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也想做明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照破山河

作者:照破山河  录入:01-07

  沈九皋迎着数人热泪盈眶的模样, 保持着府卫一如既往的姿态走了过去,两方错开好久, 他才低声对身边人道:“他们为什么拿一种如获大赦的眼神看咱们?”
  在朝中, 如清流向来是看不上他们这些活在暗处, 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的皇帝亲卫的, 觉得圣明君主就该光明磊落,身边不能,也不应该出现这种鹰犬般的机构。
  除却清流,禁军这个合法机关亦对府卫观感一般,毕竟二者职能能重合大半,属大部分时间都在竞争,破天荒才会合作的微妙关系。
  然而今天,无论是清流还是干吏,见到他们时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被沈九皋问话那年轻府卫也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这帮大人在想什么,心里也奇怪的很。
  今天上朝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昭告天下皇帝如何处置叛臣。
  纵然其中有些世族与萧氏王族沾亲带故,更有甚者就出自于宗室,皇帝一视同仁,除却宗室近亲不株连外,其余皆按律法论罪。
  夺爵、抄家、夷族。
  今日的英元宫,竟然空荡了不少。
  犹在英元宫的官员听到这般雷霆处置,难免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因利受损之故逼宫,而今,却被连根拔起,若是隐忍不发,纵然皇帝对世家贵胄早有打击之意,但不会赶尽杀绝,然而,他们将发作的借口,亲自送到了萧岭手上。
  宣旨声回荡在偌大的英元宫,众臣屏息凝神。
  他们都清楚,经此一事,世家大受打击,即便有没参与者,亦会被皇帝怀疑知情不报,或有异心,最最重要的是,大受打击的世家无法在连成一党,共同进退,制约皇帝。
  从今日之后,朝堂之上,再无任何人、任何势力能对皇帝造成掣肘。
  而身份最为特殊的赵嘉本人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置,至少在明面上没有。她虽参与了谋逆之事,但毕竟还是武帝元后,诏书中只一句太后遭人蒙蔽,于宫中静省而已。
  有臣子闻言悄然看了眼神情平静,不知在想什么的留王。
  毫无血缘的兄弟,关系倒是亲近。
  纵然萧岫已向萧岭表足了忠心,可为了皇家颜面,就此冷待萧岫,乃至夺王爵,封国公的事情出现也不稀奇,可对萧岫,萧岭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另给萧岫加了封号——亲王之位已封无可封,只能在封号上再用心思。
  留后又加贤字。
  萧岫听到时第一反应是动容,恨不得扑过去抱住他皇兄哭,第二反应就是,好难听!
  萧岫这辈子都没想到贤这个字也能安在他脑袋上。
  与这件事带给群臣或心惊或后怕或觉得早该如此深感痛快外,各州人口普查与报备开支给朝廷这两件事,便显得风平浪静得多了。
  散朝之后,萧岭回未央宫。
  萧岭脑子里虽想着面对谢之容是否尴尬的事情,但话已经先思索结果出来前出口了:“回未央宫。”
  我心虚什么?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谢之容全然不知,若在谢之容面前表现得畏首畏尾,反而引得谢之容心生疑惑。
  即便这样想,在看见谢之容时,萧岭的目光还是闪烁了下。
  程序中亲密缱绻,耳鬓厮磨,在现实中却恪守君臣之礼,谢之容始终和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萧岭忍不住幅度极轻地呼了一口气,他的反应尽数落在谢之容眼中,萧岭并没有注意到,谢之容似乎比往日更愉快了几分的微笑。
  两人都入书室,一时安静。
  谢之容照常看书,萧岭批阅奏折。
  打破这片安静的是许玑,进来对萧岭耳语几句,但见后者面色微沉,道:“送过来罢。”
  谢之容翻书,听到萧岭与平日不同的语气并没有发问,仍是静默地看著书页。
  能让萧岭语气这样严肃的,只会是国事。
  若关乎国事,除非萧岭自己开口,不然谢之容不会询问。
  在许玑退下后,萧岭偏头对谢之容道:“张将军来信了。”
  张将军,张景芝。
  谢之容静默一息,“羌部有异动?”
  萧岭道:“朕现在还不知……”在看见送进来的东西时,萧岭猛地顿住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许玑手里拿的应该是一封信,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上还落着驿站的加盖与标记。
  但后面那些,是,枣?还有,核桃?
  萧岭顿了下,“这个也是……”
  张景芝送来的吗?
  八百里加急是让你送这个的吗张卿?
  许玑面色平静地点头,“回陛下,这些是张将军一道送来的。”
  说实话他心中也非常莫名,但在皇帝皇帝面前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
  萧岭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一面拆信,一面对许玑道:“检查过里面了吗?可有其他东西?”
  难道张景芝那边情况不好,不能在信中直言,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自己?
  许玑道:“检查过了,无甚异常。”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萧岭目露惊讶,看向谢之容。
  谢之容到底是张景芝的学生,或许能解释出张景芝此举的深意。
  谢之容朝皇帝似乎有点怔愕的皇帝解释道:“臣想,是年礼。”
  萧岭:“啊?”
  这时候他也拆开了信,将信纸抖了抖,开始读。
  或许是张景芝在原书中苦守玉鸣关,最终战死沙场的结局太悲壮,在萧岭心中,这位素未谋面,一直镇守边疆的张将军该是个一本正经,古板冷然的性格。
  他目光落到信纸上,仔细地读。
  张景芝一手写得一手好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张将军先在信中非常例行地拿一句话关心他的身体,然后说了羌部异动的事情。
  看到这,萧岭精神一震,目光骤凛。
  但马上,张景芝又在下面说羌部一年半载也不会出兵,只是时有骚扰,试探他们,不过都被张景芝毫不犹豫地打了数顿,虽然原文写的是“贼时有骚扰,击之还。”
  一封平静地汇报年底工作的信,还顺便简短一提军械粮草饷银的事。
  在萧岭看来,这恐怕才是张景芝最想说的。
  在最后,张景芝表达了他对萧岭的新年祝愿,大概就是心想事成事事如意之类的,又提了一遍军械粮草饷银,还非常歉意地表示年礼因玉鸣守军囊中羞涩,只能送陛下玉鸣关内的特产枣和核桃。
  礼轻,但是情意重。
  萧岭合理怀疑,要不是为了提一句没钱,张景芝连一筐核桃和枣都不会舍得给他送。
  萧岭心绪复杂,关于张景芝形象的推翻重建,关于要切断受恩王与羌部联系的大事,还有点好笑,将信递给谢之容,“之容,你看看。”
  谢之容颔首接过,一目十行地扫完了信的内容。
  比起萧岭的震惊,谢之容非常平静。
  萧岭让人把枣洗了端上来一碟,然后把核桃也留下了一碟,剩下的命人收起来,等这些吃完了再拿。
  萧岭捏开了一个核桃,放进嘴里,觉得滋味还不错,就又递给了谢之容一个。
  “之容以为,张将军何意?”
  因为张景芝写得太明显了,萧岭仍然没有放弃那个对于张景芝形象的幻想,于是和谢之容确认了一遍。
  谢之容回答;“臣以为,老师想说,玉鸣守军样样不足。”
  军饷得加,甲胄得换新,粮草更要充足。
  以前的倒不是不能用,而是张景芝洞悉朝廷动向,惊讶于皇帝改变。
  惊讶,也欣喜,因为他知道,皇帝会搞钱了,而且,现在国库在半年新政之下,存银不少。
  此时不和皇帝要,更待何时!
  谢之容剥开一个核桃,递给萧岭。
  萧岭下意识接了,道了声谢谢。
  谢之容又拿了一个,“陛下且再等等。”
  “等什么?”
  待萧岭这个吃完,谢之容才把剥好的给他。
  “等吃各地的土物特产。”
  年底了,本就该朝廷拨款更新甲胄兵器等。
  况且眼下皇帝对国政上心,各地面目恍然一新,国库存银甚多,哭穷,一定要和皇帝哭穷!
  皇帝先前不理政事,各地驻军将军能从朝廷那拿到的钱不过够兵丁不哗变而已,甲胄武器皆陈旧不堪,现在机会来了,如何不和皇帝要?
  萧岭干巴巴地嚼了嘴里的核桃,顿时觉得这玩意不香了。
  “之容,你说话其实可以不必这样委婉。”
  还吃土物特产,这玩意是白白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九十五章
  谢之容笑着垂首道:“是臣的过失。”
  萧岭长叹一声, 有气无力道:“我们得先心里有数,如今国库吃紧,并不是哪处都能全然顾及到, 既要以要紧处为先, 又不能让各地驻军守将觉得厚此薄彼, 君臣离心, 然后在叫户部和兵部办。”
  既要以要紧处为先,又不能让人觉得厚此薄彼?
  恐怕这时候兵部尚书和户部的代尚书都会觉得莫名其妙, 难以下手。
  果然如谢之容所料,张景芝开了个好头,之后的密折和年礼源源不断地送到来了。
  为了贯彻年底和皇帝哭穷要钱的原则,各地守将不约而同地将年礼送得极其简薄, 多是当地的特产土仪, 但像张景芝那样送一筐枣一筐核桃的还是少数,譬如靖州守将就虽然只送了皇帝当地特产的柿子饼, 但是, 人家送来了二十箱, 虽然这二十箱也用不了十几两银子,但和张景芝那两筐干果还是高下立判。
  至少赢在了数量上。
  萧岭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核桃和枣太少没法送, 但柿子饼多,亲近王公和大臣们大多收到了皇帝送的柿子饼, 感恩戴德之余也满脑子雾水,想不出皇帝的意思, 于是遍翻典籍, 试图找个说得通的和柿子有关的典故来解释皇帝突如其来的行为。
  萧岭为帝虽不宽和, 但他待臣子非常不错, 从他涨把臣属的月俸涨了数倍,又增加了额外杂费开支供给这点就看得出来,且每次赏赐有功官员,都是既升官又予以非常实际的物质奖励,但,送吃的是头一次。
  还是柿子饼。
  待送东西的太监走了,陈爻可谓涕泗横流,端着碟子就要往官署外走,被正好走进来的萧琨玉看见,皱眉问道:“去哪?”
  陈爻抱着盘子,哽咽道:“我拿回去给我爹看,让他看看儿子出息了,得陛下亲赏的……果品。”这到底算菜还是算果子?
  萧琨玉淡淡道:“无故离开官署要扣俸禄,况且陈大人,我若是没记错,令尊远在万里之外吧?”
  想溜出去不干活就直说,找的什么不过脑子的由头!
  陈爻愣了下,被萧琨玉拆穿了也不尴尬,马上感念道;“陛下待臣如此关怀,臣感激不尽,愿为犬马,才能报陛下之万一,若能以身相许,或能报一半。”
  萧琨玉听陈爻如此畅想,蓦地想起谢之容那张对着萧岭永远如沐春风的脸了,上下打量了一圈长得尚可,但是正在傻笑的陈爻,觉得他要是入宫,大约命不久矣,遂让陈爻赶紧回去,莫要痴心妄想。
  此刻未央宫中,萧岭正目光无神地念着信,嘴边送来了一块柿子饼,他下意识叼住了,咬着继续看信。
  谢之容小指微蜷了下,突然凑过去,吮净萧岭唇上被蹭到了糖霜。
  并非每个州都有守军驻扎,晋朝守将有六位,中州守谢之容、玉鸣守张景芝、黎江守顾廷和、靖州守方涣、安南守宋淮月、鹤府守徐白,其余各州都无重兵,兵士只做防御与小规模进攻用而已。
  其中以中州守与玉鸣守地位最为超然,前者拱卫京城,必有皇帝最最信赖之人,后者毗邻羌部,数十年来征战不断。
  其中送的最多的莫过于方涣,最别出心裁的是宋淮月,特意送了一棵已然挂果的小金桔树来,一路上从南地到北地,大约是马车内保暖工作做的很好,竟然没冻死。
  金灿灿一棵,萧岭让人换过盆,留在未央宫。
  宋淮月还说载树都是安南之土,请陛下赏玩之。
  萧岭很想回宋淮月没话同朕说起身可以不说。
  送来的全是吃食,从干得吃一块要喝两杯茶的糕点到水果无一不有,多是挑好运送的当地特产。
  看过信,萧岭拿下嘴里的东西,一面吃一面道:“安南太平,可暂且搁置。”
  少给点。
  谢之容得萧岭应允,道:“鹤府亦然,靖州与兆安相近,以后若要对兆安动兵,最近的调兵处就是靖州,可比鹤府与安南高些,至于玉鸣,位置险要,不需臣言。”他看向萧岭。
  玉鸣关毕竟是张景芝在守,谢之容至少在明面上应该避嫌。
  萧岭哀怨道:“尊师要是给朕送两筐核桃两筐枣,朕都没觉得自己这样亏。”话锋一转,“玉鸣乃是边防重中之重,玉鸣必要占先。”
  谢之容给萧岭剥了个核桃,待皇帝接过往嘴里送一块,才问:“中州呢?”
  萧岭咀核桃的动作一动,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无辜无害的谢之容,“你……”
  你老师张景芝好歹还知道给朕送两筐干果当年礼再要钱呢!谢之容你就给朕剥了仨核桃便直接要了是吗?
  半天才憋出一句,“借核桃献朕?”
  谢之容道:“中州无所出,”中州最多的盛产就是天潢贵胄和世家豪族,但现在已经没了大半了,况且萧岭作为一个从小就在中州长大的皇帝,凡中州所有,几乎都见过,谢之容连个特产当年礼都送不成,“不若陛下直言,臣即可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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