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很明显,这个吸血鬼是我目前还打不过的那七个中的一个,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对付我,而是决定通过徐晶晶给我个教训,结果对小姑娘一见钟情。
……啊,晶晶原来不仅人设苏,剧情也很苏……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的未来一定是遍布宠宠宠的人生……具体多久开始就看那吸血鬼什么时候克服心理障碍了。
对,吸血鬼不在白天出没,不过那是中世纪的老黄历,他们不在白天出没也不是因为阳光会对他们造成伤害,而是生物特性。简而言之,他们就是夜行物种,一般白天都是用来休息。
他们也不会被所谓的圣水和银制品伤害,但他们不喜欢那些东西,所以会远远避开。
还有他们的食谱,吸血鬼以鲜血为食物,这里的鲜血唯一的要求就是新鲜,而非一定要是人类的血液。会有这种传说,应该是由于上古时候人类相对弱小,易于捕猎,所以人类是他们的主食。他们的繁殖是通过血液感染,只能感染人类倒是真的。
讲道理,要是世界上能有只食用人类鲜血的几乎可以称为人类天敌的种族,天道爸爸力挺人类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把徐晶晶送回了她的宿舍,就是她留下的地址,再找个人问问就知道具体地点了。我从她身上掏出钥匙,然后把她放回房间。那之前她睡在我的肩头,呼吸悠长恬静,有些夸张的耳坠被她压在我的肩上。
今天的经历真是神转。
不过也是好事,因为徐晶晶要有人照顾了。
她会在一个富有又英俊的男人追求下陷入热恋、步入婚姻,而人类和任何人形生物之间都没有生殖隔离,所以没准儿他们还能有一个漂亮聪明的混血孩子,再然后她的丈夫大概会向她坦白身份,最后的结局可能是他们永远生活在一起,也可能是她决意死去。
但从此以后,一切都和我再没有关系。
我坐在床边注视熟睡中的女孩儿,她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她的呼吸依然那么悠长恬静。
真是难以置信,明明我们的友谊曾经那么坚固,我们有过秘密的约定,天真地相信会永远都在一起。我望着她,过去的回忆在脑中盘旋,那时候我们在同一个被窝里吃东西,我们手拉着手压马路,我们一起看网店的婚纱,讨论谁会最先结婚,选定一款粉色的裙子,作为伴娘要穿的礼裙。
其实我们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因为年轻的女孩子总是那么乐意和人分享,所以这充其量只是深刻友谊的萌芽。
但我们曾有一段时间那么合拍,合拍到我们都以为它会持续下去。
这一刻我突然前所未有地认识到我们之间巨大的鸿沟,那种鸿沟就像生和死,共性那么多,却又截然相反,于是只要有一点点分岔,就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我解开她身上的符,然后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回来。
学校里风平浪静,所有的动荡都没有波及这个小小的区域。我躺在寝室里,遮光帘拉上了,暗沉中,我忽然觉得精疲力尽。
于是我顺应自己的心情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接通后是仰令压低后也活力十足的嗓音:“英英!快来啊,你要迟到了!”
好吧,宋教授的课程完了,这儿还有个工作等着我。
“行了行了,我就来,你叫客人都等着,我马上就到。”
我说着,穿好衣服,而对面的仰令哭唧唧地小声催促我:“快来快来!我撑不住了!今天的客人超级多,都把这儿挤满了,我说我先暂时替代一下前台,他们都不乐意,宁愿等着!还瞪我,特别凶!”
最近我才去联盟做了一票……他们是过来参观我啊。
我没好气地说:“等着!我就来!半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有一个新脑洞。
主角由女人重生成男人,然后刚睁眼就发现他睡了自己,然后就是状况百出的经历。
……编编嘲讽了我。
第80章
那群欺软怕硬的妖怪在我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态度之谄媚,连脑回路清奇的仰令都注意到了,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
我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妖怪们普遍气质极佳,她八成是把我当成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没事出来玩……或者别的什么我理解不了的设定,例如国家间谍啊,国际杀手啊什么的吧。
我没理她,但仰令绝不是很会看人脸色的人,下班之后好奇地贴过来问我:“哎,英英,追你的人那么多啊?”
你擅自给我添加了什么奇怪的设定?!
“我不认识他们。”我果断撇清关系。
“骗谁呢,我又不瞎。”仰令鄙视我,“你不看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快长到你身上去了,你一看他们他们就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你多说一句话他们就激动得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还有几个还没出门就快昏过去的,说他们不喜欢你,谁信啊?”
我无言以对。
这设定居然该死的逻辑清晰。
“哎,”她又往我身边凑了凑,“你怎么能有那么大的魅力啊?教我两招好伐?我好去泡高富帅。”
“我这么大魅力都是杀出来的啊,我教你杀人好不好。”
仰令立刻说:“好啊!”
“……边儿玩去。”
“我认真的英英!”仰令停下脚步,专注地盯着我说,“你那天在村子里杀了那么多人,我就觉得你肯定不一般,他们都是你的手下对不对?就是电影里那种特别大的黑暗组织,你是那种威信特别高轻易不出手的首领,平常找不到你,然后他们发现你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地点之后就专门来瞻仰你……”
这家伙脑洞大开得居然□□不离十,但是正常人一般不会这么反应吧?应该不会对吧?
遇见的奇怪的人太多,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愣了半晌。
“我老早就想说了,英英。”仰令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点点怪异的痴迷,“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耀眼,就好像堕落天使一样的生物,又冷酷,又圣洁,又美丽——我愿意为那种美付出任何代价,生命、灵魂,都可以,何况只是杀人?”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我没有躲开,于是在真正接触到我的皮肤时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上去非常吃惊自己真的能够碰到我。
我把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然后牵着她往外走。
深秋了,或者现在已经算得上初春,太阳西沉,天空黯淡,路灯已经亮起。我牵着她在偏僻的小道穿行,这些小路隐藏在一栋栋房屋之间,曲曲折折,稍不小心就会迷路,但我的步子始终很稳,目标明确坚定,仰令信服地跟随我,不吭声,只是紧张得手心发潮。
我将她带到一个废弃的工厂,然后徒手断开栓门的粗狗链,推开大门。
里面有两队人正在对峙,一方有六人,一方有四人,双方都剑拔弩张,手放在腰上,大有一言不合拔枪就射的架势。天色太暗了,再加上我的动作太轻,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们。
充满了灰尘,长时间凝滞不流通的空气扑鼻而来,仰令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谁!”工厂内有人暴喝。
数双冰冷的眼睛锁定了我们,在发现只是两个小姑娘之后,双方立刻各有一人向我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仰令紧张地想要往我身后躲,动作做到一半就僵住了——那两人将枪口对准了我们。
没有人说话,对峙的两队将注意力从我们身上移开,依然充满警惕地防备着对方。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两只误闯的小蚂蚁,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过来,但那门本来就没有锁,也没有人守着,有人进去也不无可能。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我的声音尤为清晰,我问仰令:“你还想杀人吗?”
被手.枪指着,她抖得厉害。我能听到她的牙齿在打颤,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回答说:“想!”
我从兜里掏出两把小刀,将一把递给仰令,她哆哆嗦嗦地接了,倒是逼近我们的男人中有一个笑起来:“我还以为消息泄露了,没想到是两个小鬼——”
他的话没有说完,喉间飚出的血泉喷了另一个男人一身。
在黑暗里,浓郁的血腥气像是大火降落于秋季的森林,以不可抵挡之势席卷了这个不算很小的空间。
“砰!”
另一个人的反应不能算慢,几乎在闻到血腥气的那一秒就开了枪。枪声惊动了对峙的两队人,他们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迅速向我们两人转身,然后在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后结成同盟,当机立断地扣动扳机。
“砰!”
他们几乎在同时开.枪,这一声由好几个枪声重叠起来,也就尤为的响亮。
“啊!”仰令尖叫着抱着肩膀往后缩。
我说:“拿好你的刀。”
子弹在接近我们之前消失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指着我们的几人愣在原地。
“站起来。”我又说,嗓音回荡在这个废弃的工厂库房中,“你不是要杀人吗?”
对面有人开口:“小姑娘,年纪轻轻——”
他的话也没有说完,就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同行者骇然的眼神中迟钝地低下头,看见胸口露出一把刀柄。
他想要抬头,还想说什么,但飞速流逝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他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就维持着这个动作滑倒在地。
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枪。
有人悄悄后退。
没人敢再轻举妄动。
我没关注他们,只是看着仰令说:“最近的这个人,你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用你的刀杀了他。”
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毫不迟疑地冲我连开数枪!
但每一次,子弹都会在某种力量的干涉下离奇失踪。
最后他扔掉枪,面目狰狞地冲我们扑了过来,我适时后退一步,让出躲在背后的仰令,还不忘指导:“拿好刀,刀尖对准他的心脏,就在胸口偏左的位置,当心不要刺歪了,刀会被肋骨挡住——”
“不不不不!我不杀了!”仰令扔掉刀子,崩溃般大哭起来。
我便轻巧地抛出小刀,刀尖没入朝我们冲过来的男人的额头。
“早说嘛。瞧你怕的。”我拍拍手,转?5 嫠呤O碌恼饧父鋈耍靶辛耍蛉帕耍颐窍衷诰妥甙 !?br /> 我没关心他们的反应,扯着摇摇欲坠的仰令离开了这里。
“哭什么啊哭,你自己说什么都愿意付出的好吗?”我教育仰令,“不要天天想一出是一处的,嫁入豪门是多好的理想,从此有钱有势走上人生巅峰,想要什么有什么。”
“那、那也要人家,看上我啊。”仰令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顶嘴,我都不知道她这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我、我就是想,变得好看、好看一点。”
她就是缺心眼儿吧?还是智商太低?不过还真是有够执着。
我闹不懂这家伙奇葩的脑回路是怎么长出来的,不过想到她听信别人“出道前先直播赚人气遇见什么都不要失态”的话,就感觉这家伙应该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什么都敢去赌的人。
老实说我对这种人没有偏见,有时候还蛮欣赏的……可是你要聪明啊!你要是太蠢了,又没什么能力,那就只有被人捏着弱点哄骗的份好吗!
我把她送到一条繁华的分岔路口,十分心累地说:“好了,你回家吧。”
她反手一把抱住我:“不回!我要变美!”
我说:“你怎么这么烦?你怎么就不怕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的……我们是朋友啊。”
我想说我们不是朋友,但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迟迟说不出口。或许是因为我确实很喜欢她的性格,那么无忧无虑、大大咧咧,要做一件事就死皮赖脸地去做。
如果我还是很多年前的我,那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你是原本会成为我的朋友的人吗?
我们站在路口,她贴得我太近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了一会儿,想说什么,但这一刻我触及的是十分陌生的领域。她忽如其来的热情、莫名消沉的心境,还有她说的“我们是朋友”。
她“嫁入豪门”的豪言壮语尤响在耳侧,我忽然心中一动,用自由的手掏出手机,发短信问李衿:“你知道仰令的男朋友吗?他人怎么样?”
隔了不到半分钟,她回复我:“不认识,不是一个圈子。听说过,他家里家教很严,不是随便和仰令谈谈而已,放心,他会和她结婚。”
我回复:“我和她一见如故。”
李衿回复:“你们大概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不过小心以后你老公吃醋【吐舌。”
……看来我们在以后的确是很好的朋友。
第81章
这是一件很让人遗憾的事情,任何感情的开始和持续,都意味着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人三者结合在了一起。换做以前,我会很乐于和仰令一起开脑洞,然而现在不行。
毕竟以前的我也没这么凶残。
我没再安抚仰令,我也不觉得她需要安抚——虽然被吓得厉害,但她距离生死边缘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顶多算是车祸未遂,而人天生就擅长淡化痛苦的记忆。她会很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扔到脑后的,我敢肯定。
她在我的目送下走过了拐角。
李衿的短信里有更让我在意的东西。
关于那个,我的……老公?
这消息对我来说太惊悚了,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结婚生子是个什么样子。理智上说,李衿重生的经历已经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走向,而现在的我也绝对和“结婚”两字毫无联系,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停不下去想。
当然了,想来想去都没个头绪,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因为有新的事情找上了门来。
王黎邀请我做她的助理,暂时性质那种。说是做助理,其实就是请我去帮忙,她坦白说自己还只是个小角色,不受经纪人的重视,原先的助理撂担子不干了(原因含糊其辞),又看我没什么课,就希望我有空去暂时替代她的助理。
理由不清不楚,眼神闪闪烁烁,不过我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我还没做的类似的事,所以对此很有兴趣。
不过娱乐圈嘛,古往今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我混过梨园,吊过嗓子、练过身段、学过眼神,更知道那就是达官贵人的游乐场,藏污纳垢、踩高捧低,而且梨园来得更残酷些,当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而且任你红起来大江南北都有声名,随便来个芝麻大的官儿要睡你——你也不过是给他睡了而已。
敢拒绝?那是要掉脑袋,甚至会连累整个唱班的。
但我不得不说另一个世界在娱乐方面的精彩纷呈,因为上层的穷奢极恶,底下的人都是豁出了命去讨好他们,娱乐业尤为发达。
例如提供不可描述服务的地方,男男女女个个身怀绝技,貌美如花不说还胸有大才,写诗作画唱曲子都是基本素质,要求是样样通、样样精。
而现代呢,大多数当家花旦当红小生,除了脸以外也就呵呵了。
我对娱乐圈抱有微小的好奇心,也不介意近距离接触那个对常人来说神秘无比的领域。王黎带我去片场的时候,我还费了些心思选要穿的衣服。
可惜没什么好选的,清一色都是t恤和牛仔裤,要不就是运动服,再要么就是休闲气息很浓的裙子,我这才惊觉衣柜里居然没有一件看上去稍微严肃一点的衣服。
“……就一小助理随便穿点儿什么就行了大姐!”王黎急急地催促我,“你当选美呢!好好好你最美,穿啥你都最美,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穿了一身白上衣和黑裤子,勉强看上去有点职业的样子了,这才跟着王黎离开。
路上她给我讲要拍的电影:“这次的导演是赵中导演,赵导你知道吧?就是武侠电影拍得特别好的那个。这次的电影也是武侠电影,主要剧情说是江湖阴谋,其实就是爱情故事。正道大侠爱上魔女,大侠他师妹爱上魔女扮成男装后的形象,然后师妹和师兄反目成仇,又发生一系列狗屁倒灶的误会,然后真相揭露,这些都是魔女的阴谋。”
我说:“……剧本不错,不过我就一助理,你给我讲剧情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