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游目

作者:游目  录入:06-10

  走到院中,马骋猛地停住脚步,把思竹也拉住了。
  思竹没有他高,探头探脑地瞧,连忙捂住自己惊讶的嘴。
  傅骁玉不知道何时被那夕阳晒得昏昏欲睡,靠在那躺椅处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游记没看完。
  文乐坐在一旁的小石凳上,撑着椅子去亲他。
  夕阳的色彩十分好看,由红色转为橙色,把那洁白的云朵染上几丝温暖。
  文乐难得用玉冠将头发扎紧,俊朗的容貌不比那金林城平日上朝都会被掷果盈车的傅骁玉差。
  一对璧人,正在亲昵。
  马骋见过话本里那些花费无数笔墨的插图,却都不如眼前这一幕漂亮。
  那一刻,马骋好像理解了傅骁玉口中的喜欢是什么。
  文乐察觉到了人的目光,偷亲被人发现,他也不觉得羞怯,大大方方地一笑,比起食指在嘴上一划。
  嘘——
  别吵到有情人安眠。
  作者有话说:
  存稿时间设置错误直接发了,因为锁章耽误榜单,又有读者订阅,删除不了(你们是住在长佩吗,一会儿的功夫就三个订阅)。
  所以将内容替换成了番外。提前给大家看一个番外哈,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天天开心,事事顺心。


第131章 银鱼炒鸡蛋
  金林很冷,比徐州冷太多了。
  靳允还从未来过这么冷的地方,呼出一口气来都是白花花的。
  门被人推开,靳允原本还想着装睡,又怕大户人家都有请安的规矩,耽误时辰,干脆坐起来,板板正正的,瞧着来人。
  文乐一回府,铁定要和傅骁玉黏糊去,老早就把靳允忘在了脑后。
  也就思竹还有点良心,提前叫人打点,说这位是主子,得精心伺候着。
  丫头推开门,见靳允早早地坐起来,还吓了一大跳,连忙将热水倒好,伺候靳允洗漱。
  馨香味道扑鼻而来,靳允退后半步,道:“我自己来就行。”
  主子一醒,丫头小子们就忙活了起来。靳允将净口的茶水吐在痰盂中。到底是大家,连个痰盂上头画着的都是富贵牡丹。
  靳允乱想着,门再次被人推开,这回进来的女子穿着一身釉色对襟长袍,露着脖颈,如那天鹅一般净白透亮。那女子掀开珠帘,瞧着靳允说:“竟起这般早,过来试试新衣服,你昨日穿的都破了口了。”
  在徐州到底是住在别人府上,文乐与思竹又不比女孩儿心细,哪会瞧见靳允的袖口破了。
  被人戳穿有些尴尬,靳允挠了挠红彤彤的耳根,乖乖地站在女子面前,有些踌躇地说:“不知姑娘......”
  紫琳笑笑,瞧他这小大人的模样,总算是知道自家少爷为何要认他做义子。
  这般早熟,和那傅骁玉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府里的大丫鬟,平日伺候老夫人的,偶尔也管管家,你叫我紫琳就行了。”
  大丫鬟?
  靳允觉得她说话做事大方利落,没有一般闺阁女儿的模样,斟酌一番后,喊道:“紫琳姨姨。”
  紫琳一愣,蹲下身替靳允系腰佩,说道:“允主子好生奇怪,我不过一个丫头,怎能担得起这一声姨姨。”
  紫琳和文乐姐弟相称,常在府中的人才知道,进屋紫琳只是以丫头自称,做的也是下人的活儿。
  这靳允是怎么莫名其妙喊出这个称呼的?
  靳允见腰佩戴好,亲手扶起了紫琳,说道:“姨姨衣着打扮与寻常丫头不同,我初来乍到,义父定会让相熟之人前来打点,昨日是思竹叔叔领我进的府,今日前来伺候的人,若不是他,必定是府中别的话事人,不会是一般奴才。”
  靳允个子小小的,也就刚刚到紫琳的腰腹处,这么小的孩子,琢磨起事儿来,和大人没什么两样。
  紫琳也没说他喊得对还是不对,笑着拉起他的手,说:“府里没有问安的规矩,但你头回来府上,我带你见见老夫人。”
  太阳高升,花瓶里的金茶花经过一夜的洗礼,已经有了枯萎之势。花苞低低垂着,颜色也不如昨日艳美。
  外头的风铃被风吹着一个劲儿地响,分不出是什么曲调。
  昨日地龙烧得热乎,文乐穿着衣服酣睡,醒来之后上半身的衣物早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赤/裸着趴在床铺上。一道温热的呼吸打在脊梁骨处,散开的头发也一并落在他肩头,惹得他缩起肩膀,嫌那儿痒。
  “醒了?”
  文乐打了个哈欠,艰难地翻过身看傅骁玉。
  亵衣只系了一边的带子,大半个肩头露在外头。身上牙印、红痕数不胜数,尤其是胸/前,留着极其刺眼的吻/痕,像是要将那心头血都嘬出来似的。
  傅骁玉撑着身子,抬眸瞧他,羽扇一样的睫毛像是在文乐身上扫了一下,把文乐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往他脸上罩去。
  “大清早的——少勾引我!”
  两人折腾半天,总算是收拾妥当。
  文乐对着镜子抬头,镜中人梳着高高的马尾,发带上头绣着一轮月。瞧着便是一个俊俏少年郎,除开那脖颈处的淤痕。
  傅骁玉挑眉,眼瞧着文乐回头瞪他,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兔毛围脖递上去。
  文乐臭着脸往地上一丢,大骂:“这才秋天呢!我体虚也虚不到这程度!”
  傅骁玉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文乐骂骂咧咧的,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去衣柜中搜刮了一件杏色底,衣摆绣着白玉兰的骑装。这衣服是店铺进项送来的,文乐嫌花样有些大,男人穿着有点别扭,一直没碰过。
  这衣服领子高,刚好把脖颈处的淤痕遮挡住。
  文乐对着镜子瞧了又瞧,松了口气,也不搭理傅骁玉,埋着头往外走。
  傅骁玉叹气,看文乐耍脾气的样子,勾着一抹笑意跟在后头。
  镇国府不大,家中常年无人,好些院子都荒废没人居住。
  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左手边的假山附近不知道是从哪儿飘来的月见草,开了满满一院子。野草郁郁葱葱的,别具美感。那月见草的花朵像一个粉色杯盏,风一吹过,晃悠着自己的花瓣,像是月下悠然舞蹈的美人一般。
  文乐还从未认认真真看着府中的景色,让那月见草勾走了心神。旁边有人侧身靠近,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提着衣摆往前跑去。
  文乐愣神,捂着脸喊道:“傅骁玉!你流不流氓!”
  都是成亲洞房搞一晚上的夫妻了。
  两人像是回到了最初互相暧昧的关系,傅骁玉提着衣摆忙不迭往前头跑,生怕让文乐追上。文乐也不使轻功,蹬着他那双鹿绒棉靴在后头追。
  杏色与玄色在长廊中快速地穿过。
  树上的暗卫看得愣神:“......”不是,现在都流行这种成了亲再谈恋爱的话本吗?
  一路跑到了老夫人门外,傅骁玉喊了一声便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给老夫人行礼。
  起身后,傅骁玉才发现今日哄得老夫人直乐的人,从紫琳换成了一个矮矮的小男孩儿。生得是粉雕玉琢的,就是头发枯得很,像刚从乱葬岗里截取来的枯草,一棵一棵沾头皮上了。
  “跑这么快做什么,后头有鬼追啊?”
  老夫人嗔怪一句,追人的鬼——文乐便从外头跑进来,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这俩孩子指定有点那什么大病。
  文乐瞧见靳允,乐呵呵地凑上去,摸摸他的头,说:“知道来给老夫人请安,这么乖呢?”
  靳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义父早,是紫琳姨姨带我过来的。”
  义父?
  傅骁玉想起那被信件沉得飞不动的信鸽,也想起了文乐给他寄的信。
  “那也乖,一会儿让姨姨带你去厨房拿糕点。”文乐说着,揽住靳允的肩膀走到傅骁玉跟前,说,“这是义父的妻,你叫他玉叔叔就行。”
  靳允本来以为文乐已经很高了,他仰着脖子瞧着很累,没成想傅骁玉比文乐还要高一点。站在他面前像一尊佛一样,没什么别的脸色,眼神也是峻冷无比的。
  靳允没来由的起了白毛汗,咽了口唾沫,行了拱手礼,喊道:“玉叔叔,我是靳允,您叫我允儿就行。”
  傅骁玉打量着低着的小脑袋瓜,不执一言。
  文乐“啧”了一声,伸手往傅骁玉身上拍了一把,眼神示意:嘛呢?
  傅骁玉挑眉:这就是咱儿子?
  文乐瞪眼:那你还能生啊?
  靳允正心神不定呢,一双手就扶住了自己的手臂,将他扶起。他一抬头,就见到傅骁玉那一张俊美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
  “也叫义父吧,叫叔叔到底还是生分了。”
  靳允连忙改口。
  “等改日找个吉日,就让允儿入族谱。”老夫人说着,揉揉眉心,“年纪大了精神头短,一会儿留院子里吃饭吧,也累着你们大老远跑了。”
  小辈们答应着,由紫琳扶着老夫人回了内院休息,文乐喊了人送膳。
  镇国府的东西本来与普通百姓差不多,都是正常三餐。自从府中嫁进来傅家嫡子傅骁玉,府中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什么金贵的东西都往这边送。
  今日傅府送来的是银鱼,食指长短的小银鱼,内脏都瞧得清清楚楚。裹着面粉炸了,骨头都是酥脆的。炸酥了和着鸡蛋炒一炒,再调个料汁,十分下饭。
  文乐吃东西没什么吃相,把米饭刨出一个坑来,将银鱼炒鸡蛋装在里头,浇上料汁,用勺子搅和搅和搅和,最后再一勺下肚,满足得眯起了眼睛。
  傅骁玉瞧他,问:“小馋狗。”
  靳允乖乖地端着碗吃,他与傅骁玉都爱吃素,几乎没人夹那筷子肉。下一刻,文乐便拿着筷子给两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荤菜。
  傅骁玉瞪他,还想说什么,就见靳允把那肉和着米饭一起嚼了,像个小狗似的看文乐,说:“好吃!”
  “对吧!”
  一大一小各得其乐。
  傅骁玉:“......”不是说这小子像自己吗?他怎么越看越像文乐?
  留着两只小狗在家中撒泼,傅骁玉只告了半日的假,下午还得去国子监。
  他的轿子有点过于华丽,老停在正门不合适,便时常停在侧门进出。今日马骋早早地出去打理,傅骁玉一个人从偏门出来。
  四周挂着荷叶包的轿子就在前方,傅骁玉走没几步,就闻到一股子熟悉的羊膻味。
  一张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傅骁玉怔楞,一把推开,说:“臭死了,有事儿说事儿,别什么脏东西都往老子脸上捂。”
  黑衣人:“......”
  作者有话说:
  别人被绑:啊!你要干嘛!你要对我做什么!
  傅布灵被绑:嘶——脏!


第132章 糖渍青梅
  书香门第,家中都有藏书。
  靳允本以为自己三代从文,都是教书先生,家中的藏书已经够可观了。谁知到了傅骁玉的书房,这才知道什么叫藏书。
  书柜是梨花木的,闻着有淡淡的花香气息。书本尽数摆放整齐,上头一点灰尘都没有,保存完好,可见时常有人翻阅。高处的书都是一些南朝律法,又厚又密,靳允光是抬头一瞧,都觉得吓人。
  “他的书你都可以随便看,别乱写乱画就行。”文乐说着,想了想,从外头搬了一个小木凳进来,“若是拿不着,就踩着这个拿。”
  靳允看着文乐,笑着答应。
  文乐不像一般的大家公子,自己有什么事儿自己就做了。连带着教小孩也是这样,书很高,你拿不到,那就端个板凳拿,自己能做的事儿,别老麻烦别人。
  靳允随手抽出一本来,坐在木椅上慢慢地翻阅。
  刚翻开一页,就见书册旁用朱砂批注着一大串小篆。
  【天不下雨怪皇帝不勤政事?不知所云,你的思想独一无二不代表你有用。】
  【国库空隙增加赋税?盒盒喝大了都不敢这么说醉话。】
  【阴阳调和即为正道?水道走惯了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旱道了,去倌儿馆逛逛,钱我傅家出。】
  靳允猛地把书合上,见书册上写着《奏折誊抄存录》。
  南朝的奏折是一层一层往上传的,传到文帝那儿,便需要存录。国子监偶尔也会帮着誊抄,收纳封存。
  傅骁玉偶尔读着读着就是一肚子气,一边抄一边往上头骂,骂完自己爽了,再丢给岳老夫子喊他再誊抄一份,自己这份大不敬的就拿回家放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靳允跟他有默契,一拿就拿到了这本。
  “怎么了?看不懂?”文乐问。
  靳允摇头,脚踩在那小凳上,将那本书册夹在了最顶层没人会翻阅第二次的南朝律法之中,说:“......义父放错书了。”
  文乐坐不住,看了一会儿兵书,便拿着银枪去外头使起来。
  他这些日子在徐州太过忙碌,没时间练功。平日和傅骁玉颠龙倒凤,次日还能起来耍枪。到底是训练落下了,耍着枪觉得身上总有那儿有点桎梏,不如往常轻松。
  靳允知道文乐武艺高强,还是头回见他这么认真地耍枪,抱着一本书坐在窗台边上认认真真地瞧。
  文乐一抬手,那银枪的枪头、枪尾都仿佛有他的意志。破开空气,听到那尖锐的武器比划的声音。银枪的枪头最后高指那树梢的叶片,叶子本来顺着风还在晃,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劲风伤到,竟是折断了飘落到了地上。
  靳允目瞪口呆,看着文乐一脸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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