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离风韵茶楼不远,相比之前在常十街的宅子,这里不知道大了多少。
大门进去,两条走廊分别通向两个偏院,中间通往正厅,苏御和李初尧的院子在正厅后面,经过一个拱桥,两边是凿的人工湖,里面已经喂满了锦鲤,闲暇的时间,还可以来喂喂鱼。
湖两侧乔天让人种满了梨树,李初尧嘴角抽了抽,也不知这个天,能不能活。
苏御最喜欢的芦荟,全部种在了自己院子。
他们的院子,专门空了两间下人住的房间,书房前厅有一间谈事用,寝卧旁边另外有一间,供苏御写话本。
装饰风格都一样,最偏的那间是李初尧的实验室,器具已经准备齐全了。
第102章 处理临威
李初尧拉着苏御站在拱桥上,也不知哪里来的鱼饵,塞到苏御手里,示意他喂鱼。
苏御嘴角抽了抽,他对鱼不感兴趣。
“我打算把偏院留给鸿书和莫一。”
听闻他的话,苏御皱了皱眉,一般偏院都是留给妾室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乱了套。
苏御建议道:“不如将右侧的院子同主院打通,找人修整一下,同书房连在一起。”
这样一来,既显得鸿书和莫一身份不一般,又不会传出是非来,他可不想听到李二公子不学无术,圈养男宠和双儿,主君善妒,不给名分。
李初尧点点头,“听夫郎的,你吩咐乔天找人办即可。”
若是买了地契,重新修一座宅子,时间和精力都耗费不起,但买现成的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合适。
按照苏御的改法,院子大了不说,还多了几间空房出来。
届时院子里养些需要的花草,取材也方便。
这边离湖边也不远,没事还可以去船舫坐坐。
苏御点点头,起身往里面走,“还没逛完呢。”
李初尧只好跟上,虽然他没有兴乔迁宴席,但刀疤脸和李宽还是登了门。
李初尧闻言,只好同苏御一起去招待,但见到了人,两人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宽衣服和脖子上,全是唇印,也不知道是路过,还是一时兴起跟着刀疤脸来凑热闹的!
“怎么样,尧弟,去流烟镇回来,可有收获?”刀疤脸一只手搭在李宽肩膀上,一手插在腰间。
李初尧和苏御回来有两日了,在迎来客栈住了两天,正好乔天来禀报新宅子可以入住了,两人便今日搬了进来。
“收获是有,不过你俩从哪儿出来的?”李初尧指了指李宽身上的痕迹。
一行人漫步到正厅,乔天让人摆好了茶水和点心。
李宽不以为意,“春风楼的姑娘今日比较热情。”
刀疤脸嗤笑一声,“哪天不热情?”
苏御皱了皱眉,看向李初尧,生怕他也跟着去凑热闹。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手腕,“要去也得带着你一起去。”
苏御瞪了他一眼,“我先去后院看看,你们聊吧。”
李初尧点点头。
等人一走,刀疤脸凑到李初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临威已经抓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明日去一趟。”
刀疤脸只得点头。
李宽看了看宅子,发现这边风景真不错,他感叹一声,“刀疤,不如我们也搬过来吧。”
“想什么呢,你赌坊不要了?”
李初尧失笑着摇了摇头,“可别了,要是被阿御知道,肯定以为你们俩故意想诓我同流合污,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按照李宽这风流成性的样子,搬过来,怕是天天流连青楼,以往在城南,还有一个时辰的车程,压制着人收敛。
李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刀疤脸嗤之以鼻,“对了,你店铺不是开了吗,方才我们路过,生意可好了。”
李初尧:“嗯。”
“你就这么平淡,没有点什么表示?”
李宽站起身,“他能有什么表示,意料之中的事情。”
刀疤脸无奈道:“行吧,对了,再和你说一件事,关于苏府的。”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捏住茶杯的手紧了紧。
这事得从苏御的玉佩说起,那枚羊脂白玉已经到苏烈手里了。
正巧之前邺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也传进了柳秀耳朵里。
柳秀当时听到,李家二公子欠巨额赌债,宅子钱财都输光了,笑得脸都烂了,尤其是后面李家和李初尧断绝了关系,更是拍桌子直笑。
苏烈没管苏家人,收了玉佩,小心放好,便离家去了。
柳秀反倒觉得意外,于是被让人去散布谣言,说苏御克亲还克夫。这才嫁过去多久,前前后后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果然是灾星体质。
不过好在流言没多久,便被苏烈压下去了。
“苏御那个姨娘,可真是恶毒。”刀疤脸啧啧咋舌,这都已经嫁人了,还往人身上泼脏水。
李初尧磨了磨牙,脸色微沉。
李宽和刀疤脸对视一眼,前者走过去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别跟自己较劲。”
说完同刀疤脸走了。
乔天帮着将人送出去,苏御晃晃悠悠到了前厅,发现人都走了,只有李初尧一个人坐在原地,面色冷漠,浑身散发着冷气。
他走过去,还不等他开口,整个人已经被李初尧揽进了怀里。
“怎么了?”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额头,“累了。”
“那我让乔天帮你准备洗澡水,洗完去床上躺会儿。”
“你一起。”
“……”他可以拒绝吗?吃亏的明明是他自己。
李初尧不给人反驳的机会抱着人走了。
第二天,书肆老板上了门,对着苏御哭天抢地,只差没把苏御按在书房写话本了。
这段时间两人去了流烟镇,苏御偷懒没写,李初尧也未提醒。
加上前段时间,李宅被卖了,他们俩暂时去了赌坊,有刀疤脸在,话本还多更了几章,结果等老板再上门,人不在了。
书肆老板找不到人,只好厌厌地回了书肆,今日找到这里,还得多亏了刀疤脸。
李初尧爱莫能助,干咳一声,冲苏御说了一句,要去赌坊办点事,便熘了。
苏御同书肆老板大眼瞪小眼,最终割地赔款,保证最晚三天,将话本章节写齐,老板这才笑呵呵的走了。
李初尧到赌坊的时候,刀疤脸正在同手下的人玩乐。
一堆人坐在一起,搓麻将。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李初尧冲旁边的人做了一个“嘘”地动作,然后悄无声息走到刀疤脸身后。
刀疤脸越打,手气愈发倒霉,不管出什么,总被碰不说,还老是抬炮,气的他不想要了,结果不小心转头,正好对上李初尧那张脸。
刀疤脸:“……”
他噌地一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掐李初尧,“我就说,我手气怎么这么差,原来是你在背后,给他们指点江山!”
李初尧握住他的拳头,“过过手瘾就可以了,况且你又没输多少。”
刀疤脸冷哼一声,站起身把位置,让给旁边的人。
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手搭在李初尧脖子上,落到正题上:“临威怎么得罪你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只说:“他在阿御面前嚼舌根。”
刀疤脸燃起熊熊八卦心,“说什么了?”
李初尧盯了他一眼,没说话。
刀疤脸笑眯眯着一张脸,一副你不说,我就不带你去叫临威的模样。
李初尧眼睛微眯,扬了扬眉毛说:“子嗣。”
刀疤脸一愣,皱了皱眉道:“弟夫不是才十六岁,李家这么着急?再说了,你们俩这模样,我估摸着现在要孩子,挺多余。”
听到他这句话,李初尧对他的思想觉悟,不由刮目相看。
“现在可以带路了?”
刀疤脸嘿嘿笑了一声,领着李初尧往前走。
临威被关在赌坊下面的地牢里,暗门打开时,里面黢黑一片。打着灯笼往里面走,两边墙上当着蜡烛,将通道照亮。
越往里面走,阴暗的地牢,越发干燥。
只见临威被绑在架子上,看样子没受什么罪。
李初尧并未进去,只是远远望着,上辈子临威除了毁了他的名声,还哄骗他手下的人背叛,靠的便是这张巧言令色的嘴。
这辈子又在苏御面前多话,惹得人不高兴。
既然如此,他转过头冲刀疤脸说:“赌坊欠钱不还,最后怎么办的?”
“断手断脚,这是最轻的了。”
“改为割舌吧,再放他出去干苦力,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给他自由。”
“行吧。”
刀疤脸招来手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手下进了地牢大门。
李初尧没兴趣看血腥的场面,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两人起身往外走。
快出地牢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随后便没了声音。
视野逐渐开阔,李初尧望着热闹的赌坊,晃了一下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应的。
碰不起的东西,就别碰,否则——万丈深渊。
新宅子的名字,李初尧并未用某某宅的称唿,而是用了“窈遇别庄”。
李初尧虽然不介意直接用两人的字,但苏御觉得太张扬了,他只好用了两人谐音的字。
回来的时候,乔天正在门口同人说话。
李初尧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前,问乔天:“怎么回事?”
乔天附在李初尧耳边小声说:“这是窈遇店铺旁边玉器店的杨老板,想找我们谈合作,不过我觉得他很可疑。”
李初尧点点头,转过头问:“杨老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此处离城中至少要半个时辰,李初尧特意选的地方,就是为了避免窈遇美容开起来后,这些人争先恐后上门拜访。
与其说拜访,不如说是打探。
别庄定在这里,来往耽搁时间,这些老板也会慎重考虑。
但他刚搬进来,便有人上门,确实太巧了。
杨老板眉心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道:“先前路过此地,恰巧这名字特别,便记在了心里。”
“那可真是巧,不过最近府上不见客,还请回。”
“这……”
乔天站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杨老板接连看了好几眼,见李初尧和乔天维持“送客”的微笑,他只好讪笑着离开。
作者闲话: 今天回家,帮忙开车,耽搁了时间,更新有点晚。
第103章 改了个寂寞
两旁高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站在下方的人,神情冷漠,眼睛微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乔天看到李初尧这副模样,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若再有登门的,就说主人不在。”
“是,主子。”
李初尧颔首,起身进了大门。
乔天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瞧见鬼鬼祟祟的人,也跟着进了屋。
穿过正厅,李初尧见伽衣在让人打扫卫生,他上前问:“你们主君呢?”
“在书房呢,已经写了一下午了。”
伽衣如实回答,丝毫没有帮人隐瞒。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当然相信苏御对自己,非常了解,但写了一下午……他不免有些担心,“期间阿御有出来走动,或者让他们送茶点过去吗?”
“汁夏在那边候着。”
李初尧点点头,抬起脚往书房那边去。
前院种的是梅花,在冬天这个季节,正准备含苞待放。
乔天打理院子很有一套,让负责花草的家丁,必须修剪成固定的模样,千奇百怪,但确实好看。
李初尧瞧见时,不由暗自想,若是把乔天往现代管家培养,估计省力不少。比如某些别庄应酬,也可以让其代劳。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是应该在别庄定一套规矩了。
张成帮他训练的手下,也快送过来了,拳脚功夫自然比普通院护强,隐匿在暗处,帮忙办事情也方便。
只是正院两间下人住的房间太少了,汁夏和伽衣一间,剩下一间给新来的手下,只能先委屈人打个通铺,等将偏院那边打通了,房间多了,再挪一挪。
书房里。
苏御拿着笔蘸了一下墨水,拧着眉头想了想,一只手将袖子扶住,然后将笔尖落在纸上,写满了整张纸,似乎又不满意,抬手扯下纸张,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汁夏端着茶水进来,差点被砸到。
“主子,你都费了这么多纸了,还不满意啊?”汁夏将茶水放到他手边不远处,捡起他扔掉的纸,摊开看了看,叠在之前扔的话本稿件上。
“你别闹,打扰我思绪。”说完这句话,苏御又埋下头,继续开始写了,心无旁骛的好像看不见其他人。
汁夏呶呶嘴,嘀咕了一句:“估计最后还是得用第一版。”
苏御落笔的手一顿,突然忘了自己要写什么。
他偏头看向汁夏,目光不善。
汁夏立马捂住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多话。
李初尧大步流星走到窗边,望着里面的人说:“我觉得汁夏说的有道理。”
苏御被吓了一跳,刚整理好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他“蹭”地站起身,“你们俩故意同我作对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难得没有直接从窗柩翻进去,而是绕到大门口,冲汁夏使了一个眼色,小丫鬟立马懂了是什么意思,知无不言道:“主子写一下午,茶水换了四次,滴水未站,点心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