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冷面将军的心头宠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茕灯焕夜

作者:茕灯焕夜  录入:03-13

  褚廷筠站在武官之首,当即抬头往上看去,太庙之中,有两块灵牌不知为何突然从供台掉到了地上。
  大行皇帝的灵牌尚未供入太庙中,所以依着这拜访位置看,应是先皇与先皇后的。
  太常丞是个胆子大的,当即上前一步道:“陛下,此乃不祥之兆。”
  “你且说明白些,如何个不详法?”叶淮允盯着跪在地上这人的后脑勺,没有语气地反问。犹记昨晚褚廷筠所说会有人使绊子,原来是在哪里等着他呢。
  “这像是先皇与先皇后不满陛下即位。”那太常丞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跪在前几列的官员听清楚。
  “哦?”叶淮允并不恼,只追问:“大行皇帝一生无子,既不满朕即位,那爱卿不妨说说,还有谁人合适?”
  公然议储是大忌,更何况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之上,但太常丞约莫是被人收买的透彻,偏生不怕死地在此时送人头,支支吾吾后道:“大行皇帝虽无子嗣,但兄弟还是有的,礼制言立嫡立长……”
  他这话说的明白极了,叶淮允与他崩逝皇兄是先皇后的嫡子,如今嫡子立不得,便只能是常信王那位长子了。
  气氛一时紧张得可怕,就在所有听见这对话臣子都以为叶淮允会把人拖下砍了时,他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爱卿说的有理,若这真是天象皈依,朕自当退位让贤。”
  “不妨爱卿先将灵牌扶起来,若是它再倒下,那么朕便认了此为父皇母后的意思。”
  他音落,惊得一片朝臣连连劝阻:“陛下,不可呐!”
  叶淮允恍若未闻,始终盯着太常丞道:“吉时将过,爱卿还不快去将灵牌扶起来。”
  那侍郎只得缓缓站起来,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缓极慢,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般。褚廷筠将一切收入眼底,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他抬头对上叶淮允恰好也向他望来的目光,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褚廷筠不动声色地扯了腰封上一粒镶金,注入内力从指尖抛出,不偏不倚正打在那侍郎的小腿。
  太常丞忽而一个踉跄,动作极其失礼,但此时并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因为那块灵牌突然又动了!
  甚至有细心的大臣发现,这侍郎往哪边踉跄,那灵牌便往哪边动,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
  叶淮允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爱卿不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吗?”
  太常丞支支吾吾,现下百官都在注视着他,直看得他后背发凉。
  而叶淮允身边捧着传国玉玺的太傅出声提醒:“陛下,吉时就要过了。这等乱臣贼子,关进大牢,待秋后问斩即可。”
  叶淮允点点头,“便依老师所言。”
  这一场登基大典,终于是在日暮时分有惊无险地结束。
  回到太极殿,叶淮允当即让人替他摘下冠冕,褪下衮服。
  褚廷筠见他满身疲惫,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又斜过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肩头,“没有旁人在,就不必顾及礼仪,这般正襟危坐了。”
  听他这样说,叶淮允信手就摘下了褚廷筠回朝后重新带回脸上的冰冷面具,看他两眼觉得满意后,才扯了扯自己繁琐服侍上一层层交叠平整的领口,让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褚廷筠看着他衣领下被束了一天的皮肤微微泛红,在昏黄烛火映衬下,像极了情动之时的旖旎心意浮于白皙皮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是让你随意些,可不是让你勾引我。”
  “……”叶淮允没用什么力气地一掌拍过去,“好好说话。”
  褚廷筠笑着在他颈窝处亲了亲,才道:“你今天是怎么知道是那老匹夫搞的鬼?”
  叶淮允眼神往桌上茶盏一撇,示意他把茶水喂过来,待两口温热香茗入腹后,他清了清嗓子续道:“猜的。”
  “猜的?”褚廷筠无奈将茶盏重新搁回桌上,“猜的你就敢说什么天命皈依、退位让贤?也忒大胆了点。”
  叶淮允没曾想竟能从这个恣意的人口中听到他说自己大胆,揶揄道:“大胆不也是跟你学的。”
  “何况你昨日说了,常信王在宫中朝中的眼线众多,免不了想给我使些绊子。”叶淮允道。
  “而西南擅蛊,既然连控制死人成傀的蛊虫都能研制出来,自然也有能控制死物的法子。我便猜,是他黏了一只子蛊在灵牌上,又藏了一只母蛊在自己身上,借以操控。”
  他说话间,褚廷筠瞧见他微眯眉眼褪去青涩,染上沉着;听见他翕动双唇吐出的字眼少了迟疑,添上果决。倏就想起今日正阳之下,自己随同百官跪拜新皇时,叶淮允睥睨脚下万民时的萧肃,不仅晃了晃神。
  这是大辰朝,无上的皇,也是他的王。
  “我在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叶淮允用胳膊推了推正搂着他,却神游天外的人。
  褚廷筠猛然回神,飞速想了想,方才叶淮允好像是问他觉得应该如果处理那位太常丞,遂道:“能在登基大典上干出这种蠢事的人,多半是有把柄抓在了对方手上,不得不唯命是从的被踢出来做枪头鸟。”
  “对于这种人,最是好收为己用。”褚廷筠计上心头地挑了挑眉,“且先关着他,等我查出他到底落了什么把柄,再处置也不迟。”
  褚廷筠说完,叶淮允并立刻没有表态。
  他就静静又等了半晌,怀里的人却仍旧没有说话。褚廷筠这才觉出丝丝异样,低头看去,这人竟是已经累得睡过去了。
  “淮允?”褚廷筠尝试唤了他两声。
  但想来是这段时间实在太累,叶淮允只是从鼻中哼哼出一声气音,就又在他怀里蹭出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褚廷筠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幸好此处太极殿,不会有闲杂人等路过。否则这幅模样要是被旁人瞧见,传进那些个朝臣的耳朵里,怕又是一番流言蜚语。
  叶淮允是在次日五更时分醒来的,算算时辰,再有三刻钟就该上朝了。
  他睁开眼想要起身,却忽觉大半边身子都被一条手臂紧揽着,动弹不得。
  叶淮允侧头看了眼安然睡在龙床上的人,“……”
  还真是……胆子不小。
  褚廷筠睡相不好,有时甚至还爱翻来覆去地踢被子。因此每每清晨之际,叶淮允总是能有幸看到他满头长发乱成了一撮鸡窝,半点平常时候的傲然神气都没有。
  这晌他看了眼尚早的天色,忽就起了点玩味心思。叶淮允将双手分别捏上褚廷筠劲瘦的两边脸颊,先扯了扯,再揉圆搓扁,竟还被他觉出了几分有趣。
  直到叶淮允噗嗤漏出一声轻笑,褚廷筠嘴角缓缓扬起看他,“陛下可玩够了?”
  叶淮允一愣,“你……什么时候醒的?”
  褚廷筠脸颊上还留着叶淮允捏出的微红手印,该是有些些轻疼的,他却笑得畅快不已。虽没答话,但叶淮允也晓得,他应是比五更天还醒的早些,故意逗自己玩呢。
  叶淮允又羞又恼地从被褥里踢了他一脚,故作嗔怒道:“快点起来,去金銮殿前候着,不然朕就治你一个无故罢朝之罪。”
  “陛下舍得吗?”褚廷筠笑意盈盈地对上他视线。
  话虽如此说着,人却是已经下了床,拿过屏风上挂的将军朝服,一件件穿上。
  伺候叶淮允穿衣上朝的内侍早已经侯在殿外,催促地问过两次。他瞧着褚廷筠故意磨叽的动作,索性把腰封甩到他手上道:“你翻窗出去。如若被人看见了,朕免不得要背个先皇丧期就思淫欲的昏君之名。”
  褚廷筠长眉一挑,“所以陛下思了吗?”
  叶淮允:“……”
  “出去。”
  褚廷筠站在窗下,被深秋冷风吹了一个哆嗦,低头看着自己尚且不整的衣裳。
  这就是睡了龙床之后的待遇吗?
  【作者有话说:最近是每天工作忙到虚脱的日子,所以更新时间不大稳定,以至于如果文里出现逻辑错误,用词错误以及错别字,请多多谅解,指出来我看到就会改的。给所有追文的小可爱比心~】


第60章 民乱
  残月胴胧欲五更,禁门候立万灯明。
  天幕将明未明,百官已然站在金銮殿外等候。
  褚廷筠随意地靠在朱红廊柱上,眯眼打着瞌睡,突然一个喷嚏惊醒了他的同时,也惊扰了旁边的其余大臣。
  “褚将军这是怎么了?”某大臣看似关心地问。
  “风寒。”褚廷筠言简意赅,并不愿多言。
  “今日已是立冬了,褚将军可得注意些身体。”另一个大臣也上来寒暄两句,“若是染了风寒,早朝便告个假。陛下素来对储将军多有青睐,想来不会不允的。”
  褚廷筠:“……”
  就当这时,内侍一声接连一声喊着:“上朝——”,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褚廷筠走在武官之首,看着年轻帝王一步步走到御座前,朝自己意味深长地望来一眼,他忽然就又想打喷嚏。
  想他素来身体极好,从不生病。昨晚就因为睡着后无意识地踢了踢被子,把叶淮允吵醒了。结果最近被政事所扰的人,登时从睡中惊坐起,一脚把他踹下了床榻。
  褚廷筠站起来后又挨过去,“这是怎么了?”
  “心烦。”叶淮允索性把他的枕头也丢到了地上,“让朕一个人静静。”
  褚廷筠想起近几日朝堂上如洪水决堤般棘手的奏折,也不敢再吵他,便想着在软榻上将就一晚。
  可软榻上盖膝的毯薄,又正处于窗边风口,这一将就竟是将就了个风寒出来。
  褚廷筠憋着气,忍住打喷嚏地冲动,听这群官员一个个有事启奏。
  叶淮允登基已然有月余,他从前尚未觉得,辰朝如今可真是……一滩烂泥。
  就前两日而言,御史台呈上来一道折子,说是京畿外百里的堰长郡爆发了民乱。
  叶淮允乍然听闻这一事,险些尚在朝堂上就把震惊表露出来。他再三询问,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堰长郡此地风不调雨不顺,每每到了夏秋两个季节,就极易发生干旱。
  旱灾一旦爆发,如若官府处理不好,农田中的粮食收成便不好,城中百姓就会遭饿。
  再往长远了说,收成不好,又直接影响了农民的收入,交不上农田赋税。这一块块土壤无人租赁,荒废下来,粮食就更少了。
  本就是极困难的情景,百姓们有苦难言。可地方官府不上报朝廷减税也就罢了,甚至还擅自增重苛捐杂税。
  如此几年下来,终于忍无可忍的百姓把官府给砸了。
  这事已然在朝堂上争论了两日,如今减税赈灾诸多政令颁布下去,还得派个有威望些的官员去堰长郡安抚民心、平复民乱。
  而一旦涉及了赈灾的,那便是有油水可捞的肥差。因此金銮殿上为这赈灾人选之事,炒成了一锅粥。
  叶淮允听着这群人叽叽喳喳,心烦意乱。国库本就不充盈,他自然不想再被人贪了。
  他揉了揉额角,若非是真的一个头两个大,昨夜他也不会烦闷地把褚廷筠踹下床去。
  正想到褚廷筠,这人便在大殿上开口了。
  “诸位都别吵了。”褚廷筠凉凉道:“我就问一句,你们一个个如果遇上连郡守都敢揍的百姓,打得过吗?”
  “褚将军此言差矣。”某位文臣不认同地站出来,“读书人的事,怎能动辄用打来说。我们自是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那些个刁民意识到自己错了。”
  叶淮允隔着十二珠冕,能瞧见褚廷筠满脸不屑。
  褚廷筠并未没反驳那人,只顺着他的话奚落道:“是,和堰长郡郡守一样,被人揍得连裤子都扒光了,赤条条地讲道理。”
  众臣:“……”
  叶淮允见那文臣被他哽得说不出话了,只好自己出来打圆场,“那褚将军有何见解?”
  褚廷筠抬头朝他看来,只这一眼,方才对着其余人的不屑便都消散,说道:“回陛下,臣自请前往堰长郡。”
  叶淮允一愣,他心底自然清楚,褚廷筠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堰长郡的民乱,上一世也发生过,只不过在上辈子,这是他皇兄在位时的事了。
  叶淮允记得清楚,当初派出的赈灾官员,正是褚廷筠。但也是从堰长郡回朝后,褚廷筠被半朝文武联名弹劾。
  虽然这一世他已登基成皇,有足够能力护得这人平安无恙,可叶淮允终究是有些担忧的。
  正当叶淮允迟疑之际,殿中又有人站出来质疑他:“褚将军去平乱,该不会失手把百姓给打死吧?”
  褚廷筠转头朝出声那人看去,尖嘴猴腮,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谁,神色便更加不屑了,“大人如若有所顾虑,不妨同我一起去。看看是他们再扒了你的裤子之前,我会不会出手相助呀?”
  众臣:“……”又没人说话了。
  叶淮允无声叹出口气,这群乌泱泱的乌合之众,他还真是想不出有谁可用。又见褚廷筠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终究是准了。
  太极殿中,内侍端上来一道又一道午膳,都是依照褚廷筠喜欢的口味做的。
  而坐在对面的人却是待菜肴上齐了也没拿起筷子,反倒撑着下巴朝他望来,“陛下方才在朝堂上为何犹豫?”
  叶淮允瞥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褚廷筠笑笑,“自是知道陛下舍不得我。”
  “少自作多情了。”叶淮允口是心非地说着,夹了只蒜蓉扇贝到他面前碟中,“先用膳,晚些再传太医来替你看看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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