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晚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2-23

  姜善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云献磨了磨牙,“外头这样大的雨,还有人嘱咐他仔细跌了跤。我就没这种好运道,磕了碰了也没人在乎的。”说着,云献拢了拢衣裳。
  姜善这才看见,云献衣摆湿了好大一片,还溅上了不少泥点子。他大惊,忙问道:“是在哪里跌了?”
  云献矜持的点了点,其实不是,只是雨太大打湿了下边的衣裳。
  “跌的重不重?现在还疼不疼?”姜善站起来,想看看云献的伤口又觉得不大合适。
  “我还是找个大夫来吧。”姜善道。
  云献对于姜善这副着急的模样很是受用,道:“这么深的夜,你去哪里找大夫?还是明天白天再说吧。”
  “我去找王溶,叫他开了角门请一个就是了。”说着,姜善就要开门出去。
  云献嘴角笑意一僵,道:“不必了。”
  姜善回头,疑惑的望着他。
  云献只好道:“跌的不重,也就略微碰了一下,不碍事的。”
  姜善疑惑的看着云献这副前后不一的模样,慢慢的回过味来,“你不是在骗我吧。”
  云献一窒,本就是随口说出的谎言,一戳就破,实在不好圆回来。
  姜善气红了脸,一甩袖子进了里间。
  云献见状,只好亲自斟了一碗茶捧到姜善面前。姜善转过脸去不理他,云献道:“我并非故意骗你的。”
  姜善语带怨念,“难不成是有人刀架在你脖子上,非逼着你骗我的?”
  云献想了想,越发屈身俯就,“是我一时糊涂了,你不知道,我一见到你二人站在一起,心里便只剩难受,什么都想不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善不解的看着他。
  云献道:“那王溶生的好看,你与他又是早就相识,我心里总在琢磨,会不会你喜欢他就不喜欢我了。”
  灯下边儿,姜善的脸又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云献见状,立即变了一副模样,眉头轻轻一敛,眼里便带了三分似有若无的委屈,“我这几日办成了一样大事,一回来便向同你说。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人,我却不是你唯一的那个。甚至为了王溶,你还要寻我的不是。”
  姜善生气的是云献骗他,与王溶无干,云献这是在偷换概念。
  可姜善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这样一个美如冠玉的神仙公子在你面前伏小做低,委委屈屈,凭谁也没有这样的狠心。
  姜善默了默,道:“茶碗烫,你别端着了,给我吧。”
  云献嘴角轻轻勾起,顺从的让姜善接过茶碗。
  姜善将茶碗放到外间,云献跟着他走到外间。姜善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道:“你方说做成了一件大事,是什么事?”
  云献看得出来姜善不欲提前事,便跟着回答,“是一件有关钱帛的事。”
  姜善很快想明白,云献要筹谋的是大事,金银财帛是不能缺少的东西。
  “自我父亲去后,江南织造的事情便交给了齐王,如今是端城在管着。上回咱们看见他,他车架上那些东西,十件有九件都是江南来的。圣上叫他管着私库反叫他管进了自家口袋,你说好笑不好笑?”
  姜善听得认真。
  “端城是个废物,惯会享乐的,江南那边,谁送他银子,他就要谁的东西,好坏不论。于是人人都知道,上供的东西如何不重要,讨得了齐王世子的好才是要紧。”云献道:“江南那边有不少商家都不满端城的做法,无奈人家打着天家的名义。前几日,有些商户联名上京来,其中一位正好是慕容浥的老主顾,他便将这些事情说给我了。”
  云献看了姜善一眼,笑道:“谁叫我心善呢,看不得他们将生意赔个干净,就把他们的货物盘下来了。这些东西,比贡品好了不知多少,寻常富户也都可以买来使,只要运营得当,到时候说不准就要大赚一笔。你说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啊。”
  姜善默了默,贡品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的,就是成王府也得等上边赐下。云献的东西就没有这种限制。若这些东西真的卖得好,京城富户估计供不应求。长远点看,他日命妇进宫朝拜,一个个穿着使用比宫里贵人们的还好,是打了谁的脸呢?再仔细运作一番,说不准齐王和齐王世子要倒大霉。
  “你很厉害,”姜善道:“王溶那里比得了你呢?莫说王溶,天下间也找不出第二个能越得过你的。”
  云献忽的笑了,眼中温柔缱绻,“我厉不厉害又如何,端看你喜不喜欢。你若喜欢我,天下人都在我脚下。你若喜欢旁人,那人无论如何都是胜过我的。”
  姜善默了半晌,道:“自然没人比得过你。”
  云献一怔,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掩都掩不去的笑意,好似刹那之间眼中便铺满了月华。
  外头雨大,云献假意说要回去,姜善出言留他,云献又装模作样的推脱了两句,顺势留了下来。他倒是相与姜善同塌而眠,可以姜善今日格外不禁逗,耳尖上的红就没退下去过,无奈,云献只好不逗他了。
  姜善去里间铺床,隔着屏风,云献随意擦了擦身子,穿着里衣出来的时候,姜善已经放下帐子去外头了。
  他刚在床边坐下,便看见床头放着一整套衣裳,云献抖落开,只见是雪青色的一件直缀长袍,竹叶纹的暗花若隐若现,领口用石青的绸缎锁了边,绣了兰花,精致又不显女气。那条被王溶翻出来的腰带放在一边,同一条玉色绦环放在一起。因是秋天,用的是绒缎,轻软又不失流光。
  云献一边摸着衣裳,一边向外看,隔着帐子只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外间榻上铺好了被褥,姜善脱了外袍,正歪着头拆头发,头发如同缎子一样散在他身后,灯火映出他纤细的脖颈轮廓。
  “啧。”云献那些个不好与人说的念头就都纷纷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你看那么漂亮的脖子,不应该带上点什么东西吗?()
  这一章的攻有点茶茶的,但是姜善就吃这个调调。搞不好姜善其实是个直男以及更新要不稳定了,可能要按榜单来更了。


第15章 吃螃蟹
  秋雨下了半宿,早起晨间果然寒沁沁的。云献起来的时候姜善不在屋里,外间榻上也已经收拾齐整。他打开花几边的窗户看,只看见后廊上满地的落叶,角落里栽了一株梅树,眼下还不到开花的时候。
  房门忽然被推开,姜善捧着脸盆巾帕过来,道:“你醒了。”
  云献应了一声,道:“你起得很早。”
  “习惯了。”
  云献走过来洗脸盥沐,姜善依旧伺候在左右,云献抬眼看他,“我从前虽总有人伺候在侧,眼下却也不是不能适应,你不必如此迁就我。”
  姜善一怔,“一件小事而已,哪里就有这么多的讲究。”
  云献却不依了,道:“我从不将你当做伺候的人。”
  “我也没有这样想。”姜善抿了抿唇,将布巾递给云献,自去里间收拾床褥了。
  云献愣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
  洗漱过后云献去换衣服,穿的是姜善给他做的那件雪青色的直缀。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云献很满意的看到了姜善眼中的惊艳。
  “怎么样?”云献问道。
  姜善笑道:“好看。”
  云献笑了笑,“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
  姜善就不说话了,去桌子跟前摆膳。四五样粥饭,七八样小菜,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前。
  姜善坐下来,端起粥吃饭,一边还道:“吃完了饭,瞧着没人你便挑小路回去吧,我这里来来往往,人多眼杂的,不方便。”
  云献点点头,姜善问道:“你那铺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呢?”
  “就这几日吧。”云献道。
  姜善点点头,“你寻些精致的物件,珠宝首饰胭脂香粉,拿来叫我过过眼,可好?”
  云献看了看姜善,笑道:“好啊,不拘这些东西,旁的稀罕玩意儿我那里也有。你想要什么,便告诉我,我都给你寻来。”
  姜善笑了笑,低声应了。
  云献去了,福康福泰瞧着人走了才敢冒出头,往屋里一瞅,只见收拾碗筷的姜善脸上还带着笑意,便知他心情很好。
  福康福泰上前替下了姜善的活儿,道:“师父,云公子昨日在您这里过的夜吗?”
  姜善看了他们一眼,道:“瞎打听什么!”
  他说话轻飘飘的,不是训斥的语气,福康福泰更不怕了。
  等收拾了桌子,外头来了人,是王溶身边的,说是姜管家要的东西到了。
  姜善应了,接过东西,给了小幺儿三四百钱打发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福康福泰凑着来看。
  姜善打开那个小纸包,只见人参阿胶燕窝之类,各色东西包的齐整,品相也都是上好的。
  姜善从柜子里拿出两匹缎子,一对福字金簪,把这些东西交给福康,叫他找个手艺好嘴巴严的厨娘,每日将这些补品炖好了送去清竹轩,名义上只说是姜善自己要的。
  福泰眼巴巴的看着,问道:“补品好吃吗?”
  福康敲了一下福泰的脑袋,“难吃呢,跟苦药汤似的。”
  “那···那我不吃了。”
  姜善失笑,道:“罢了,先叫做一道人参炖鸡来,先时我在宫里尝过一道燕窝银耳桂花粥,也是好的。都做了来,叫你们两个尝尝。”
  “欸!”福康兴高采烈的应了。
  又一日,云献那边送了东西来,各色绫罗,精致的珠钗镯钏,上好的胭脂水粉。姜善一一看过,吩咐绫罗拿去裁剪衣裳,其余各色东西收起来。
  刚说着,福泰兴致冲冲的跑过来,道:“好大的螃蟹!”
  姜善出去看,只见院里搁着两篓大螃蟹,足有好几十只,都新鲜着。
  福康快步走下去,骂道:“叫喊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福泰被骂了也不生气,只是憨憨的笑。
  姜善看着这螃蟹,心里有了盘算。
  入夜,姜善吩咐厨下弄了一桌酒菜,将那些螃蟹都收拾了,或清蒸或酥炸或油炒。姜善又点名要了一道蟹酿橙,吩咐福康,等螃蟹得了,捡好的送去清竹轩,那道蟹酿橙一道送去。
  那边他又吩咐福泰,去请王溶。
  等到上夜的人去了,王溶才施施然过来,一见酒菜齐全,不由得笑道:“好稀罕,姜管家这是设宴请我的?”
  “不打量你配不配?”姜善笑骂,“不过是得了两样吃食,一个人无趣,找你来做个乐子罢了。”
  “既如此,那我吃了这螃蟹,岂不还得给姜管家唱个曲儿,笑两声?”
  姜善伸手去拧王溶,“好容易请你吃个新鲜的,这张嘴还不饶人!”
  王溶忙求饶,“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姜管家看在这一桌酒菜的份上,好生担待吧。”
  姜善这才罢了,放王溶入席,福康福泰只露了个脸便捡了酒菜自去外头吃。
  姜善先给王溶倒了杯酒,两人碰了个杯,此后便拿了螃蟹掰着吃。
  “你这螃蟹哪里来的,好生肥嫩。”王溶掰出来蟹黄,沾着醋吃下,一边赞不绝口。
  “上回同你说的,那个帮了我忙的人送来的,说是他自家的。”姜善吃得慢,看起来不如王溶吃得香。
  王溶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这么说,你俩还有后文呢!快说与我听听。”
  “送了他一回谢礼,这才有了些来往。”姜善道:“螃蟹拢共也没有多少,我一人吃不完,又不搁放,剩下十几只,你拿了去吧。”
  王溶笑道:“瞧瞧我这连吃带拿的,成了什么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姜善嗔他一句,问道:“前几日听说李侧妃发了好大的脾气,是什么事?”
  “为着点首饰钗环之类的事。”王溶道:“前几日,李侧妃去齐王府的赴宴,兴许是穿着不如人家,闹了个没脸。”
  “我说呢,王妃回来后也不大高兴。”姜善状若无意道:“说起来,这回赐下的贡品,确实不如从前的,我瞧着都不像样。”
  “谁说不是呢,”王溶道:“也就齐王,他家管着江南织造,有的是好东西。”
  姜善摇摇头,“这要回回如此可怎么是好,临近年关,有的是宴会呢。”
  王溶也皱起了眉,这确实是件事,主子不高兴,他们都落不了好。到这会儿,王溶觉出些意思来了,他看向姜善,问道:“怎么,你有法子?”
  姜善起身开了柜子,拿出几样东西来,放在灯下,叫王溶看。
  “你瞧,这匹缎子,比李侧妃才上身的那件如何?”
  王溶擦了手,对着灯仔细看了看,道:“刺绣比那件衣裳精细呢。”
  “不单是衣裳,金银首饰也有。”姜善一样一样叫王溶看了,王溶点头道:“都是精巧东西,不必贡品差。”顿了顿,他又问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姜善指了指桌上的螃蟹。
  王溶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殷勤设宴请我,原来是为了你那个相好。”
  “什么就相好,说那些有的没的。”
  “哟,害羞了不是?”王溶越发拿话臊他。
  姜善道:“你只说帮不帮就是了。”
  见他恼了,王溶笑道:“放心好了,什么时候你牵个头,我从旁替你说和,保管没有不成的。只是····”“只是什么?”
  王溶捂着嘴笑,“只是什么时候你俩成了好事,可得包个大红包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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