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于是自己吃了,其中一块他咬了半口,剩余的递到谢景庭唇边,谢景庭吃了。
谢景庭对点心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兰泽喂他才吃,兰泽看出来了,他不知谢景庭会对什么感兴趣,瞅谢景庭好几眼,凑上去在谢景庭唇边亲了一口。
“督主,奴才好喜欢督主。”兰泽讲出来,他话音落了,引得谢景庭看他,他闲了便闹腾起来。
谢景庭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停顿了一会对他道:“如今还在路上,兰儿忍忍。”
兰泽不明所以,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谢景庭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脸上情不自禁红起来,略微生气地瞪向谢景庭,忍不住道:“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他自己坐在一旁生闷气,谢景庭出去了一趟,和常卿宋和商议了事情,他们四个人并不好走,接下来绕道,路线需要重新规划。
兰泽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谢景庭进来之后告诉他,他们会在附近休息,晚上兴许能让兰泽洗澡。
“真的吗,奴才身上都臭了。”兰泽已经把方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有些受不了身上臭,见谢景庭没有反应,他把自己的鞋袜脱下来,棉袜拿过去让谢景庭闻闻。
谢景庭:“……”
晚上常卿找到了屋子,屋主与常卿是旧相识,本身屋主并不住这边,这里只有他们四人。
宋和给兰泽烧了水洗澡。
兰泽浑身洗的干干净净,他的衣服自己懒得洗,洗完便使坏把衣服丢给了宋和,让宋和帮他洗小衣还有外袍。
他穿着谢景庭的衣裳,对宋和道:“等我赚了银子再给你银子,如今便先欠着。”
宋和拿着兰泽的小衣,兰泽嫌冷还穿了肚兜,宋和脸上不自在的蔓出来红,浑身略有些僵硬,兰泽说完便走了,只留宋和一个人在原地无所适从。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常卿回来时便注意到宋和在洗兰泽的衣裳,他猜测是兰泽又欺负了宋和,转头便把这件事告诉了谢景庭。
兰泽与谢景庭一间屋子,他在房间里撒欢,没一会凑过去看谢景庭在做什么,因为谢景庭让他学蛮语,他拿着册子在咿咿呀呀的念。
常卿来了一趟,兰泽便被叫了过去,谢景庭让他坐到一旁,兰泽揣着手坐下来,睁着一双眼瞅着人。
谢景庭说:“下次不要让宋和洗衣裳,兰泽的小衣自己洗。”
兰泽就猜常卿是来告状的,他心里不大高兴,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脸颊便被谢景庭捏住了,谢景庭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兰儿,私物不可让其他人接触,我会介意。”谢景庭略微垂眸看着他,兰泽闻言想了一下,如果谢景庭让宋和洗私物,他便不会介意。
谢景庭是小气鬼,兰泽忍不住想,嘴上还是乖乖应道:“奴才知晓了。”
第82章 为了兰儿
兰泽被掐着脸, 谢景庭很快便松开了他,让他有些不自在,他粘在谢景庭身边, 看着谢景庭在写信,上面好多人名他都不认得。
难得能休息,这里不会有人牙子,兰泽没一会便上床睡觉去了,他没一会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自动便朝谢景庭怀里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唇畔进了谢景庭的气息, 兰泽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脸跟着红了起来,他衣裳系带被解开,小腿还搭在谢景庭身上。
“督主……”兰泽清醒过来, 谢景庭亲他他便下意识张嘴, 兰泽意识到了立刻羞耻起来,他睁着一双眼, 不高兴道:“奴才都睡着了。”
又把他弄醒,一会不一定还能睡得着。
谢景庭:“是兰儿白日自己说的。”
一边说着,一边在他指尖处亲了一下。
兰泽脑袋晕乎乎的, 他被亲的指尖发烫, 好一会反正过来自己白天说了什么, 他只穿了一身里衫,已经被脱下来了。
“奴才不是说过了……不是那个意思。”兰泽剩余的话音被堵住, 他哼唧两声, 柔顺地抱住了谢景庭。
谢景庭按着他的手指, 兰泽几乎不能动弹, 他对上如墨一般的眼眸,那双眼睛深邃动人,谢景庭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诱哄。
“兰儿再说一遍。”
兰泽几乎立刻知晓了谢景庭想让他说什么,他脸上红起来,细密的吻落下来,令他无所适从,指甲都泛出花瓣一般的淡粉色。
好一会,他才发出细若蚊足的声音。
“……奴才最喜欢督主了。”
前两回兰泽都晕了过去,这一回谢景庭未曾太折腾他,只是换了个法子,兰泽的嘴巴好痛,他唇瓣泛出靡艳的红色,第二日在马车上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嘴巴疼,屁股也疼,哪里都疼。
兰泽身上穿的是谢景庭的衣裳,他自己的衣裳又被弄脏了,前一日谢景庭让他自己洗衣裳,他现在没有力气,最后他换下来的小衣让谢景庭洗了。
他这一日都不能吃什么东西,常卿给他煮了粥,谢景庭端过来喂他,里面混了挑干净的鱼肉,兰泽嘴巴破了,他吃东西都懒得吃。
兰泽靠在马车边缘,他小脸苍白,身上披着厚厚的氅衣,是谢景庭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厚重,怀里布着汤婆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瞅着谢景庭,不大情愿地张开嘴。
谢景庭的视线落在他嘴巴上,兰泽被这么一看,心里的不高兴浮现出来,他瞪了谢景庭一眼,谢景庭于是收回了视线。
“兰儿身上可还难受?”谢景庭斟酌着开口,观察着兰泽的神色,兴许他说错话,兰泽又会生闷气。
兰泽听完便生气了,细声细气道:“督主觉得呢。”
“反正每次吃亏的总是奴才,督主总是骗人。”
说什么会好好疼他,谢景庭骨子里是变态,每回都想把他弄坏,事后再装模作样地愧疚。
兰泽讲话的时候不小心乱动,脸色扭曲了一瞬,谢景庭于是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托住他,兰泽于是靠到了谢景庭身上。
他叮嘱道:“奴才这般都是因为督主,督主要好好照顾奴才才是。”
谢景庭应了一声,接下来兰泽说什么便是什么,未曾有半句怨言。
兰泽想听话本,谢景庭为他念,谢景庭声音很好听,让他回忆起前一天谢景庭在他耳边说不好的话,兰泽听的耳朵红起来,埋在谢景庭怀里按住了谢景庭的手。
“督主还是不要念了,奴才不想听了。”
谢景庭扫过去,注意到兰泽耳朵红了起来,他视线略微顿了顿,上手轻轻地碰了碰。
兰泽反应很大,立刻要起来,他现在身上还疼着,顿时龇牙咧嘴,反而栽进了谢景庭怀里。
兰泽用一双水盈盈的眼瞅着谢景庭,眼中俱是控诉,显然炸毛了。
“督主是混蛋。”
谢景庭:“……”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向煦城,这是一座山城,四面环山,在这座城只有一条路可走,意味着他们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在城门处他们便分开了,依旧是两两一起,兰泽跟着谢景庭一起,在这里已经能够见到一些岭南人,煦城繁华,许多士兵讲的都是蛮语。
兰泽近来都在学蛮语,他会一些,听的半懂不懂,士兵同人讲话时又成了官话,看了他们两人的身份令牌,因为近来查的更严了一些,所以兰泽今日扮成了女子。
他的发髻是常卿临走时给他扎的,给他扎了两个丸子,像是未出嫁的寻常人家女孩,胸前缝了东西显得稍稍鼓胀起来,他穿着窄袖马面裙,上面绣的有玉兔提灯图案。
兰泽只要不开口,他眼尾唇上都抹了脂粉,没人能分辨出来他是男孩子女孩子,顶多是有些少年气的女孩。
他与谢景庭的通缉令上画像已经出来了,士兵仔细的核实了谢景庭,对兰泽查探一番,放他们两人进去了。
兰泽不能讲话,他被谢景庭牵着,大魏民风开放,在街上牵手的男子女子不在少数,他路过了卖镜子的商铺,没忍住瞅了一眼。
眼尾嫣红衬得他眼梢往上,加上唇边点了朱砂痣,那双清澈的眼微睁,倒真的有些像小狐狸。
谢景庭牵着小狐狸,看见路上有卖糖葫芦的老头,糖葫芦上裹了糖汁,从远处看亮晶晶的,兰泽向来喜欢这些东西。
于是谢景庭牵着兰泽过去,用两文钱给兰泽买了一根糖葫芦。
修长如玉的手将糖葫芦递到面前,兰泽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谢景庭被面具遮挡的面容,身后树梢挂着千秋灯,他眉眼情不自禁带了些笑意。
眸中星火与身后层层叠叠的灯幢映在一处。
兰泽接了下来,略有些开心,“谢谢哥哥。”
他如今已经进城,周围没有士兵,不必再怕讲话会被怀疑身份。
城中人不会多管闲事,去想为何他扮作女子。
兰泽捏着糖葫芦,他眼眸一转,又唤了一句“哥哥”,引得谢景庭略微俯身要听他讲话。
他凑上去,在谢景庭脸上亲了一口,眼睫扑闪,眸中映满谢景庭的侧脸。
唇畔上都是糖衣上的甜味儿,如今沾上雪枝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兰泽未曾见过谢景庭笑,谢景庭被亲了也只是微微侧头看他,那一眼眸中情绪兴许称得上温柔,无波无澜的一片池水仿佛泛起了波澜。
他们两人与常卿宋和在客栈汇合,他们原先在房间里待着,兰泽坐不住,他趁着谢景庭与常卿宋和议事时出来,出来的时候便发现客栈进来了士兵,士兵在询问近日入城的客人。
客栈老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兰泽觉得那位士兵有些眼熟,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既然他觉得眼熟,想必对方一定能认出来他。
兰泽立刻钻进人群回去了,他回到了房间里,将此事告诉了谢景庭。
“督主,有士兵来巡查了,奴才觉得有些眼熟,兴许之前见过,可能见过我们。”兰泽说。
谢景庭闻言看了一眼常卿,常卿于是出去了一趟,很快便回来了,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督主,是贺大人的人……他们已经赶来了煦城。”
前往岭南,只有煦城是必经之路,其他都能绕,唯有这座城池绕不开。
他们早上刚到,贺玉玄午时便赶了过来,想必贺玉玄有所猜测,打算在此地埋伏他们。
“督主,我们不能在此耽误,若是贺玉玄过来,兴许会封城。”
到时候他们只能和贺玉玄耗,受影响的只有他们。
谢景庭略微沉吟:“兴许现在已经晚了。”
“宋和,你去备马。”
他们四人装成了城中的护卫队混出城,煦城多商户,他们拉的是要送出去的丝绸,兰泽躲在丝绸堆里,他通过缝隙能够看见外面。
谢景庭、宋和,常卿,三人扮成了护卫,马车轮子骨碌碌地向前,在城门处多了两倍多的士兵,守城的士兵用刀剑拦住了他们,层层的出示令牌与文谍。
“今日有贵客到煦城,城中严查,你们主子是怎么回事,此事难道还不知晓?”
为首的宋和道:“主子交代我们今日要把丝绸运过去,这是知府所言,商队不能出差池。”
士兵再次审查了令牌,甚至里面的丝绸检查了一遍,兰泽在最后面,他几乎窝在丝绸堆里,万幸士兵没有用剑捅进去,不然兰泽兴许要血溅当场。
随着远处人影晃开,兰泽提着的心刚放下来,他听见了一声“贺大人”,背后泛上一层冷意,他透过缝隙看到了远处的人影。
远处贺玉玄长身而立,原先被士兵挡住,如今在人前,气质显现出来,令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贺玉玄披了鹤氅,袖口兰纹隐隐可见,那张清艳的脸带了病态的妖冶,他唇色过分的红,脸色略微苍白,一双眼眸宛如渲染过的茶色宝石,透出沉郁冰冷的光芒。
外面寒风凛冽,贺玉玄听着士兵汇报着什么,视线略微抬起来,注意到这边的商队。
兰泽在那一瞬间以为和贺玉玄对视,他立刻扭过脸,过了一会再看,贺玉玄已经收回了视线。
“那些出城的是什么人?”贺玉玄问。
士兵回答道:“禀贺大人,是丝绸商队。前些日子便定了今日出城,他们要前往的是邻国。”
贺玉玄视线略微停顿了一会,士兵战战兢兢,对贺玉玄道:“出城手续繁琐,除了有令牌之外,还要进行身份核实,贺大人放心,嫌犯我们一律都不会放过。”
贺玉玄于是收回了视线,他在马车上闭着双眼,回想起来许久以前,太傅曾经对他说过。
谢景庭六艺皆擅,字迹锋芒,才智过人过目不忘,凡是见过的字迹,皆能模仿出一模一样。
遇见的人,能够寥寥几笔将深刻的五官画出来,甚至能模仿出来其身形音色。
贺玉玄睁开了双眼,他对外面的凤惊道:“命人去追方才的商户,凡是今日与昨日放行的名单,全部拟出来重查。”
凤惊在门外应了一声是,很快有人报案发现了城门附近有几名被绑起来的男子,正是原先要出城的商户。
贺玉玄淡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了兰泽,其余的不必留活口。”
底下的侍卫全部应声,身形在殿中消失。
风声猎猎,常卿与宋和在马车外面,马车的速度已经非常快,身后追兵骑的马,速度比他们要快的多。
不过出城门二十里,信鸽已经将消息传遍了煦城百里,追兵全部出动,如今已经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