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沈祠小声嘟囔,“最先看错的人可不就是你吗……居然还好意思说这话。”话刚说完就被瞪了回来,不敢再多话了。
  不过君子安并没有安心太久,萧北城一句话又将他打回现实,“你见过谁家烧纸人会烧个与真人等大的,也不怕坏了礼制和规矩,被推平坟头。”他说着便俯身用烟杆抵住了遗体的手指,细火点燃了表面的纸层,很快就熄了去。
  而纸层烧糊后露出下面的真身,赫然是一双遍布烧伤的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自己的秃脑壳。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51章 施暴
  遇了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换了谁心里都忐忑。君子安胆小,办案经验又少,让他迎头顶上简直是要了老命,一见真的出了命案,他也不吵着嚷着给个说法了,就躲在人群之后做了哑巴,安静如鸡。
  仵作夏茶帮忙搭手清理了遗体周围的杂物,一直到遗体彻底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人们才发现这是一具中年男子的遗体,身体大面积被烧伤,创口表面还贴了一层糊纸人的白纸,都快辨认不出长相了。
  遗体就僵在院中靠近主屋正门的位置,四肢扭曲,双眼圆瞪,是一副可怖的神情,任谁见了都觉着晦气,病中未愈的叶岚尘更是嫌弃的用帕子捂住口鼻,偏过脸去不愿多看一眼。
  “这是……”
  这个时候的君子游倒是忘了冷,把暖炉塞给江临渊,自己则是垫着丝帕去检查遗体了。
  由于在冬夜里冻了太久,遗体已经彻底僵硬,通过尸僵来推断死亡时间已经不准确,君子游便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他仔细看过了死者的状态,面部表情十分惊恐,就好似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以至于双眼圆瞪,嘴巴大张,似乎是准备嘶喊。
  死者的眼珠瞳孔都已经浑浊,在这种天气里想来已经死了有半个月,可他身上的烧伤却还能看到新鲜的脓血被冰封住不久,可说遗体呈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死亡时间,这一点还真是令人费解。
  “做好记录,便把遗体送至顺天府吧。诸位大人都还有要事,不便在此耽搁,等下我会命人来接手这边的现场。叶大人,请。”
  江临渊最先发话,遣散了众人,临走时回望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希望君子游能够收敛锋芒,以免大祸临头,对方却是不以为然,看过了遗体的表象便一头钻进了主屋。
  叶岚尘头都不用回就能猜到他这个德行,轻轻一叹,呵出一口白雾,象征性地朝江临渊拱了拱手,“江大人,你高升御史大夫,我还没来得及道贺呢。今日刚好一起进宫,不如下朝时到我府上坐坐?”
  “叶大人盛情,在下却之不恭,便打扰了。”
  这两人像模像样的拍着马屁,好似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真愿就此冰释前嫌,往后相互扶持了一般。
  君子游却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进门正想着这屋里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连走路都怕栽了跟头,就听耳边“呲啦”一声,火烛腾的燃了起来。
  “妈呀!!”
  他吓得腿一软,没站住就要朝前倒去,结果一头撞在了某人胸口,还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这温热的触感,这熟悉的烟香……
  “……王爷,别在这种地方吓我啊,真的会死人的!”
  萧北城吐了烟,一捏他的腰际,就让他浑身酥软,瘫在他怀里,不知挣扎了。
  他摸着那人的心口,的确跳的厉害,便蹲下身来,让君子游坐在自己腿上,轻拍那人的后心,待他脉搏平稳了,才轻捏了他的脸颊。
  “你还病着,被丧气冲撞了不好,验尸这种事还是交给仵作去做吧。”
  “夏茶年轻,许多细节都需提点,我总想着在自己彻底撒手以前提拔几个有能耐的人,这样也能放心了。”
  “我知你所指为何,君子游,我不准。”
  看着火光映明的萧北城认真的神情,君子游摇头笑笑,“不,王爷还是不懂,看来直觉这方面还是我更敏感。”
  “也许敏感的不止是直觉……”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探手摸到了君子游的内衫里。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并不让人排斥,可带来的轻痒却让君子游难以招架。
  “王、王爷……输了,我认输。”
  “知道就好,方才发现了什么。”
  “更多细节还是需要验尸以后才能得知的,只从表象来看,死者的死亡事件存疑,不排除被人动过手脚的可能。”
  萧北城听他一本正经说起了案情,这才放过他,替他整理衣襟时朝外翻了个白眼,“本王一向不喜跟他们打交道,被他们知道插手了这桩案子,还不知道要在皇上面前说什么闲话。”
  “您这就是多虑了,现在御史台跟刑部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唯一一个立场难以捉摸的就是大理寺。自从我们回来,就没听过大理寺卿司夜这号人物,连临渊高升做了御史大夫他也没有出现,可见是个不简单的人。当年被他摆了一道,我差点儿连命都没了,现在想起他来,心里还是不免打怵。”
  刚说完不久,注意到门外异动的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大门,只见双门被扒开一条缝隙,从中钻出个不知所措的脑袋,见二人掌着灯烛在里面说着悄悄话,居然也不避讳。
  “王、王爷……我能进来吗?”
  这种说不好是胆小还是胆大,又目中无人的性子,除了君子安之外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萧北城叹了口气,显然是拿这厚脸皮的人没什么注意,索性背过身去,当作没看见一样。
  不过君子游对待自己这位干啥啥不行,又有点可怜的哥哥却没什么反感,热情招呼人进屋里来暖身子,好像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
  “进来啊,别怕,这里没有尸体。”
  君子安才刚放下悬着的心,就见萧北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反问:“谁告诉你的。在你们身后七步之外的木桌上就躺着一具,还是横死的,身子都四分五裂了,可要近前去看看?”
  兄弟俩是截然不同的反应,君子安吓得惊叫一声,扑进萧北城怀里却被不着痕迹的甩了开,可他仍是不死心,抱着那人便不撒手了,扔都扔不走。
  而君子游却是紧着往尸体跟前凑,瞪着两眼非要找出些线索来,否则不肯罢休。
  外面分明是白天,屋内却是漆黑一片,很难看清细节。
  借着萧北城手中的灯火,君子游发现这间屋子的两扇窗子都被黑布蒙了起来,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很显然在此之前一定有人在这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在暗处视力极差,须得靠触感弥补,艰难地摸索到了将黑布固定在窗框上的细钉,用力一扯,便把整块布都掀了下来。
  明光从窗子透了进来,双眼适应了黑暗的众人一时难以适应,纷纷遮住了眼。
  不过很快君子游便缓了过来,转头仔细观察着桌上被白布层层裹了起来的破碎人形物,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具肢体分离,还没来得及被拼凑起来的遗体上,而是注视着桌上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滴状浅色透明油脂。
  萧北城吹熄了蜡烛,拖着不肯撒手的君子安到了桌前,将滚烫的烟斗贴了上去,很快便融化了遇冷凝固的油脂,抽手时还拉起了几条长丝。
  “是蜡。”
  “看起来似乎不是普通的蜡,蜡油通常不具有粘性,这东西至少不能说是纯粹的蜡。”
  君子游正要着手去翻看被白布包裹的碎尸,就被萧北城拦了去,后者望着房内架子上摆放着的瓶瓶罐罐,故弄玄虚道:“比起急于折腾遗体,你更该去看看这里的情况。如果死者身上的烧伤的确是这种特殊的蜡油所致,那么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他说的很有道理,君子游自认的确是忽略了重点,朝向屋子里侧看去,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房间里高至顶梁的木架几乎摆满了半间房,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罐子,还积着厚厚一层灰尘,就像是许久没人搭理过的仓库一般。
  不仅如此,最毛骨悚然的是就在他们方才所占的位置旁边,居然有一具十分完整的人体骨架,骷髅空洞的双眼死盯着外来者的一举一动,齿骨诡异的笑容满含嘲讽,令人不寒而栗。
  就算这里是寿材铺,情况也未免太诡异了……
  这个时候,沈祠和陆川两个小弟进门通报:“王爷,先生,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就是这间吉祥寿材铺的掌柜,金万财。”
  一见了屋内的情形,毫无心理准备的二人也是吓了一跳,又忙着招呼顺天府前来办事的衙差到屋里去调查。
  君子游被陆川扶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问:“死者面容都已经辨认不清了,是如何查出他身份的?”
  陆川回答:“是死者的妻子主动前来认尸,证明死者就是金万财本人。”
  那人听了这话心中起疑,“从遗体的情形推断他至少死了半月以上,死者若有妻子,为何现在才想到找人?”
  “先生有所不知,听说这个金万财是个打妻骂儿的畜……”
  突然意识到失言的陆川赶紧闭嘴,对周围拱手拜了拜,生怕会被怨灵缠上。
  恰好白烬听了他的话,放下手里的活儿前来替他解释,“生人不好说死者的坏话,先生还是意会吧。半年前,死者金万财酒后把妻子徐氏打成了重伤,徐氏为了保命,连夜就带着六岁的儿子投奔到了顺天府,这事府衙也是有记录的。当时顺天府批评教育了死者,死者也有个很好的认错态度,本想着就是夫妻吵架,没什么大事,但大夫验过了徐氏的伤以后,却奉劝府衙让他们分居些日子。”
  “这么说的话,最可能的就是……”
  这并非死者第一次对妻儿施暴。
  作者有话要说:祝天下所有家暴男原地升天。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52章 雪兔
  白烬讲述:“徐氏身上大小伤痕无数,看得出来被虐待已久。徐氏害怕总有一天丈夫会兽性大发杀了她,于是恳求顺天府能放她回娘家。当时谭大人也心软了,可毕竟死者与徐氏是夫妻,官府不好管百姓的家事,便暂时在城外为徐氏与幼子谋了住处,打算等风头过去再把他们母子送回家里。”
  “可是隔了半年之久,他们仍处于分居状态。”
  “其间死者也曾下定决心痛改前非,请求府衙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谭大人信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便让他去见了徐氏,他恳求妻子能跟他回家,认错态度极好,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看得陪同去的衙差都心软了,但徐氏的态度十分强硬,坚决不肯随他回去,岂料死者一怒之下,当着衙差的面竟又打了妻儿。”
  “……所以说,家暴这种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君子游摇摇头,满是无奈,实在不懂一个男人究竟是没用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忍心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此毒手。
  白烬也倍感惋惜,“事情发生时我正在休婚假,回来的时候听说这事,便劝谭大人强硬一些。不过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插手不了别人的婚事,又给了死者一段时间冷静,打算让他写一纸放妻书,夫妻一别两宽也好各生欢喜,至于徐氏这边则有府衙负责将她送回娘家。可这事还没个结果,死者就没了消息,府衙几次来人上门,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哪成想竟会遇害呢。”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约莫半月前。”
  半月……
  君子游沉思着,现在的天气将遗体曝露在冰天雪地中,用不了多久就会冻得浑身僵硬,彻底冷冻后也就暂缓了腐败,光从尸体的腐化程度来看很难推测具体的死亡时间。
  看来在尸体解冻解剖以前,瞳孔的浑浊程度是唯一的着手点。
  “可想到了什么?”萧北城这人活像只会说话的大猫,走路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身后是会把人吓个半死。
  君子游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抬起拳头砸在那人胸口,力道轻飘飘的,根本就是在调情。
  君子安见了就觉着心里一股火,也想不起来怕了,冲到萧北城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便不撒手了。后者被他扯的无可奈何,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来,指着他比起君子游来稍塌一点的鼻子,“你就是个癞皮狗。”
  君子游听了这话掩嘴偷笑,还没乐出声来,那人的手就又指到了他脸上,“你,就是块狗皮膏药。”
  君子安语气弱弱地问:“王爷,有什么区别吗?”
  “把你扯掉,本王能乐得几天合不上眼。而撕掉了他,却会痛得本王死去活来。”
  说完这话,他便甩开君子安走了,后者似乎还想追去,才刚迈出半步,就被君子游给喊了回来,“上赶子不成买卖,别让人觉着你和你的感情都太廉价了。”
  说这话时他低头专注于看暖炉里将熄的炭火,看似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却是在这京城长命的准则。
  君子安欲言又止,望着那人显出病态苍白的脸,话就噎在喉里,说不出口了。
  就是这一瞬的犹豫,很快又有衙差前来通报,过了这茬,他很快就忘了这事,一直到最后,君子安都没有机会再问出心中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师爷,先生,从现场的罐子里找到了这个。”
  衙差将瓦罐推到君子游与白烬眼前,掀开木盖,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腥膻的异味,里面乳白色的油脂已经凝固,能隐约看到被封在下面的东西浮现出的轮廓,却很难辨清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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