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握着他的手腕,微微用力,郁陶怎么缩夜缩不回去。
楚尧身子往下附了些,郁陶就觉得一抹温热的触感落在他手腕上,顿时,郁陶大脑当机,动也不敢动一下。
小臂僵直,眸子因为震惊微微瞪大,看着直起身的楚尧,薄唇动了动,“你、你怎么还亲那里啊……”
“不然呢?”楚尧反问,倾身靠近郁陶,贴着他,吻在他嘴角落下,一边亲一边问,“亲这里吗?”
一股热气直冲头顶,郁陶涨红了脸,呢喃着反驳,“才、才不是。”
“那这儿?”
楚尧深吻郁陶,将郁陶反驳的声音吞噬在唇齿交融间。
良久,楚尧放开他。
郁陶嘴唇红润,眼尾泛着红,就像被狠狠欺负了一般。
当然,他的确被楚尧欺负了。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尧,神情变换,郁陶许久才憋出一句:“狗皇帝!”
楚尧:“嗯?”
“你太坏了……”
郁陶嘀咕着,背对他躺下,耳朵尖泛红,似能滴出血。
楚尧轻笑,贴着他躺下,手臂横在他腰间,在他耳畔道:“睡吧。”
“……哦。”
郁陶紧闭着眼,眼睫不住颤动,脸上燥热,怎么也睡不着。但他累了一天,瞌睡一来,就不管不顾地投入了周公的怀抱。
郁钺站在窗户外,眉头紧皱,心里可谓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一浪接一浪,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楚尧进去了那么久……陶陶没事吧?
楚尧还算疼爱陶陶,应该做不出那些禽兽之事,陶陶应当安全。
可万一出事了呢?!
若是父皇发现楚尧在陶陶房里,又该如何是好?他是阻止还是踢开门……
郁钺板着脸,身后的屋子寂静,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应当没事……郁钺这样想着,却又不由的提心吊胆。
万籁寂静,只有灌木丛里不时有声昆虫叫声响起。忽然,身后的窗户响起细小的声音。
郁钺回头,就见楚尧打开窗户翻了出来,动作很是熟练。
这么早?
这才刚过四更天吧。
郁钺不动声色,暗自戒备。
楚尧大大方方,“二哥今日教陶陶习武,真是好兴致。”
郁钺丝毫不让,甚至想将之前的也找补回来,“他身在龙潭虎穴,总要有点自保的能力。”
楚尧许诺:“孤会护着他。”
太后闲王已除,无论前朝后宫,皆是他的一言堂,他想护一个人,没有护不住的理。
郁钺沉默不言,似乎并不相信他。
楚尧望着他,亦不言语,两人无声对峙。
忽然,吱呀一声响起。
郁陶屋子对面的门,开了,凉皇站在门口,无言的看着他们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更新了!
加上昨天的,二合一!!!
第69章
楚尧:“……”
郁钺:“……”
一时间,周遭陷入寂静,一直热热闹闹鸣叫的虫儿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良久,郁钺扯了扯嘴角,“父皇……”
凉皇移开定在楚尧身上的目光,看向他,面无表情,但郁钺总觉得,他眼中似含着尖刀利刃,一不注意就要扎到他身上。
郁钺闭上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凉皇扫了他一眼,目光又停在了楚尧身上,冷声问:“楚皇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楚尧:“来见陶陶一面。”
“见他一面,非得三更半夜来?”凉皇声音凉薄,“你到底是现在才来,还是离开?”
楚尧:“离——”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郁钺提高嗓门的一声“他才来”给打断。
郁钺道:“儿臣一直在这里守着……他才来,被儿臣拦在了窗外。”
他镇定自若,楚尧若不是当事人,都要信了他的话。
楚尧眸子里闪过震惊,郁钺帮他说话……为何?
凉皇目光一冷,“真的?”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郁钺道,“父皇连儿臣都信不过了吗?”
凉皇:“……”
郁钺有底线有原则,凉皇对此了解甚深。但同样的,他也知道,一旦遇到与陶陶有关之事,郁钺恪守的原则都喂狗吃了。
就如同现在一般。
凉皇气的肝疼,反驳,就是在楚尧面前下了儿子的面子。同意,就是在肯定楚尧才来,而不是从他儿子房里翻出来。
凉皇脸色沉凝,一甩袖摆转身进屋,才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回头道:“楚皇,进来一叙?”
楚尧道了声好,迈开长腿朝屋内走去,在经过郁钺面前时,真诚的说了句:“多谢。”
郁钺别开头,态度不明。
楚尧没在意,进屋,关门。
当晚,凉皇寝殿灯火通明。直至翌日天明,楚尧才从殿内出来。
几乎一夜未睡,楚尧却不显疲惫,出门时眉眼间甚至难得带上了笑意。
楚尧与凉皇谈了多久,郁钺就在外候了多久,见楚尧出来,再看他的神态,郁钺心里有了底。
父皇许是同意了。
同意了就好。郁钺如是想着,心头难免惆怅。陶陶与楚尧成亲,日后与他和父兄若想再见,就难了。
但陶陶有了自己的幸福,郁钺也替他高兴。
“恭喜。”郁钺丢下这两个字,越过楚尧入了他身后才打开的房门。
屋内,凉皇靠在软榻上,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一轮火红太阳,眯了眯眼,问:“阿钺,你认为父皇做的对吗?”
把陶陶交给另一个人。
郁钺道:“父皇的决定,儿臣不管妄论。但……陶陶,只要他高兴,不就好了?”
虽然大凉、大楚都城离得远,鞭长莫及。但努力一把,还是……有可能的……
“是啊,陶陶开心就好。”凉皇叹了口气,许久后悠悠道,“儿大不中留啊。”
郁钺:“……”
“罢了,通知阿瑾,准备聘礼吧。”凉皇道,说罢摆摆手,让郁钺出去。
郁钺依言出了房门,回屋磨墨传信,将父皇已同意陶陶与楚尧之事,告知郁瑾。
楚尧出了凉皇房门,与郁钺短暂交流后,便走到郁陶房门前,轻轻地推开门,入了内。
清晨凉爽,郁陶睡得正熟,身旁多了个人都没意识到。翻身抱着薄被,单衣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一抹白皙紧致的小腹。
楚尧坐在床前,垂眸看着他,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意。
楚尧手指微动,抚上郁陶的面颊,顺着眉眼鼻梁滑动,好看的手指落在了他粉嫩的嘴唇上。
倾身吻上,却不想郁陶哼哼了几声,似在烦有人扰到他睡眠一般,翻了个身脑袋都埋在了薄被下。
楚尧将他挖了出来,理顺了他被磨蹭的毛毛躁躁的发丝,附身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他想现在就把郁陶叫醒,拿着圣旨与玉玺,放在他面前,让他赶紧盖个戳。
但郁陶睡得熟,他不忍心把人喊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郁陶,楚尧久久未动。
养心殿,刘方估摸着时辰,等楚尧回去上朝。可这离上朝的时辰越来遇近,楚尧还是没有回来,刘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来回走了一圈,刘方咬牙,叫上伺候楚尧更衣的内侍,捧着朝服,浩浩荡荡朝含凉殿走去。
停在郁陶房门外,刘方敲门,哒哒哒三声,“陛下,您可醒了?”
屋内没有动静,刘方又敲了三下,稍稍提高音量,就要接着询问,面前的门却开了。
陛下还穿着昨日换上的常服,即便如此,却也不损他的威严。
刘方道:“陛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楚尧道:“今日休沐。”
言外之意,今日不上朝。
刘方感慨,郁陶果真是个小妖精,把陛下迷的五迷三道的,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那大臣们……”
刘方赶在楚尧关门前,小声发问。大臣们可不知陛下今日不上朝,早早的就来了,却告知他们不上朝……这……不好说啊。
“江南精美布匹,地库寒冰,各自打赏……”楚尧说着,忽然顿了一下,而后道,“罢了,孤还是亲自走一遭吧。”
刘方甚是欣慰,伺候他换上朝服,乘上御撵赶往金銮殿。
大臣们等了许久,眼看时辰就要到了,陛下却没来。要知道,往常可从未发生过这等事。
大臣们不敢交头接耳,安静的站在原地,默默数着时间。
“陛下驾到——!”
忽然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昭告着楚尧的到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行礼高呼,等他们喊完后,刘方照列道:“有事起诌,无事退朝!”
话落,朝臣们没有声音,似乎是无事。但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钦天监何在?”
“臣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出了列。
楚尧道:“爱卿夜观天象,可知道最近的宜成亲的日子是哪天?”
他这一问,还真把老臣给问晕了。
适合成亲的日子……老臣默了许久,这是陛下要成亲了?
也是,凉皇都来了几日了,同不同意成亲,近来也应当有了分晓。
“最近一日是十天后,其次是一个月后,再然后是六十六天之后。”老臣道,“这些是好日子,但仍需与新人的八字相和,才能真正的称为好日子。”
楚尧颔首,“下朝后,你随孤至养心殿。”
老臣:“……是。”
楚尧又叫了兵部尚书,说要大赦天下,三年内免征徭役,让他全权落实。
安排完了兵部,他又叫了礼部,让他们着手准备成亲事宜,一切按最高规格来。
一时间,礼部叫苦不绝。不过陛下就要成亲了,他们也不能哭丧着脸,只得笑眯眯的。
体谅他们的难处,楚尧又道:“你们与內侍合作,你们负责商量方案,内侍则负责按你们所说的做。”
一整个早朝,楚尧安排成亲事宜,大臣们战战兢兢听着记着。等下了朝,不过半个时辰,陛下着手准备大婚之事便在达官贵人间传了个遍。
楚尧神清气爽,带着钦天监的老臣回了养心殿后,将他与陶陶的生辰八字交给他,便孤身入了内室。等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圣旨与玉玺。
等他再到含凉殿时,郁陶已经醒了,正统郁钺一起坐在院子中。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郁陶直直望着郁钺,眼睛亮晶晶的,似盛了满天繁星一般,耀眼夺目。
“二哥,真不练武了?!”郁陶问道,笑弯了眼睛。
郁钺道:“嗯,不练了。”
父皇已经同意,那与楚尧在一起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还继不继续习武,都没什么用了。
反正都会被……欺负。
郁陶得了肯定的答案,差点一蹦三尺高,抓着郁钺胳膊晃啊晃,吹捧夸奖的话随口就来。
“二哥是最好的二哥!”
“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许多的善是,积了很多的福,才能遇到二哥,和二哥当兄弟!”
郁钺:“……”
郁钺既受用又有几分不自在,移开目光,恰好看到站在外的楚尧。
“楚尧来了。”郁钺提醒道。
郁陶:!
郁陶回头,对上楚尧的目光,眼睛晶亮,“楚尧,你来了!”
说着,他就起身直奔楚尧而去,握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坐下。
坐下后,两人虽没说话,但流淌在二人间的氛围,明明白白的在述说着,不想第三人旁观。
郁钺朝郁陶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与他说说话。”
说罢,他便起身回了房,补觉。
院子里,楚尧将拿着的东西放在郁陶面前,不说话,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郁陶一怔,“怎么把这拿来了?”
不是说等父皇同意后再盖吗?
不对……他既然这样说了,楚尧就不会在父皇没同意之前拿出来。
郁陶看着圣旨,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这是不是、我不是意味着,父皇同意了?!
郁陶抬眸,看向楚尧。楚尧就似知道他所思所想一般,肯定的点了点头。
郁陶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越来越大,看着有两分傻气。
楚尧催促,“陶陶,盖章。”
“好!”
郁陶拿起玉玺,沾了印泥,在立后的圣旨上,盖上了章。
圣旨落了章,便有了效用。
从即刻起,楚尧与郁陶,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了!
只等选个良辰吉日,热热闹闹举办成亲宴,以帝后大婚之名,昭告天下——
大凉五皇子郁陶,与大楚皇帝楚尧,在一起了!
楚尧小心收好圣旨,情不自禁在郁陶嘴角落下一吻。郁陶笨拙的回应,呼吸交融,气氛正好……却被“啪——”一声给搅了个稀巴烂。
两人同时朝声音传来处看去,隐约可见颤动的窗户,还有一道人影。
是凉皇。
郁陶:……?!
郁陶脸颊瞬间涨红,瞪了楚尧一眼。
亲什么亲,看吧,被长辈抓了个正着!
楚尧若无其事,无视他气呼呼的瞪视,拉着他进屋,把没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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