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要过年了,大家都想放松放松,休息休息。
没想到被人堵被窝儿,还是被自己的亲娘。
俩人穿戴整齐,洗漱好了,去了饭厅,吃过了早饭之后,才去后殿见海太妃。
海太妃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
刚才听人说,这事儿很久了,几乎满府都知道了,就她不知道!
大概是自己不在家,臭孩子就敢跟人上床一被窝了。
“在一起多久了?”海太妃还算平静,既没有疯狂咒骂,也没有动手打人的意思。
“彼此爱慕好几年,七月份才在一起。”李钊开口道:“我对他是真心。”
“昭王殿下,我知道你出身高贵,日后王妃侧妃庶妃一个都不会少……。”海太妃是怕自己儿子吃亏。
当母亲的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
“我曾经有过未婚的王妃五位。”李钊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全都死于非命。”
海太妃张大了嘴巴:“啊?”
“选的侧妃十八位,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也都没过门。”李钊继续道:“有二十几位庶妃,我不喜欢,但是被塞进我的地盘,我就让她们住在一起,谁也不许出房门一步,门口有内监把持,哪条腿迈出来就打断哪条腿,整个人出来了,就直接杖毙,每次杖毙行刑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打,叫所有的庶妃都站在门口观刑。”
海太妃闭上了嘴巴。
“身在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女色,不少女子都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耳目,这种事情见的多了,有些事情,我们不是不想告诉您,而是不想您担心。”李钊道:“我们能相信的,只有彼此。”
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正色,面无表情又娓娓道来,说的海太妃都惊诧非常,还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们俩的事情?
赵仁河在背后,默默地拍了拍他后背两下,算是打了他两下吧,这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比他还能侃。
“那你们……。”海太妃扎着手,看着乖乖并肩坐在一起的俩人。
一个英俊,一个潇洒。
长得都很好看,身份也都不是问题。
一个昭亲王,一个平南王。
咋就凑到了一起,要过日子了啊?
她见过不少结契的兄弟搭伙过日子,不过那是因为家里穷的关系,娶不起媳妇儿,或者是要一起出海打渔,男人终究比女人要强一些。
可他们俩什么都不差,怎么就凑到了一起呢?
昭王殿下在她心里,那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啊。
“娘,我们会好好的。”赵仁河伸手,握住海太妃的手:“我们以后会好好的过日子。”
还有争夺天下。
这最后一句,就没必要跟娘说了。
“唉!”海太妃的回复,是一声叹息。
后来的几日,海太妃还是不开心,赵仁河就给几个小伙伴去信,请几位美女少妇来家里走一遭,帮着劝劝,这么不开心下去,他也高兴不起来。
几个贵妇联袂而至,如今她们虽然脱了奴籍,不是官夫人,就是贵妇人了,可在海太妃面前,她们还当自己是晚辈,是伺候她的小女孩子。
一群女人凑在一起,唧唧哌哌了几日,海太妃眉间的轻愁下去不少,人也露出了笑容。
李钊看到了,就对赵仁河道:“还是你有办法。”
“不是我有办法,是她们有办法,别小看她们,日后都是人才。”赵仁河道:“枫丹白露她们都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将来妇女能顶半边天,知道么?”
“女子能做什么?”李钊明显看不起女子,或者说,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
“能做的事情多了。”赵仁河看李钊皱眉,就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你还记得那年,账本,都是她们帮忙清理出来的么?还有我们回来,平南王府的账本都是她们给推算结清的,现在她们都是汇通钱庄的账房先生。”
“女账房先生啊?”李钊愣住了。
“而且是总账房先生哦!”赵仁河道:“她们还负责培养其他的账房先生,一个钱庄,不能或缺的除了钱之外,就是账房。”
想那银行里,多少柜台营业员啊?
各个都会算账,办理业务,这需要很多人,这个时候没有电脑,只能是一看忠心,二看账本,三看制度。
李钊对他们那一套不是很理解,但是知道有用就行了。
管他男女呢,他们现在也的确是缺人的很。
又过了几日,快要小年了,赵仁河才忙着走礼,其实就那么几个需要走礼的人家而已。
师爷爷的是孝经,跟舅舅家走礼,小伙伴们的就是送礼了。
这一年,他们开始了正式争霸天下之路,首先就是钱,赵仁河一出手,一个晒盐的办法,掏空了南边盐商的半个荷包,可是他的盐巴依然源源不断的出现,那些盐商也在无穷无尽的吃进,他们想买断新手村的盐巴,可新手村却想撑爆他们的货仓!
331七家家主
331七家家主
从去年上秋开始,海盐不断产出,这玩意儿简单啊,海水在炎炎的烈日下,暴晒一中午之后,下午就可以来收盐了。
收盐时,用的是自制的木铲。
用铁铲子是不成的,盐会腐蚀铁器。
上百万斤的海盐,一家盐商吃的近,现在上千万斤了,盐商就有些扛不住了,他们动用了压箱底的银子。
可是这海盐就是源源不断的产出。
过年之后,还没出正月里,七家的家主就聚到了一起。
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垄断了南七省的盐务,可他们的家底也都压在了货上,从去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四五个月的时间,就不间断的进货。
进到现在,仓库大半都满了。
七家接着新年聚一聚,就在一家百年老店福生楼里,这里常年有一个很大的宅院,是盐商包下来的,就给他们七家家主聚会用。
七个人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桌子上摆着有名的双十宴。
所谓的“双十宴”,就是十两银子一道菜,一共十道菜。
一桌饭,一百两银子,但是对于盐商而言,这都是小钱。
一壶二十两银子的百年女儿红,一人跟前摆了一壶。
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吃东西,而是只管坐着聊天。
首先发言的就是年纪最大的齐家主:“我说,六位弟弟啊,从去年开始,这新手村卖盐就源源不断,连续出盐也没有他们这么勐的势头。”
“可不么!他们一直这么出盐,我一直吃下去,仓房都快满了。”楚家主一拍大腿:“不买还不行,不买他就卖别人了,又不能来硬的,只能大量吃进。”
“我家也是,当初说好了的,他们家的盐巴,有多少我收多少,谁知道收了这么久,还没见底!”
“可不是么!”韩家家主也是如此:“我都动用了我家压库的银子了。”
“我也动用了。”
几个人一说,发现自家都动用了压库的银子。
他们这帮盐商压库的银子可不少,不说富可敌国也差不都了。
“还有啊,我家开的钱庄,不断有人兑换现银,用的是我们买盐巴的银票。”其中,秦家家主道:“这又不能不给兑。”
不然下次你再用银票去进盐,人家该不认银票了。
他们七家大盐商,都要自己的票号,开出来的银票都有效果,不然总不能押着一车一车的银子,去进货吧?
而赵仁河这边卖给他们盐巴,那边又拿着银票去兑换现银,一下子就掏空了他们的现银存储。
现在一个个都有些犯愁呢!
他们的票号是自己家的,有一万两银子,都能搞出来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种虚无的财富增长,让他们在生意上不愁没有银钱使用,资金非常充足。
可是现在不行了,一边花钱一边被人掏空现银,他们就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对方不止要银子,有的时候,他们用金票,对方也要兑换金子。
兑换银子的票子,叫银票。
兑换金子的票子,叫金票。
赵仁河不管是金票还是银票,统统不留着,全都兑换出来,而且去的人只要成色好的金银,成色不好的会发脾气。
“就是啊,来兑换的都是大人物,不是平南王府的人,就是大将军府的人,不是这家举人来兑换,就是那家掌柜的来兑换,做买卖么,要是失了诚信,可了不得,只能给兑。”
“这一兑换,家里的现钱就减少了很多。”以前只是用银票,现在是现金,当然不一样了。
真金白银的哗哗往外拉,还不见回头钱。
他们想着等盐贩子来进盐,结果上半年该出的货都出了,下半年也就腌制秋菜的时候,才有百姓大量买盐回家,可上半年一些盐贩子手里头压着的货,都指着这个时候出呢!
等到过了年,出了正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都没钱。
盐虽然是必需品,但是却不是消耗量最大的东西,一点盐巴就能调味,总不能每个人每顿饭干掉一大碗咸菜吧?
齁不齁得慌啊?
还得给京里头准备一万两现银。
这个是定数,不能动,而且给京里头的银子,成色要好,分量要足。
“他们就没有到底吗?那仓库特么的到底有多少存货?我们七家,每三天就运一次,一次七十万斤!”赵家家主狠狠地道:“自从平南王府换了现在的平南王,真是一点面子都找不到了。”
“赵老板不是平南王府的远亲么?”跟赵家不对付的魏家家主阴阳怪气的道:“亲戚么,给个面子还不容易?”
想当年,就是赵家家主,亲自去的平南王府,攀上了平南王府这棵大树,顺便,讹了他们每家一万两银子,用来攀关系。
不过,平南王府也认他这门远亲,听说是连了宗的呢。
有族谱为证!
这也是他们把钱给他的原因之一。
结果这次不好使了,现在的平南王,是另一个赵氏。
还是从赵氏一族分出去的,结果人家没打算回来。
连亲爹都没有埋在所谓的“祖坟”里头,而是另立一个地方当祖坟,现在那里埋葬着平南王赵仁河的父亲跟妻子。
这个作为太明显了,且朝廷的圣旨上,只承认赵仁河的赵氏一族,没有承认赵家镇的赵氏一族,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么?
赵氏一族连闹事都不敢闹。
以前作奸犯科的小事儿都被官府挖掘出来,一顿打压,更消停了。
等到盐商们想要去攀附的时候,发现没办法攀附了!
除了在新祖坟那里的守墓村子之外,只有寥寥无几的四户人家,算是赵氏族人。
赵伦已经长大,考上了进士,在京中当翰林,接了翠婶子跟弟弟妹妹过去,在京城里买了一栋小宅子,南边的田地,没有卖出去,而是租赁了出去,每年的收成不多,但是也有个二三百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舒舒服服的在京中过日子了。
而且赵伦知恩图报,有些京中的消息,都是他传回来的,某些时候,翰林院里的消息传递的最快,谁让那里是“储相之所”呢。
盐商们更是鞭长莫及。
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请庆郡王去为难一个翰林。
要知道,翰林院那个地方,像个马蜂窝,谁都不敢捅,因为那是朝廷储备人才之地,谁敢动?
看看敏郡王跟宁郡王的下场吧。
“你说的轻松,我要是能进去那个门,还坐在这里犯愁?”盐商们有钱归有钱,谁也不嫌弃钱多啊。
“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了,银票可不能乱发,到时候拿不出来银子……。”下场会更惨。
“不如我们跟京中说一声?我们这边的钱有限,京中的那位,可是有不少钱的!”秦家家主提议:“几位,想一想,当年我们七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送进去了,哪儿那么快花完?就算是花了,京中豪门无数,谁家还没点子存银啊?”
“就是,谁家还不吃点盐啊?尤其是那精盐,细如沙粒,洁白如雪,我们进才五文钱,出货五十文!”
几个人眼前一亮。
他们现在出货五十文,但是运到京里头,估计出货一百文都有的是人买。
这可比青盐更好的精盐。
且首次出现在市面上。
这么好的精盐,多少人想买,想吃啊?
“那我们就让京中庆郡王殿下身边的人家,做精盐买卖。”齐家家主拍了桌子:“只要是我们这一系的人马,都能跟着沾光,我看那昭王殿下不是善茬儿,这些年在外面,也结交了不少人,庆郡王要想跟他一争高下,除了要站住”长”之外,还要有贤,更要有能!能让大家跟着一起发财!”
这七家人要钱不要命,现在发现更要有势。
庆郡王就是他们选择的势力。
前头倒下了那么多皇子,连皇太子都失踪了,生死不明,可见竞争激烈,不过已经下去了一个皇太子,三个郡王了,也该稳定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庆郡王支持。
但是他们也不想一想,区区七个盐商,就算是大盐商,纵横南七省,又如何?
朝政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转的!
只可惜,他们看不透,只想着锦绣的未来。
“我看这事儿可以啊!庆郡王如今势力还是太单薄了。”
“就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只需要派遣一二个门下之人过来,交钱,提走货物就行了,反正都是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