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月明中————何时了

作者：何时了  录入：12-15

"砰！"我和玉老板两人在触碰到彼此的那一刹那就被巨大的反冲力震了开来，事发突然不及反应，双双跌倒在地，摔的头昏眼花。
"哇......是玉老板！！！"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在哪里？玉老板在哪里？！"方圆数十里无数声音回应着。
无数色彩斑斓、品种各异的女人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美的、不美的；丑的、不丑的；年轻的、不年轻的；小的、老的......
当看到大群女人蜂拥而上时，我顿时彻底绝望了......我发誓绝对比当初面对持笛少年他们（何时了：不知道的回去给我看第一章!...记得加分~~汗）时还要来得绝望。如果早知道活下来是被一堆女人给踩死，我宁可当初死在持笛少年手里......好歹人家也是百分之百美少年一个嘛......如今......如今......呜呜呜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完了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果断的从人群中......不，女人群中，拖了出来。
"呼......"长松一口气，理所应当的任二师兄帮我拍去满身的尘土。
回过身看看，掩藏在人堆......不，女人堆，最核心位置的玉老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二师兄，你看见后面有什么吗？"我满脸含笑的问。
"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二师兄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隐约听到玉老板的哀嚎......
算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就想这么走了？"玉老板一闪，就这么出现在了我们正前方，留下后面一堆女子还在那里你推我挤。
我双腿微微发软，心里微微发颤，身体下意识朝二师兄靠了过去，"那个......这位公子，不知你找在下我们有何贵干？"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哦？有何贵干啊......"玉老板依然面带三分笑，优雅之极的整整在先前的风波中弄得略显凌乱的衣衫，从容甩开手中的折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人间天堂坊近七年来时不时就会少几坛子陈年好酒，想来问问阁下是不是知道它们哪儿去了......"
汗......原来他一直知道是我......
"那个～大师兄啊～～大家有事好商量嘛～～"我极尽柔媚，娇滴滴的，百转千回的，媚死人不偿命的说。
"哟......这时候就晓得叫我大师兄了？不敢当不敢当。大家难得一聚，先回人间天堂坊让我一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二位吧。"说这话是还特意加重了"好好"二字。
  大师兄笑得那真是个无比灿烂哦，可是......越是灿烂的笑容后面的暴风也就越是恐怖，这是我和二师兄从小到大都深深明白的道理。眼下......嗯，我只能说--情况很严重......
第九章  酿酒术
站在人间天堂坊前，整个三层建筑修得雄伟气派，金壁辉煌。正午的阳光照得那硕大的金字招牌象几把跳跃的火焰，屋顶的琉璃瓦也在闪闪发光。酒楼的生意也同样红火。楼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华轿和马车。衣着光鲜，气履喧昂的达官贵人；英姿飒飒，年少轻狂的富家子弟；手持团扇，步伐摇曳的大家闺秀......门侧站着一排奴仆打扮的人，手里每人拿着一个三寸见方写有数字的小竹牌，约莫是提前来替各自主子排队取号等位子的。
踏进坊内，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大厅内部是上好红木做的顶梁柱，东西南北中一共五根，美轮美奂。桃木桌上精雕细刻，青藤椅更是造型美观，连就餐用具也俱是上品。整个大厅堂皇中透着秀气，富丽中不是高雅，真是别有一番格调。
可是......就是置身在这么一个仿若人间天堂般的地方，我和二师兄却是脸色惨白，手脚冰冷，步步为营，处处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即落入大师兄那千奇百怪的陷阱中去......
"来来来......我们三兄弟七年没有聚齐过了，今天一定要干个痛快，不醉不归!"大师兄笑意盈盈的给我斟上我最爱的劝君明日醉，"云轩啊，这可是我七年前亲自酿的，平日里都藏在酒窖最深处，即使是贵客来了也舍不得卖的。来个痛快！一口干！"
若是放在平时，佳酿当前，殊不知是何等的快意逍遥，淋漓畅饮。
然而此刻--我举起上好的白玉酒杯，闻着扑鼻而来的醉人酒香却是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不喝吧......看着大师兄温柔双眼里的几屡狡黠，朗朗笑容中的几丝寒光......违抗他？！汗，十条小命也是不抵事的。
喝吧......明知今日在街上得罪了大师兄，这些年来又陆陆续续偷了他不少好酒，这简直已经是死罪了。依着大师兄有仇不抱非君子的性子，要放过我那根本是痴人说梦--妄想！这杯酒里......谁晓得是不是又被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转过头满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二师兄，指望他能念及手足之情救我于水火......可恶！居然扭开头做无视状......
是谁说的患难见真情？！！怎么偏偏我一落难就遇上这种背信弃义不讲江湖道德的败类！
败类啊......败类!
"轩～怎么不喝呢？～"大师兄说得柔情万种，却惊起我一系列冷颤。
狐狸！披着羊皮的黄鼠狼！阎罗王!
"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所以先控制一下情绪......"如果命运已经注定不能被反抗，那么......就只有接受它......
我一咬牙，心一横：横竖都是死，小爷我就爽快点！
"好！干！"抬起酒杯，瞟瞟冷着脸死活不看我的二师兄，"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也让二师兄一起喝嘛～"哼！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哟哟哟......说起来还真是呢～风隐啊，既然小轩都这么说了，你也干了吧～"大师兄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二师兄怔了怔，随后狠狠的朝我瞪过来。白了一路的脸开始发红发青发紫发绿，最后发黑，霎是精彩！
看着二师兄认命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子，我心里略为平衡，也一口干了下去。
酒香四溢，侵入肺腑，果然好酒！
淡淡的......有师父的味道......
人间天堂坊--如同传说中所述：每代只收三名弟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到了我们这一代，正好就是大师兄--玉凌；二师兄--风隐；以及身为小师弟的我。按照师父的说法入门最早是我，理论上应该依入门时间来排序。不过大师兄和二师兄死活也不肯叫那个小自己几岁，只晓得天天窝在师父怀中流口水的小鬼师兄，无奈之下只得按年纪重排。当我听说这件事时已是几年后，早已无力回天......
想象着被阴险的大师兄和冷血的二师兄叫"师兄"的场景......汗......
人间天堂坊素来有着最上乘的武功和轻功心法，坊中弟子二者兼修，行走江湖时，虽未透露过身份，但也绝对是武林中难得的高手--当然，得除去本代中走个性路线，单学轻功的小师弟我。然而，世间却没有几人知道人间天堂坊最绝的其实并非以上二者......
酿酒术--人间天堂坊最得意的技能。传说中本门开山老祖好称"酒圣"，尝尽天下美酒并自创一整套酿酒技。此后，酿酒术与武功、轻功一并作为本门"三绝"代代传承，且在历代当家的心血精研下日臻完善，远非寻常可比。
我们这代里，酿酒术学的最精的当属大师兄。二师兄练武成痴，自是不将这个放在心上。我是个闲散安逸的，有得喝就行，懒得自己动手，也就学了个六七分，不过即使这六七分，手艺也比一般酒楼要好得多了。
其实在很多年前，本门弟子一直是在江湖中活动的，只不过不为外人所知，直到当初师父决意一心抚育我们三人，不问武林是非，才真正是隐退了。
隐退归隐退，可日子还是得照过，银子还是得照花......我们不过四人，又都是男儿，日常开销不大，先头几年就着师父的积蓄也就过了。但钱总有用完的时候......于是，迫于生计，师父从此走上了卖酒从商的道路，开了这家酒楼。懒得麻烦，又深喑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索性直接取名"人间天堂坊"。
所以，一方面，这间酒楼的确是和本门脱不了干系，另一方面又千真万确只是一家卖酒赚银子的寻常酒家--除去它的名字不谈......
一开始的时候，由于这个特殊的名字，酒楼在武林上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可没过多久便风平浪静，生意红火起来。这里的酒更是佳名远扬，生意越做越大。
但是师父毕竟只是个淡薄的人，对经商虽说有几分精明，却也闲它劳烦，扰其清静。因而在挖掘出大师兄自小显露无疑的狐狸本色和酿酒天赋后，立即确定了好生培养的战略方针，大加利用，并成功的在人间天堂坊开张的第五个年头，极端不负责任的将其甩给了大师兄打理。大师兄也乐得收下，还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发扬光大，名震天下。

第十章  劝君明日醉
......醉香萦绕......
......淡淡的......有师父的味道......
......好熟悉......
？！！
"大师兄！这酒......？！"我猛然从回忆中惊醒。
大师兄抬抬手臂，示意旁边伺候的人把不知何时趴睡在桌上的二师兄抬......不,拖了出去。
人间天堂坊弟子自小学习品酒，虽说不都是酒鬼，但也皆是酒量过人。二师兄即使相比弱些，也不是常人可比，区区一杯劝君明日醉定然不会倒下。唯一的解释就只有......
了然的朝大师兄看看，却不明白为何独独放过了我。
"我给他下了点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别的不说，单是守着不让你逃跑估计就累的够呛，"大师兄说的真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啊，下个药都要冠冕堂皇，把罪过推到我头上来--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身上还带着伤，还有二师兄的紧迫盯人，在山上时我的确早溜了。
"......这酒......"转回此刻我所关心的正题。
"轩儿......"大师兄终于难得的敛起笑容，眼神中是无尽的宠爱和深深的忧虑。
 大师兄是那么骄傲和快乐的人，却是我，总害他操心。
 是从何时起他开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呢？
 记忆中是他接管人间天堂坊三四年后的样子吧......
 难道那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不错，这劝君明日醉的确非我所酿。是你走的那年，师父特意为你酿下的。总共十坛。"
......
记得师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酿过酒了。
其实师父自己是不喝酒的--除了定期一杯千年醉。他身上中有苗疆嗜血蛊，全靠千年醉才能压制，若是饮了其它酒，恐反而会影响了效果。
我们稍大点的时候，他常常会酿些给我们，一边酿一边传授给我们技巧，尽好当家的本分，将本门三绝之一传授给下辈。后来开了人间天堂坊，师父更是时不时就在酿酒，而且每次都得酿很多，然后让我们几个送到山下自家的酒楼里去。再后来终于大师兄能够独当一面掌管起人间天堂坊后，师父终于松了口气。大概是之前酿得太多厌烦了，从此不再酿酒。我和二师兄酒瘾起了时也都只有想方设法去求大师兄。
师父......酿这酒又是为何呢？
到最后你也还是放不下我吗？
何苦......
搞了半天大师兄把二师兄放倒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头在微微作痛。
"师父临终之时还有话要我转告你--"
"不！我不听！"脑子好乱，不要！不要听！不要想！不要再痛！
"扎进肉里的刺不拔出来只会越陷越深。"大师兄好严肃，丝毫不同往日的他。
我双手撑住桌面，用尽力气站了起来，有些虚脱的颤颤离席。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可是那不是刺......是长在骨髓里的毒瘤啊......"继续走我的路。
"轩儿......"身后是大师兄欲言又止的轻声呼唤......
浑浑噩噩，随便找了个酒楼的人要了间房。那小二约莫知道我是和老板一同进来的，伶俐的带着我直接去了一间雅致的上房。虽然还是大白天，我却觉得好累，筋疲力尽，所有的力气都在一丝丝的从身体里抽离似的。看着面前的床，就这么直直倒了上去......
满脑子胡思乱想，思绪脱离自己的掌控，四处飞散，散落在记忆中的各个角落......好混乱，好痛苦......不要......不要......
"嘉......快给我千年醉......"
有谁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替我褪去外衣和鞋，盖上棉被。
"轩儿......忘了吧......"是大师兄在我耳边轻柔的呢喃......
"想进来就进来......"大师兄在和谁说话呢？
接着......推门声......
"风隐，长进了嘛，居然没有被我下的药放倒。"还是大师兄在说。
"是你太小觑我。这三年为了找他我跑遍大江南北，什么样的事没遇见过，自是多了几分警惕。刚才装倒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耍什么把戏......"这回是二师兄，"师兄，不要再逼他了......"。
"哦？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让当初执意要知晓真相的你中途变卦了？"
"不，直到现在我也想知道真相，到底他和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绝对不会再逼他了，不！绝对不能再逼他了。有时候我觉得他明明就在我面前，却又好像隔得很远......现在的轩，一碰就会碎......"
"我又何尝不明白。可他已经逃避了整整七年，总不能永远躲下去......这样他永远也回不到那个快乐的轩儿......"
"师兄，我从很早就想问了。你，早就察觉到什么的吧？"
"那你也就应该知道，如果轩儿自己不愿意说，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况且，我也是猜测而已。"从没听过大师兄这么不确定的语气......
好香......什么味道？头不痛了......
......入梦散......
"轩儿......好好睡吧......"
 
第十一章  金绸庄
不晓得到底睡了多久，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好觉。起来后神清气爽。不知为何，昨晚回房后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没有什么印象。
梳洗整理完毕，正好有人叩门。
随便应了应，推门而进的是两个店小二，端着食盘。其中一个长得伶俐的笑嘻嘻的对我说："爷可醒了，老板说等您醒了和二爷就在您这儿用午膳方便了事。"
我一惊，推窗往外一望,确是已经大亮，真真睡到日晒三竿了。
奇怪了，竟然能睡得这么沉......
正诧异，就看到大师兄和二师兄迈了进来。
想到昨儿个在饭桌上的事，一时有点小惊慌，不知该如何和大师兄打照面。
"睡得可好？懒虫一条......"大师兄一如平常，笑脸盈盈，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昨天的话题了。
"难得的好，倒是要你们等到这会。"说实在的，大师兄的反应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大家纷纷坐定。桌上都是些我们几兄弟素来喜欢的爽口菜色。
"几位爷慢用，小的先下去了。"还是先前说话的那个小二。我细一想，难怪觉得好生面熟，正是昨天带我来房间的那个小子。
见大师兄略微点点头，算是应了，他便带着另一个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好个机灵的小子啊。"我称赞到。
"他叫帆儿，不到二八，我看他那精灵劲儿就买了回来，眼下在这儿也有几个年头了。难得入得你的眼，住这儿的时候就让他伺候你可好？"大师兄边说边夹了块碧竹青笋到我碗里。
"肉也得吃。"二师兄不甘示弱，挑了块鱼放进来，呜呜呜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已示威胁。
"一会儿和你二师兄去好好逛逛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不过记得早点回来，今晚我已经替你们定下安排了。"

推书 20234-12-15 :《绝恋————此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