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1-27


“所以朕确定了想要的,便不想要后路了,只有‘永绝后患’,才能真正地‘高枕无忧’。”宁衍站起身,冲着阮茵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说道:“——也得谢母后成全,日后若真有那么一天,面对天下臣民时,也叫朕有话好说。”

正文 亲征

出征这天正好赶上个阴天,眼瞅到辰时外头还雾蒙蒙地不见太阳。

宁衍身披轻甲,站在高台之上,跟谢珏一左一右,分立在祭台两旁。

景湛换了身仙鹤绣纹的玄色长袍,面对着天地神明念完祭辞后,给他二人一人倒了一碗酒。

“陛下是天子,是江山之主。”景湛说:“讨伐逆党,是为正统,此去自有神明庇护,定能战无不胜。”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每当景湛换上国师的行头,站在高台上祭天时,总能让宁衍感到陌生。

于是宁衍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而是将手里的酒碗冲他比了比,然后转过身与谢珏碰了个杯,同饮下了这碗酒。

饮酒后便要以血祭旗,高台上已经提前栓了只山羊在上头,国师府的小内侍捧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宝剑走过来,跪在他二人之间,示意他们斩杀这头羊。

以往这事儿都是主帅亲自干,但今日是宁衍亲征,于是谢珏略微退后了半步,说道:“陛下请。”

宁衍看了一眼那剑,并未立即伸手拿起,而是道:“朕战场经验不足,军务之事,还是以主帅为重,祭旗之事,昭明来吧。”

“尊卑有别。”谢珏忙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为臣者为君分忧,自然是该陛下亲祭。”

他二人互相推拒了两个来回,最后还是宁衍推拒不过,伸手握住了那柄剑。

锐利的剑锋将祭台上的烛火折进宁衍的眼中,他沉默着上前一步,手起剑落,剑锋干脆利落地穿透了那羊的咽喉。

偌大一只公羊轰然倒下,温热的血迸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宁衍执剑的手上,更多的顺着剑锋的凹槽向下流淌,不多时便在地上积了小小一滩。

宁衍的眼神落在那摊血上,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很快被他掩去了。

他手腕微微用力,将剑锋从公羊喉中拔出,有几滴血顺着剑锋在半空中划过弧度,正溅落在旁边的军旗一角上。

“礼成。”景湛说。

出征前总是要搞这么一出,谢珏常年在边疆打仗,早习惯了,闻言面不改色地冲景湛一拱手,便转身先下了高台,往中军前走去了。

宁衍本也应该跟他一道,可刚转过身,就被景湛叫住了。

“陛下。”景湛道。

宁衍回过头看向他。

景湛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然后走到祭台边,耐心而仔细地用竹片将烛火压灭,然后简略地收拢了一下,才转过身向宁衍走来。

“怎么了?”宁衍问。

景湛走到他面前,接着宽大袍袖的遮掩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宁衍捏了捏手里的香囊,发觉里头搁着两片略显坚硬的什么东西。他的手指顺着那东西的轮廓摸了一圈,发现是两张叠好的纸符。

“你和王爷一人一张。”景湛说:“小叔的我前天给过了。”

“我昨晚给你卜了一卦。”景湛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此去有惊有险,却好在有阴差阳错,总能化险为夷。所以你也不必担忧,宁铮那傻脑子,想必斗不过你。”

宁衍垂下眼捏了捏那香囊,说道:“——你们昆仑不是不算帝王吗?”

“所以我这次算破规矩了,破规矩可是大忌,你可千万别叫我师父知道。”景湛没好气地说:“而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宁衍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说完将那香囊往怀里一揣,转头向高台下走去。

景湛双手拢在袖中,站在台上目送他走到中军最前列,跨上谢珏身边的那匹黑马,扯过了内侍手里的缰绳。

站在他左身后半步远的宁怀瑾催马往前挪腾了一点,问道:“陛下方才在顶上说什么了?”

“是阿湛不放心。”宁衍笑道:“多嘱咐了两句,没什么。”

宁怀瑾点了点头,也并未起疑。

起程的时间的辰时二刻,谢珏一声令下,丹凤门的城墙左右大开,宁衍催马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玲珑的马车不前不后地缀在中军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因为是宁衍要带着她,旁人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帝王亲征,别说带一个随侍的侍女,就是带上两三个美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边城那边的守军动的比京城更早,已经从西北联防急行过来,算了算路程,大约能与宁衍他们在商州会合。

宁衍大张旗鼓地从京城出兵,远在千里之外的宁铮自然也听见了风声。第五日后便按捺不住,终于不再守着城门做那副良善模样,而是下令开战,硬是想在宁衍到之前拿下南阳。

消息传回军中时,宁衍离南阳还有大约十天左右的路程。中原地界难行,汇合了调来的五十万谢家军后更是拖累速度,宁衍在帐中对着油灯看了一会儿信件,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办。

信中虽然说了,南阳府那边有府军可以抵御一阵,不至于让宁铮那么容易地踏平城门入驻南阳。但南阳城不大,周遭还有零星的几座小城,若真的打起来,宁铮只要先取周遭的小城,便能轻而易举地将南阳围困起来,倒时候就算是宁衍到了,也并不一定能立马讨到便宜。

但若是让南阳分兵去守这几座小城,那对南阳自己也吃力得很,恐怕抵挡不住几天。

“皇叔怎么想?”宁衍问。

“为今之计只有两种。”宁怀瑾凑过来看了看宁衍摊在桌上的信件,说道:“要么我们分兵出来,骑兵先行,将剩下的路程缩短,急行到南阳,这是最快的办法。”

“不行。”宁衍摇了摇头,说:“骑兵大多都是从禁军和京城军中来的,就算是膘肥马壮,但到底没怎么上过战场,经验不足,数量也不够。何况若是急行,赶到南阳府时大家也会疲累至极,打起来也不占优势。”

“那就第二种。”宁怀瑾说:“陛下也发现了,自从西北的谢家军汇入之后,大军行进的速度明显变慢,臣前两日着重观察了一二,发觉倒并不是兵将速度变慢,而是兵将人数太多,路却没那么宽,以至于拖慢了行军速度。臣年轻时看过兵书,若遇这种情况,可将大军分割成几股,按照各自配比,走不同路线到达战场。”

——这倒是可行,宁衍想。

宁怀瑾说着站起身,从行囊中取出一副牛皮绘制的舆图来,摊在了宁衍面前的桌案上。宁怀瑾拉过烛台压在舆图的其中一角上,坐在宁衍右手侧方,指给他看。

“到现在为止,我们离南阳大约还有四百里的路程,若想不伤根基地急行,大约每天能走百里。”宁怀瑾说:“陛下可以暂且撇开辎重粮草,从边城守军中挑选几支身体强健,经验丰富的,与骑兵一起走我们原定的这条最快的路,由谢将军亲自带队。这样若到了南阳便被袭,谢将军经验丰富,也不至于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至于其他的辎重部队和步兵,可以再左右分为两股,分别从信阳方向和山阳方向两面行军。这两条路虽然路远,但好在信阳那头地势平坦宽阔,想必也会走得容易点。”宁怀瑾说:“由郑小将军带一队,臣与陛下再带一队,虽说会晚两天到达南阳,但也不至于误了事。”

宁怀瑾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先前便已经看过多次这图,心中已经有了谱。

宁衍转过头去,接着灯火的掩映看着他的眉眼,说道:“……皇叔对兵法知之甚详。”

“兵书多看了几页,纸上谈兵罢了。”宁怀瑾摇了摇头,说:“还是得问过昭明的意见,才好免得有疏漏。”

“——不必问了,臣也觉得王爷说得甚是有理。”

因着要出宫亲征,宁衍不好带何文庭出来,在营中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礼数。

谢珏方才刚好在外头点卯完毕,掀开帐帘从门外进来时,正听见这一句,忙接道:“臣方才出去,也是在琢磨这件事。”

“那昭明怎么看。”宁衍问。

“六十万大军一起行路,确实难了些。”谢珏说:“臣觉得王爷说得甚是有理,将大军分成三股齐头并进,比现在一门心思挤在这条窄路上强得多——而且长乐王兵临南阳,若真想打,不出两天,南阳府尹便会自顾不暇,管不到周遭的村镇去了,能早到一天还是好的。”

“只是有一点。”谢珏道:“粮草辎重倒不能完全分割,往山阳方向的那条路山地较多,虽然步兵易行,但也容易被埋伏。步兵防袭能力较差,若是宁铮有心,在那条路上设卡子——也不必人多,二三十人便可,看准了时机从断崖处一把火下去,粮草就危险了。”

“如此。”宁怀瑾了然道:“果真还是昭明想得周全。”

“只是能防一手是一手。”谢珏说道:“所以陛下不若将粮草一份为三,中军带一份,信阳那路带两份,这样更稳妥些。”

“那就这么办吧。”宁衍可有可无地一点头,吩咐道:“也麻烦昭明点兵,明日一早便分路而行,还是要尽早到达南阳为好。”

正文 “皇叔给我的东西,还要拿回去?”

宁衍本想跟着中军走,但宁怀瑾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们都心知肚明,中军是急行军,到了南阳是要帮南阳府解围的,必定要正面对上宁铮的兵马,宁衍从未上过战场,宁怀瑾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往危险之地去。

宁衍就着一盏烛灯跟他争取了两盏茶未果,最后还是先一步败下阵来,让步说那就带信阳那支兵。

信阳方向比他们预期的行军方向要绕远一些,但好在地势平坦,每日里哪怕是赶着路程往前行,也并不会太过吃力。

分兵之事刻不容缓,当夜谢珏便点出了东西两路兵马,各自交给了宁衍和郑绍辉。

至于玲珑,她好歹是跟着宁衍出来的“女眷”,不好太过于怠慢不说,跟一堆兵士待在一起也实在不成体统。于是谢珏单点了二十几个好手,叫他们伪装成布衣小厮,就地转上官道,充当普通的商队。

除了中军要休养生息一晚之外,其余两军若想不落后太多,便没那么多休息时间了,只能连夜出发,才能赶在临时选好的下一个营地落脚。

前些日子,行军时好歹是白日里赶路,夜晚扎营。但是分兵之后由于要尽快赶到南阳,宁衍不得不拉长白日里的行军时间,每天早上蒙蒙亮时便出发,入了夜再扎营。

离开京城后,越向南走气候便越湿润,加之已经入了秋,夜间的温度一日比一日低。宁衍身上的寒毒只是暂时压制,余毒未清,还是怕冷的厉害,已经先别人一步穿上了袄子。

这若是平时在京城倒也无妨,可行军路途中扎营和起兵都很仓促,也没时间和精力给宁衍烧多余的炭盆,只能凑在饭点的时候从伙头兵那里捡几块烧得正红的热碳,拿回来暖暖帐子,再多的也就没了。

宁怀瑾本来最开始还是跟宁衍分两个帐子歇息,结果某天深夜里,信阳那边的怀玉当铺给他传信过来说明信阳情况,他带着信件来宁衍的帐子求见时,见宁衍缩在被子里抖得厉害,才发觉这样不行。

恭亲王当天夜里什么都没说,然而第二日再扎营时,宁衍就莫名发觉帐子旁边那个营帐不见了。

宁衍茫然地站在帐子前寻思了一会儿,干脆收回了迈开的步子,准备找个兵士吩咐一声,是不是扎营时疏漏了。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迎面撞见了朝他走来的宁怀瑾。

“陛下怎么还不进去。”宁怀瑾说:“天晚夜凉,别在外头多站。”

宁衍:“……”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自然——如果忽略他手里提着的铺盖卷的话。

“皇叔?”宁衍奇怪地道:“这是做什么?”

“后军那头有条帐子没拴紧,下午过老界岭的时候滑下崖去了,旁边的兵士拽了一把,没接住。”宁怀瑾神色自然地说:“十几个兵士不能没处睡,于是臣将帐子匀过去了。”

宁衍回忆了一下,也没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老界岭那条路确实又窄又长,他身在前军,顾忌不到身后的事情也正常,于是也未曾起疑,点了点头,转头撩开了帐帘。

“那皇叔这几日就跟我委屈在一个帐子里吧。”宁衍说:“离南阳还有三五日的行程,倒也快了。”

宁怀瑾本就有此意,自然应允,亲力亲为地提着个铺盖卷跟着宁衍进了帐子。

宁衍前脚一进来,眼神在帐子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帐子里已经先一横一竖地铺上了两张矮榻,其中一张离门边不远,而靠近里侧的那张帐子旁隔着个小几,上头放了壶茶。

——这显然是有人提前吩咐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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