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苏凌脸上臊得慌,他慌忙抓着被角道,“干什么。”
苏刈站在门口没动,见苏凌偷偷缩进被褥里还不忘盯着他胸口看,他扯了下领口落了一片裹着水珠的精壮胸肌。
他开口道:“来表现。”
电光火石间,苏凌瞬间明白苏刈说的什么。难怪一直叫他多吃点保存体力。
“苏刈你个大流氓!滚出去!”
苏凌羞地跳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赤脚下地,箭步冲到门口,啪地一声,把门用力关上。
门扇来的风吹起苏刈散在腰间的青丝,他面色还愣愣的。半晌看着关着的门反而笑了起来,神情看着还松了口气。
他还想着怎么拒绝苏凌的暗示——要看他的表现。
家里没有准备的东西,他可不想给苏凌第一次留下血痛阴影,然后抗拒和他的亲热。
但他又不能拒绝苏凌,一旦他开口说没准备好,苏凌定要生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饭间的欲言又止便是这个。
苏刈在门外笑了下,没有解释自己闹出来的乌龙,然后对苏凌说了声好眠,便回屋睡觉了。
苏刈的一句好眠,苏凌又成功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起来脑袋里嗡嗡的,但是脸色红润两眼水光,乍看还以为春风入岸得了滋润。
苏凌拉着个苦瓜脸,饭间照例眼底滚鸡蛋去乌青。
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可以一边眼底滚鸡蛋一边吃饭。
他看着苏刈眼底无暇,嫉妒的要命。
苏刈看着他连着两夜兴奋得睡不着觉,也担心他的身体。还叫苏凌白天就留在家里补觉,他和二姑三伯娘们去砍芦苇。
苏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摆了摆手,“睡不着,我很精神。”
苏刈皱着眉头见苏凌确实气色不错,才随了他。然后说如果夜里再失眠,他就帮他入睡。
苏凌好奇,你怎么帮?还能替我睡不成。
苏刈笑了,低头凑近苏凌的耳边轻语,看着白皙的耳廓慢慢由薄红到透红,耳廓上细小的绒毛都显得呆呆可爱。
苏刈摸了下那滴血的耳垂,还没忍住用指腹摩挲了下。趁人没羞恼前也不多逗,飞快收回了手。
饭后,两人收拾完后便去河边岸滩砍芦苇。
河边岸滩的芦苇荡很大,芦苇枝头高高扬着绵软的白絮一直延绵到山脚下。看着有两三里长,人要在里面绕那能绕迷路。
两人到芦苇荡的时候,芦苇荡外二姑家和三伯娘家都已经到了。
他们脚下都砍了一捆了,每个人砍的速度都很快,一大片一会儿就倒光了。
芦苇花飘着到处是,层层叠叠黏在弯着的人腰上,落在脖子上很不舒服。
苏刈便带着苏凌往里走,这样芦花少点,人少也清净。
他带着苏凌走了一会儿后,在一个芦苇角停了下来。苏凌问怎么了,苏刈嘘了声示意他别说话。
苏凌以为是有野物躲在里面。他竖起耳朵听,只听到随风摇曳的芦苇荡里发出风吹芦杆的清脆悠闲声。
他正疑惑时,就听到压低的人声从不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
“石头哥哥,你怎么还不给家里说我们俩的事情啊。”
苏凌听着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就听女声又幽怨又细细委屈道,“我哥哥被人打断腿,还挑断了手脚筋半夜丢在院子里,我家没钱医治,我哥哥后半辈子都得残废了。”
“我家现在本来就靠哥哥赚钱养家,我爹整日酗酒不高兴就打我们娘俩。
他最近还说我适婚不嫁,养在家里白白糟蹋粮食还要交五算的人口税,我爹说我的人口税一千文,要我自己想办法。”
“可我一个女孩子能想到什么办法呢,石头哥哥,我只有你了。”
男声含着忧急心疼,嗓音也听着老实粗声,“兰妹,不是我没给家里提我们俩的事情,是我娘说,要过了秋税后再成亲。”
这男人的娘看自己儿子被史贤兰哄得五迷三道的,直接开口拒绝亲事儿子定要闹,便借着秋税负担重一直拖着。
一千文也就是一两,普通人家大几个月的开支,谁舍得出?
再加上袁晶翠风评不好,她养出来的女儿谁敢娶。
以前没闹出来的时候都排着队,只等袁晶翠挑三拣四。
现在她女儿弯着他儿子上赶,她怕得撇开都来不及。
“石头哥哥,你傻啊,你要这样想想,我要嫁给你的,后半辈子都跟你过呀。现在相当于我白吃白住在别人家,你忍心看着我在外面受委屈吗?你还不快把我娶回家。”
苏凌听到这里真的大开眼界,没想到史贤兰竟然这么没脸没皮,三两句话就把那男人哄地保护欲爆发。
那男人心疼道,“兰儿,我娘那边坚决要秋后成亲,但是我自己存的有钱,我替你缴纳人头税,你同我亲热亲热。”
苏凌听得目瞪口呆,而后听见铜板碎响还混着男人火急火燎的喘气声,不一会儿传来女方压抑着的低喘媚声。
苏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突然声音断了,苏凌抬眼望着不远处乱晃的芦苇杆,眼前视线也被遮住了。
苏凌被人圈在怀里,耳边有低声道,“不准看,不准听。”
苏凌扒拉下捂着眼的手,眨眨眼,而后理直气壮斜了眼苏刈。那神情在说凭什么你能听能看。
苏刈被这挑衅眼神挠得心痒,恰好一朵芦花落在苏凌脖子上,他抬手取下,而后手掌扶着细滑的脖子而上,停在后脑勺将人轻轻前带,俯身亲了下那撅着的嘴巴。
苏凌被吻的措手不及,等他红着脸回神时,苏刈已经站直静静地看着他了。
苏刈那眼神大有你再想别的事情,他就再亲的态度。
苏凌无声哼哼,苏刈的脸在芦苇飞絮中格外好看,一看便觉得这人能在芦苇枝头飞的。
他没忍住,捂脸吃吃发笑。
苏刈摸了摸自己脸,没发现芦花飞絮,不明白苏凌看着自己为什么发笑。
不过很快苏凌就没笑了,反而竖起了耳朵一脸八卦神色。
“不要,石头哥哥。”
但男声似难受的厉害,粗声粗气地重喘,“兰儿,你早晚会嫁给我的,你就先让哥哥快活吧。”
苏凌听这话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没忍住呛出了声。
芦苇里一听见外面动静,立马安静下来。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响起。
等史贤兰一脸刷白走出来时,没有看见人。
那石头还说她听岔了,要拉着人继续进芦苇荡里快活。
史贤兰确定自己没听错,她此时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回头再看男人时一脸果决。
“石头哥哥你既然如此不疼惜怜爱我,我只能怪自己所托非人,你走吧,我们以后不再见了。”
男人一听她这么说便要着急解释,但是史贤兰只哭着道,就把她当做低贱的女人吧,这一两银子她实在需要。
男人本来还心疼自己一两银子,到嘴的鸭子跑了,此时听见人这么说心底酸涩不已。
他知道家里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也只能就此作罢,哄着人图个一时快活。
两人相互一番情意绵绵说着各自委屈后,确定彼此不会纠缠,随后便转身一拍两散,各自出了芦苇角。
史贤兰出来没走多久,便看到苏刈两人在砍芦苇。苏凌坐在一旁石块上,拿着芦苇杆在那里无聊地戳着沙地。
史贤兰看到他这副不知疾苦的少爷模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色却故作吃惊打招呼。
苏凌扬起天真笑脸,“兰姐姐也砍芦苇啊。”
史贤兰点头,但总觉得苏凌知道点什么,这距离又近,难道刚才那个人是苏凌和苏刈?
那他们躲在那里干什么……
她朝一旁砍芦苇的苏刈看去,目光一定,落在苏刈脖子上,而后像是抓住把柄似的眼里冒着光。
她刚转头,就听见苏凌无所谓道,“那啊,我啃得啊。”
苏凌抬起手指了指她脖子,而后笑得无辜,“倒是兰姐姐,这又是被谁啃的呀?”
史贤兰面色顿时僵住,唇瓣都血色尽失。不过她很快稳住,然后说两人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苏凌毫不在乎地点头,“对啊,我们见不得光,不像某些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史贤兰急脸正想说什么,就见不远处史丹史利两人朝这边走来,她再一看不远处七八个人都在砍芦苇。
她心跳突突失控,慌了脸色,捂着脖子跑进了芦苇里,绕了远路回到家里。
她一回到家里,便对她娘袁晶翠说要嫁给城里李家为妾。
之前史贤芝在赌坊里认识些三教九流的又重新牵上了李家的线。赌坊看李家面子给史贤芝放了水,让他赚了些小钱。
但后来李家管事看史贤芝没什么本事光嘴花花便弃了。
没了李家罩着,史贤芝在赌坊流年不利欠的一屁股债。最后还不起被打断了腿丢在家门口,还威胁要还钱,不然把史贤兰卖到窑子里去。
史贤兰急了当然不干,便偷偷给自己找婆家,盯上了老实巴交的那个男人。结果事事不顺,反而差点被玷污了身子。
她心里有鬼,笃定有人看见了。还被苏凌指出脖子上的印记,要不了半天她名声尽毁。
她在这个村子没了出路,这个家也像个泥潭,**了还带一身淤泥。
只有逃离这里,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总比这里好。
她平日从史贤芝醉话里听到李家多有权有势,就是一个扫地小厮都高人一等。还说李家老爷贪美色,来者不拒。
李老爷正和家中长子闹不合,正到处找女人给他生儿子,她年轻颇有姿色定能被看上。
一听史贤兰要去李家做妾,家里两个男人纷纷赞同。史贤芝说自己保证她能入府,还夸史贤兰比窑子里的妞都漂亮。
史兴柱还夸自己女儿有眼光,养那么多年也终于可以赚钱了,还叮嘱别忘父母恩。
只有袁晶翠听了一直愣在椅子上,她见史兴柱这么说,突然发疯跳起来朝史兴柱扑去抓他脸。
史兴柱被抓了一脸血,直骂疯婆子,今天高兴便没和袁晶翠打,骂骂咧咧出院子了。
袁晶翠再一脸严肃地问史贤兰为什么要去李家当妾,知不知道妾就是低贱的奴仆。
她见女儿点头说知道,态度坚决要去,她嘴角抽搐红了眼。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一辈子图个正妻的位置吗,一个不高兴就随意发卖姨娘妾室,一旦为妾,命就不是在自己的手里了。
李家是家大业大,但后宅水深,你一个乡野姑娘如何斗得过,你凭什么讨人家欢心?
不说下人熬煮的菜汤你做的一般,刺绣女红也将将能见人,那些姨娘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总得占一样,你会哪种?”
“你凭什么能爬床怀上孩子,你一个村里姑娘和人家比年轻貌美吗?就算你怀上孩子,你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去母留子吗?”
“兰儿啊,娘不图你赚钱,只要你嫁个好人家就行了,不要找你爹这样的男人就行了,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府后宅啊。”
袁晶翠这番劝说并没得到女儿的认同,反而激起她骨子里的愤怒。
“你把我数落的一无是处,还不是你把我养成这样的!我要是出身在富贵人家,我能不会琴棋书画吗!”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过去的出身我没办法改变,从今以后我每走的每一步我都不后悔。”
她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困在家徒四壁颓败的危墙下。她应该穿着华服绽放在百花中悠闲漫步。
作者有话要说:
苏凌:刈哥,听听,那些为奴为妾的多惨,你看我待你多好。
苏刈:不过,一般人也达不到我这表现。
苏凌恼羞仰头叫嚷:你给我闭嘴!
苏刈点头,弯腰堵住苏凌叽叽喳喳的嘴巴。
第64章 外人找茬儿
两家人一起砍芦苇帮着扎鸡圈搭马棚, 两天时间不到便已经搭好了。
而后秋雨绵绵一下就是三四天。
山村气温骤降,半山腰凝着冷雾不散,村里人都冻得哆嗦又舍不得烧柴火。
苏凌却欢欢喜喜的, 他给苏刈做的秋衣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衣服要亲自给苏刈穿上。一寸寸捏着苏刈肩膀、后背肩胛, 还叫苏刈抬手弯曲试试,他绕着一圈没发现不合适的地方。
靛青细布剪裁合身,衬得苏刈气质更加精神内敛。没等苏刈夸他, 就自夸得天花乱坠了。
他眉笑颜开地给苏刈系上腰带, 然后一颗颗把暗扣扣好。
他扣到领口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温热的脖子, 发现苏刈喉结动了动, 他抬头道, “紧吗?”
苏刈低头看着满脸甜糯笑意的苏凌, 他眉眼毫无防备的天真烂漫勾得喉咙发痒, 觉得呼吸有些不顺。
他扯了下领口,低声道,“没有,正合适。”
说完他盯着苏凌薄润浅红的唇瓣, 垂眸缓缓低头, 手也揽上近在咫尺的腰肢,轻轻用力一带,温软的身体便靠在了怦怦跳动的胸口处。
苏凌停下动作, 抬眼笑意荡漾。他一副我懂的神情, 迎着那越发灼热的视线,垫脚仰头啄在那冰凉的唇瓣上。
感受到腰间的手力道突然加重了些, 他笑嘻嘻抬头看着幽深的眼神又啄了几下。
“一下。”
“两下。”
“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