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挠了挠后脑勺:“吃醋?总不能是思宁和这小孩儿吧?”
“我才不是小孩儿!”疏林反驳了一句,抱住了魏思宁的胳膊。
黄恩站在一旁憋着笑,好像是从孟凡出现都没有人告诉他陆世子和连将军暗度陈仓的事儿。
孟凡在屋子里头巡视了一圈儿,发现也就面前这俩主子……不太对劲儿。
他明白了什么似的朝陆昭一抱拳:“是属 下多嘴了。”
陆昭笑着看向连煜,把自己的折扇给夺了回来:“当初爷爷就是因为孟凡这个性子才不放心让他在我身边儿的。”
孟凡听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陆昭说的没错。孟凡性子和魏思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昭本就是个轻佻浪荡的公子,若是旁边在有个孟凡这样的……陆锦中不敢想会成什么样子。但孟凡打探消息很有一套,却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行了,我是来给你们说正事儿的。”陆昭合上折扇顺手又递给连煜,他伸手指了指疏林道:“小树林儿,你跟你孟大哥去乔家,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多观察两天,然后找人给我传回信儿来。”
陆昭说着顿了片刻,又看向孟凡道:“等到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你去跟乔家攀交情,套话你会吧?”
孟凡咧嘴一笑,伸手在自己胸脯上拍了拍:“套话,我最会了!”
孟凡说完便抬手把疏林给捞了过来,疏林十三岁便已经看出些以后的样子来了,小孩儿长的眉清目秀,只是有些偏瘦。
“小孩儿,孟大哥一会儿给你买糖吃去。”
疏林求救似的看了眼魏思宁和黄恩,叹了口气无奈道:“孟大哥……我是十三岁又不是三岁……您别把我当小孩儿了。”
魏思宁救场道:“疏林擅隐匿和追踪,到时候你们两个配合起来问题不大。”
陆昭听着这几个人说话有意思,他不经意间偏头看向连煜,这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篆刻刀正在给自己的折扇刻字。
陆昭挥了挥手示意让这群人出去,等门黄恩体贴的被关上后,他才轻声问道:“刻什么呢?”
这时候连煜正好收刀,他吹了吹扇子上的浮沫,把扇子递给了他。
扇骨的最外面是一个入木三分的清字,见字如见人。
陆昭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个字迹朝连煜问道:“你为何从一开始就一直叫我陆清和?”
“我一开始不是唤你世子?”
“可后来你就从来没有喊过我陆昭,一直都是陆清和陆清和的叫。”
连煜睨了他一眼:“这个还要什么为什么?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陆昭痛心疾首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连煜……不过几天你就厌倦我了吗?”
连煜都习惯了陆昭有事儿没事儿就无病呻吟一下,他指腹在茶杯上轻轻摩挲了片刻说道:“世子放心,我这人是不会休妻的。”
陆昭也不哼唧了,起身便坐在了连煜上与他面对着面,连煜下意识的揽住了这人的腰。
“所以还是厌倦了我?将军想去哪儿再寻个讨您欢喜的小妾?”
连煜微微一笑,温声道:“家有悍妻,只他一个便够了。”
……
京都:
齐思勉正值休沐,拎了朝凤楼里的点心便去了苏家门口等着。
苏暖是个闲不住的,家里头打小就把这个二小姐当小子养,她每天都要出去转上一圈儿才行。
今日早晨一出门便见倚在她家门口石狮子上头的齐思勉。苏暖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来。
“齐大哥你怎么来了?”
齐思勉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朝凤楼里头新做的点心,给你送点儿来。”
苏暖笑着接过点心来说道:“多谢齐大哥,我最爱朝凤楼的点心了。”
苏暖看着朝凤楼专用的油纸包,叹了口气道:“清和哥最喜欢这儿的桃浆了,他和连将军都走了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52章 给糖
两人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往外走,齐思勉安慰着苏暖道:“放心吧,世子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再者说了,还有连将军在呢,怕什么。”
苏暖一愣,随即笑道:“我当然不担心他俩的安全问题了……清和哥武功也是很好的。”
齐思勉不解:“那你担心什么?”
苏暖担心什么可不能跟齐思勉说,她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便扯开了话题。
……
孟凡和疏林暗地蹲着乔家蹲了三四天后,终于发现些端倪。
进出的人都穿着粗布短褂,一副劳力的模样。
孟凡让疏林在不起眼的地方呆着,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身劳力行头。
他挂上一副憨厚老实的笑拍了拍乔家门外的一个家丁道:“我是外地来讨生活的,我看咱们这儿……是有活儿干?”
家丁上下打量了孟凡一下说道:“咱们这儿就不缺活儿干,你收拾收拾进去问问流程该怎么办。”
孟凡一进乔家大院便见劳力们在搬着一大袋子盐就往外运。定睛看去乔家还有个后门,后门通的是南启。
孟凡老老实实的干了两天活儿后,便跟一些劳力们打成了一片。
到了歇息的时候,孟凡凑到一个岁数大点儿的低声问道:“大叔,咱们把盐这么搬出去,那百姓们买盐不就更贵了?”
大叔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办法?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咱们若是不干,自然有别人来干。这种朝廷上的事儿本是不能随便乱议论的,咱们在这儿天高皇帝远的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这盐铁官营也坑人的很……”
孟凡一惊,忙问道:“此话怎讲?”
他看孟凡就想起自己儿子,觉得亲切便也不设防,孟凡问,他便回答说:“在我父辈那一代,盐铁官营还是很好的……但放在现在,铁器质量低劣不说,规格很多是不合要求的……而且价格昂贵一般人根本用不起,官府里有时候收不上钱和数量去,还会强迫百姓购买……”
“再说这盐,当下私自贩盐比偷着卖铁的猖狂的多。这大官员们私自贩盐不就是这官营才兴起来的吗?”
孟凡听了有些闷的难受,他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叹了口气道:“大叔能如此忧虑,听您谈吐也不像是会在这儿受累的。”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愿多说。
孟凡见状,也不多问,又寒暄了两句便又去干活。
孟凡寻了个机会溜了出去,在一个小客栈里去寻了疏林。
疏林正窝在房间里头无所事事,见孟凡推门而进眼睛一亮。
“孟大哥!”
孟凡给疏林往桌子上放了一把糖:“给你买的糖,嘱咐你个事儿完了我还得回去,你尽快去办。”
“孟大哥你说。”
孟凡笑着在疏林的头上揉了一把道:“主子来时告诉我连将军的人跟着咱们,如果有什么事儿去找他们也行。”他说着往疏林手里塞了块玉。
“你拿着这个去东边儿的林子里去找他们,让他们出个人给主子和连将军传个信儿。你说我在乔家里面干活,他们的盐主要运到南启,我等他们来把乔家一锅端,我在里头接应他们。”
疏林边听边点头,伸手扒拉过来了一块儿糖攥在了手里。
孟凡笑话他是个小孩儿,看到糖还是走不动道儿。疏林简单的反驳了一句见说不过他,便也不再挣扎。孟凡嘱咐完又简单的跟疏林闲扯了两句,便又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
孟凡和疏林去探听消息,陆昭闲来无事便拉着连煜出去闲逛。逛着逛着便又进了瓦舍里头。
连煜看着听曲儿听的津津有味的陆昭,忍住了拿扇子在他头上敲上去的冲动。
魏思宁和黄恩在包间的门外轻轻敲了两下,得了应才推门进去。
陆昭见两人进来知是有事要说,他抬手把能看见戏台子的帘子给拉了下来。
他看向魏思宁,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笑道:“怎么手里还拿着糖?”
黄恩笑着先一步道:“疏林叫暗卫传回消息来了,还带着颗糖,指名道姓说给魏思宁。”
陆昭轻笑:“魏思宁还挺招小孩儿喜欢,说说,什么消息?”
魏思宁拱了拱手,一字不差的叙述了一遍孟凡要带回来的消息。
陆昭和连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一锅端了乔家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咱们人手不够,只能智取。”
陆昭认同的点点头接着道:“咱们准备一下去跟疏林汇合吧……皇上给你的令牌可还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53章 内讧
几人收拾的很快,一日时间便到了疏林住的小客栈。
陆昭看了看这客栈,皱着好看的眉头挑剔道:“就住在这儿?”
疏林低着头小声道:“世子,这里比不得府上,您……将就一下吧。”
陆昭叹了口气,用扇柄勾了勾连煜的腰封道:“罢了,有连将军在的话,再简陋些也无妨。”
疏林表情愕然,魏思宁习惯了自家主子时不时的聊表心意,自然的把疏林的脑袋往自己身上一扣。疏林已经十三,个子已经窜到了魏思宁的胸口处。疏林闷声问:“世子……为何……”
魏思宁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其他哥哥们不是跟你说过吗,世子跟连将军关系好。”
连煜无奈的看了陆昭一眼,怕小孩儿被带跑偏,他温声道:“你们家世子你还不知?惯不会说话的就是他。”
陆昭抬手把疏林给扒拉了过来,他指了指魏思宁道:“为何糖只给你魏大哥?我是不是你家世子?”
疏林嘿嘿一笑:“那糖是孟大哥买给我的,我那日见连将军给您买了糖……就没给您带。”
陆昭被这小孩儿说的脸上一臊,把疏林毫不留情的给推开。黄恩躲在一边儿憋着笑,最后忍不住出声道:“那我呢?”
疏林“哎?”了一声说道:“我忘了……”
插科打诨了一会子,便开始说起正事儿来。
“按孟凡说的,你的人应当已经找到了运往南启的通口。再从里面调出两个人来去南启官道的关卡处守着。”
连煜听后认同的应了一声,示意让黄恩去安排。
“我手上有皇上给的令牌,你是不是打算去诈他们?”
陆昭莞尔:“知我者莫如你,将军说的不错。小树林儿你就跟着魏思宁,到时候乱起来一起去接应孟凡。”
相关事宜刚安排好,只听“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的声音。
孟凡身着粗布短褂,见屋子里有这么多人楞了一下。
“主子?连将军?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刚到。”陆昭还没见过他这么一副打扮,刚想出声嘲笑两句便见他神色匆匆,知是有什么事儿。正当他想问的时候连煜便先他一句开了口:“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孟凡喘着粗气点了点头,灌了口凉水便道:“乔家里头起内讧了,我趁乱给跑出来了!通去南启的口子连将军的人应该在守了,咱们现在可以浑水摸鱼,去探探深浅!”
“内讧?”连煜微微皱了皱眉。
“对,没错。”孟凡点头,解释道:“乔家不是一个家主,我怀疑这两个家主里面只有一个是卫家的人。家主一个叫乔路,一个叫乔恩。这俩是兄弟俩,不过主子不同……”
“他俩因为钱财分的不匀闹起了冲突,乔恩那个不怕死声称要把他哥告到衙门上去,现在大院儿里头都乱了!”
“正是好机会!”陆昭拍板决定,朝几个侍卫看了一眼坚定道:“行动吧。”
几人纷纷散去,陆昭从连煜的怀里掏出令牌来挂在了自己腰上。
连煜扫了他一眼。一下就看穿了他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二话不说就把令牌给夺了过来。
陆昭扬了扬眉问:“舍不得?又不是调兵遣将的虎符。”
连煜轻哼一声,伸出食指在他胸口处点了点:“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他看向陆昭认真道:“这冒险的事儿你陆世子往后退,还用不着你。”
他们本就不打算强攻,可事发突然带的人手自然不够。这皇上的令牌就是铤而走险看看能不能诈到乔家直接认罪,若是乔家认了罪皆大欢喜,但若是乔家死不悔改急了眼,很可能会冲着持令牌的人下手。
这个陆昭,你说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却又如此细心。
……
乔家新搬来的位置偏僻,住户很少。此刻乔家呜呜泱泱的全是人也不会惊动到更多的人。
家丁拦着往外跑的长短工,一边拦一边儿喊着不许出去。
孟凡混在来往进出的人里面又钻了进去,魏思宁刚没听到他进去前含糊的说了句什么,便转头问疏林:“他刚刚喊了句什么?”
疏林也没听太清,不敢确定的说道:“好像是说去救个什么人……”
魏思宁微微皱了皱眉:“胡闹,这个时候去救什么人。”
他嘴上说着,却拎着疏林悄悄的溜进了乔家。
乔路和乔恩一看这场面也慌了神儿,他俩各自的夫人还为了家产吵的你死我活,就差上手去打人了。
“够了!看看成何体统!一家人闹成这样丢不丢人!”当大哥的乔路扯着嗓子吼道,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
第54章 时来运转
乔恩的夫人阴阳怪气的叉着腰说道:“大哥这会儿知道丢人现眼了?怎么之前银子少给我们家那么多您不说了?我们家仨孩子念着私塾,还得给娘看病!您就一直仰仗着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