗦捉虫子。
  小鸡第一天下放竹林很顺利,苏刈还是叫小黑盯着点,毕竟竹林里还有能伤小鸡的竹叶青。
  等苏刈忙完这些琐碎杂事后,苏凌也洗漱好了。
  他背着半背篓蒜头,扛着锄头兴冲冲喊苏刈去种大蒜。
  苏刈见他兴致高也没阻拦他,苏凌身子薄,适当的农活也能锻炼下身体。
  他自己也从屋里找了个背篓出来,把堆在院子外的草木灰铲入背篓里。
  草木灰在这个季节种蒜做底肥做好不过。
  苏刈问了三伯娘种蒜大概的要点,三伯娘还叫他平日多囤点草木灰做肥料正好。
  大蒜生根发芽前不能用生粪,加上入秋天气温差大,垫草木灰还可以保温起到杀蒜虫的作用。
  在土上撒一层草木灰还能防止土块结板,大蒜冒芽也轻松些。
  一般村里人在门前屋后种点大蒜,方便随时摘来做菜。
  大头的大蒜地一般都选得较远了点,毕竟丰收挖大蒜的时候又不重,种远点也没关系。
  但苏凌家的地除了门口院子一块小地外,基本都是靠山较远的地方,种哪儿也没得挑。
  苏凌一路背着半背篓大蒜,扛着锄头倒是走得气喘吁吁。
  他本想撂挑子让苏刈背,但路上遇见大黑夫郎。
  大肚子都背了一背篓猪草,他也没好意思放弃了。
  等两人到山边地里的时候,山下梯田梗上已经很热闹了。
  虽是非农忙时节,但村里人习惯了早起,此时也下地做工了。
  这块地之前是荒地,还多亏史青云的福,现在两人不用开荒。
  苏刈拿着锄头把地再松一遍,把地整细整平后,再一行行掏土沟,叫苏凌插大蒜头。
  大蒜根系浅,土要整细才好扎根。土沟也不能掏深了,否则大蒜不好冒芽,等来年扯大蒜头的时候也不好**。
  土沟也不能掏太浅,不然天气冷后容易冻坏。
  不过浅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在铺上一层稻草保温。
  苏刈按照三伯娘说的,耕深不能超过锄头,两行间距适当留宽点,这样阳光足长势好。
  苏刈刨好土沟后,便把背篓里的蒜瓣用小竹篮装着,和苏凌一起往土沟里插蒜瓣。
  一篮子杂乱无章的蒜瓣被整齐有序地一颗颗插在土沟里,一个个站得干脆利索像是嗷嗷待哺的芽崽,看着就很舒服。
  尤其是插完一条土沟,苏刈重新起沟顺便把前面插好的土沟铺上细土。
  一条复一条,没多久荒土上就起上了一条条整齐的垄。
  苏凌看着很有成就感,已经想到大蒜丰收的时候了。
  两人快要种完的时候,三伯娘找来了。
  三伯娘家里花生晒干了,早上给苏凌家送去发现人没在家。
  她朝山上一看发现两人身影,便猜到了可能是在种大蒜。
  她看着大蒜地刨得垄沟分明,直夸苏刈能干,做什么都一学就会。
  昨夜,儿子给她说苏刈不喜欢苏凌,她笑骂人家小两口你一个娃子看得懂什么。
  现在亲自看看,两人种地插蒜,那跟村里新婚小夫妻走哪粘哪的新鲜劲儿没什么区别。
  她看两人之间就差那么一步了,定是卡在哪里两人心里都有数。
  按苏凌的性子,旁人劝说是没用的,苏刈是清醒的也不用旁人指点,可能就看苏凌的意思吧。
  但是听她儿子说苏凌都收了苏刈的嗦丢石,也不像不考虑的样子。
  不过小两口的事情外人是看不明白的。她看这两人也急不慌,日子也过得踏实,就差一个名份的事情了。
  三伯娘只打量了下两人神情就专心插大蒜了。
  入秋后看着农闲,但是只要找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要开始收拾苞谷地,开春好方便清地挖土。
  需要挖土种些能过冬的菜,还要趁天气好进山捡些干柴火过冬,还得烧些木炭换钱。
  她做工的时候就很专心,不像二姑说说笑笑喜欢唠嗑,手脚麻利插得快,期间偶尔回头看下苏凌插的大蒜。
  有时候见苏凌插得密了或者牙尖儿没摆正就出手指下。
  这时候不苟言笑自带压迫,一贯散漫的苏凌终于知道狗剩为什么这么怕他娘了。
  三伯娘种起地来简直按着尺板精确来的,歪了斜了一点都不行。
  虽然没开口训他,但是他每插完一个蒜头都怕三伯娘回头检查,说他又没插好。
  不过好在苏刈跟在他旁边,见他没注意没插好的,都会顺手给他重新插好。
  三伯娘插了会儿,也知道自己下意识拿出平日教狗剩的态度了。
  她缓下脸色笑道,“我们就是靠种地吃饭的,种的时候稍稍偷懒图快图方便,那后面撒再多肥,底子还是跟不上,每一步都要做得踏实,才有好收成。”
  她余光早就看到苏刈帮苏凌重新插了,此时也说道,“做事不要返工,费力费时,不然十几亩地两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苏刈也不要太惯着凌哥儿了,这些种地习惯最开始就要养好。”
  苏凌被说得没面子,但又有些怕种地时的三伯娘。
  反思了下自己心态,确实一开始有新鲜劲儿冲着;
  但是一颗颗插蒜瓣真的需要耐心,做到后面不免没有耐心,插得也敷衍图快,只想赶紧插完。
  “知道了,谢谢三伯娘。”苏凌抿了会儿嘴,然后朝三伯娘讨巧笑道。
  “凌哥儿聪明,也不一定要靠种田活,别嫌弃我多嘴才好。”
  两人这会儿都态度客气。三伯娘后悔自己多嘴怕惹人烦;
  苏凌怕自己刚才不快的脸色让三伯娘心里起疙瘩,说说笑笑讲了好一会儿。
  等两人说完,苏刈已经插完了背篓里最后一颗蒜瓣,叫两人收工回去。
  三伯娘说她来上山打猪草的,还说给他家里石阶上了放了花生,可以晒两天再收。
  苏凌点头,然后和苏刈回家做早饭吃。
  苏凌头一次天刚亮就起床种地,此时回到院子吸着桂花香,没有一点疲乏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他主动提出来给苏刈烧火,苏刈便揉面粉和面。
  今天打算做些馒头,摊个面饼,上山打猎饿的时候还可以吃。
  三伯娘送花生来的时候,还送了些秋茄子和青椒。
  经过霜打后的茄子个头小但肉质紧实,茄子味香味儿比大个头的浓,做韭菜剁茄子正好。
  韭菜,院子外面就有。
  当初苏刈院外开荒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大片,混在杂草中也看不清,他全都割了。
  不过韭菜这东西多年生草本,割一茬儿再撒上一层灶火灰,一下雨那绿油油一片涨得飞快。
  把茄子和馒头一起蒸在锅里,没多久把熟透的茄子拿出来放碗里,再切一些青椒碎末和蒜末备着。
  老油下辣椒蒜末,炒出香味儿后再把整个蒸熟烂的茄子放锅里。再用锅铲捣碎茄子,最后放切好的韭菜,大火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了。
  苏凌闻着地道的韭菜茄子味儿就从灶后探头起身了。这样做出来的茄子软糯又带着辣味,十分开胃下饭。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道菜吸油,油少了不好吃,平日村里人都舍不得这样做。
  不过村里人茄子吃腻了,便也舍得放油做一道韭菜炒烂茄子改改胃口。
  昨天晚上的饭还剩有两个人的份量,晚上冷,饭菜也不容易嗖。在锅里炒下就可以就着热菜吃了。
  两人桌上吃着,灶里的火也没断,蒸笼里冒着白气飘着香喷喷的馒头味儿,早饭吃得格外有食欲。
  苏刈吃完便收拾要上山打猎的工具。
  不过苏刈准备的很简单就一张**和铁箭头。
  像一些老猎户用来做陷进的铁夹子、防身攻击的长矛、捕捉猎物的网坠等这些东西苏刈没有,他也不需要。
  苏凌就把水葫芦灌满水,再把粗饼和馒头用干净的包袱包好放在桌上。
  苏刈收拾好上山的东西后,等大黑的空隙间在院外刨土,打算种点大蒜平日摘菜方便。
  但苏凌却在院子走来走去,显得忧心忡忡的。
  他自小因为他阿父替人看病的原因,见多听多上山打猎出事的例子。
  就连五溪村都有很多人死在了山上。
  祖祖辈辈都知道进山打猎危险,还留下了挑好日子进山的习俗,进山前还得敬山神、祈祷祖宗保佑。
  村里组织今天进山打猎,就是按照老祖宗留下的口诀,按 “ 泰安、流连、戍喜、赤口、大吉、空亡” 六个日期按顺序运转,村长认真算出的日子。
  此时村里十几个男人都跪在山神庙前,村长正闭眼掐指,口里还念念有词。
  山神庙不是占半个山头那种寺庙,而是和村里土地庙平起平坐的,都是门前一个齐腰高的砖头盖的。
  平时看着不显山水,但此时面前跪着一群神情认真的人,气氛倒是有几分庄严肃穆。
  “大吉大吉昌,半路好商量,路上行人来报喜,食物在坤方。”
  村长念完后接过一旁递来的陶粗瓷酒碗,念着祷告语撒在山神庙前。
  打猎下山后,还要把猎物拖到山神庙来还愿,供奉一炷香时间后才能处理猎物。
  村长看着村里壮汉都在这里,嘴里又碎碎念叨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宜上山。
  这次村里组织的围猎主要是针对近日猖獗的野猪。
  山边的稻草人已经不管用了,野猪下山把地踩的结板,还破坏地里的过冬菜苗。
  他们这次要去围猎的山叫黑山,黑山被围猎的人按照危险划分了三部分。
  上山为深山最危险,多是老猎手单独进山猎豺狼虎豹等凶猛野兽;
  中山多是十几人一队捕猎野猪、野牛中等野物;
  下山便是安全区,进山采菌子药材,或是打些野鸡山羊野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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