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也想做明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照破山河

作者:照破山河  录入:01-07

  好像怕隔墙有耳,他朝顾侧君招了招手。
  顾侧君走到床边。
  放下一半帐子的床内有些昏暗,萧岭的眼眸却清亮生辉。
  “陛下。”顾侧君忽觉局促。
  皇帝这两个月以来的表现太不像从前,所以这次见面,顾侧君几乎要忘了,皇帝是喜欢男人的。
  萧岭示意他再近一些。
  顾侧君俯身。
  皇帝开口了,轻软的声音传入耳朵,带着呼吸时的气息,几乎像是一把小刷子。
  顾侧君瞳孔一震,那一瞬间,他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
  皇帝说:“侧君,朕的第一个问题是,贵妃当年为何会愿意自尽?”
  皇帝怎么会……!
  当时皇帝已经被下毒,命悬一线,昏迷了数月!
  便是沈贵妃想告诉他,也没有机会。
  果然。
  看着他的神情,萧岭就知道沈贵妃的死必有蹊跷。
  朝堂,后宫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
  一个书中蒙受盛宠多年的女人,一个被武帝爱若珍宝的女人,为何会坠楼而亡?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萧岭所知的信息太少了,他只知道沈贵妃获宠多年,皇帝性格与贵妃肖似,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既然暴君的性格像贵妃,那么沈贵妃的性情可想而知。
  这样脾气秉性的女人,除非武帝,要她死,或者有何外力能越过武帝,逼迫她自尽,不然萧岭想象沈贵妃为何会坠楼而亡。
  萧岭勾唇,朝顾侧君极和善地笑了。
  见其眼中震悚慢慢褪去,只余心惊。
  皇帝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应付。
  “第二个问题,”柔软的气音掠过顾侧君的耳垂,却无法令这个男人松懈一星半点,“你叫什么?”
  顾侧君一愣。
  皇帝点了点眉心,叹息道:“朕说了,朕真的记不得了。”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并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
  顾侧君开口,声音带着滞涩的沙哑,“臣名,顾勋。”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的,顾勋。
  萧岭抚掌,“好名字。”
  顾勋谢皇帝夸赞,顺势退后一步见礼。
  有和顾勋这一次对谈,萧岭原本积攒起来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干脆道:“多年未参与政事,不知顾卿可还有当年折桂之才?”
  顾勋愕然,随后道:“臣,尚知一二。”
  萧岭掀开被子下床,“同朕过来。”
  顾勋拼命眨了几下眼睛,仿佛很不确定。
  皇帝,信任他?
  方才还敏锐得不可直视的皇帝竟然能如此轻易地信任他?
  在他有诸多事情隐瞒的情况下,皇帝居然放心他参与政事?
  许玑听到声响走进来,见皇帝下床,急忙去拿披风,给皇帝披上。
  顾勋觉得许玑瞥向他的余光很谴责。
  怎么了?
  他茫然。
  萧岭抓着披风的一角,无可奈何道:“朕又不是纸糊的。”
  许玑恭恭敬敬道:“是。”
  萧岭:“……”
  他总觉得仿佛不是很恭敬。
  许玑不必萧岭开口,便去收拾书案,掌灯研墨。
  萧岭坐到案前,点了点案边另一个位置,“顾卿,坐。”
  许玑注意到,那是从前谢之容会坐的位置。
  看来陛下只是习惯于令人坐在他右边,而非是谢之容的喜好。
  顾勋坐下,想了想道:“陛下,臣字擢擢。”
  萧岭抬眼看他,见其挺立卓然,确实配得上这个字。
  萧岭颔首,表示知道了。
  倒不知,谢之容字什么。
  萧岭突然想到。
  应独字防心,赵誉字不着,顾勋字擢擢……却没有人告诉过他,谢之容字什么。
  书里并没有提过。
  萧岭大惊,猛敲系统,“谢之容成年了是吧?”
  虽然古人婚嫁都很早,但萧岭毕竟是个现代人,还受现代道德法律的约束。
  系统:“你没事吧?谢之容不是和你同岁吗?”
  这个你,指的不是萧岭,而是暴君——二十二。
  萧岭以前可不会问这么没用的问题,以至于系统连和他谈条件的欲望都没有,系统只觉得萧岭是觉不够睡,神志恍惚。
  “那他为何没字?”萧岭问的由衷。
  系统:“……陛下您自己去问谢之容会不会更好。”
  萧岭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系统更觉得他是缺觉缺到了神志不清。
  萧岭想了想,又道:“违规次数查询。”
  系统心说你还知道这是违规啊,懒洋洋地提示道:“八。”
  萧岭无言,盯着那本奏折看,实则完全心不在焉,“那谢之容的好感度呢?”
  今天晚上谢之容中毒他没有乘人之危算一次。
  系统含含糊糊,“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系统道:“就是你离性命之虞越来越远的意思。”
  离那啥越来越近了。
  萧岭放心不少,放过系统,继续看奏折,偶有不解之处,便询问顾勋。
  顾勋有问必答,惊于皇帝的敏锐与聪明,讶于有些最最基本的东西皇帝都不知道。
  “陛下,已快丑时了。”许玑提醒一句,现在睡下,睡不上两个时辰,就要起来上早朝。
  长此以往,身体受不住的。
  萧岭点点头,还是不怎么困。
  顾勋也不困,但还是要劝两句的,“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寅时三刻便要起来去上朝了。”
  萧岭撑着下颌,在奏折上拿朱笔批了个照准,道:“朕亦想睡,然而神清气爽,睡不着。”
  萧岭身体不好顾勋也知道,很怕这位皇帝过劳累死,“臣那的安神香与太医院送来的不同,燃之助眠,陛下若信得过臣,臣白日送来。”
  萧岭点点头,按了按隐隐作响的脊椎。
  不早了,是该睡了,随口吩咐道:“给顾侧君收拾侧殿。”
  “臣……”
  “太晚了。”皇帝道。
  既如此,顾勋没再推辞。
  他本就是侧君,宿在未央宫至多被外面的言官弹劾恃宠生骄,况且他住的还是侧殿,连皇帝衣角都碰不到。
  萧岭休息之前思索了一番,要是后宫中的人都如谢之容,顾勋这般,其实可以把偏殿设成暂时的居室,员工加班晚了直接在那住,有事,还能随时议。
  想着,轻嘶一声。
  总觉得自己可以挂路灯了。
  ……
  翌日,萧岭如常起床。
  出门时没碰到练剑回来的谢之容总觉得有些不习惯,说起来,他还未看过谢之容练剑。
  早朝时萧岭神采奕奕,半点也看不出只睡了一个时辰,只是散朝之后头有些疼,便去御花园转了转。
  不早不晚,空气清凉,温度恰到好处。
  萧岭连许玑都没带,只自己散步,越走,越觉无一处不安静。
  在御花园木廊中坐下,独自靠着栏杆闭目养神。
  花木繁茂,皇帝亦喜欢这些生机勃勃的花草自由生长的样子,故少令修建,有小半木叶探入廊中,形成一片荫蔽。
  头疼有所舒缓。
  他轻轻喟叹一声。
  忽闻脚步声走近,萧岭以为是许玑,也不睁眼,含糊道:“朕不是让你跟着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一瞬。
  萧岭困惑地睁开眼。
  却非许玑,而是,谢之容。
  “陛下。”他唤道。
  萧岭眼睛一下睁大了,“之容。”
  他本来想说一句之容身体好得真快,但谢之容中毒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这样说话难免有阴阳怪气之嫌,只问道:“不坐?”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
  萧岭见到谢之容,虽称不上手足无措,但是想想谢之容在他耳边的低语,难免觉得别扭。
  毕竟,那天晚上他不是没有过别的心思。
  只想想,就颇觉对不住谢之容。
  谢之容往前走近几步,他远远就看见了面带倦色的皇帝,道:“陛下昨夜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
  这句自然没有问出口。
  他与皇帝的关系,于情于理,都没有资格干涉皇帝行事去留。
  这亦是谢之容昨夜没有出现在皇帝面前的原因之一。
  可要是早知道萧岭只睡了一个时辰,还不如去找皇帝,至少,他们在一处,不会令萧岭如此不顾惜身体。
  这本是一句再常见不过的关切,萧岭没有多想,“朕,”他晃了晃晕晕的脑袋,往上看,细碎的阳光透过花叶落在谢之容脸上,模糊而美丽,那束光也落到了他眼中,皇帝觉得刺目,却不知道是谢之容的面容耀眼,还是倾泻而下的阳光耀眼,“朕昨晚只睡了一个时辰,今日天蒙蒙亮便要起来上朝。”
  他语调上扬,含着笑意。
  他抱怨的本意是在谢之容面前刷一下好感度,他到底是为了国事不眠不休,多符合谢之容心中的贤君标准啊。
  “只睡了一个时辰?”谢之容眸光微敛,神情殊无变化。
  据他所知,林缙去未央宫后不久就被侍卫拖了出去,而顾勋,却是同萧岭呆了一夜,皇帝上朝时他才离开。
  萧岭本就头疼欲裂,根本没注意到谢之容这点小反应,点了点头,“嗯。”
  他眼下发青,面容苍白,愈发显得人颓唐散漫。
  他仰着头看谢之容,线条纤细漂亮的脖颈从谢之容的角度看,一览无遗。
  并且,毫不设防。
  等了半天,没等来谢之容一句赞美,却听他道:“陛下,未免太不注意身体了。”语调沉沉的,好像压抑着情绪。
  萧岭讶然,心道这还是谢之容吗?这还是那个为了处理公事能不要命的谢之容吗?
  什么时候身体这微不足道的玩意都能和国事相提并论了?!
  萧岭没忍住,顶了回去,“朕和之容在一起的时候,之容可从未说过注意身体。”
  谢之容张口欲言,却不知为何什么都没说出来。
  碎金一般的阳光下,萧岭发现他耳尖泛着红。
  猛地想到昨晚,萧岭尴尬地轻咳两声,正要找个事吧话题岔开,却听谢之容道:“如何能一样。”
  萧岭不解,“如何不一样?”
  他的疑惑落在谢之容眼里简直是可恶了。
  如何就,一样?
  难道在皇帝心里,是一样的吗?
  谢之容睫毛开阖,微微发颤。
  他很清楚,在萧岭心中,就是一样的。
  可即便知道,还是问出了口,妄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谢之容居高临下地望着萧岭,眼眸仍是平静的。
  却让人,不由得想往后退。
  直觉告诉萧岭,这个话题不该继续下去。
  于是仰面露出一个笑来,“既然之容关心朕,朕不愿辜负,朕这就回去休息。”
  萧岭眠浅,白日喧嚣,再怎么累也睡不着,谢之容以为他在敷衍,却听萧岭仿佛洞悉他心思似的解释道:“听顾侧君说,他那的安神香很好,朕想试试,或许有用。”
  萧岭觉得,谢之容应该是很赞同他这句话的,不然也不会轻笑出声。
  谢之容就那样看着萧岭,垂着眼眸,一副很柔和,很可欺的样子,看得萧岭心中莫名一动。
  他倾身,玉鸣般的声音萦绕在萧岭耳畔,“臣近来少眠,亦想同陛下一道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很重要,各位奋斗之余更要注意身体健康呀。


第二十六章
  温热的吐息落在颈侧与耳边, 带来一阵仿佛以指尖轻轻剐蹭般的痒。
  萧岭闻言微微皱眉。
  他很怕谢之容中的毒并没有王恬阔说的那般无害。
  哪怕只是出于惜才,而不谈私情,他都不希望谢之容出任何事。
  虑色在眼中转瞬即逝, 所有神情变化谢之容尽收眼底, 忽觉自己言语不妥, 话语中的含义细思之下实在轻浮暧昧, 张口欲解释。
  却第一次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好。
  他几乎从未令自己陷入这般被动的局面中过。
  谢之容波澜不惊,萧岭半点都没看出来谢之容此刻心思回转, 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虽然痒,但在这个位置靠着很舒服,阳光恰到好处地笼在身上, 他觉得浑身各处都暖意融融, 便不很想动弹,只懒散地半阖着眼, 笑道:“之容若是要, 朕自然不会舍不得, 只是……”他故意没说下去。
  “只是?”谢之容果然接口,配合得连自己都觉讶然。
  他从不是个心急的人,大可慢悠悠地等萧岭自己将一切说出口。
  萧岭难得在这个对人事洞悉得近乎可怕的男主身上获得一点逗弄的快乐, 碍于阳光也不将眼睛全然睁开,长长睫毛遮盖着黑漆漆的瞳孔, 帝王身上迫人的威慑少了大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只毛色漂亮的大猫, 伸手就能抚摸揉蹭几把。
  “之容, 你知道朕从你身上学到的最有用的东西是什么吗?”他答非所问。
  谢之容目光在皇帝脸上一掠而过, 后者惬意得连眼睛都弯起, 下巴微微扬着,好像有点得意。
  二指轻轻一捻,谢之容沉吟道:“臣不敢当陛下此言。”照例先守君臣之礼,“不过臣想,陛下想说的大约是,越想知道什么,越不要显露急切。”
  萧岭抚掌,“然也。”
  和谢之容朝夕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萧岭学到最多的便是,永远别和谢之容表现出来自己想知道什么,因为他表现得越在意,谢之容就越会哄抬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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