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说定了?”
“嗯。”
“继续?”
严曦缩进被窝,“不了……”
没过多久,他被自己打脸,拽着蔺容宸,媚眼如丝,“继续……”
蔺容宸挑眉一笑,如此,他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日日这般,可如何是好?
连着半月,严曦都夜宿太和殿。琉璃在宫里总算扬眉吐气,连走路都虎虎生风。刚巧从太和殿回去的路上,遇到姝妃宫里的婢女。她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将手中之物呈给严曦:“熹嫔,这是我家娘娘的请帖,想邀您去瑶华宫赏梅,还请熹嫔娘娘务必赏脸,屈尊前往。”
琉璃接下帖子,翻开看了看,对严曦道:“娘娘,姝妃说邀您一同赏梅。”
严曦刚要张口,琉璃对他使了个眼色,严曦会意,“你回去告诉姝妃娘娘,多谢她的邀约,嫔妾会准时赴约。”
那宫女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严曦叹了口气,“就不能不去么?我这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呢!”
琉璃知道他不喜欢这种聚会,说是邀请他赏梅谈心,谁都知道宴无好宴,去了免不了要被冷嘲热讽,明里暗里地警告一番。可毕竟人家是妃,而他只是个嫔,就算皇上现在宠着她,谁都知道圣心难测,万一哪天,厌了、倦了……无论有多风光,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
琉璃想的比他多。她是蔺容宸派来的,严曦也不会不刻意回避她一些事。所以,琉璃知道多少,严曦并不清楚。但琉璃想着,她既然已经是熹嫔的侍女,势必任何事都要站在严曦的立场替他考虑。“娘娘,您若是怕姝妃她们有意为难您,不若叫上皇上,如何?有皇上在,量她们也不敢玩儿什么花样。”
“对呀!”严曦眼睛一亮,击了掌。震的臂上伤口隐隐生疼,他抽了口气,随即笑道,“你这丫头,不如改名叫伶俐算了!”
琉璃得了夸赞,十分开心,“那奴婢这就回去准备一下!”
“还要准备什么?”
琉璃道:“赏梅自然少不了品茶、赋诗,奴婢去将皇上御赐的茶叶,还有娘娘惯用的笔墨备好。”
“嗯。”严曦点头,“你先去,我随意走走!”
他这么一随意就走到了御书房,等回过神,刚转身要走,何舒月从御书房出来了,两人这么一对视,皆是楞在当场。
严曦:“……”他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何舒月:“……”这人……在哪儿见过?
何舒月的一只脚本已跨出御书房,这会儿忙闪了回去,将蔺容寒拉到一旁,悄声道:“静王殿下,你看门外那人,是谁?”
“……” 蔺容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舒月自言自语道:“为何……下官会觉得十分眼熟?”
“何大人怕是眼花了。”为了不节外生枝,蔺容寒赶紧将人拽出御书房,“熹嫔来了,你不赶紧回避,还如此直视后妃!”
何舒月退了下去,经过严曦身边时,行了个礼,“见过熹嫔娘娘。”
严曦微微欠身,没有说话。他可不敢说话。何舒月那个人精,今日被他这么一瞧见,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不是……殿下,你别拉我……真的,你不觉得眼熟吗?像谁来着?怎么就一时想不起来了……”何舒月嘀咕着,极不情愿地离开御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呵,男人!
第92章
踏雪寻梅
待二人走远, 严曦才入内,蔺容宸正伏案疾书,想来没有听到外面的异响。周公公刚要开口, 严曦摆摆手, 他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源正, 奉茶!”
严曦轻手轻脚地将茶端到蔺容宸面前。他接过茶,余光瞥见严曦的衣裳, 唇角一掀, 抬起头, “爱妃何时来的?”
“……”严曦浑身上下起满鸡皮疙瘩, 他真怕听见这个称呼, “这里又没有外人,皇上能不能别这么叫了?”
蔺容宸放下笔,伸出手,“朕叫错了?”
严曦将右手放进他的手掌里,微微翻了个白眼,“别扭!”
蔺容宸将人拉进怀里, 舔了舔他的耳垂,“你想让朕叫你什么?二少爷?云昕?严大人?还是状元郎?不若一夜叫一个怎么样?”
说着就在严曦泛着粉晕的脖颈处啃噬起来, 轻柔、密集, 如蚂蚁噬骨, “今夜先叫什么好呢?二少爷好不好?”
“……”严曦一脸麻木,生无可恋。“皇上,这里是御书房, 万一……”
蔺容宸抽了个空,喊了一嗓子,“源正,派人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扰!朕若听到一丁点的声音,就摘了你的脑袋!”
周公公颤巍巍地回了句:“是!”
御林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似乎退到了三丈之外。
“……”严曦咬牙,阻止他的进入。
蔺容宸正吻的兴起,被他这么一截,不由得皱了眉,“怎么了?”
“凭什么这种事每次都由你来决定?就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么?”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完全没有兴致!
蔺容宸顿了顿,将人抱在大腿上,尽量避开他的伤口,商量道:“这次朕让你决定,御案,龙椅,书架,地上,暖榻……你选一个。”
“……”要不是看在他是皇上的份上,严曦真想敲他脑袋,“微臣不想!”
蔺容宸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想。”
严曦瞪他,“不想!”
蔺容宸将手探入他的腰带里,邪魅一笑,“真不想?”
“不想!”严曦誓死守卫尊严。
“云昕……”蔺容宸的笑容垮了下去,垂下眼帘,叫得如同呜咽的小狗。
严曦有些受不了。你能不能别这样?你是皇帝!你的脸呢?麻烦捡起来好不好?
“皇上是万金之躯,不能纵欲过度。”
蔺容宸闷声道:“那你让我亲一会儿。”
严曦咬牙,“就一会儿!”
“好。”蔺容宸争分夺秒地从耳后一路啃了下去。
……
严曦躺在暖榻上,死鱼一般,欲哭无泪。任凭蔺容很给他收拾,又给他裹条被子,“生气了?”
“没有。”
“你这神情,可不是没生气的样子。”
“我气自己总可以了吧?”说好的一小会儿呢?他怎么又没忍住?想起刚才拉着蔺容宸,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甚至把他的衣带都扯断,严曦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双手捂脸,将头埋进被单里。
蔺容宸强行扯掉被单,终于笑出了声,“怎么,二少爷害羞了?放心,本王不笑你。”
严曦甩手将枕头往蔺容宸脸上招呼,还本王,这是玩儿角色扮演?
“你来御书房不就是想朕么?”
严曦道:“谁说我想你了?是你的姝妃想请你一起赏梅!”
“你不想朕?”蔺容宸在他光洁的肩头轻咬了一口。
“……想。”
蔺容宸满意地松开他,“你若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当然得去了。”琉璃说的对,必须得去!他若不做点什么,难道真要在这后宫里耗上一辈子?更何况,他名义上是摔断了腿,休养两三个月就不得了了,不趁着这段时间将后宫的事情处理好,蔺容宸是不会放他走的。
“朝中这般安静,反倒让人心中惴惴不安,符卓随时可能谋逆造反……”
“他想造反,就让他造反好了。”蔺容宸回答的漫不经心。
严曦:“……”
“他不做点什么,朕想除他都没有借口。”严曦还想问他是否已经有了对策,就听他又道,“朕收到你兄长寄来的信。”他将信递给严曦,“符卓写给你的。”
“哦,写的什么?”严曦边拆信边问。
“他问你与朕是否有不正当的关系。”
“……”严曦险些将信撕成两半。这……教他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就说朕迷恋你,不可自拔。”
严曦摇头,“如此一来,他便会利用我对付你。”
“你以为能瞒得住他么?先不说这些了。”蔺容宸将信收回。
两人又腻歪了半日,严曦才从御书房回到合欢宫。
琉璃将人迎入房中,捂嘴偷笑。
严曦不解,“笑什么?”
“没什么!”琉璃忍了笑,“就是觉得皇上是真的喜欢娘娘!”
晚上宽衣时,严曦才明白琉璃在笑什么,他的脖子上一块一块的全是吻痕。蔺容宸那厮!严曦咬牙,改天一定要把这些加倍还给他。
瑶华宫的梅树特别多,每年都是宫里开的最好的,所以不论是谁住在这里,年年都会办这么一场赏梅宴。
为了能映衬的上这满院红云粉霞,宴会也是极为精致讲究的。今年亦不例外,梅花酿、梅花糕、梅花冻、蜜渍梅花……连盛食物的冰碗都是梅花的形状。
往年蔺容宸从来不参加宫中的这种宴会,没想到今年他倒来了。黄婉自然要格外用心,连着赏梅的亭子都重新提的字——踏雪寻梅。
严曦到瑶华宫时,众人早已就位,个个花枝招展,简直比满院的梅花还有看头。这一个个盈手可握的腰身,娇滴滴如黄莺的笑声……严曦突然觉得若不牵扯那么多,每日被这群美人萦绕,也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于是,蔺容宸一进门就看到他支着下巴瞧着满院的莺莺燕燕出神。
蔺容宸挑眉,轻咳一声。
众妃忙起身行礼,姝妃上前,惊喜道:“没想到皇上今日能拨冗前来!”
“嗯。”蔺容宸不漏痕迹地避开她,在严曦身旁坐下。
兰美人剜了严曦一眼,被严曦瞧了个正着。
“……”
算了,他宁愿离这群女人远远的。
众人各自就坐。黄婉道:“皇上,这些点心都是臣妾亲手做的,您尝尝可还能入口?臣妾听闻宫里有一株极为难得的千瓣朱砂,若摘了那花瓣做酒酿,一定馥郁香醇,可惜臣妾将御花园逛了个遍也没寻到。”
蔺容宸道:“那株梅花在合欢宫。”
“合欢宫?原来在熹嫔妹妹那里,怪不得呢!”黄婉夹了一块梅花糕送到蔺容宸嘴边,“皇上快尝尝。”
严曦气鼓鼓地跟着也夹了一块,还打上千瓣朱砂的主意了!摘他的花?想得美!
“如何?”黄婉十分期待地看着蔺容宸。
蔺容宸刚想点头,严曦一记眼刀子丢过来,他微微扬了唇角。哪想黄婉会错了意,以为这是对她厨艺的肯定,顿时心花路放,又斟了酒,递给蔺容宸,“皇上再尝尝这梅花酿,臣妾用新鲜的梅花和雪水酿制而成……”
兰美人适时补道:“皇上,您不知道,姝妃娘娘为了做梅花酿,每日四更起来在院中收集梅花上的落雪,手都生了冻疮。”
“不错!”蔺容宸浅尝两口,放下杯子,看了眼黄婉的手,“一会儿让御医过来看看,这么冷的天气,就别弄这些了。你若喜欢,交给底下人去做就好!毕竟身子重要。”
黄婉道:“臣妾只想亲手做给皇上尝尝,再说这些下人干活总归不能让人放心。”
蔺容宸看了兰美人一眼,道:“你若不放心他们,就让兰美人帮你,朕看她方才十分心疼你。”
兰美人:“……”
她才不心疼黄婉,她就是想气气熹嫔罢了!这么冷的天,让她每日四更起床收集雪水,还不如让她去死。可皇上都开口了,她只能含泪接下这个差事。
蔺容宸与严曦对视一眼,冲他眨眨眼。
“……”严曦扶额,敢情这是在替他报仇呢!
“那就劳烦妹妹了。”难得能摸到些蔺容宸的喜好,黄婉殷勤道,“皇上喜欢便多吃一点!明日臣妾再多做些,命人送到安和殿。不知熹嫔妹妹可舍得分些花瓣给姐姐?”
不舍得!门都没有!
严曦道:“以梅花入菜,姝妃娘娘真是玲珑心思,不过嫔妾也有一道菜,想亲皇上尝尝。若皇上觉得不如姝妃娘娘的好,嫔妾愿将千瓣朱砂拱手送上。不过,若皇上觉得嫔妾的菜更胜一筹,还请姝妃娘娘允许嫔妾留下朱砂树,毕竟那棵树是嫔妾央求了许久,皇上才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