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也想做明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照破山河

作者:照破山河  录入:01-07

  皇帝蓦地笑了。
  他容貌得尽艳色,一笑更是秾丽逼人。
  似是,处处都生了剧毒的花。
  叫人想攀折,叫人屏息,更叫人震恐。
  没让人放松下来,心砰砰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应防心也紧绷着。
  先前凤祈年为他说过话,从这点来讲,他并不希望凤祈年出事。
  悄悄抬眼望君王,一身冷汗,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凤尚书起来回话,朕无怪罪之意。”萧岭唇角笑意更浓,“方才不过随口一问,吓到尚书,倒是朕之过了。”
  凤祈年起身,亦笑,“是臣胆量太小,惶恐太过,让陛下与诸位同僚见笑。”
  除了他俩谁还笑得出来?
  哦,和凤祈年有过的倒笑得出,可惜不能笑。
  凤祈年在朝堂之上一贯八面玲珑,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凤祈年在等,等皇帝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机会。
  舒舟轻若有所思地看了凤祈年一眼。
  萧岭一笑,道:“倒将正事忘了。”
  凤祈年在心里斟酌了数遍的话脱口而出,“陛下,臣以为,只在世家子弟中择选,或许仍不够齐备,方才舒尚书也说,除却地方,朝中也乏干吏能臣。”他揣摩着皇帝的用意,“不若,开恩科如何?”
  朝廷加恩,今年多一次考试机会。
  萧岭眼中浮现出星点笑意。
  是赞许,但不是满意。
  凤祈年看着皇帝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暗自呼了一口气,面上仍旧笑容洋溢,轻松闲适。
  好像刚才皇帝真和他开了个玩笑一般。
  话音刚落,立时有官员跳出来道:“南地水患初定,朝廷即便加开恩科,此处的学子亦难抵京城,臣以为,民不患寡患不均,此时开恩科,恐令当地学子生出怨怼之心。”
  萧岭不认识这人是谁,但听说话内容也知道站在哪一边。
  此言一出,便被反驳,“恩科是陛下格外加恩,倘因受恩比旁人少便心生怨怼,臣以为,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举子即便才高八斗亦用不得,用了反成祸害,不配领受君恩!”
  有人则道:“恩科恩科,朝廷无可庆贺之事,为何要开恩科?”
  “陛下主政,即是天大的可庆之事,有何不可开恩科?”
  殿中窃窃私语,群臣各有想法。
  萧岭目光落在赵誉身上,笑问道:“舅舅以为呢?”
  舅舅?
  这个亲密的称呼自从皇帝开始上朝,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萧岭口中。
  众臣揣摩着这个称呼是否是皇帝与国舅和解的讯息。
  宗亲勋贵群中站着萧岫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马上收敛了。
  赵誉回答:“臣以为,凤尚书与舒尚书两位尚书皆言之有理。”
  “舅舅的意思是,二者宜并行?”
  赵誉道:“臣觉得二者都很好,无论舍弃哪一个都很可惜,倘若处事官员齐备,诸事皆有章程,皆行之,自然更好。”
  可前提是,处事官员齐备,诸事皆有章程。
  摆在萧岭眼前的问题就是,没有那么多人可用。
  倘如凤祈年所言开恩科,最快也要有半年,才能看到成效。
  择选世家子,则要快得多。
  “舅舅所言甚是,”萧岭轻叹一声,很是苦恼的样子,“如以往那般开恩科,耗时太久。”
  凤祈年心下一惊。
  难道他猜错了皇帝的打算?
  皇帝望着不动声色,俨然胜券在握的、他的丞相舅舅,露出了个笑,“便令京畿与路程不远,即可能到京的学子来京参会试,一个月后,另行殿试。”
  此言一出,英元宫一片寂静,而后瞬间掀起了议论。
  “陛下,远地学子当何如?难道就因为……”
  种种议论传入萧岭的耳朵。
  他看见,赵誉的神情似乎微微地变了下。
  皇帝继续道:“此次恩科结束,则再考,例如本恩科,”近三个月,已经足够天南海北的考生到达京城休整,等待考试,而第一批官员,业已选出,“以时间计,共三场恩科会试,三场殿试,诸卿,可觉不妥?”
  众人心中滋味百种,有人往礼部那看了看,眼中透出了明显的同情。
  倒无不妥,就是过于繁杂了。
  这半年,恐怕礼部都无休息的时间。
  然而,这更是机遇。
  礼部不少官员跃跃欲试,面露期待之色。
  凤祈年率先道:“臣必勉力而为,不负陛下恩重。”
  若放在以往,他决不会这样轻易地站在赵誉的对面。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居中。
  但是不行。
  皇帝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朗了。
  若做不好,这个礼部尚书,他可拱手让贤了。
  余光看了眼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的赵誉,他只希望,皇帝这次不是一时兴起。
  不然赵誉再当政时,他绝不会好过!
  众臣面面相觑,千言万语都在皇帝冷淡的眼神中湮灭,只得道:“臣等皆无异议。”
  于是帝王弯眼一笑,欣慰道:“公等忠心体国,朕心甚慰。”
  ……
  未央宫。
  谢之容来时,萧岭倚坐在床上,腰颈后都搁着软枕,撑起的手臂下亦垫着。
  他就在这对绵软的东西内看奏折,眉头微皱,神情却很放松。
  “陛下。”谢之容见礼。
  萧岭抬眼。
  老实说,他现在不是很想见到谢之容。
  他看见谢之容总会想起自己的腿为什么这样疼。
  萧岭二指一合奏折,“之容怎么来了?”
  谢之容恭恭敬敬道:“臣来为昨晚之事请罪。”
  将奏折放下,萧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若因这点小事之容就来同朕请罪,朕与之容,未免也太过生疏了。”
  谢之容颔首,“是。”
  因在床上的缘故,皇帝身上只一件略厚些的寝衣,雪白绵软。
  两条腿便被包裹其中,不知内里是否红肿。
  内殿燃着炭火与地龙,在其中仿佛置身温暖春日。
  萧岭轻咳一声,“之容不必挂心。”
  看完就快走吧!
  谢之容蹙眉,忧心忡忡道:“因臣之过,令陛下身体不适,臣实在愧疚难当。”他垂眼,长睫微颤,脆弱而动人,“不知陛下,能否给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萧岭下意识往里一挪。
  谢之容又想做什么?!
  谢之容继续道:“臣曾在军中,新兵练剑学弓时,往往极易受伤,臣先时亦如此,受伤后每日习武,苦不堪言。”
  萧岭道:“之容直言。”
  让他死个痛快。
  “臣想为揉按双腿。”谢之容按皇帝的意思省略前面种种,直接道。
  萧岭:“……”
  他可有拒绝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在白天。
  没写到,下次一定……吧。


第三十三章
  萧岭清了清嗓子, 本来想委婉点,但是他现在越来越看出来,倘对谢之容委婉, 谢之容能找出无数种方法曲解他的意思, 遂道:“朕记得, 之容昨日刚去御书房寻了几本古籍未看, 朕不过微末小伤,便不耽误之容看书了。”他仰头, 尽量让自己笑得分外真挚,“昨夜之事本不是之容过错,不必挂怀。”
  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宫!
  虽然谢之容生得眉眼清绝, 平日无事萧岭也不介意欣赏, 但是有前车之鉴,萧岭在此刻实在不想看见谢之容, 生怕谢之容再带他出去, 走得双腿酸胀才回来。
  谢之容面上忧色不减, 轻声道:“陛下的可找太医看过了?”
  萧岭当即道:“朕即可派人去请太医过来。”这点连伤都算不得损害,于萧岭而言根本用不着请太医,过几日自然会自己好的。
  许玑倒是几次欲言又止, 次次都被萧岭挡了回去。
  语毕,萧岭眼睁睁地看见谢之容玉琢一样的手指伸入袖中, 取出一净白的小药瓶,对着萧岭近乎于目瞪口呆的神情, 他朝萧岭仿佛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解释道:“臣已去过太医院了。”
  药瓶被放在萧岭身侧放奏折的矮桌上, 发出极轻的一声响。
  “请陛下恕臣僭越。”谢之容垂首, 从萧岭的角度看,格外柔顺歉然。
  萧岭干巴巴道;“不算,僭越。”让谢之容按按倒没什么,按的只是腿而已,况且两人皆为男子,萧岭也不会觉得羞涩,他就是……对男主的服务心有余悸。
  谢之容到底想干什么?
  以往谢之容虽也和颜悦色,却从不对他这般关切。
  怪怪的。
  萧岭沉思。
  莫非男主觉得他干的不好,打算提前弄死他登基?这是在吃断头饭?
  萧岭神情微妙。
  但好歹得给他端碗饭,而不是拿一瓶药吧。
  他干笑两声,把药攥到掌心中,“既然之容已去太医院取了药来,就更不必忧心朕了,朕自己也能按……”在谢之容含笑却不掩怀疑的眼神中,萧岭陡地想到皇帝那一点力气活都干不了双手,立刻又把许玑拉上,“许玑亦在,他服侍朕十几年,轻车熟路,之容只管安心。”
  安静站在旁侧的许玑道:“是。”
  许玑啊……
  毕竟同萧岭年岁相仿,一起长大,君臣情分之深,非是三言两语可说清的。
  在皇帝心中,许玑可以,但他,不可以。
  或者说,任何一个宫人都可以,但是谢之容,不可以。
  谢之容瞥了眼许玑,眸光微沉,面上却流露出几分黯然,轻轻点头,不再多一言,只道:“是,臣知道了。”
  萧岭张了张嘴。
  他刚才的回答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会不会让谢之容以为自己不信任他?
  虽然萧岭承认自己的确不十分信任谢之容,但是不能让他看出来吧。
  罢了。
  谢之容想按就让他按,能如何?
  谢之容又不会按着按着突然抽出剑来把自己捅死。
  药瓶在萧岭手中一转,他摊开掌心,将药送到谢之容面前,“那便,麻烦之容了。”
  药瓶瓶颈细长,极清淡的颜色,搁在萧岭掌中,颜色竟只比他皮肤浅一点。
  谢之容接过药瓶,白瓷在萧岭手中被捂得有些温热,他手指蜷曲,将瓷瓶攥在手中须臾,低眉顺眼,“臣本是陛下侍君,是为臣之责。”
  萧岭扬眉。
  太不对劲了。
  谢之容真没在袖中藏刀吗?
  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侧被褥一紧——被谢之容膝头压住。
  谢之容半跪在床边,垂首看向倚靠在锦枕中的萧岭。
  帝王还在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看,萧岭眉骨线条愈加锋利,眼睛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绮艳。
  难以想象的反差,就出现在这一张脸上,且毫不突兀。
  唇瓣并不如萧岭放松时那样微微翘起,而是被抿着,好像有几分紧张。
  黑发因谢之容的姿势向下滑落,几乎擦过萧岭侧颈,皇帝刚抬手,谢之容便已自若地将长发撩回肩后。
  萧岭是很喜欢看美人留长发的,前提是这头发没长在自己脑袋上。
  自从穿书,每天只梳头就要两刻。
  麻烦至极,却又不能散发见人。
  瓷瓶被谢之容放到手边,他倾身向前,对皇帝道:“臣失礼。”
  萧岭还没来得及分析谢之容这两个字的意思,只见谢之容抬手。
  萧岭瞳孔巨震,下意识想将腿缩回去,却没有快过谢之容……
  萧岭扭头,僵硬地看向一脸镇静的谢之容。
  谢之容的掌心很烫,乍与冰冷皮肤相接,烫得人头皮发麻。
  ……
  “你……”萧岭及时收声。
  因为他觉得是他自己想的太多。
  拽不回来。
  萧岭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能有被人抓住脚踝的一天。
  他觉得要是姿势倒转,他眼下很像一只被枷锁扣住了腿的兔子,刚刚买回来,新鲜待宰。
  人为刀俎啊。
  许玑亦惊了惊。
  谢之容看过去,对许玑点了点头。
  谢之容相信,如果他接下来再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许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许玑面无表情,第一次没有对这位谢公子笑脸相迎。
  萧岭不是没按摩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感觉如此,微妙,好像不管怎么做,都很不对劲。
  或许是谢之容的气质太凛冽,也可能因为其容色过于美丽。
  更因为,书里那个原身,死得太惨,让萧岭对于男主的一切接触都心有余悸,哪怕是男主主动的。
  谢之容的神情也有些疑惑,他俯身,轻声问道:“陛下要穿着中衣涂药吗?”
  离得太近,又在上方,萧岭几能听到谢之容的心跳声。
  萧岭把剩下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朕自己来。”萧岭断然道。
  谢之容闻言,顺从地松开手。
  萧岭坐起来将中衣裤边折了几叠,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又任命一般地躺回倚枕中。
  谢之容把药瓶打开,将药倒入掌心。
  膏体色泽剔透干净,质感有点粘稠,触之发凉,简直像是一块柔软的冰。
  谢之容便将一手覆在有药膏的掌心上,掌心温度略高些,药膏慢慢融化,没有方才那样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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