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盼依接触到他的目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麽事情,她坐起身来。
「对了,瑞瑞,我问你一件事情。」常盼依正色道。
「什麽事?」怪了,有什麽是值得她面色严肃起来,他还在想著周全的整人计画的说。
「你......父亲是不是叫做景天德?」常盼依脸色严肃,原本泪水饱含的眼变的有些锐利。
景瑞愣了愣,突然问这个做什麽?「是、是阿......」虽然对於父母的面貌已经淡忘了,但名字却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
「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个爷爷?」
景瑞瞠大眸子,张了口又闭起来,说不出话来。
他什麽时候有个爷爷阿?!
常琼酒也讶异地看著自己的母亲,怀疑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唉唷,我说的话是真的,不信你问柳,我们之前才遇到他而已。」常盼依说著,脸上的惊慌已不见了。
景瑞挑起眉,道:「我有爷爷?乾妈,你说笑的吧?你还认识他?」景瑞笑著说。
真可笑,他父母死的时候怎麽没在丧礼上看过他?而且,他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也没听说过他有这麽一个爷爷。
「是真的~他算是一个名人,景爷爷连我都难以见一面呢!他说,他在好几十年前与他的儿子断关系,现在倒是有点怀念。」常盼依跟著说下去,而墨柳无言的点点头。
「喔,即使那是我的爷爷也不关我的事。」真是的,莫名其冒跑出个爷爷,想起来还真是怪异,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他身上,感觉起来就是只有漫画或小说才会发生的事。
景瑞扭扭脖子,拉著常琼酒坐下,默默吃著眼前的蚵仔面线,理都不理。
常盼依与墨柳看到景瑞不想搭理他们,也就乾脆吃起自己的食物了。
常燠与常翊看著几个大人,想要多听听一些事情好满足好奇心,但又无奈他们不说话,也就只好灰心地坐下来吃东西。
景瑞眼神飘了飘,流露出一点恶意、奸诈。
虽然说,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个爷爷,但他准备整人的计画可没停止。
嘿嘿,等晚一些,就等著墨柳接到电话时惊惶失措的表情了。
嗯,一定很好笑。
乐哉~
来说说奔回分公司,却被整了的维伊那好了。
某个经理走了进来,看到了维伊那将在那里而手臂上挂了个男性充气娃娃。
经理冒著冷汗,尴尬地看著维伊那。
「呃......总经理,你怎麽了?」经理好心地拍拍他的肩。
「啪啦。」石头裂开的声音。
......
「总、总经理!!你怎麽了?!」惊惶。
「......」依然石化。
突然,维伊那将手上的男性充气娃娃推到了经理身上,流著泪跑了出去。
「呜呜......我的舒马赫大人阿~~哇阿阿~」泪奔......
「总经理......我结婚了,你不用拿这个给我啦......」那个经理在他身後大喊著。
无语哪!!
33
柔媚的阳光,轻轻地洒在光裸的肩上。
躺在床上的男子慵懒地颤著眼睫,似醒非醒,最後,宛如黑夜里星光的明亮黑瞳露了出来,眼中的笑意淡淡的,让人好似沐浴於清凉舒服的泉水一般。
他撑起身子,盖在他身上的软被就顺著他柔美的线条滑了下来,映照在阳光下的身子是裸露的,宛如婴儿般细嫩的皮肤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显可口。
红艳的嘴唇上挂著薄薄的笑味,他跃下床铺,手脚伶俐地换好衣服,做著每天一早所该做的日常事。
「小小黑。」突然,一个男人踱入他的房间,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进怀里去。
常琼酒闻声淡淡一笑,说道:「瑞瑞,我饿了。」脱口出了不撘轧清晨美丽气氛的话。
景瑞依然挂著笑,虽然有点僵。
「好,小小黑要乖,我去做饭给你吃。」到底是认识了好几年了,景瑞知悉他总是不晓得什麽时候该感性,什麽时候该认真,因此不与计较。
「嘿嘿,我就知道瑞瑞对我总是最好的~」撒娇。
「那当然,而且,我的小小黑长得这麽可爱,就只有你能满足我罗~」邪笑。
正当两人肉麻之际,不速之客开了门进来。
「咳嗯!」常燠站在门边,眼球上布满红丝瞪著他们。
「你们够了没阿,恶心巴拉。」常翊倚著门,同样一双眼里都是红丝,语气十分哀怨。
常琼酒嘿嘿笑著,想起两个孩子昨晚的拙样,忍不住坏心地笑了笑。
昨天,也就是瑞瑞整人的一个夜晚。
当大家吃饱喝足之际,墨柳接起了一通电话,对方用著很凝重的声音和他说,他搜集的绝版CD、书籍还有珍藏明信片,全部被宵小偷走了。
墨柳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呆,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呆滞、没精神,突然身体一晃,昏倒了。
最後还是靠神通广大的常盼依为他的亲亲前夫做召唤,才将他已经飘到地府门口的灵魂抓回来。
唉唉唉,不过是价值极高的绝版物品嘛,何必那麽在意呢?
至於两个小鬼头,常燠与常翊,也因为平时的不乖、恶劣,而被列入整人名单之中。
呵呵,首先按照顺序是常燠先,再来是常翊,而常燠的兴趣与弱点众所皆知,只可惜他聪明是聪明,却没想到要将自己的弱点隐藏好。
因此,他的弱点被景瑞掌握住了,喜欢看书的常燠最重要的当然是书籍罗,因此,景瑞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他们家楼上,将常燠珍藏的书给搬光光,当然啦,过不久後就会还给他了啦。
结果,当小常燠要看睡前书的时候却发现可爱的书怎麽都不见了,想当然尔,还是小孩子的常燠当然大哭特哭一场,不过,就是没人理他,要哭就让他哭个够。
至於常翊,则是不晓得他的弱点,因此作罢。
不过,他的眼睛为什麽也布满红色的血丝呢?因为他和常燠睡同一间房,常燠一哭,他就跟著不能睡,常燠哭多久,他就少睡多久,可是,常燠哭到了早上,常翊也跟著坐到了早上,到了天亮时,常翊看到外头的曙光,想到自己竟然晚上没睡,最後嘴巴一扁,跟著大哭特哭。
不过,好在常燠不在哭了,常翊就高兴地趴上床去睡。
呵呵,欺负小孩子还真好玩~
待常琼酒将一切打理好时,景瑞推开门前两尊小小门神,牵著他的手下楼。
常燠嘟起嘴巴,认为一定都是景瑞做的,要不然,怎麽几乎全家都受害,而就只有他和爹地没事,这分明就是有鬼,只是没有证据证明罢了。
「翊,这肯定就是他们两个串通好的。」常燠靠在常翊耳边轻轻地说道。
常翊点点头,想到从头到尾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忍不住又红了眼框。
呜呜,他又没做错什麽,为什麽要让他没办法睡觉?
常翊不高兴地拉著常燠的手,下楼准备吃景瑞做的早饭。
厨房──
「瑞瑞,我要喝柳橙汁。」常琼酒咬著一块烤得刚好的吐司,对著景瑞说道。
景瑞对他微微一笑,帮他与自己倒了杯柳橙汁。
「景瑞......」幽怨的声音从景瑞耳边飞起,悠悠地刺入他的耳膜。
不过,他不在意,依然拿著杯子喝柳橙汁,理都不理来人。
「喂,干麻不理人哪?!」来人见景瑞不理他,愤愤地说道,又瞧见连常琼酒也不想理他,眼中的气愤更加的深,一抹阴沉的光芒流过他的黑瞳。
来人又哗啦哗啦地扯了一对话,对於两个不理他的人,他存心要吵他个天翻地覆,让他们两个受不了的耳鸣起来。
景瑞皱皱眉头,瞪了他一眼,道:「鬼禔,想死就继续叫。」不愧是姓鬼的,连鬼叫也是这麽利害。
想来他好歹也在鬼家生活了几年,道上人物见过不少,学来的气势当然也不少,小小一记瞪眼,平常人早就吓呆了。
不过,鬼禔也是鬼家的一员,如果他会被这记眼神给掉的话,那他就愧为鬼家人,可以去跳楼了。
「呵呵,怎麽,来找你玩也不行阿?那我找阿酒玩好了~」鬼禔有些不要脸的笑了,尔雅的面庞依然乾净、舒服。
常琼酒感到危险地眯起眼,眼神不善地看著鬼禔。
这家伙......
景瑞不高兴的抓起报纸,砸向他。
「哎,那麽暴力做什麽?」依然笑著,鬼禔眼里去有著淡淡的邪味。
看似温和却是带著冷漠、阴沉的眼神,带著恨意不著痕迹地瞪了眼景瑞,微笑的嘴角已经勾勒成了冷笑。
坐在一旁的常琼酒不动声色的观察著鬼禔,明艳的眸子与表情流露出一丝丝的嘲讽、冷意。
露了马脚,常琼酒心里想著。神情瞬间回覆了刚刚的嫌恶。
景瑞继续吃著他的早点,决定吃完早饭就离开家里,顺便把鬼禔赶出去。
「小小黑,等一下乾妈下来吃饭时叫他们自行解决,我没那个閒功夫帮他们做。」放下杯子,景瑞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准备出门。「在家要乖乖的唷~」露出只对一个人展露的微笑。
唉唉唉,就这个景瑞性格真是有够偏心加偏袒。鬼禔这麽想著。
「嗯~」常琼酒轻轻地应了一声。
景瑞低下头在常琼酒嘴边啾了一口。
鬼禔看了眼红,索性偏过头去,而个著镜片的眼神跟著他的动作狠戾了起来。
过没多久,景瑞与常琼酒的平静生活将被打乱,哈。
鬼禔阴阴一笑,神情已不是那般的冷静、沉稳与尔雅。
景瑞抓著公事包与鬼禔的手腕,走了出去。
「喂喂,景瑞,你做什麽阿?放开啦!」鬼禔这样叫著。
闻到他身上有著淡淡的酒味,景瑞紧皱的眉头更深了。
「你去喝酒?」嗯,看来把他脱出来外面是对的,要是他酒後乱性,对他的小小黑乱来就遭了。
「废话,你有鼻塞阿?」鬼禔没有好口气的说道,但他的嘴边却依然挂著笑容。
听著与他温文脸蛋不搭轧的语气,景瑞没说什麽,迳自把他推进自己的车子里。
「景瑞,你这狗养的,你干什麽啦?!」鬼禔语气十分恶劣,但脸上的温文笑容依然在。
「送你回家,不然阿姨会担心。」景瑞冷漠地说著,当他一离开常琼酒後,他的个性就成了这副冷样,你叫他帮白忙,那是痴心妄想。
至於送鬼禔回家是万般的不得已,谁都知道鬼禔的母亲,也就是他的阿姨,总是把鬼禔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可爱孩子,万般的宠爱他。
要是一夜没回家,阿姨便会难过的乾著急。景瑞看在好歹阿姨也是养他的人之一,便好心的送鬼禔回去。
看来,鬼禔身上那麽重的酒味是喝了一个晚上。
景瑞皱眉,冷漠的开著车,理都不理一直瞪著他的鬼禔。
鬼禔充满诅咒、疯狂、恨意的眼,瞪著他。
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一颗巨大石头。
而岸边,却只有小小的涟漪,只是,那小小的涟漪,将成为可怕的惊涛骇浪。
34
踏进自己熟悉的工作地,景瑞熟练地将桌上的资料一一整理好。
随手放著自己的公事包,在老板包律师的赏识下,他成了老板眼前的红人。
看看手上的腕表,目前时间为八点四十三分,离正式上班时间还有十七分钟,今天来的有点早。
景瑞耸肩,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开始埋头苦干。
没有一丝杂念的坐著枯燥乏味的工作,堆的像一座小山的公文、资料在他花了两个小时後完成了,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所有的同事都已经来了。
放下被自己捏住沾了汗水的钢笔,景瑞轻呼了一口气。
「景先生,有个人要找你,但他没预约,他说他叫做景戎,和你是同性的。」一个女同事这麽说道,她皱著眉头,姓景的人似乎不多。
「景?景戎?」景瑞狐疑地皱眉,他记得他没有亲人或弟弟,等等......亲人?爷爷?
「是的,他有点年纪了,大约是七十几岁那边,他说你一定会见他的。」女同事重复那人的话,觉得好笑,因为景瑞是绝对的说一不二,加上他又是那麽冷漠,怎麽可能会去见一个老头?
「哦?」景瑞挑起眉,道:「好吧,既然他如此自信,我就去会会他。」不错,他对他有点好奇了,真的是他爷爷吗?
如果是,找他做什麽?
「喔,好的。」虽然讶异於景瑞的答应,但她也只是点头应道。「他在会客室里。」
景瑞点点头,站起高大的身子往会客室去了。
待他离去後,女同事们都抬起头来,用眼神会意著。
瞬间,景瑞的桌子旁边放满了礼物。
看在眼里的其他男同事们各个叹了口气。
今天,听说是景瑞的生日,但,也只是听说。
离去的景瑞浑然不知自己的已经被大大小小、包装鲜豔的礼物给侵略、占领了。
「扣、扣」景瑞礼貌性地敲著门。
「请进。」里头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景瑞打开门,入眼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挺直了身体,目光炯炯有神,看得出来适个身体强健、精神很好的人。
「请问,你是景戎先生吧?」景瑞虽然说是彬彬有礼地问,但表情及语气也是冰冰的。
「呵呵,没错,我是叫做景戎,别人也是这麽叫我的。」景老先生一身清爽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很有活力。
景瑞点了个头,问道:「不知道景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情?」虽然说他知道他可能是他的爷爷,但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找他要做什麽。
他现在只是一名小小的律师罢了。
「欸,站著说话挺不方便的,我们先坐著吧!还是,你想让我老人家吃苦阿?」景戎笑的豪气,因为他的笑牵动了他面上的皱纹,带著他衰老的证明。
「喔,好。」景瑞走过去坐到景老先生对面,细细打量他。
景老先生也任他打量,笑呵呵的像个笑面佛。
「我说阿,景瑞,你知道你父亲是怎麽被我赶出门的吗?」景老先生笑著问他。
景瑞皱眉,景戎说的话文不对题,但他还是静静地听他说话。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吧!德天那小子阿,成天给我惹麻烦,大大小小任何事情都是他惹麻烦的目标!早知道就在他出生那一天,就一手把他掐死了,害的我头发白的那麽快。」老人笑著,像是对著景瑞谈天,但又隐隐约约想对景瑞透露些什麽。
景瑞知道他并没有说到重点,继续安静听著老人说话。
「那小子阿,年纪轻轻的就给我不学好,还不小心让一个女孩子还了孕,那时,我真的想宰了他,我的脾气并不是说很差,但那浑小子就是有办法惹的我发火!」景戎像是陷入回忆一般,笑容有著黯淡、有著幸福也有著悲伤。
「我们两个就为了这个大吵特吵,几乎把屋顶给掀了,我一气之下,就对他掴了一巴掌,很重、很重的一巴掌,他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最後,他抬起一个红印子的脸,恨恨地对我说:『你什麽都不懂!你知道赚钱、知道养家、知道命理,却不知道你亲生儿子的想法,你能算出很多人的人生,却不能算出我会什麽会这麽做、为什麽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根本一点都不懂!!』说完,他甩头离去,我永远记得他那个眼神,悲愤、伤心,唉~」最後,老人叹了口气,眼中有著淡淡的悔恨,但也只是那淡淡的。
景瑞依然沉默地望著他。
「哈,别说这些烦闷的事啦!重点,我要说重点了,就是阿~你的父亲叫做景德天,绰号小德德,而我你死去父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所以,景瑞,叫我一声爷爷来听听吧,哈哈哈!!」老人手插著腰,笑的不亦乐乎,根本就不看对面的人那冰霜布满的脸孔。
「......」景瑞只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很特别,但也让他无言。
「那......请问你是要来做什麽的?」虽然他已经猜的十之八九去了。
「当然是叫你来继承我的遗产并认主归宗阿!」老人爽朗地说著。
景瑞听到的反应则是差点掉下了沙发,他没听错吧?!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阿!他还有很多烦人的事没处理,怎麽又多了个爷爷来闹场阿?!
35
不著痕迹地轻抽一口气,却险些被噎个升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