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哦”了声,问:“二姑,能不能辛苦你管管家?”
温时纾说:“日常琐碎上的事还成。你家现在好几伙人呢,我可管不住。”
温徵羽说:“就是因为好几伙人,才需要各个安排好。还有就是要过年了,年节上的事也要备好,这些也都是零零碎碎的事。”
温时纾说:“行了,好生歇着你的。有什么杂七琐碎的事,让我和小叶子还有大姐去办。”
有温时纾这话,温徵羽就放心了。爷爷不在了,她们把日子过起来,他如果知道也会安心的。
温时纾略坐了一会儿,就让温徵羽休息,她则去叫了展程找来几个保镖,亲自把那两父子打了出去。他们两父子来的时候,满屋子人,那时候是打不出去的,即使打出去了,还会有人站出来充好人。这会儿没旁人了,利利落落地打出去,让他们爱往哪钻营往哪钻营去。
温时纾站在门口,对她前夫说:“姓康的,算是我温时纾这辈子瞎了眼。”她又对康柏说:“你打小向着你奶奶那家人,你是你奶奶的宝贝金孙,往后,你跟着他们过去,别再来找我。有事,找你家姓康的那些兄弟姐妹帮衬你,你敢求到羽儿这来,我亲自打断你的腿。”她对展程说:“往后,我们家跟这两父子是绝交了的,连大门都别让他们靠近。”说完,直接让人关了大门。
老康脸色铁青地回了车上。
康柏连喊了好几声“妈”,喊开了门,保镖提着水泼出来,差点在这大冷天泼他一身。
老康喊道:“柏儿,上车。”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温时纾要让展程派保镖把康柏父子往外赶,展程不敢不听,但现在当家作主的是温徵羽,他不敢瞒着,当即去到温徵羽的小院告诉了温徵羽。
温徵羽轻轻“嗯”了声,说:“现在家里的事,由大姑和二姑安排,不过如果有什么事,你过来和我说一下也好。”她仔细问过老康和康柏的反应。
展程告诉温徵羽,康柏父子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老康的脸色铁青,他和温时纾在院子里还吵过一架。
温徵羽很诧异地问:“吵什么?”
展程摇头,说:“具体的不清楚,不过,有隔壁院的保镖听见康先生吼了句‘你是我老康家的人’,之后,二姐就让人把他打出去。”
温徵羽明白,这是翻脸了。她二姑和前姑父早就离了婚,如今只是合作关系,再加上康柏这条纽带。她二姑和康先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从她二姑训康柏的话就能看出,只怕他们家也没少挑拨她二姑和康柏的关系,以往种种,再加上老先生的事,她二姑该是伤透了心。
叶泠和崔栋都在外面忙,家里只有她、大姑和二姑一起吃晚饭。
家里人少,温徵羽即使自己走不了路,也要让人扶她去主院和两个姑姑一起吃饭,好在温时纾知道温徵羽是个什么德性,没敢让她太折腾,让人把饭摆在了温徵羽的院子里,她和温时缡到温徵羽的院子里用餐。
温徵羽最近吃饭一直是叶泠喂,如今叶泠乍然不在,温徵羽还有点不习惯。她心想:“习惯和依赖性真是个可怕的东西。”默默地自己拿起勺子喝粥。她现在只能吃点不需要咀嚼的流质食物,不然嚼东西也会绷得头胀鼓鼓地疼。
她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像应付艰巨任务似的把一碗粥喝了下去。
待吃完饭,收走碗筷过后,她两个姑姑见她房里没有人,也不敢走,留下来陪她。
温时纾说:“你这屋子里是不是得留个人贴身看护?”以前这活是叶泠在干,偶尔叶泠外出由文靖接手。现在外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叶泠在张罗,根本顾不过来,至于文靖,还在养伤。温徵羽现在连路都走不稳,她又是这情况,很容易摔跤,她要是摔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温徵羽拿眼去瞅温时纾。
温时纾顿时好气又好笑,说:“你这是打算赖上我了?谁能大清早的过来给你穿衣服,多大的人了。”
温徵羽说:“我能自己穿。”
温时纾说:“我每天忙着呢,没空照顾你。”
温徵羽只得“哦”了声,说:“那你帮我找个看护吧。”
这里只有她和两个姑姑,温徵羽便直接问了:“你跟康叔翻脸了?”
温时纾瞥了眼温徵羽,“都这样了,你还成天操心这么多,想不想好了?”
温徵羽说:“做不了别的,只能东想西想了。”
温时缡不动声色看了眼温徵羽,悠哉地吃着糕点。
温徵羽知道,她现在这情况,她二姑肯定是不放留下心她出国去的。她说道:“这是我们的家,有你们在家,我心里踏实,就觉得我们家还在,不是孤伶伶的只剩下我和叶泠相依为命。”
温时纾轻轻抚着温徵羽的背,说:“别瞎想。”
温徵羽“嗯”了声,抬起手拉住温时纾的手,说:“有点担心。”她二姑是老康和康柏的钱袋子,二姑要拆伙,即使把老康的钱给他,那些钱也见不得光,见光就死。她二姑这些年在京里,虽然有她自己的交际圈,也算是她把老康扶起来的,可她的很多关系靠着老康,他们拆伙,那真是伤筋动骨两败俱伤,这也是为什么离了婚还一起合作,老康还能吼出她二姑是他家的人的话。他不会同意她二姑拆伙,并且一定会竭力阻拦。
温时纾说:“操心好你自己就行了,瞎担心我。”
温时缡说:“老二,还是听听羽儿想说什么吧。”她瞥了眼温时纾说:“就你厉害,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温时纾对上她大姐一桩桩一件件能让她大姐数落的事多了去,向来很没底气,只能老实地听着。
温徵羽说:“我是想二姑回来的,不想二姑受委屈。其实我明白,二姑这些年没少受委屈,只是面上好强,都憋着不说。”
温时纾没好气地扫一眼温徵羽,说:“你知道个什么。”
温徵羽紧握住温时纾的手,说:“这事你别逞强,我的亲人只有你们了。”她缓了缓,又说:“你能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强。我们不受那气。”
温时纾轻轻抚着温徵羽的背,眼圈有点泛红,说:“成,没白疼你一场。”
温徵羽又小小声说:“你要是有难处就去找齐纬,她欠我一回,帮完你,我和她就扯平了。她到现在都不好意思来见我。”
温时纾失笑,她轻轻捏了捏温徵羽的耳垂,说:“成。”
温徵羽问:“说定了?”
温时纾点头,“定了。”她的心念一转,好奇地看向温徵羽,说:“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这么多小道消息?别人都是劝合不劝分,你倒好,巴巴地让人拆伙。”
温时缡说:“你以为像你,跟条糊涂虫似的。”
温时纾说:“我说老大,给点面子行不行?”
温时缡说:“在我这要面子?找错地方了。十个月大就是我带着你,半夜拉屎尿尿都是我给你张罗……”
温时纾作势欲打。
温时缡一个眼神扫过去,问:“聊聊?”
温时纾回瞥一眼,“谁跟你聊。”聊起来她都得怀疑人生。她收手,起身抬腿就要闪人,走了两步才想起这还有个病号需要陪,顿时没好气地对温徵羽说:“赶紧的,明天找个看护。”再一想,这看护好像是让她找,顿时更没好气,说:“嘿,我都成你老的妈子了。”
温徵羽心说:“吵不赢大姑就又把炮火转我身上。”她托着头,尽显病人风范。
温时缡继续喝着茶吃着糕点。
温时纾那叫一个憋屈,直叹:“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又是闲不住的,把温徵羽的围棋找了来,找温时缡杀几盘。
罗汉床上待着舒服,她俩还把温徵羽往旁边挤。
温徵羽想凑过去看,被温时纾赶到边上:“边上去,养伤呢,你待会儿看晕了,吐棋盘上怎么办。”
温徵羽顿时不想和她二姑说话。
叶泠回到家,就见温徵羽可怜兮兮地被挤在罗汉床的角落抱着小毯子缩在那,温时纾和温时缡霸占着罗汉床盯着围棋正杀得难分难解。围盘边上还放着一只水色极好的镯子一条金镶玉手链,明显是这两姐妹从手上摘下来的做为下棋的彩头。她说:“你俩赌博归赌博,看把徵羽都挤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