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曹操又早早出去,最欢心的便是张超了,张超好几日没见到张让,心里怪想念的,平日里也不敢去找,听说曹操忙得很,便起了坏心眼子,想要趁机去找张让,一解相思之苦……
张超美滋滋的出了营地,正巧碰到了臧洪。
张超也不知怎么的,心底里似乎有些发虚,都不敢看臧洪眼目。
臧洪说:“主公这是往何处?”
“训……”张超打了一个磕巴,说:“训练新兵!”
臧洪笑说:“真是巧了,子源正欲往校场,不若与主公同往?”
张超一听,头皮发麻,找借口说:“我……我那个,突然肚子疼,你先去罢。”
臧洪也没有阻拦张超,而是淡淡的说:“主公若是去寻列侯,恐怕要失望了。”
张超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赶紧否认说:“谁去寻列侯?我当真肚子疼。”
他说着赶紧跑了,生怕臧洪看出什么破绽来。
张超跑到盟主营帐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便准备进去,一解相思之苦。
哪知道还未进去,突然听到帐中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按理来说,曹操离开了营帐去忙,帐中应该就只有张让一人,张超还特意打听了,张奉不在,去了药房煎药。
而此时此刻,帐中真的有第二个人的吐息之声。
随即还有人说:“张大哥你轻一些,弟弟受不住了……”
张超脑袋里“轰隆”!一声,这什么情况?突然想到臧洪方才的话,什么要失望了,登时气的不行,难道张让找了“新欢”?
张超一个猛子就冲进了营帐……
张让在营中查看医典,公孙越例行过来请张让把脉,调看药方。
张让诊脉之后,便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公孙少将军平日里操练演兵,也要注意着身子才是,切勿过度劳累。”
公孙越笑着说:“是了,多谢张大哥提醒。”
公孙越见他正在看医典,便说:“针灸?这东西好生古怪的紧,日前弟弟还看华旉老先生用过。”
张让一听华佗,便放下手中医典,说:“公孙少将军还认识华旉先生?”
公孙越说:“识得!自然识得,弟弟还曾吃过华旉先生开的药呢,只不过华旉先生云游四方,总是找不见人,因此这药吃的亦是断断续续。”
其实公孙瓒此次不想带弟弟同来的,毕竟公孙越身子骨儿很弱,偶尔还会喘不过气来,甚至心脏停跳,但听说华佗也在酸枣,便还是带了公孙越一起过来。
没成想没遇到了华佗,反而遇到了张让。
张让于针灸这方面并不在行,只有理论知识,但是穴位认不准,也扎不准。
公孙越一听,当即“啪!”的一声抚掌,很豪爽的撩开了自己的袖子,将两边袖子全都卷起来,透出莹白的手臂,说:“这便宜了,张大哥不妨用我来试针,不瞒张大哥说,我这人从小扎针,皮实的很了,浑然不怕疼痛,张大哥你放心扎我,不妨事儿的!而且弟弟从小习武,略通穴位,弟弟也可以帮张大哥认穴位,这再好也没有了!”
张让正苦于无法实践,听公孙越这般说,那平淡冷漠的眼神里,登时亮起光来。
寒光凛凛……
一瞬间公孙月突然觉得有点冷,后背发汗,露出的胳膊肘一阵阵冷风飕飕。
但如今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啊嘶!”
公孙越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怕疼来着,但果然现世报,打脸来得快,扎的差点冒眼泪,因着公孙越见识少,还以为只在胳膊腿上扎就行了,哪知道还要往脑袋盖上扎。
吓得公孙越差点当了逃兵,却被张让一把抓回来,笑的颇为“狰狞冷酷”。
便在张让一脸大灰狼看着小绵羊之时,张超突然掀开帐帘子,闯了进来。
于是张超便看到冷若冰霜的美人举着一根又长又粗的针,而公孙越则是“泪眼摩挲”,吓得张超只看了一眼,已然头皮发麻。
张超又是发麻又是尴尬,咳嗽了一声,说:“你们……你们继续,继续。”
张让只看了张超一眼,便把注意力投注在公孙越身上,随即又是惨烈的叫声。
张超在一面看着,张让与公孙越顽的正好,浑然不理自己,张超站了一会儿,只觉无趣的很。
那公孙越长相普通,也不见俊美,却很能“下苦工”,竟摇身一变成为了张让的“新欢”,张超心中多有不服气。
眼看着张让不理会自己,张超便灰溜溜的退出了营帐,眼睛一转,觉得不甘如此,坏笑着往幕府营帐而去,竟是准备找曹操打小报告儿去了。
曹操刚见过吕布,吩咐吕布去负责陈留王登基的保卫工作,吕布退下,张超便从外面儿走了进来。
十分恭敬谦恭,甚至是狗腿子的给曹操作礼,说:“拜见总盟主!”
曹操亦没工夫搭理他,毕竟正忙着,拿起旁边的文书来批看,随口说:“张公求见,可有要事?”
张超立刻说:“有,当然有!是关于列侯的。”
曹操批看文书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抬头去看张超,说:“列侯?列侯如何了?”
张超当即义愤填膺的说:“盟主您有所不知,那公孙越太不成体统,趁着总盟主您公务繁忙不在营中,竟然多番亲近列侯,而且还手把手的摸来摸去,太不成样子!”
第210章 抓奸!
奸臣套路深-第210章 抓奸!
张超这般一说, 曹操的心脏登时提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张超这个人, 坏心眼子最多, 最是唯恐天下不乱,指不定是他想要挑拨自己与公孙瓒的关系,因此才想出用公孙越与张让这个办法。
曹操眯了眯眼睛, 张超见曹操不为所动, 立刻便说:“盟主, 您可要相信与我,小弟自从归顺了盟主, 便再无二心,唯恐有人利用了列侯去, 那公孙越看起来听话懂事儿, 但有其兄必有其弟, 公孙瓒可是个心机深沉,专门喜欢顽弄权术之人, 他那弟弟能好到哪里去?”
这点子倒是让张超说对了, 这个公孙瓒心机深沉,野心勃勃,可以说他相当有实力,但是心肠并不怎么好。
历史上评价公孙瓒有这么一句话……
——“虽有小恶,固宜容忍。”
还有人认为, 公孙瓒虽骁勇却好战, 虽有侠气, 却睚眦必报,而且不体恤百姓。
曹操虽以前并未见过公孙瓒此人,但也听说过一些,毕竟昔日里曹操在雒阳供职,耳目众多。
曹操曾有耳闻,这公孙瓒虽是幽州牧刘虞手下,但是与刘虞其实多有不和。
幽州地处汉室的北疆,这样一来,除了治理幽州本地之外,还要面临边疆外敌的侵扰。
刘虞这个人儒气很重,因此对于外敌外族,刘虞讲究用安抚怀柔的手段去治理,而公孙瓒则不同,主张主动出击,将他们打怕。
公孙瓒年少之时便威震塞外,声名远播,但自从跟着刘虞开始,只觉自己的前途都被阻碍了。
因这些关系,其实公孙瓒经常鼓动旁人上表,想要检举刘虞。
只不过幽州地处偏僻,而且现在朝中乱七八糟的一团,刘虞又是宗亲之后,这事儿便一直耽搁着。
曹操知道他们素来不和,但刘虞与公孙瓒没道理把张让牵扯进来,必定是张超耍嘴皮子而已。
其实曹操听说公孙越又去找张让了,心里不太欢心,但表面上装作一派盟主气势,十分宽宏大量的说:“必然是张公看错了,本盟主相信列侯与公孙少将军的秉性,张公若是无事,可以退下了。”
“这……”
张超一听,大为惊讶,曹操什么时候心眼儿这么宽,都能容人在里面儿打滚了?
不过曹操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张超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他刚一出去,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有人说:“怎么?堂堂广陵太守,也会在背地里嚼人舌根子?”
张超吓了一跳,赶紧循声望去,便看到臧洪抱臂靠在营帐旁边,正微笑的瞧着自己。
张超登时心中一阵发麻,臧洪淡淡的说:“主公不是闹肚子?闹到幕府来了?”
张超:“……”
张超硬着头皮说:“干你什么事儿?”
臧洪淡淡的说:“子源劝主公还是少惹事端,尤其是关于列侯的事情。主公也知晓,这列侯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当真听说了主公来盟主这面儿告他的状,主公以为自己还能苟活几日?”
张超听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莫名打了一个寒颤,突然觉得臧洪说的太对了……
曹操等张超走了一会子,这才赶紧放下手中的文书,什么盟主气势都没有,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冲出营帐,准备去抓张让与公孙越。
自己不过两日不得空闲罢了,张让竟如此“不甘寂寞”,还与公孙越这般亲近了?
那公孙越生的也就是一般,大众脸中的大众脸,能有自己十分之一好?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曹操越想越气性,赶紧走到盟主营帐门口。
他还未打起帐帘子,“哗啦!”一声,帐帘子已经被突然从里面打了起来。
正是公孙越!
公孙越突然从里面跑出来,衣衫不整不说,眼眶还红彤彤的,从里面冲出来,差点撞了曹操,都没看清楚曹操,抓紧自己的领口便跑了。
曹操一看这场面,气的脑袋里“轰隆——”一下就炸裂开来,赶紧打起帐帘子,走进去兴师问罪……
却说公孙越方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怕疼,从小扎针打大,已经习惯了,让张让可劲儿扎,尽管扎,放开来扎。
结果……
被现成打脸,简直是现世报来得快啊。
公孙越被扎的头皮发麻,当真是受不得了,赶紧便灰溜溜的跑了。
他一口气跑回自己的营帐,钻进去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袖口,疼得他直搓胳膊。
刚要将宽袖放下来,“啪!!”一声,突然被人一把攥住。
“嗬!”
公孙越吓得瞪大了眼睛,转头一看,更是吓得出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说:“哥、哥哥哥……你怎么在我这处?!”
抓住公孙越的,不是他的从兄公孙瓒还能是谁?
公孙瓒身材高大,无论是容颜,还是身量,亦或是嗓音和武艺才识,全都甩了公孙越不知多远。
他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公孙越,眯起眼睛,说:“我来此多时了,一直等你,跑去哪里了?这是怎么的?”
公孙瓒说着,将他的袖袍撩开,看到上面血红的小点子,登时眯起眼睛,眼神瞬间危险起来,嗓音沙哑的说:“谁干的!?方才去了何处?是不是有人欺辱于你?”
公孙瓒说着,便要闯出门去,赶紧被公孙越拦下来,说:“没有,当真是没有的事儿,哥哥你快坐下来!”
公孙越死拉活拽,这才把公孙瓒拉回来,让他坐在席上,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方才是去找列侯医病来着,列侯……列侯给我扎了几记针灸罢了。”
公孙瓒似信非信,说:“当真?”
公孙越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磕巴的说:“哦……当、当真,弟弟怎么敢……敢骗哥哥呢。”
公孙瓒终于稳下来,不过却说:“越儿你平日里除去找列侯医病,便离列侯与曹盟主远一些。”
公孙越奇怪的说:“为何?”
公孙瓒眯着眼睛,淡淡的说:“曹操此人,素来狡诈多端,而且疑心病非常重,你这心窍生的都不全,小心被人诓骗了去,为兄与他们二人走得近,不过是为了让列侯全意为你医病罢了。”
公孙越一听,一双偏白的双手揉着自己的衣衫角,说:“可……可这般诓骗与人,不、不太好罢。”
公孙瓒笑了一声,大掌托起公孙越的脸面,轻轻捏了一下,说:“越儿如今已然不小了,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世故?这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世道上,本便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干系,唯有败寇,才会不好……记住为兄的话。”
曹操“哐啷”一声撩开帘子走进去,说:“张、让!”
张让则是稳稳当当的坐在席上,正在收拾自己的针,并且消毒。
看到曹操回来了,说:“主公今日回来的如此之早?”
曹操心中笑了一声,心说抓奸!
曹操自己生气,但是张让却不生气,根本没那根筋儿,于是曹操便耐着性子,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不然太吃亏。
他走过来,坐在张让对面儿,说:“方才……在做什么?与谁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