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说:“那倒不是。”
张让见曹操关心自己,心中也毫无波澜,面上亦毫无表情,只是坦然的说:“只是让想与华旉先生,一起去后山树林草药,因此……”
华旉?!
又是华旉,两个人还约着去小树林儿采药?
那小树林儿黑灯瞎火的,不干不净的,不清不楚的,去那处采药做什么?
曹操心中登时大为不爽,眼眸一转,立刻说:“这便是你不懂事儿了!”
张让听曹操突然指责自己,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说:“敢问曹校尉,让是否有地方做得不对?”
曹操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说:“自然是你的不对,想你这么大年岁了,什么世面没见过?怎的还如此不懂事儿?”
张让越听越糊涂,赶紧拱手,诚恳的说:“还请曹校尉赐教。”
曹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华旉老先生一把年纪,身子骨也弱了,后山树林地势崎岖又偏僻的很,林路甚不好走,你总是拉着华旉先生采药,复又背着如此沉重的药箱药篓,岂非是强人所难,如何懂事儿了去?”
张让一听,恍然大悟,忽然觉得曹操说的很有道理,便说:“曹校尉言之有理。”
“有理有理!”
曹操笑眯眯的点头说:“自然有理,你想去小树林儿,我陪你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1更!
私密之事
张让被曹操抢白了一通, 觉得曹操言之有理, 便没有与华佗一起去树林采药,反而与曹操一并出了营帐, 往后面的树林而去。
曹操眼看着张让被自己忽悠, 不由心中十分得意,不过是个宝藏, 空有钱财而已, 哪里斗得过自己?
于是两个人慢悠悠的往树林里走, 曹操跟在张让身边,说:“你要采什么药?告知与我, 咱们一并采药,必然快些儿。”
张让点点头,便把药草的模样描述给曹操听。
曹操一听, 说:“这有何难?你权且等着!”
他说罢了,转身便走,不消片刻又回来, 手里攥着一大把不知什么名字的杂草。
张让十分无奈的说:“曹校尉, 这并非药材。”
“曹校尉,此乃枯草。”
“曹校尉, 此菇或许有毒。”
曹操:“……”
曹操一路跟着张让走, 一路走一路被张让“嫌弃”,采药他分辨不出来,采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花骨朵儿”,张让却说是野蘑菇。
曹操行军打仗这么多年, 未曾见过这般漂亮的野菌菇。
曹操只好丢掉手中的野蘑菇,自觉十分无趣儿,叉腰抱臂靠在一面儿的树上,看着张让在地上寻觅着。
就在此时,突听“沙沙”的脚步声而来。
曹操一眯眼睛,登时想起了张奉与吕布那好小子,两人好几次在小树林不干好事儿,都被曹操给抓包了。
曹操不由自主便想到了那二人。
于是一把拉住张让,不等张让说话,捂住张让的口鼻,将人拽到一棵大树后面,遮挡起来。
曹操把张让拽过去,并未松手,仍然死死搂住张让,将人桎梏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中间未有一丝空隙,曹操似乎能感觉到张让的脆弱与单薄,那种感觉竟令人热血沸腾,一时间突然想到前两日在校场的“意外”。
曹操不知为何突然心猿意马起来,更不愿放开张让,感觉着张让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掌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犹如煮血,心潮都澎湃起来。
可苦了张让被曹操搂在怀中,一个不慎险些捂的喘不过气儿来,使劲挣扎了好几下。
曹操感觉到张让的挣扎,生怕自己又起了尴尬,因此赶紧松手,还“嘘——”了一声,将食指压在自己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有人来了。”
他的动作简直可以说是苏不可耐,修长有力的食指搭在唇上,配合着曹操俊美的容颜。
脚步声慢慢近了,曹操低声在张让的耳边说:“等着看罢。”
他说着,还不遗余力的对着张让的耳朵轻轻呵了一口热气。
因着张让的耳朵十分敏感,他虽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但感官却十分健全,被曹操这般故意的一吹气,耳朵麻痒,立刻轻微缩了缩脖颈。
曹操一看,心中大为得意,便又吹一口,又吹一口,一共吹了三四下,把张让的鬓发都吹乱了。
张让终于忍无可忍,抬头看了一眼在站在自己背后吹气的曹操,低声说:“曹校尉,麻烦你能稍微离让远一些么。”
曹操:“……”
正说话间,那脚步声近了,果然是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往这面儿走来。
其中一个人声音有些娇羞,说:“你万勿如此,不要这样儿,若叫旁人看到了如何?”
曹操一听,好生失望,原来不是张奉与吕布二人?
竟是个女子的说话声。
这里是曹营后面的山林,若是能出入女子,必然只有一人。
那便是张济的妻室,邹夫人!
曹操眯眼一看,还真的是邹夫人。
邹夫人和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如熊的男子推推搡搡的走进树林里,两个人停留在他们跟前不远的树旁边,就站定了。
那男子听邹夫人如此娇俏羞涩,便说:“婶婶,你倒是说,让侄儿不要哪般?”
张让与曹操一听,都不需要看清楚那男子的容貌,男子俨然已经自报家门。
管邹夫人叫婶婶,那可不是张济的好侄儿,今日刚刚来投诚的张绣么?!
果不其然,正是张绣与邹夫人,二人偷偷摸摸的站在树前面。
邹夫人一直推拒着张绣,但动作也不怎么真切,只是稍微推拒两下,便说:“当真不能如此,你这叫我如何见人呢!”
曹操没抓到张奉和吕布,反倒抓到了张绣与邹夫人,他对这二人到底什么关系,一点子兴趣也没有,因此并不当回事儿。
不过低头一看,张让则是十分专注的盯着那二人,似乎很是关心。
其实曹操不知道,张让难得内心燃烧起了一些八卦之火。
因为这些内容,可是史料之中见不到的内容。
史料中只是记载着,张济死后,张绣继承了他的兵权,后来张绣投靠了曹操,本都已经投诚,但张绣却因为曹操纳了他的婶子,突然大发雷霆,偷袭了曹操,并且亲手杀死了婶子。
张让本就觉得这地方好生奇怪,按理来说,张绣投诚曹操,本就跟一个“改嫁的姑娘”没什么区别,他家婶子当时已然是寡妇,又不是偷情,若当真婶子侍奉了主公,反而多添了一份亲切的关系,何乐不为?
结果张绣却如此生气,张让一直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缘故。
如今见到张绣与婶子邹夫人偷情,登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张绣说:“好婶子,我千里迢迢来见你,你怎如此薄情待我?难不成,我竟没有婶子的夫君厉害不成?”
邹夫人一听,连忙娇嗔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儿,真是……真是太不中听了,你这人,竟如此破皮!我不与你说话,要回了!”
“好婶婶!”
张绣一把抱住邹夫人,邹夫人似也没有当真要走。被张绣拦住,两个人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又是好几个回合。
曹操冷笑一声,他出身贵胄,这种事儿其实见怪不怪了,毕竟哪家贵族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因此并不怎么在意,反正不干自己的关系,便准备走人了。
哪知道此时张绣却提起了曹操的名字。
张绣说:“好婶子,若我不是为了你,怎会投靠了曹操?你竟待我如此薄情寡义,当真伤人!”
邹夫人说:“与我何干!”
张绣又说:“好婶子,你与我如此生分,怕不是看上了那曹操?”
曹操没成想自己无缘无故竟被捎了进来,而且他想离开,张让偏生不走,没成想张让竟如此好事儿,别看他平日里斯斯文文,对何时都如此冷淡,但就喜欢偷看旁人私密之事。
上回偷看张奉与吕布私事,这会儿见到了张绣与他婶子也走不动路。
曹操眼皮直跳,心想张让这宦官是个什么心思?难不成因着身子上的残疾,所以多出了些许个别的嗜好?
曹操拉张让不走,张让执意要留下来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张绣第三次提起了曹操的名字。
张绣说:“我听说那曹操前些日子,还借酒撒邪的调戏了婶婶,可有此事儿?!”
邹夫人“啊呀!”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有发怒,竟十分娇羞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曹操一听,不由肝火上涌,什么自己调戏了邹夫人,摆明了只是饮醉,看错了人,当真说与谁听都不相信,真是气煞自己了。
这事儿好不容易过去几天,大家伙儿都不提了,如今又被张绣提了起来。
曹操有些磨牙,就听张绣又说:“叔父还说只是误会,尽是帮着那曹操说话,害得我婶子委屈如此!”
邹夫人遮着脸,期期艾艾的说:“啊呀!快别说了……真是羞死人了!说这些做什么?”
张绣又说:“婶子您放心,有我在此,坚决不让曹操如此嚣张?那曹操不过是宦官的孙子,他老爹的太尉官衔也是花钱捐来的,值些什么?而且据我所知……”
曹操一听,当即眯起眼睛,这张绣人前对自己恭恭敬敬,没完没了的跪在自己给自己磕头。
人后呢?
人后却如此嚣张,肆无忌惮的对自己刚刚投效的主公如此肆无忌惮的评头论足。
曹操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丝狠戾,那张绣全然不知,还在滔滔不绝,说:“而且据我所知,这曹操没有半点真本事儿,都是仗着家里钱财的荫庇,功夫也懒得很,听说他曾经跟几个小混混闹事儿,被打得满地找牙!”
邹夫人惊讶的说:“竟……竟有这样的事儿?”
张绣越说越来劲儿,说:“自然是!倘或那厮欺辱了婶子,婶子你便告诉我,我也揍得那厮满地找牙,屁滚尿流,如何……哎呦!”
张绣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声大喊,连忙捂住自己脑后勺,吓得邹夫人一跳,说:“怎的了?”
“骨碌碌……”
张绣低头一看,原是一棵松球,好似是从树上掉了下来,正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这才一惊一乍。
张绣便说:“无事,无事。”
邹夫人见他无事,又期期艾艾的说:“唉……好侄儿你心里有我,我便安心了,只是……只是你万勿为了我,跟曹公横起来,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若曹公真想把我怎么样儿,我……我又能如何呢?”
曹操手里攥着两颗松球,稍微掂量了两下,眯着眼睛,心想必须治一治张绣这两面三刀的顽意儿。
这么想着,就看到一旁的张让眯着眼睛瞧自己,似是因着听到了邹夫人的话,所以才有如此古怪表情。
就听张让低声说:“曹校尉……当真喜好人/妻?”
“咔吧!”
曹操手中的松球应声碎成了渣渣,黑着脸说:“都说了是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2更!
满地找牙
采药采出了意外, 张让与曹操随后便回了营地。
晚间有接风宴, 张让本不想参加,不过因着曹操“好心”帮他采了药, 所以张让还是决定参加接风宴。
接风筵席在曹营的幕府大帐中举办, 张让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在坐。
张绣与郎官贾诩等等,为了表示恭敬, 已经提前到来, 静等候着曹操。
“哗啦!”一声轻响, 帐帘子被掀开,曹操身材挺拔, 气势十足,从外面大步走入。
张绣一见到曹操,完全没有小树林儿里的消极与怠慢, 立刻迎上前去,十分殷勤的说:“主公!卑将拜见主公!”
曹操眼看着张绣人前一面,背地一面的模样, 不由心中冷笑一番, 却没有立刻点破。
张绣再怎么说,也是带着兵马前来投诚的, 曹操就算看不上张绣, 但是他到底想要收归张绣的兵马,因此并不当面点破。
曹操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笑眯眯的说:“都说了,你我以兄弟相称, 何必如此见外?该打该打!”
“是是是!”
张绣见曹操如此亲切厚待,并不疑有他,赶忙站起来。
如此人都到齐了,曹操坐在主位上,其余人等,以吕布夏侯惇为首,曹营之人坐在一列,以张济张绣为首,麾下等人又坐成一列。
两面对坐着,曹操哈哈笑起来,举起酒杯,说:“今日乃为张济张绣两位大将接风洗尘之日,诸位必定痛饮幸酒,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