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忙著为我的脚上药,心不在焉的回答:"要奢侈干什麽,够用就行了。"
跟我比起来简直是天底下最乖的乖宝宝。
"那怎麽不跟家里人住在一起?你不是眼睛不好吗?突然发作了怎麽办?"
"现在已经好多了,注意休息就好。我家里三天两头有客人,还老是有人来跟我和小鹿说媒,自己住在外面安静点。
"小鹿住这里吗?"
"是啊,不过今天晚上去赤零那里过夜了。"
我窃声一笑:"你妹妹比你走的快。"
"你哥哥不也比你走的快嘛。"
"那是哥哥,你的是妹妹。"我又忍不住跟他争起来。
"好好,我没她能干,行了吧?"他又笑我,随即皱起眉,"不过家里人似乎不怎麽支持她。"
"那是当然,易家现在还有什麽声誉?"我轻哼了一声。
他以为我又生气了,赶紧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家里乱成这样,我父母肯定也不会支持的,他们只希望我们能平安的生活下去,什麽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免了吧。"
"说的也是,不过......到最後,做决定的还不是当事人自己嘛?"
"就像我和我大哥?"
他的动作又停了,我现在心情恶劣,特别喜欢看他慌乱的样子。
"也许我是理解错了............"
"不,你没有理解错,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而且爸爸妈妈也接受了,上次在医院里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别告诉我你不懂我的意思。"
他低头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什麽何必?他很强,能保护我,在他身边不会有任何危险,什麽叫何必?"
尧尧不说话了,把我脚上的绷带扎紧後便收起了药箱。
"小鹿房间的门锁了,今天晚上你睡我的床好了,我睡客厅。"
"好。"我也不客气,扶著沙发和墙,一点一点的走进他的卧室,关上门。
身边瞬时一片寂静。
我没有开灯,借著窗外的路灯爬上他的床盖好被子,他的床很柔软很暖和,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脑袋几乎一沾上枕头,我就睡著了。
走了好多路,我已经很累了。
累的连梦都没有做。
睡到半夜,却突然被一记沈闷的响声惊醒,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锺,还不到午夜。
不会......是大哥来找我了吧?把门踢开了?
可认真听时又安静了下来,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现在什麽样的杂音都能让我疑心半天,听过这个奇怪的响声之後怎麽也睡不著了,我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把门打开一条缝。
客厅里暗暗的,只有窗外透进皎洁的月光,穿过淡色的窗帘。
我竖起耳朵仔细辨别,似乎停到一点点轻微的奇怪声音,好像是拼命忍耐後发出来的。顺著声音一直绕过沙发,才发现上面没有人。
43、尧尧正倒在地上,狼狈的想支起身子,嘴里不停的抽著冷气。
他看见我立刻尴尬的挠起头:"我......吵醒你了?"
"刚才是你从沙发上摔下来了?"我不可思议的问。
"恩......其实我还没睡著,翻了个身,忘记这里这麽窄。"
我真不知道该夸他诚实还是笑他笨。
这样的人还烧的一手好菜,太神奇了。
"你的脚还疼吗?"他突然问,"这样站著,不累吗?"说著便伸手来拉我,我正想著他的事,一个不稳,往沙发上倒去。
又一次做出四脚朝天的狼狈姿势。
"你不会是疼的睡不著吧?哪里不舒服?"他见我突然倒下来,连忙著急的靠过来看我的脚。
"屁股疼啦!你干吗突然拉我!"我气的伸出缠满绷带,粗了一圈的脚去踢他,看他拼命躲闪,却又在笑。
"你笑什麽?"我奇怪的问。
"我是高兴,高兴你是真的。"他依然在笑,也许是光线的关系,看上去比平时更温柔。
"我怎麽不是真的了?"我一边装做气鼓鼓的样子,一边跪著向他爬过去,勾住他的脖子。
腰突然被一把搂住,我愣了一下,挣了挣,却脱不开。
他的脸埋进我的衣服里,看不见表情。
"你从我家里跑出去的那天,我没能等到你,今天............总算等到了............"
低沈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就像是从我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一般。
他的呼吸很温暖,随著缓慢的起伏一直渗进皮肤里。
"你这麽想我吗?"我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的挠著。
"想......"
"那............"我低头咬住他的耳垂,"你抱我吧......"
怀里的身体明显颤栗了一下,我吃吃的笑起来:"逗你呢,知道你不喜欢男人。"
"你也不喜欢。"他忽然抬起头,满眼怜悯的神色。
一种我很讨厌的神色。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欢男人的话,干吗还跟我哥哥上床?"我直直的看著他,特别加重了最後两个字。
"因为你想要别人对你好,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要是一个女人对你好你也会喜欢他的!"
"你怎麽知道?!你有什麽资格说我?"我用力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放开我!你根本不认识我!"我气的大喊起来。
"我认识你!我认识你的时间远比你想象的久!!!"
我一下子无法理解他的话,呆呆的看著面前认真的脸,突然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你在说什麽......?"
"我不仅认识你,还认识你姐姐,你小时侯身体不好,白零去看你的时候,经常来问我买什麽礼物送给你,你应该知道,她对这些事不在行,"尧尧说著顿了一下,"我们是中学的同班同学。"
"同............学?"我怀疑的重复。
"是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把你认做女孩子,更不会认做白零。"
"那,我长的跟她像吗?"我苦笑。
"像,非常像,简直一模一样,两年前我在公寓里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她弟弟了。"
我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他说这些话的意思:"那,你也喜欢她吧?跟我的哥哥们一样,跟我家里所有的人都一样,所以看见我扮做她就开心成那样,没有原形,有个替代品也好。"
说到最後一句的时候,只觉得被什麽东西栓住了一样,身体重的发疼。
他还是那种怜悯的眼神:"你知道你为什麽总是这麽不快乐吗?"
"去你的,我很快乐。"
"因为你总是以为自己是替代品,只有去迎合别人的份,你逃不出家是自己活该!"尧尧突然
用了很少见的严厉语气,"照我看,你现在扮不了白零倒更好!否则你永远就只能做个傀儡!"
"你以为我愿意?我喜欢扮女人吗?我没得选择!要是我不做就没人看我一眼!要是我做了就能招人喜欢!就能为家里做贡献不做蛀虫!要是我做了哥哥们都会来疼我!我就长了张跟姐姐一样的脸,除此之外什麽都不会!"我狠狠的把他撞到一边,大声反驳。
"不会又怎麽样?难道非得扮成白零你才有用?是你喜欢她喜欢的连自己也认不清了!就跟你家里那些人一样!"
"我是喜欢!那你找个让我不喜欢的办法啊!你找个我不用象现在这样混吃混喝的方法啊!你找一个即使我什麽都不做也会有疼我爱我的人啊!"
"怎麽没有?就在你面前!"
"别开玩笑了,"我忍耐著放低声音,"你有的顶多是同情,别以为只有你懂别人别人不懂你。"
"你不知道吗?爱就是由同情而起的。"
"我不跟你罗嗦了,我要去睡觉,现在太晚了,我明天就回去。"
"你做梦,我不让你走。你不是要我证明我想你吗?那我就证明好了。"尧尧突然加大手里的力气,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走开,我才不要跟你做。"我自知挣不过他,皱著眉把头转向一边,准备他一乱动就随时用脚把他踢走。
"为什麽?"
"你不喜欢我。"
"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就是这点最讨人厌!"尧尧冷著脸直起身,"你只相信你相信的东西,为什麽不肯听别人的解释?你这样叫别人怎麽喜欢你?"
"那你不要喜欢好了,"我不屑的瞥著他,"又没人求你。"
他突然一下子压上来堵住我的嘴唇,没有任何温柔的动作,直接就是牙齿伺候,这哪里是吻,根本就是咬!
我疼的鼻子发酸,膝盖顶著他的肋骨,拳头拼命捶他的背,口里渐渐渗进淡淡的咸味。
感觉到有软软的东西伸了进来,我想也没想就咬上去。
尧尧闷哼了一声,把舌头从我嘴里抽出来,捂著嘴皱起眉头。
"你干什麽咬我!"我狠狠的瞪著他。
"不叫你疼一下你怎麽会清醒?!"他不甘示弱。
我噘起嘴继续瞪他,也不说话,鼻子却越来越酸,眼泪顺著脸颊淌下来。
他一看我哭,又急了,赶紧凑过来安慰。
"你怎麽又哭了?男孩子眼泪也这麽多?"他一边无奈的说著,一边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手慢慢往我衣服里伸,在背上来回的抚摩著。
44、背上突然涌起一阵细痒,我皱著眉挺起身子。
"不要碰......痒死我了......"
"哪里痒?这里?"
那只可恶的手继续四处游走,经过的地方都让我痒的浑身发抖,手的主人还一副不想停的样子。
"你的背好光滑。"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声音传来的地方又泛起一阵颤栗,我都已经没有力气骂他了,只能趴在他肩膀上不停的喘息,腰里渐渐热起来,传来一阵又难受又舒服的感觉,全身都痒的无从发泄,我想挣脱开,却怎麽推也没用,只能缠住面前的身子,慢慢的动来动去。
"这下你可逃不走了。"他又来得意洋洋的示威。
"你耍赖......"我愤愤的张开嘴咬住他的脖子,沿著肌理一直咬到耳後,突然感觉到环抱的力量变大了,而且在渐渐发热。
耳边传来沈重的呼吸声,我明白自己的牙齿有了效果,继续忍住浑身的不适,顺著敏感的地方不停的又咬又舔。
抑制住翻滚在唇边,想求尧尧停手的欲望。
如果这次错过了,下一次见面,也许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别乱动,我快受不了了......"他终於忍不住低声哀求,紧紧皱起眉。
"是你先的!"我一口咬住他露出衬衫的锁骨。
"还敢强嘴!"他突然隔著裤子往我腿间摸。
"啊!"我惊叫著乱挣一气,混乱中勾著尧尧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掉到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翻过身来趴在地毯上,压的动弹不得,衣服被撩过头顶,把眼睛都盖住。
丧失视觉的身体变的更加敏感,我感觉到背脊上有湿湿的东西缓缓的滑著,每移动一下就引起全身的颤栗,血液直往脑袋里冲。
被舔湿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冰凉的痕迹。
细小的呜咽声被衣服隔在里面,怎麽也传不出去,手来回的在地毯上摩擦,身体中央最敏感的地方突然被一把握住,缓慢的套弄起来,还刻意在边缘逗弄,偶尔掠过又湿又热的前端,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凉爽的手指惹的我忍不住弓起腰,急切的迎合它。
剩余的力气也被这些手指吸走,我全身发软的抓住手边的地毯用力揪著,眼前一片空白,身体像要被烧穿了一般,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到冰凉的空气,激起一阵阵的哆嗦。
可是体内最深的地方却微微的发著疼,希望被什麽东西填满。
"青零......不要走............"回荡在耳边的声音飘渺的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被我的体液沾湿的手指一点点移向身後。
"我怕我一放开......你就会消失不见............"
狭小的地方被撑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哭起来,泪水沿著脸颊渗进白色的地毯里。
"尧尧............"
"我在这里,怎麽了?"
"好疼............"
如果是别人,我死也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受不了时只会大喊大叫的反抗,或者是忍耐。
只有尧尧才让我感到安全,无论怎样的脆弱......都不用担心他会伤害我。
"对不起......"他一边低声道歉,一边缓缓的压上来,温暖的手握住我几乎僵硬的十指,插进指间。
我害怕的闭紧双眼,脊背都僵直了。
虽然他进入的时候非常小心,我还是受伤了,身体结合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一直延伸到最深的地方。过去无数次感觉过的那种被人整个夺走的恐惧感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一个我唯一自愿付出的人,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不必猜疑,也不会恐惧。
我挣开他的手,胡乱往上摸。
"很疼吗?"他立刻停了下来。
"不是......"我抓住一把头发,又顺势摸到他发热的脖子,"把我转过来......我想看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黑暗里我只看见一双湿润的眼睛和脸部模糊的轮廓,伸手摸上额角时,指间沾满了细密的汗水。
"你身上好烫......"我坐直身子,用指尖挠著尧尧的背,双腿慢慢的蹭著他的腰。
他轻声低吟,埋在我体内的部分立刻又涨大了许多。
"叫我的名字......"我一边低低的喘息,一边摸著他结实的前胸。
"青零......"
我笑起来,紧紧的勾著他。
"你也要叫我......"
"尧尧............"
"再叫......"
"尧尧......尧尧............"
尧尧............
我喜欢你。
只有你是我真正想拥有的人。
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尽管我说这些话,可能太霸道了。
那天晚上尧尧果然像他说过的那样,怎麽也不肯放我走,抱著我一直不停的说话,解释这个解释那个,好象要把过去那麽久没有见到面,一直错过的遗憾全都补上。我突然想起二哥,他的纸条是多余的,我根本没有记住那个地址,却还是到达了这里。
他只是说对了一句话。
我们终究是摆脱不了关系的,只是之前没有机会澄清。
之前尧尧在厂区公寓里为之纪念的那个人,是他和姐姐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很活泼的男孩子。他很穷,穷的只能住在整个城市最下等的地方,也就是厂区边,却有足够的绘画天赋。他本可以成为一个艺术家,却被毫无来由的血液疾病夺去了生命,从此与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永远分别,也再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
有一段时间姐姐一直在研究关於血的一切,就是那个时候的事。
她认为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可惜她没能坚持到最後,就离开了家。
哥哥们都说那是她自愿的,她因为受不了束缚,是和家里吵翻的,可事实的真相已经没有人知道,也许是她在调查血液疾病与厂区周遍环境的关系时,受到了来自鹿家的压力,如果不是尧尧撑著,她的下场可能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