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王————秋冬[下]

听完奥列的话，沙夫一惊，"是，陛下。"
"报，陛下，上空发现一群飞鲨兽，有空降兵著落。"就在这时，小士兵跑了进来。
"神兽级的士兵留守，其馀的迅速撤退。"怎麽这麽快！
"是。"
奥列也顾不上生气，冲上楼，拽起焱年往外奔，"奥列，出什麽事......？"冲到门外，只见黑影从头上掠过，随即而来的是数道惊雷霹雳，奥列搂著他一个转身，这才没有伤到分毫。
环顾四周，有很多的房屋已经开始著火，他的亲卫军竟然一个也没走，组合阵势，向敌军发动攻击，奥列暗咒，放开焱年，"你小心点儿。"转身冲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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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城迷失堡内，"报，殿下，收到苦维特城迪歌将军的紧急信件。"一名幻城的士兵冲进启年的办公室。
"快拿过来。"展开信件速读後，大笑："太好了，呵呵，不亏是我的得力大将。"短信上的内容是：殿下，下臣在奉命前去捉拿纳西的途中，得到消息，帝都小子独自潜进东赤岩营救金眸雾龙，下臣已派出飞鲨营，意把他们一起歼灭。

70
幻城的飞鲨营攻势凶猛，10馀匹在前，神兽级的魔法师为前锋，金与火系的魔法相互辉映，打乱了亲卫军的魔法组阵。後面还有几匹来来回回往返，空投下许多武士，给奥列势单力薄的士兵们造成严重的撞伤。
雷电、火球在身边炸开，奥列幻化出银甲冲在最前沿，挥舞著双手，五系魔法交替，配合亲卫军拼杀著。焱年在躲过一颗火球後，唤出他的雾影剑，也投入激烈的战斗中。
"沙夫，看有没有机会突出去，我掩护，你们先撤。"间隙中，奥列对沙夫说道。
"不，陛下，我们不走，我们誓死也要保护您与後君陛下。"
"这是命令。"为沙夫挡住火球，奥列吼道。
"这......。"沙夫抹掉脸上的汗珠，心想：陛下法力那麽高，来去自由，看来是我们拖累了他，很惭愧。
"小心。"焱年突来扑开他们，一道雷霆从天而降。
"焱，你没事吧？"奥列扶起他，仔细察看他全身。
"没事。"他只是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防御没问题，也可以和奥列一起阻击敌人。"奥列，你看那边。"焱年指著一片著火的房子说道，那里火光与黑烟冲天，迫使俯冲的前锋飞鲨兽绕行。
"好主意。"奥列眼睛一亮，"全体注意，撤到那片房屋後面。"命令後过，回身用风卷起火，形成火墙，阻止追兵，一行人迅速撤退。
撤来的亲卫军不过18人，其他的已经牺牲阵亡，奥列紧咬著牙关，回眸透过火光瞪向敌军，暗思，敌人为什麽会来得这麽快，来得这麽猛。
"奥列，这里的屋子快塌了，咱们要尽快想办法撤离。"焱年拍他的肩道，唤回他的神。
"陛下，您和後君陛下先撤吧，我会来掩护。"沙夫作为亲卫军的队长，上前一步道。
奥列只是回眸淡扫了他一眼，侧头问焱年："焱，你身体还好麽？"焱先是一怔，不知他为何要这样问，有些窘然点了点头。
"那咱们试试瞬移。"奥列招呼其他人丢掉所有装备，手拉手，组成一个环，"开始吧，焱。"一声令下，火红中出现黑光，把他们包裹住，瞬间即逝，就在这一刹那，"轰隆"爆炸叠起，房屋被敌人的雷霆万钧炸塌。
火蛇席卷了多半个东赤岩城，当苦维特城的迪歌将军赶到时，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人呢？"
"回将军，消失了。"
"什麽？"
"他们冲进火里，没再出来过，没有尸骨，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神，神之子，他真的是神子之。"迪歌身後一名士兵，神经兮兮地喊著，他正是东赤岩被奥列威胁的那名门卫，此人在给奥列送过餐後，避著众人溜出古堡，没有参加古堡那场混战。
"MD，你给我闭嘴，扰乱军心，杀。"迪歌回头一战斧，结束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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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人数太多，奥列和焱没有足够的能力，把他们直接带回幻城与新城的边界。
他们降落的地方是一片无际的沼泽湿地，"知道这是哪麽？"奥列把微湿的焱年，从地上扶起来问道。
焱年眯眼环顾四周，树木稀疏，几簇鲜草，天空碧蓝，浅水一池池，映衬著天空中的白云。摇了摇头，他从来不知圣兽界有这种的地方。
其他人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色，他们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欣赏眼前这奇特美景，这里水、草、树不多，但错落有致，碧蓝天空几朵浮云，微风轻拂过树上的红叶，嫩绿的水草上停著色彩豔丽的飞虫，绿波荡漾，隐隐有鱼。安静的世外桃源，只有几处虫鸣。
众人还沉浸在这美景之中，突然尖锐鸣啼划过长空，奥列他们周围的浅水直冲上天，就好像鲸鱼喷水柱一样，大地顿时剧烈颤抖，一条似鱼非鱼的巨兽从地里钻出来，掠过他们头顶，众人惊呼，连忙蹲下躲闪。
"那是什麽啊！"
"天啊！"
奥列用眼神询问焱年，得到的也是茫然。那条怪兽在他们周围转了好几圈，从天上钻进地里，又从地里钻出来，并没向他们发动进攻。看来只是对他们好奇，在一旁观察他们罢了。
"众士兵听令。"奥列扬声，"在你们的生命不受威胁的情况下，不许破坏这里的一草一物。向太阳的方向出发，争取夜前找到一块干地休息。"在兹鲁那给他的特训中，奥列知道野兽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只要不侵犯它们，他们就可以保住性命。
梨子、沙夫、齐齐都走在最前，奥列和焱年在中间，後面跟著其他人，他们走了许久，那条怪鱼巨兽失去兴趣自动消失了，士兵们相互搀扶，淌过水草，徐徐向前。
"陛下，估计咱们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回去了。"沙夫回头说道。
奥列轻嗯了一声，过了今晚，就是期限，看来大战要开始了。
"什麽意思？"焱年问道。
沙夫自动向他禀报了一切。"这麽说，咱们如果回不去，明天一早，新城会和帝都一起联手，进攻幻城。"焱年一怔，这个消息太过突然。
"是，而且，我觉得若娃说得很有道理，一鼓作气杀到他们老窝，是最好的办法。"奥列点了点头，战争是躲不过去的，衬著天时、地利，就拼一把。
"太鲁莽了，奥列，就算你控制了若娃，但你控制不了新城其他人，他们不一定肯归顺帝都。还有，就算他们肯归顺，和帝都联合，但凭帝都现在的经济状况，攻打幻城是不可能的。"焱年皱眉道。
"是，但......。"
"啊！小心。"
"两位陛下後退。"沙夫出言还是晚了一步，奥列他们已陷入了泥沼里。
事发突然，没人有所准备，而且这泥沼相当诡异，陷下去，迅速下沉，双脚够不著底。走在最前的梨子，已经沉到了颈项，沙夫也没入了半个腰身。
奥列阻止後面要上前救援的士兵，"退後，会一块沉下去的。"回手，用风咒卷起身边没陷下多少的焱，把他送到安全地带，再去救个子小的齐齐都，泥已经没过他的鼻子，他奋力的挣扎著。
"快，用衣服，系成绳子。"焱年带头，脱下上衣。
沙夫被焱他们救出，齐齐都也被奥列送到安全地，最前面的梨子，整个已经沉下去，只剩下一只手在外面抓挠著。奥列一急，向前扑冲，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这麽一动，本来只没於腰的泥，迅速来到胸口。
"奥列。"焱惊恐。
冷静，冷静，奥列，裴不是一直叮嘱过你，做事要冷静麽。奥列自己提醒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向焱年他们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再望向梨子，他只剩下手指尖。
突然灵光一闪，两掌拍在泥沼表面，水系魔法，冰咒出，泥面速冻，就著有硬度的冰面，向前扑冲，终於在尝试第二次後，抓住了梨子已经没进去的手。"焱，冰咒，快点。"
"知道了。"焱和两个修水系魔法的神兽级士兵，迅速出手，其他人踏上冰面，把奥列与梨子双双救出。

71
梨子醒来，已经是深夜时分，侧头，对上齐齐都一脸担忧，"......水......。"就著齐齐都的手，大口牛饮著，等解决了生理上的需求後，这才想起来，在他晕过去前，看到一只被他死死抓著的手，已经血肉模糊，"齐齐，谁救了我？"
齐齐都为篝火添上烘乾的柴，重新坐到他身边，用手说明事情的整个经过。
"陛下他......，陛下的手没事吧！"泥浆没顶，口鼻不能呼吸，当时他害极了，本以为自己会死去，却突然抓到东西，这才有了生存希望，所以他拼命抓著，生怕一个不小心，手就会脱落下去。
那个给了自己生存希望的手，那个被自己指甲刺伤流血的手，仍紧紧握著自己的手，竟是陛下的！内心燃起惶惶不安、受宠若惊、铭感五内、复杂而强烈的火焰，胸中凝聚著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就算他还是不能理解陛下的屠城原因，但是此刻，他已经决定完全信任他，不管陛下让他去做什麽，他都会去执行，因为他坚信，一个冒死去救一名半兽奴隶的人，不会是暴君。因为他有心，有爱，不管是对後君陛下，还是对他们这些士兵，他都是在乎的。所以，他要誓死效忠。
"齐齐，我决定了，我要做陛下永远的奴隶。"
东方露出鱼肚白，篝火渐渐熄灭，除了2名巡逻的士兵外，其馀人都在睡觉，无限宽广的沼泽地，他们也只找到一小块比较乾爽的地表，东倒西歪，全都窝到一起。
而在人群不远处，焱年与奥列拥在一起。初晨微凉，焱年向奥列的方向靠近，奥列意识不清的搂住他，手滑进他的胸膛，向下抚摸著。焱年突然胸前一凉，惊醒，奥列的头正伏於他胸上。
"奥列？奥列......。"见他还在吻著，抬手扯上他的头发，"奥列。"
"哦，我已为那该死的药效又发作了。"抬头深吻了他，然後重新枕回他的胸口继续睡。
听了奥列的解释，焱年已了无睡意，手轻抚上奥列的头发，侧头望著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嘴角上弯，心中竟是甜蜜，但也掺著一丝为他心疼的酸涩。这样的爱，比他与纳西的，更强烈更炽热，他对纳西是情不自禁的怜惜。而对於奥列的爱，他却找不到原因，当初就那样莫明其妙地认定了他，使用了"困情结咒"。是冲动吗？不，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突然空气中有大量的灵力浮动，焱年搂著奥列猛然坐起来，"谁？"一声喝，惊醒众人。
"焱？"奥列坐直，顺著焱年的目光，抬头望去。
青蓝色的光波在空气中流动，凝聚，化为人形，来者五官深邃，气势磅礴，青色长丝顺於腰记，一身藏青长袍上绣有上古圣兽的图腾。
"主上？"
"小焱儿？"两人同时惊呼。
焱年迅速放开奥列，起身，走上前，单膝跪地行礼，"焱儿，见过主上。"
那人从空中落下，扶起焱年，给了他一个拥抱，"呵呵，小焱儿长大了。"
奥列走上前，眯眼打量此人，灵光一闪，"前任圣主，青鸫。"惊讶不已。
青鸫这才侧头扫了他一眼，然後目光移到他手腕上的手环，只是微挑挑眉，又对焱年说："小焱儿，你们怎麽会在这？"
焱年解释了一遍，然後问道："主上，尹玛叔叔呢？"
"哦，他啊，跟我闹别扭，离家出走了。"无奈地耸耸肩。
"你们......？"
"好了，小焱儿，我知道你很想尹玛，但咱们也不能总站在这说吧！"转身问向奥列："小子，你叫什麽？"
"奥列?斯芬克斯，见过前圣主。"奥列轻轻颔首。士兵听到他们的对话，全都跪地行礼。
"前？这麽说他已经派人来代替我的位子了。"青鸫微微一笑，挥手让他们起来。
"是，是左尔圣主。"焱年回道。
"左尔？"谁啊，如果他没失忆的话，那帮老友中没这号人物。"算了，先不管他。"转头又望向奥列，"很高兴认识你，奥列。你既然是尊者选派的人，一定有过人的本事吧，我很期待，期待看到你统领下的圣兽界。"也颔首向他回礼。
在青鸫的带领下，他们走出这片湿地，"主上，这里是什麽地方啊？圣兽界应该没有沼泽呀。"途中，焱年询问。
"怎麽没有，它只是太过神圣，没有被记录在册罢了。"青鸫笑道。
"这里......，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灵气沼泽麽？"奥列记得裴吉坦斯提过这片神奇之地。
"是啊，这是圣兽界的起源之地。小子，好好看看吧，想要做好圣兽界的王者，就要先做这片沼泽之王，这里住的可是你以後的子民。"投以欣赏的目光，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灵气沼泽之事。
奥列脚步一顿，回眸望向远处，做好界王，就要先做上沼泽王麽！好吧，我会努力，沼泽中的灵兽们，你们小心了。
跟著青鸫来到他在沼泽边的小屋，刚进院中，就听到小屋中有异常，众人警备，却被青鸫拦住，"别担心，一定是尹玛，那家伙来偷东西吃。"
"啊？"
"别怀疑，小焱儿，你应该最了解你亲爱的尹玛叔叔，是多麽的高傲自负，从来就不肯低头，就算是错了，也会硬扛著面子，离家出走，饿了才会回来。"宠腻笑道，"可爱吧！"
"呵呵。"
"你们等会儿。"说完，转身进了屋子，就听一阵咆哮如雷後，小屋门被推开，冲出一位棕红色头发的金眸美人，扑向焱年的怀中。
"小焱，真的是你。"
"尹玛叔叔，是我，是我。"焱年紧紧回拥他，这是他的亲人，唯一关爱他的亲人。
奥列看著两人沉浸在天伦之中，有些感伤，如果自己回到家中，是否也有人这麽欢迎他呢？应该没有吧！
"他是......。小焱，你......？"尹玛看了不远处的奥列一眼，金眸中多了一份忧心。
"是的，叔叔。"
"那他......"爱你麽？他曾警告过焱年，"困情结咒"很危险，就算两情相悦也最好不用，而如今，这咒竟然只下给一人，那前面这黑发蓝眼的孩子，也是爱著焱的麽？如果不爱，那焱要怎麽办？
"我不知道，他没说过，我想，应该是的。"焱年眼光又些闪烁，望了一眼奥列，又迅速躲开。
奥列被他们看得莫明其妙，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青鸫，"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再说什麽。"青鸫摇头。

72
经过作战与长途跋涉，军士们需要休息，所以要停留木屋处数日。奥列听了青鸫的话，想要成为名副其实的沼泽之王，天天往沼泽地里钻，他仔细观察沼泽中的灵兽们，他们的生活方式，社会形态以及他们的权力之争。
在研究过後，奥列灵光一闪，瞬间开了窍。这里就是整个圣兽界的初级形态，除了维持生存的猎杀外，他们之间出现的争斗多半来自地盘与配偶之争。看到沼泽中每每上演的弱肉强食，奥列终於明白要如何做好一界之王，这是一种感觉，是那种只能领悟不能言传的觉悟。
当奥列怀著欣喜之情回到木屋时，在门口听到青鸫说："这麽说，左尔就是白虎。"
"白虎？"推门而入，疑惑问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