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丛生————瑶台月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操作给赵之诚看。 46056 9 8
徐峰出来看见这画面，心里阵阵的激动。真是恨不能找到控制时间的办法，把时间停在这一刻。 6243
"诶？"赵之诚扭头看见徐峰，笑道，"你看，还是伯父厉害。咱们弄了大半天，连开关都没弄清在哪儿。" 7202
徐峰斜了斜眼睛："得了吧你，是谁刚才说得用手转起来的？" 1 425
父亲笑起来："我去做饭去。" 7909 40382 75301
赵之诚立刻高举了手说："我帮您。" 2 7 31585
说完向徐峰眨了下眼，跟着徐父去了厨房。 4585 6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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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被父亲赶回房间后心里怎么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一会跑出来倒水，一会跑出来上厕所，一会又跑出来找东西。 9 3
可是看见赵之诚和父亲有说有笑的，顿时感到幸福就这么降临了。虽然惶恐不安，可是他希望这一刻继续下去。 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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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徐峰出来看见满桌子的菜，搓着手笑："哟嗬，真够丰盛的。" 189 8 94
说着就先拿了筷子夹了口菜："唔，好吃。" 58406 15837
父亲立时笑起来："那个是小赵做的。" 79384 21513
徐峰听见这两个字，怔了怔，回过神来发现父亲叫的是赵之诚，顿时忍不住从心里笑了出来。 36926
赵之诚知道徐峰心里的想法，顿时也觉得甜蜜起来。走过徐峰身后，故意碰了碰徐峰的身体。嘴里却对徐父说："可是怎么都比不上伯父，伯父这手川菜比外面的厨子都做得地道。" 2719 59
徐峰笑着道："唔，你就拍吧。" 506 42 26896
赵之诚立刻装了无辜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86364 162
接着转头对笑得合不上嘴的徐父说："伯父，你这菜是哪儿学的啊？找机会教我几手吧。" 4919
徐峰立刻接道："咱爸以前当过兵的，去过四川，就是在哪儿学的。是吧？" 2 27629
最后的问句是对徐父问的。 45305 7924 11489
徐父点点头，笑道："对。在四川的那会呆的时间最长。那时候我还刚入伍。" 96594 7 40
赵之诚好奇的问："您是在四川入伍的？" 8 56 178
徐父点点头，笑道："是啊，那时候跟着小峰他奶奶去四川看他爷爷。那会他爷爷所在的部队也在四川驻扎。刚巧去的时候部队，部队在招人，我就去报了名。他奶奶那会不肯让我去。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听说我报了名，就拿锁把我锁在房子里。整整锁了两天两夜。" 38952 96 16274
"那您怎么出去的？"赵之诚问。 35635 28397 53704
徐父嘿嘿笑了一声："你们现在这些孩子肯定猜不出来。那种乡下的房子，你们可能见都没见过。中间都有那么粗的大梁柱子。" 74606 5964 78603
徐父用手臂比画着。 59 5 7105 85719
"那房顶上开着这么大的天窗。用玻璃盖着。我就从那个柱子爬上去，然后弄碎了玻璃爬到房顶上。你知道乡下那种大屋有多高？顶上又是那种滑溜溜的黑瓦。" 2936 69404 96171
赵之诚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徐父很是满意。 26 30
他接着说："你不知道，那时我们去探望他爷爷的时候住的是他爷爷的朋友家。那屋的后头做着猪圈。离主屋，差不多有三米远。我就跳到那猪圈的棚顶上。然后在跳到地上。你想啊，那么大声响，他奶奶能不发现吗？然后她奶奶就拿了棍子追出来，一直追营房里头去。......" 6 39 439 3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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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兴高采烈地回忆着过去。 919 749 72087
赵之诚很是专心地听着，时不时提出问题。 43116 970
徐峰心里又是甜又是酸，简直是五味俱全。 74 2 2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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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徐父睡下了，赵之诚才敢去敲徐峰的门。 5919 69483
等门一开，赵之诚立刻抱住徐峰靠在门后亲吻起来。 935 859
好半天，徐峰喘息着推开他："别......爸在隔壁......" 6 54 78583
赵之诚一边亲吻着他一边低声回答："他已经睡熟了。" 7980 13173
"......不......不行......我还有......还有工作......"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又怎么禁得住爱人的挑逗？ 90
身体和心早已先一步投了降。 92317 9479 8 4
徐峰摸索到门边的开关，关掉灯，然后反手抱住赵之诚，把他带到床上去，在电脑暗蓝色的荧光里纠缠。 479
积压了许久的思念和欲望像岩浆一样喷发出来，在这朦胧的夜色里美丽得令人沉醉。
在某一刻，赵之诚低哑着嗓子小声喊着："现在就让我死吧！......" 57 8 45
这一声叫徐峰难过得几乎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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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诚告诉徐父，他暂时是没有工作的。所以住在这里的时间里几乎大半都用来陪着徐父，变换着方法讨徐父的开心，又不敢太过。 2 74 9281
徐峰则是整天提心吊胆地，虽然看见他们和睦相处，心里也开心，可是万一父亲知道了会不会更加生气？ 8
每天清晨赵之诚都代替因为各种原因而起不来床的徐峰，陪着徐父去跑步，打太极。赵之诚不会太极拳，徐父便细心地教他。然后回来的途中去菜场买菜。回到家里下盘棋，就到了中午。徐父会教他做一道菜。吃饭的时候，徐父会讲起当兵时候的事情，赵之诚仍旧一脸专心地听。下午赵之诚会常常带徐父出去转悠，或者陪徐父去医院做定期的检查。晚上回来陪徐父看电视，聊天。徐父睡了，他就去找徐峰。有时候他们偷偷做爱，有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相拥而眠。 56 59392
这样的日子就好象太阳下飞舞的肥皂泡泡，那么美好，却不真实。 74654 9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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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陪徐父到了医院，徐父都会要求自己一个人进去，然后借口要赵之诚去帮他买东西或者做点别的事情来支开他。等他回来，徐父就已经差不多出来了。 8597 454 160
一次两次赵之诚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每次都这样，难免让人怀疑。 9 57 82038
赵之诚渐渐不再像开始那样询问徐父医生怎么说。因为无论怎么问，徐父都会说："还能说什么呢。老人病啦。平时多注意身体就好了。" 2 57 4 379
这次他忍不住想知道真相了。 489 497 95634
赵之诚拦了辆车。等徐父上去以后，他装佯想起什么似地说："糟糕，我掉东西了。" 97
徐父听了，探出身子来问："掉什么了？" 507 62517
他为摆出不好意思的笑说："伯父，您在这等我一会好吗？大概是刚掉在医院的洗手间去了。我去找找，马上就回来。" 69
徐父说："我帮你找。" 20145 59215 93179
赵之诚忙拦住他说："不用了不用了。您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去看看，要是没有就回来。" 58216
徐父没有特别坚持。他想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东西吧。 9
赵之诚转身回到医院，当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推开了徐父主治医生的门...... 98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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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诚回来看见徐父一个人站在路边，车子已经离开了。 694 3
赵之诚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伯父，让您等久了。那东西没找着。" 7145 753
一边说一边张望着远处："您怎么让车先走了？" 509 42590
虽然是一样的笑，虽然是一样地的说话，可是眼睛总也不看着徐父。他有点害怕，自己的眼睛藏不住的悲伤让徐父看到了。 6
徐父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关切地问："重要吗？要不再回去找找？" 27904 21040
赵之诚摆摆手："不用了。也......不是特别重要。我......去拦辆车。" 482 41971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往远处看着。 5617 73974 40879
不知到是怎么了，眼睛里头开始模糊起来。好象有水气一样的东西涌上来。 4029 29071
他努力地笑着，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一个念头："怎么办？他一个人以后要怎么承受？" 52892
隐约看见一辆出租驶过来，也看不清楚是不是空车。抬起手想拦下它，脸上却先湿了。 3947
他急忙往一边侧了侧脸，用手捋了一把。再伸手把车挡下来。 7975 9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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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徐峰正在房间里专心工作。连赵之诚推门进来他也不知道。直到赵之诚从背后用力圈住他的腰，把头放在他的肩头。 46
徐峰怔了怔，微侧了下脸，在他额头轻碰了一下，笑道："怎么了？好象很累的样子。" 7 9
"恩......"赵之诚闷声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24295 262
徐峰挣动了一下说："好了，别这样。让爸看到了。" 7 0 63452
赵之诚没说什么，只是手底突然紧了一些，有些撒娇的意味。 62029 53491
徐峰感到赵之诚今天有些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 52857 90965
赵之诚在他肩头不舍地蹭动了两下，松开手，微笑道："没有。可能是有点累。" 29 6 39535
徐峰还想追问下去，父亲在外面叩响了门："小赵！" 435 6 2
赵之诚忙应了一声："啊，来啦。" 26476 47856 49
他回头匆匆在徐峰头发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回身去打开了门。 5746 52451
徐父手里拿着一粒纽扣大小的链坠递给赵之诚看："你找的是这个东西？掉在洗衣机边上了。" 43
赵之诚接过来看看，笑道："是啊，就是这个呢。我还以为是掉在医院了。" 48735 26
徐父也笑了笑："跟我去厨房。今天我给你漏一着我私藏的绝招。" 2920 9424
赵之诚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真的？我真是走运了！" 895 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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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徐父想去外面散步。徐峰和赵之诚都说陪他去。 2 4 80349
徐父笑道："让小赵陪我去吧。我挺喜欢和这孩子说话。" 4026 21035
不管这话是不是有心说的，都着实让两个人心里欢喜了一把。 369 058
于是徐峰不再坚持。 96847 9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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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父和赵之诚并肩走在宽大而干净的马路上。他们选择的是通往公园的方向。这一带车辆和行人都不算多。所以很清净。 70196
他们沿着白色石栏，走得很慢。红色的夕阳落在他们的背上。他们的影子在前面越拉越长，仿佛迫不及待要先一步跑出去。 9
一路，徐父很沉默。赵之诚想努力找点什么说出来。可是不知怎么，大脑一片浑浑噩噩，什么也想不出来。 524
走到一排空荡的白色长椅前，徐父停了脚，坐下来。 684 53486
赵之诚证了一下，也走过去，在边上坐下。跟着徐父眺望湖面的远处。 042 6 68
那朦胧的景色就如同他此刻模糊不清的心思。 39606 35
良久，徐父叹了口气，淡淡地开了口："小赵！" 478 3 82
赵之诚却被这听来平淡的呼唤重重抓了一下。他想要利马站起来，逃脱掉，跑回徐峰的身边去。54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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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徐父回过脸来看着赵之诚，"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9830 19843
赵之诚这才明白他说的什么。低下头，不能言语。 49146 576
徐父轻笑了一声，带了些凄然："我亏欠徐峰他妈太多，能早点去陪她，不让她一个人在下面孤孤单单，也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吧。" 9 3 24 57147
赵之诚心里一阵难过。加上心里埋了更重的东西，所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98189 4218
徐父接着说："徐峰其实是个挺孝顺的孩子。算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只可惜......" 5827
赵之诚的手抖动了一下。他忙掩饰着自己的心慌说："伯父您别担心。其实您的病不一定治不好。"
徐父笑了笑，看着远出夕阳下美丽的湖面，说："能不能治好，我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可是徐峰这孩子爱较真......别让他知道了啊。" 5845 31806 31
赵之诚抬头看了一眼徐父，没有答腔。 34 9
"小赵。"徐父再次扭头了盯着赵之诚的眼睛，"你能陪着他走过这道坎，是吧？" 82
赵之诚心头猛地一震，张大嘴，惊讶地看着徐父。 465 86138
徐父脸上挂着了然平淡的笑容。 14 3 6 57846
赵之诚慢慢站了起来。无措地看着徐父。 9 9
徐父抬手挥了挥："坐下，坐下......" 9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徐父说，"本来我是想要赶你走的。" 34972 94571
赵之诚忐忑不安地听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心有汗冒出来。 1802 586
"那天帮你们洗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链坠。在你的衣兜里。"徐父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出，"那个链坠其实是，我年轻的时候送给徐峰他妈的定情物。她说过这个链坠是个锁，能锁住人的心，她将来要亲自给她的儿媳妇，要她的儿媳妇好好爱她的儿子。" 4 2468 47841
赵之诚的眼睛湿了。徐母当年送他和徐峰上北京的时候的情景历历在目。 59217 46 4
[......我让你带走峰峰，并不是要支持你们。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折磨自己......既然我阻止不了你带走峰峰的心。你要替我们好好爱他，照顾他，别辜负他......] 242 4 63
徐母惨白苍老的面孔，露出一个母亲的坚定和哀伤。 6476 81372
"伯父......"赵之诚心里酸痛，其实想叫出的这一声是"爸爸"。 87419 83454
"看着那个链坠，我想，这会不会是天意？是不是徐峰他妈在向我传达一个什么意思？"徐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许就是天意......" 5 19 962 78597
徐父佝偻起身体，神情陷入迷茫。 96569 6 53569
赵之诚叫了一声："伯父？" 11635 81343
徐父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4216 79236 203
他站了起来，随手拍拍赵之诚的肩膀，露出慈爱的笑容："......我们回吧。" 13795 5 4
回程的路上徐父只说了这么一番话："今天的谈话就别告诉徐峰了。就当是我们两个人的一个秘密吧。在你们心里我一直是个顽固保守的老头吧？我就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在我死之前，让我继续保守顽固下去。" 18 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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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赵之诚几乎成了徐父的半个儿子，尽心尽力的陪伴着徐父。他不再半夜去找徐峰，也不再做任何过分亲密的举动。 42
徐峰虽然很纳闷，但因为父亲，他也不方便去追问。只是常常早上发现赵之诚的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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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话：这世上的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 1915 24 8
赵之诚没有想到，哥哥会找到家里来。 497 28024
当他看见一同来的齐航，他立刻就明白他们的来意了。 65217 4742
他把他们挡在门外："你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2340 70453
"离开这里可以，"赵明华严肃地说，"除非你跟我走！" 8474 96 2
"不，我不会跟你走的。"说着，他用力把门关上。 69 9 385
不过未能如愿。 540 81395 36306
赵明华和齐航抵住门，强行挤进来。 515 7020 173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