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旧梦[上][古代架空]——BY:江湖一枝笔

作者:江湖一枝笔  录入:06-11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这些所谓马贼根本不是骑马而来,而是从沙地里钻出来的。他们个个身手了得,残忍彪悍,杀得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遇刺!将军遇刺!”主心骨骤然崩塌,士兵们乱作一团。辽人俘虏倒是抓到了机会,开始绕过流沙池四散着往外逃。
  “公子!你没事吧!”马素素得了自由,朝着张子初跑了过去。他身上压着刚刚那个行刑士兵的尸体,动弹不得。这个小兵运气甚差,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倒让张子初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马素素一边感谢着上苍,一边试图去搬动他背上的尸体。可穿着盔甲的尸体十分沉重,二人费了好一般力气也挣脱不得。
  便在此时,有人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结实有力的手臂哗啦推开了沉重的尸体,将张子初一把从地上拎了起来。张子初抬起头,看见契丹男人特有的一张粗矿面庞,微微一怔。
  “你要做什么?”马素素见契丹人凶神恶煞,怕他伤害张子初。张子初却不担心,反倒将那个契丹孩子递还给了对方。
  男人接过孩子,转身走出去两步,忽而又回过头来,身子一低,朝张子初行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契丹礼。
  张子初微微一笑,心中一片清明。
  “公子,咱们也快走吧。”马素素见周围的马贼与宋军正在殊死搏斗,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张子初拉过她的手,寻了人少的路径来逃,一边逃,一边想着哪里不对劲。
  马贼通常只对拖家带口的逃难者下手,见了朝廷军队避还来不及,哪有主动袭击的道理?
  而且看他们的策略与行动,似乎对宋军了若指掌。
  这分神的片刻,他俩差点迎面撞到一个马贼。张子初吓得一猫身子,赶紧护住身后的马素素。幸得一旁有宋军举刀迎战,才让他们趁机爬了过去。
  只是还没爬出几步远,面前又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双黑靴。
  张子初一抬头,只见对方蹲下了身来,朝他露出了一个冷森森的笑容。
  “张——正——道。”
  对方一字一顿吐出了张子初的化名,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兴奋。那一双饿狼般的眼睛无比熟悉,伸出的猩红舌头正舔去自己钩尖的鲜血。
  张子初浑身一震,愕然地瞪大了双目。
  “黑风……”
  

  ☆、燕尔新婚孰作局

  朱颜巧,烛影深,青衣黛眉眼波横。
  “新嫁娘,吉时就快到啦。”女使戏唤了一声,将铜镜前的李秀云唤回了神来。
  李秀云今日卯时未到就起了,其实昨夜也一刻未曾睡着。她瞧着自己眼下那一小块淡淡的青黑,懊恼地又添了些妆粉。
  “不打紧的,娘子如此娇颜,新婿瞧了定是欢喜得很。”
  “就你嘴贫,快过来帮我。”李秀云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双颊飞上了两团红晕。
  主仆二人尚在忙着修妆,门口便传来了高昂的礼乐。此唤做催妆乐,表示新婿已到府前,门口的管侍迎了客予了彩缎,便催促新妇上车檐。
  “呀,快快快,快把喜帕团扇拿来。”
  小小的闺房中顿时乱作了一团。女使侍妇跑进跑出地将最后一些吉祥物件儿往李秀云身上摆弄,丫头捧来了镶满珠玉的花冠正要替她戴上,却听她忽然叫了一声。
  “且等等!”李秀云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妆台上站起身来。下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身上好不容易整好的行头又被弄得一团糟。
  “娘子,您找什么呢?外头催得急,可别耽误了时辰!”
  “找到了!”李秀云终是从床底下掏出来一盏花灯,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你拿这个做什么,人家的新妇都是捧着鲜花福果过门的,您倒好,捧盏花灯!”
  李秀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将那花灯宝贝似得抱在怀里。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随她去了。他们不知道,这盏花灯是李秀云自己亲手做的,上头的字也是她亲手题的,虽和原来那盏不尽相同,她却还是想亲手将它交给那人。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番折腾后,李秀云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家门。她从团扇后看到爹爹不舍的目光,母亲掩泪的模样,还有几位兄长,或微笑或担忧地对她做着最后的叮嘱。
  “起檐子!”
  爆竹声,高呼声,孩童的欢笑声,还有女眷隐隐的哭泣声。李秀云隔着帘子坐在花檐里,想象着前面那人穿着喜服的样子,心中既忐忑又甜蜜。
  手里的花灯让她想起了金明池那日,她也是这般手捧着花灯坐在轿子里,满心欢喜地去见他。
  还有那一日,二人相识的那一日。
  那是一年元宵佳会,满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李秀云那时尚未及笄,双髻小儿,丫头换了总角,大着胆子悄悄溜出府去看灯。
  御街桥上,正对着宣德楼的地方满是卖灯的铺子。李秀云一眼看中了当中最为别致的一盏琉璃莲花灯,却被铺主告之,此物只赠不卖。
  附庸风雅的铺主给众人出了一道题。他让众人填一首词,谁词中情意最是动人,莲花盏就归谁。
  “张子初,你去写,我想要那花灯。”
  李秀云侧过脸来,只见一个俊美倨傲的少年推了推他身旁另一个温柔清逸的书生。
  “别闹,若教夫子知道我等偷偷写一些淫词艳曲,定会不高兴的。”
  “夫子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再说了,以后你也是得娶妻生子的,现在练练笔头有什么不好!”少年嘟囔着将人硬推了出去,在他手上塞入了纸笔。
  李秀云见那书生耳根都羞红了,却仍硬着头皮题下了一首词。
  书生的词独占鳌头。铺主心服口服地将花灯赠与了他,还命人将那首词刻在了灯壁上。
  少年迫不及待地从书生手里接过了花灯,却紧接着登上高处大喊,“小娘子们来瞧瞧,咱们太学的张大才子亲笔题情诗的花灯,先到者得啊。”
  书生的容貌才情方已吸引了不少小娘子,被这顽皮少年一喊,更多的人争先恐后地涌了过去。李秀云也急切地想往里边儿挤,可却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一个不稳当噗通摔下了桥。
  李秀云当时吓坏了。她拼命扑腾着手脚,却根本不管用。冰冷的河水不断灌进她的口鼻,让她难受得几乎死去。恍惚之中,她看见一个人影从桥上一跃而下,朝她游了过来。
  她被救上岸的时候一度失去了意识。但很快有人摇醒了她,她看见书生焦急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书生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彻底安静下来。她被书生带到了附近的衣裳铺中,换了套干净袄子。
  临行时,书生还将那盏琉璃花灯赠给了她。
  “你很喜欢这盏花灯,对吧?我刚瞧见你一直盯着它看。”书生露出了笑容,那是李秀云见过的世上最温柔的笑容。
  便是那一笑,让李秀云彻底沉溺其中,再无法自拔。
  她不敢做多停留,抱着花灯悄悄跑回了府。离去之前,她最后回头看了眼书生,自此,张子初这个名字就如同一颗种子,牢牢地种进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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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咦?那小丫头走了?”王希泽换好了衣衫,揉着鼻子自衣铺后堂走了出来。
  “走了。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惹事生非,人家怎会好端端跌进河里。”
  “那我也跳下去捞她了呀。若不是我反应快,等你慢腾腾游过去说不定早淹死了。”王希泽又打了个喷嚏,眼珠子一瞪,“哎?刚赢回来的那花灯呢?”
  “……”张子初挠了挠眉毛,赶紧开溜。
  “张子初你给我站住!”
  自李秀云上花檐的那一刻,王希泽便瞧见了她手中捧着的花灯。
  原来那一日,花灯是给了她啊……王希泽从身后的花檐子上收回了目光,面具下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越接近张府,夹道相迎的人越多,等迎亲的队伍到了大门前,众小儿便上前来乞觅钱物花红,谓之“栏门”。阿宝和几个厮儿将备好的钱物分派给众人,才勉强清出一条道来。
  新妇下了车檐,有阴阳人执斗,内盛谷豆钱菓草节等,呪祝望门而撒,谓之撒谷豆。老人说,这是在驱赶青羊等杀神。祝罢,新郎君携新妇入府,脚不得踏地,厮儿铺了青布毡席供踏。又有一人捧镜倒行.引新人跨鞍蓦草及秤上过。
  紧接着坐虚帐、坐富贵、走送、高坐,一连串礼规行过,大半天便折腾没了。
  等日落了黄昏,在堂中请上媒人,斟酒于众长辈。按照规矩,本该先夫家,再妇家,只因张子初父母双亡,长姐又不在身旁,便直接拜了李邦彦。
  拜完了堂,等新妇入了内房,新婿便着公裳花胜出来迎客。张子初脸上仍旧戴着那张面具,教旁人看不清神色。他频频穿梭在宾客之间,招呼着那些赏脸而来的朝廷权贵。此时若来个有心人,便能瞧见他手里正攥着一枝花簪,上头的朵儿已被揪去了大半。
  “阿宝,张浚还没来吗?”王希泽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当,抓住阿宝来问。
  “没啊。”阿宝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他家公子向来与那个张浚不和,干嘛还非得送了请柬去,这下好了吧,人家压根不理会。
  王希泽看着花簪上剩下的最后一朵秋海棠,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除了张浚,所有他邀请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这些人宁可冒着被官家责备的风险也要来参加婚宴,足以证明童贯在朝中有多惹人嫌。
  “朱琏娘子代太子府来贺!”
  门外传来一声叫唤,王希泽猛一抬头,只见朱琏微笑着步入了府中。她身后跟着长长的一串队伍,足有二十多人。头十个女使手中托着礼盘,上头放置的都是金银玉器,后十个厮儿肩上抬着礼箱,里头装载的多为绫罗织缎。
  “张翰林,大喜呀。太子殿下今日随官家去了集英殿前,特命我来替他送些贺礼。”
  “殿下与娘子有心了。”王希泽赶紧俯身一拜,却没瞧见那捧着贺礼的队伍之中正有一厮儿对着他挤眉弄眼。
  这臭小子!平时聪明得很,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倒出起神来了!
  沈常乐暗自叹了口气,正打算再弄出些动静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却不料就在此时,门口又传来告喊,“文贤阁苏先生来贺!”
  照壁后转出一袭淡墨轻衫,青丝半挽,古琴怀抱,正如金明池那日惊艳了四座。
  琴师穿过庭院信步而来,翩翩风韵天成,寒芒悉堆眼角。朱琏带来的那众多奇珍异宝加起来,也无他半分来得惹眼。
  苏墨笙一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里大多数人都听说过这个京城第一琴师的大名,却寥寥无几欣赏过他的琴音,更无人有幸目睹他的真容。
  “一个男人,竟长得这般容貌……”朱琏双目发直地喃喃自语,终于有些明白太子为何迷恋此人了。
  “太子命我前来抚琴一曲,以作贺礼。”
  “你……”王希泽喉头一哽,才止住要责备的话语,“太子殿下有心了。”
  苏墨笙冷面冷心,脸上本没有一丝表情,却在看到王希泽朝他投来责问的目光时,微微牵动了嘴角。
  王希吟明白弟弟护他之心,但这一回,他绝不愿再作旁观者。
  与热闹的张府不同,捧日军的司房里,今日格外冷清。
  向来劳心于公务的魏小将军一日未见到人,底下的将领听说童太师今日回京复命,都偷偷旷了职,跑去街上看热闹去了。
  偌大的司房里,只剩下了韩世忠和几名当值的小兵。
  “虽说将军不在,你们也不可懈怠。”韩世忠带刀巡视了一圈,提点着众人。路过牢房时,想起里头还关押着一名极为重要的人犯,便想下去瞧瞧。
  可人刚走入牢房大门,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韩世忠用力嗅了嗅,没辨出是什么,但绝不是牢房里惯有的。
  武人的直觉让他加快了脚步。等完全步下了台阶,只见牢子们都横躺在地上,果被人药晕了。
  “糟糕!”韩世忠一拍脑袋,三步并两步到了最里边儿那间牢房,果见门房大敞,里头关押的那小子已不见了。
  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捧日军牢房,劫走人犯!
  苍鹰牵着绑人的绳索一路上了杏花冈的凉亭,只见张浚独自一人坐在里头,手边上还放着一张皱巴巴的喜帖。
  “司丞,人带到了。”苍鹰提了提精神,步入了凉亭。
  张浚这几日很不对劲。就拿他身后的小子来说,往日里张浚就算再瞧不上魏青疏,也会在面上顾及三分,像这回闯牢劫人,绝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张浚转头看向苍鹰背后那个沉默的少年,缓缓从朱唇中吐出了三个字:“杨——客——行。”
  被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姓名,杨客行却置若罔闻。张浚注意到他双目漠然,眼神空洞,便想起从前听刑部一个酷吏说,这世上最难撬开口的人,往往是心死之人。
  张浚却觉得,此话也不尽然。若是知晓那人为何心死,说不定尚能起死回生。
  “我想,你应该认得这个。”张浚将一封信丢到了地上,信面儿上写着‘陈宁将军亲启’的字样。
  爹爹的手书!
  杨客行猛地抬起头来,“这手书怎会在你身上!我明明,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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