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一顿,秦时月想了想道,“还是让父亲进来看一眼吧,其余的人,待父亲看完以后,自会跟他们解释的!”
“是,主子,属下这就出去请将军进来!”冰煞领命,很快转身走出去。
不多一会,秦致远踏着急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时月,弘杰如何,冰煞说弘杰现在已经无性命之忧?”秦致远声音有些粗哑低沉走近,看着床榻上的儿子有些迟疑地看向女儿,黑漆的虎眸闪着担心。
“父亲,弘杰胸口的蚀心盅已经取出,冰煞已将那只盅虫扔到了火盆里烧尽成灰。现在弘杰伤口已经缝合,而且白兰的医术了得,伤口缝合非常好。所以,弘杰现在已经无性命之忧!”
秦时月看着父亲紧张的表情,仔细跟父亲解释一声。
秦致远听完女儿的话,一直悬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在此时才彻底落下。
沉步走到床榻前,弯身仔细端瞧向床榻上依旧闭着眸子未有醒的儿子,不由有些担心地抬眸看向女儿询问,“弘杰为何还未有醒来?”
“蚀心盅钻进的必竟是弘杰的胸口,刚刚缝合伤口时又用了麻醉的药,加之之前北堂墨为了不让蚀心盅钻到弘杰的心口,有封住弘杰心口处的血脉。所以,弘杰要醒来的话,怕是要等到明日了!”
“嗯,好,好,只要能救回弘杰比什么都好,晚一些时候醒来不急,不急!”秦致远听到女儿的解释,粗重的声音明显有些打颤。
☆、第三百二十章 付出血的代价
过得一会,秦时月感觉父亲的脸色稍有平静,便才缓缓出声提醒道,“父亲,关于弘杰遇险,遭人刺杀一事,明日定会传进宫里,父亲打算如何向外公布此事?”
秦致远一怔,抬起一双虎眸看向女儿,低沉声道,“时月可是有何提议于为父?”
他知道,女儿这般问,一定是有什么打算。
自从得知儿子遇刺杀,险些救不回儿子性命一瞬,看到女儿沉着冷静的眼神,秦致远直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女儿的沉稳冷静,遇事的果断,令其这个做父亲的非常赞赏。
虽然,女儿今日的一些行为,令其很是疑惑,但是此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正如女儿所说,儿子遇刺杀一事,该如何向外公布。
秦时月微有思忖,垂眸低声道,“弘杰去皇家书院的路上,遭遇刺杀,定是瞒不住的。必然需要公布弘杰被凶徒所伤一事,且到时皇上也一定会非常关心,必会命大理寺彻查。”
声音一顿,突然抬眸望向父亲,道,“父亲,女儿请求父亲把弘杰身中蚀心盅一事瞒下来,女儿一定会将伤害弘杰的凶手亲手抓到,到时一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低沉,重重地砸在周围,令秦致远闻声一震。
“时月,为父相信你!”秦致远沉声点头,后道,“弘杰遇刺杀一事,为父对外,就把你表哥回来告诉为父的话,对外公布!”
“嗯,谢谢父亲!”秦时月微笑点头,感谢父亲对自己的信认。
忽然想到什么的,看向父亲道,“我表哥回来是如何跟父样讲述,路上所发生经过的?”
秦致远闻声,想了想,把外甥跟自己讲述的经过,仔细一字不漏的全讲给了女儿听。
听完父亲的讲述后,秦时月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想要当面询问一下李挥远才是,而且必须是在现在。
突然,秦时月呼唤向一旁的冰煞,“帮本郡主把大氅拿来!”
不等冰煞询问主子要做什么,突然秦致远想到女儿身上还有伤,急急道,“时月,你要做什么,你可是想要出去,你身上还有伤,若是出去冻到,可还了得?”
“父亲,有些事情,过了今天再询问,怕是就晚了!”秦时月意有所指的看一眼父亲,随及绕过弘杰,轻身跳下榻来,趿穿了鞋子后,道,“表哥是唯一一个从事情发生,到后来弘杰受伤的见证人,所有我一定要当面询问他一番。”
“时月,你是怀疑你表哥?”秦致远忽然眸子一沉,沉冷出声,一双虎眸攸地爆睁。
自己这个外甥,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听女儿的,让其搬离出府。上次与女儿谈过后,他有狠下心来,命人在府外添置了一处宅子,可是一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却不想,就在这当口,自己的儿子和外甥一同坐马车,竟然就巧的出事了。
所以,在听到女儿意有所指,以及此时作为父亲心疼儿子幼小年龄,受此重伤的秦致远,一瞬间,心中的爆怒全冲向自己的外甥。
秦时月发现父亲误会了自己的话,忙解释道,“父亲,女儿不是指表哥跟弘杰的事有关,而是想要找表哥仔细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形,好追查到一线关于凶手的线索。”
听女儿这般解释,秦致远的爆怒微消,沉声点头道,“也好,你心细,到时说不定能找出一些线索!”随后直起身,道,“走吧,为父陪你一起出去!”随后吩咐一声冰煞,留在此照顾弘杰。
秦时月望向父亲,心里一暖,知道父亲有心护着自己,怕自己出去,恐会被老夫人为难。
因为听冰煞回来说,老夫人听到弘杰醒来的消息,不肯离开,非要进院子看过孙子才放心。
果然,秦时月在父亲的陪同下,打开院门时,见雪地里,老夫人竟然还站于院门外,一张老脸怒气腾腾地狠狠盯着秦时月走出来。
秦时月并没有看向老夫人,而是忽然视线一瞥,看到了在雪地里竟然跪着的娘亲。
“娘,您怎么会跪在这里?”秦时月一个急步,冲到娘亲的身边,一把大力拽起娘亲。
同时,秦致远看着被女儿大力一把拉起的夫人韩氏,也是一脸疑惑?
因为他离开时,明明夫人还好好的站于院门外。突然,冷地转向一旁,“娘,玉梅为何跪在地上,您难道不知道她腿上还有寒疾?”
秦时月此时拉起娘亲的一刻,立即转瞪紧紧盯向老夫人方向,一双凤眸含着隐隐的怒意。
老夫人见儿子和大孙女,一副瞪视自己的眼神,立即怒的嗤吼一声,“她跪不跪的于我有什么关系,她想要跪,难不成我还拦着不成!”
说着,突然指向李挥远的方向,嗤声怒道,“挥远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跪在地上,你们怎么不问一下挥远若是再这么跪下去,一双腿会不会废了?”
冷地斜眉又狠瞪向韩氏方向,“那个罪妇,要不是她这个扫把星,这些天总缠着弘杰,弘杰岂会出事。她自己知道有罪,跪在院门口,难不成还怪我这个老婆子?”
老夫人大声吼嗤着,心里的怒意不轻,吼嗤完,身体不知道是长时间等在外面冻的,还是怒气太大的原因,身体抖颤了几下。
一旁也未有离开的燕平公主,急急伸手搀扶过去,并小声劝着,同时眼圈里含着泪地泣声,“老爷,娘心里担心弘杰,已经在雪地里,整整站了两个时辰了,老爷也请心疼心疼一下娘吧!”
秦致远到嘴的话,一僵,看向落了一身雪,明显冻得发青脸的娘,此时到嘴的狠话,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韩氏嘴唇打着哆嗦地急出声,“老爷,不关娘的事,是妾身自愿跪在门口给弘杰祈福的,妾身——”。
“娘!”秦时月心疼地出声打断娘亲,不让娘亲再说下去。
她不用多猜,也能清楚地知道,到底娘亲为何会跪在门口?
一定是老夫人把弘杰受伤性命危急,怪到了娘亲的身上。加之表哥李挥远一直跪在地上,所以定是老夫人讽骂了娘亲很多话,暗示娘亲应该跪下,为弘杰祈福。
因此,娘亲才会跪于雪地上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没有看清凶手
暂先忍下这鼓怒意,秦时月招手身后,“春桃,绿草,你们两个立即扶我娘回去,另外记得去请大夫给我娘看诊一下!”
知道娘亲跪在外面,时间并不太长,可是毕竟之前父亲寿宴时,娘亲曾经跪于水池边伤到过腿,所以必须小心才是。
“是,郡主!”春桃忙领命一声,就要和绿草上前搀扶过夫人,却在此时被夫人轻推开,“不用,我腿无碍,想在此等一会,不急着回去。”
“娘,您可是在担心弘杰。刚才女儿不是让冰煞出来告诉你们,弘杰已经无性命之忧,需要静休。待得明日醒来后,你就可以看到了。”秦时月以为娘亲是担心弟弟弘杰,忙出声解释。
却见韩氏摇摇头,抿着唇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秦时月哪里知道,其实韩氏是在担心她,这些时日自从回府后,她发现越发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曾前在府外时,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在那夜玉林山醒来一刻,女儿似乎就突然转性,性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刚强。不再是那个受人欺负的柔弱娇小姐,而是一个有胆有为有谋的嫡女大小姐。
韩氏虽然欣慰女儿性格的转变,却也因为这样,会令其担心女儿这般的性格,惹下祸事。
之前两次被婆婆告到皇后那里去,她可是担心的要命。
所以,明白女儿性子的韩氏,看着女儿眼底那抹隐忍的怒意,她明白,刚才自己跪于雪地中的事情,女儿一定不会这般算了的。
见娘亲不肯离开,秦时月又着急询问关于弘杰的事情,于是想了想,便招手春桃,跑去自己院里,拿一件厚实的大氅给娘亲披上。
直到看到娘亲包裹严严实实,秦时月才放心转眸,环顾一周,此时除了老祖宗在第一时间在得知弘杰医救成功,无性命之忧离开以外。其余全都因为老夫人受冻,都等于自己的院门口。
秦时月看着老夫人明显打颤的身体,知道其岁数大了,又加之平日里养尊处优,定是受不得这么长时间的冻。便暗示一眼绿草进院子里取一个火盆端出来,放到了老夫人前面,同时拿了一把椅子给老夫人。
虽然对老夫人毫无亲情感,可是她不想弘杰的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先闹出个秦府老夫人冻晕在嫡孙女门口的消息,传遍在整个皇都城大街小巷。
老夫人虽然嗤哼,但却毫不客气的在绿草搬来椅子后,坐了下去,同时脚靠近火盆,戴着厚重暖手套的两只手,也靠到了火盆前取暖。
老夫人是暖和了,可是燕平公主和李玉兰,秋嬷嬷等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特别是现在还跪在地上的李挥远,要不是老夫人命人拿了三张厚厚的皮毛垫子,怕是此时最先冻废掉双腿的便是他了。
要不说,老夫人除了对秦时月这个大孙女不好以外。对她的一对外甥,以及小孙女和小孙子,那都是偏心的不得了。
要有人质疑,秦时月恐不是秦府的嫡血系,怕还真会有人信。
就在?3 馐保厥痹伦呦蚋盖祝敫盖紫嗍右谎郏芸旒厥痹绿裘伎聪虮砀缋罨釉斗较颍吹茸约撼錾馐碧揭慌缘母盖壮辽虮砀纾盎釉叮闱姨防矗痹掠谢耙誓悖 ?br /> 李挥远正冻得浑身发抖,听到舅父的话不由一怔愣,缓缓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望向舅父,后转向秦时月方向。那抬起的眼神,明显很是意外,没想到舅父会这般命令自己。
不等李挥远出声便要答应,却在这时,一听儿子刚才说了什么的老夫人,一张老脸在暖和以后,狠狠地皱了起来,抬眼就狠狠瞪向秦时月一眼,“致远,你刚才什么意思,竟然让这个孽女审问挥远?”
“娘您多想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挥远求证一二。”
秦致远一张刚毅的脸,此时紧绷,看向娘亲没有往日的妥协,而是沉声道,“娘若想在此听,就请娘暂先不要说话。若是娘中途再多加阻拦,那儿子只好命人带娘离开这里!”
突然,秦致远不等自己娘说什么,冷地喝令向燕平公主方向,“燕平,把娘看好了!”
“是,老爷!”燕平公主一怔,忙垂首回答。
老夫人一听,立即气噎,一张脸憋气的一紫,就要怒嗤出声,被燕平公主急急劝住,小声听其柔劝道,“娘,老爷只是想要了解弘杰到底是如何被刺伤的?况且,我们秦府的小世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时皇上一定会关心询问的。老爷明日早朝时,也需要跟皇上巨细禀报才是。”
听公主儿媳这般劝说,再见儿子此时铁青着脸,完全不似平日对自己的从顺,眼皮狠狠翻了翻,咽下这口怒气,不再出声。
秦时月见老夫人终于消停,于是缓步走向表哥,距离几步距离前,停下步子,看一眼表哥脸上自责不已的表情,先声微劝,“表哥不必自责,必竟当时一定事发突急,表哥也慌了吧?”
李挥远闻声,眸子随及一垂,垂头懊恼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本以为想要刺杀弘杰的就那一个黑衣杀手。见那黑衣杀手被打伤逃跑后,便急着想要去帮景王殿下他们的忙。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黑衣杀手隐藏于暗处,在我们大意时,向弘杰投射了暗器——”。
李挥远不是傻的,秦时月刚才那番安慰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知道,当时弘杰到底是怎么遭遇暗伤的?
秦时月听李挥远说完后,略一思忖,抬眸疑惑道,“表哥说一共有两个黑衣杀手,可有看清那两名黑衣杀手的长相?”
此话一落,一旁的秦致远立即看向李挥远。
而与此同时,正搀扶着婆婆的燕平公主,突然眸子一闪,也同样紧紧盯看向李挥远方向。
李挥远先是低垂着眸子回忆半晌,后抬眸看向秦时月,摇摇头,“没有,没有看清!他们从头到脚全是一身黑衣,整个头脸都是用黑布蒙着,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同时转向秦致远方向,也是摇了摇头,却在转瞬低垂视线时,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瞥向老夫人和燕平公主的方向一眼,见燕平公主不自然地眼神微僵。
☆、第三百二十二章 秦时月的质疑
“没有,一个也没有?可我听景王殿下说,表哥好像划破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那名黑衣人正是受伤逃跑的那一个?”
秦时月一双凤眸不曾移开半丝视线的,一直紧紧地盯着李挥远脸上的每一个微小表情。
包括李挥远刚才不着痕迹,眼角视线瞥向老夫人和燕平公主方向的时候,她都有捕捉到。
虽然暂时猜不透,为何李挥远会突然看向老夫人和燕平公主的方向?可是秦时月感觉,表哥李挥远,很有可能知道什么,故意的隐瞒不说。
李挥远似是没有想到,景王殿下竟然会告诉秦时月那么多,神色一怔的同时,忙恍然一副想起什么来的,急道,“对,我想起来了,是第一个被景王殿下剑伤的黑衣人。因为他受了伤,所以我险险与其对抗时,一刀劈到其脸上。虽然没有伤到他,却将他蒙在脸上的黑布划破!”
说到这里,李挥远忽然一顿,眼神无比懊恼地愤愤道,“可那个黑衣人太狡猾,不等我想要看清其长相时,他早已动作非常快的扯下头顶上的布,把脸蒙了起来,转身就跑了!”
一旁老夫人听得是心惊胆战,呼吸不时一粗,看向外甥李挥远时是一脸的紧张,好像生怕当时外甥李挥远会被那黑衣人给伤到一样。
“那另一个黑衣人呢,表哥可能判断出,两人是否是一伙的?”秦时月再次出声询问。
李挥远想了想了,摇摇头,“这个我确实判断不出,当时第二个黑衣人出现的太突然了。就连景王殿下和他的贴身侍卫,也完全未有预料到,不然弘杰也就不会受此重伤了!”
李挥远说完,沉沉哀叹一声,虽然话里话外都在自责,却是也间接的将自己给摘清了。
秦时月盯着李挥远半晌,突然再次绕回刚才的一个问题,这次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质疑,“表哥,你当真没有看清第一个黑衣人的长相吗?”
故意一顿,突然沉声道,“可表哥明明说,在你划破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时,黑衣人动作非常快的扯下头顶上的布。那么在黑衣人扯布的这个空档,虽然有可能时间真的很短,短的有可能都来不及眨眼。可是这个空档,表哥真的一眼都没有扫到黑衣人的长相吗?”
嘶!
秦时月这么直接的质疑,令李挥远在这刻,非常的尴尬。同时也让一旁在听着的所有人,神色都是一紧,齐盯向李挥远的方向。
“孽障,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挥远明明看到了伤害他表弟黑衣人的长相,却故意隐瞒不说。你这是怀的什么歹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