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伽衣领赏。”
汁夏点点头,高兴地走了。
苏御不高兴了,他嘟着唇看向李初尧,“她到底是你的陪嫁丫鬟,还是我的。”
李初尧朗笑出声,走到他旁边,将笔放到一边,拉着人坐在自己大腿上。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你夫君,只能你嫁给我。”
苏御:“……”
虽然话是这样,但汁夏称唿他为主子,还没有伽衣称唿的主君,来的更像他自己的人。
李初尧勾了勾唇,倾身亲了亲苏御的嘴唇,“放心吧,你做其他事我不会管,但身体是你自己的,更何况就算你废寝忘食,你的那些读者也看不见,只能由我来关心了。”
苏御总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你今天去赌坊干嘛了?”
“临威被抓回来了,顺道去看看。”
苏御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见李初尧眉间淡淡的笑意,想来已经解决了问题。
他抬起头,对上李初尧宠溺的模样,愣了愣神,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李初尧看自己都是一副“我陪着你闹的模样”。
苏御心头一暖,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亲他的下巴。
“胡渣长出来了。”
李初尧摸了摸,今日早上他随便应付的刮了两下,也没在意,现在看到苏御这副嫌弃的模样,他捏了捏苏御的鼻子,“怎么,你还敢嫌弃?”
苏御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拂开他的手,“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论狡辩谁会是李初尧的对手,苏御自觉说不过他,干脆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收到大哥的来信了。”
“嗯,你大哥信中说了什么?”苏府的事情,苏烈应该不会同苏御讲,毕竟柳秀散布的那些谣言,并不好听。
说给苏御听了,也只是让人徒增烦恼,果不其然,苏御下一秒便说:
“大哥讲他很喜欢那个玉佩,还说价值不菲,让我别这般奢侈,要贤良淑德,做好你的贤内助。”
苏御瞧了李初尧一眼,见他挑了挑眉,一副后半句我不信的模样。
他抱着李初尧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到底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大概意思是,怕你没钱,让我省着点,若是钱不够,他那里有差人给我送来。”
李初尧掐住他的腰,“那你怎么回复的?”
“我当然拒绝了,何况我夫君这么会挣钱,我哪里需要娘家救济。”苏御求生欲满满,苏烈的原话并没有这么直白,不过意思差不多。
但他知道,李初尧再不济,也不会将他饿着,何况如今这么大一个府邸,更不可能缺钱了。
“这还差不多,不准要你大哥的钱。”
李初尧倒不是觉得没面子,而是不想苏御还同苏家有关系。
苏烈现在还是柳秀的儿子,若是以后苏御同苏家反目成仇,这些事被拿出来,容易戳嵴梁骨。
苏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大哥说故辞的孤本,他找到了,过些时日,他要来沂南一趟,届时给我带来。”
“你大哥要来沂南?”
苏御点点头,“具体也不清楚,但隐隐有意思是,有人看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想跟我好好谈一谈。”
李初尧皱了皱眉,若真是这样,很可能是兰家的人,但也可能是旧识,算了,还是等人来了,确认了再说。
“嗯,也好。”
李初尧试了试茶的温度,端到苏御嘴边,示意他喝水。
说了这么多话,苏御也口渴了,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喝。
李初尧目光落在汁夏整理的费稿上,他拿过放到眼前,从最后一张往前翻,一一看完,他把最后那张放到苏御手上,“别改了,这一版最好。”
苏御:“……”
意思就是他改来改去,用李初尧的话来说,就是改了一个寂寞。
他面色不好看,觉得自己很蠢。
李初尧安慰的捏了捏他细滑的脸,“我家夫郎要多一点自信,相信自己,一遍过稿。”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苏御,麻木着脸,站起身,将李初尧拉起来,赶出了书房。
李初尧摇了摇脑袋,又回到窗前,“我说真的,不信你给刀疤脸和书肆老板看,保证意见和我一样。”
苏御:“……”
更扎心了好吗!
两人这边小打小闹,邺城李家,差点乱了套。
张香兰自从被剥夺了主母的权利,安分了不少。
但坏就坏在,李常维回来了,刚开始表现的彬彬有礼,仿佛真在书院改过自新了。过了一些时日,本性便暴露了,知道李胜才纳了一个四姨娘,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往偏院路过。
谁知道他路过的次数多了,突然那日四姨娘沐染在庭院散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据丫鬟说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沐染没了孩子,自然要闹。
李胜才被闹得没法,干脆让人去找,到底踩到的是什么。
结果找到的是李常维的滚珠。
这是妓院的新玩法,将玉一般的珠子,在人身上滚动,谁留在了姑娘的身上,姑娘那晚就跟谁。
当然姑娘不着寸缕,还得让客官们蒙上黑布,让人领着从一个地方开始滚。
老夫人气的直接骂李常维下贱,连同张香兰也一并被骂。
这事老夫人没插手,直接交给了李胜才处置。
张香兰想要求情,李胜才直接给了她一脚,骂道:“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玩意儿?早知道他是这副德性,我当初就应该同他断绝父子关系,也好过现在丢人。”
李胜才只要一想到,这下贱的东西,将滚珠带回来,还觊觎四姨娘,他就觉得恶心!
李常维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别以为他这个爹不清楚,何况李常维院中的小厮已经招了,说他这个不孝子,常常在房中,夸奖沐染有多好看,以前怎么没觉得,便宜了他这个老爹。
若不是这种事情太丢人,他真想打死这个不孝子。
小厮被处理了,连同张香兰也被瞒在鼓里,只以为是李常维死性不改,又将花楼的人带了回来,并在庭院里做了苟且之事。
李常维哭喊着冤枉,说滚珠是小厮给他的,说是新玩意儿,他那天顺手揣在了怀里,不小心掉了,可惜没有人信。
张香兰只能眼睁睁瞧着李常维被打了一个半死,然后母子俩都被关了起来,闭门思过。
第104章 有人吃里扒外
李初尧收到邺城来信时,正在同鸿书对账,窈遇仅仅开业半月,已经受到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喜爱。
李初尧有让做部分预售,所以还是他亲自过目一遍比较好。
信上说了李家的事情,不过李常维和张香兰被关了禁闭也没闲着。
沐染孩子没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钱氏,而李常维也同张香兰坦白,那日他虽然碰了滚珠,但回房的时候,滚珠还在身上。
李胜才盛怒之下,将小厮杖毙了,如今死无对证,就算李常维说了,也没人信。
张香兰觉得这事是钱氏做的,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李常维,又让沐染没了孩子。
再漂亮受宠有什么用,没孩子始终站不稳脚跟。
所以她让张嬷嬷找人去给沐染说,是钱氏做的,又让人在钱氏耳边吹风——为什么这个孩子时机来的真的巧,十几年未传出喜事的李府,竟然破天荒怀了两胎。
有时候让人知晓真相,不如种下疑惑得种子,来的激奋人心。
何况钱氏如今怀着身孕,猜测到真相后,肯定会担心害怕,对她养胎更不利。
李初尧看完了信,苏御见他敛眉沉思,将信从他手里拿过来,细细看完,“沐染的孩子没了?”
苏御之前在伽衣那听起过沐染的事,知道沐染是老夫人给李初尧的通房丫鬟,为此还酸了一顿。
李初尧点点头,旁若无人握了握苏御的手,皱着眉冲旁边的伽衣使了一个眼色。
伽衣点了一下头,退出了书房。
“李府的事情,暂时不用我们掺合,让他们自己斗吧。”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疑惑道:“那让沐染孩子流掉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虽然在大宅院确实屡见不鲜,但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一个孩子,比什么都痛苦。
李初尧捏住苏御的指尖,轻轻摩挲。
鸿书麻木着一张脸,只当自己耳聋目瞎。
正当他准备先行告退时,却听李初尧问:“窈遇的事情,暂时全部交由你抉择,有问题吗?”
鸿书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不是主子您是老板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明日我同你去看看窈遇的情况,如果没多大问题,我会叮嘱莫一加大产量,随后送到邺城。”
“主子你要回邺城?”
苏御同样疑惑,现在回邺城,无疑是让李家先察觉,若是李家看上了窈遇的配方,估计会逼着李初尧交出来,指不定还会在背后使绊子。
何况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到时候事情一大堆,连过个安稳新年的机会都没有。
苏御也有私心,这是他和李初尧第一次一起过年,不想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并不打算回邺城,需要有人帮我们在邺城站稳脚跟,等顺利过完年,我们再回去。”
苏御立马懂了,李初尧这是打算乘李家乱的时候,掀起一股风浪,等李家反应过来时,窈遇作为新贵,即使不是老字号,也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毕竟李家作为龙头,无论是势力还是规模都比窈遇强,不怕生意不好,就怕强强联合打压。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夫君打算怎么做?”
“扣扣扣”响了三声,伽衣从外面进来,将手上的小暖炉,放到苏御手上,冲李初尧喊了一声:“主子。”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伽衣再次离开。
苏御抱着小暖炉有些反应不过来。
鸿书被塞了一嘴狗粮,此刻非常想同伽衣一块离开,或者在店铺忙碌也好,再或者帮莫一打下手也比在这强啊。
李初尧没管两人怎么想,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打算联系顾莱,让他利用人脉,在沂南下单,然后用张成快递的方式,把东西送过去。”
“等那边贵族夫人,帮我们将名声打出去,届时鸿书你再先回邺城,在那边把店铺置办妥当,我们再一起过来。”
苏御明白李初尧的意思,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一旦谁有了一个新玩意儿,宅院里的夫人们,便开始了一场新浪潮的较量。
他看了鸿书一眼,视线落在李初尧身上,用唇语问:莫一怎么办?
这不生生将两人分开吗?
李初尧挑了挑眉,继续道:“等一系列事情忙完,估计已经年后了。”
先不说邺城顺不顺利的事情,光是沂南这边的部分老板,已经开始眼热,自从上次杨老板来吃了一个闭门羹,其他老板已经学聪明了,先来下拜帖,若是窈遇这边有回复了,再抽时间过来。
最近几日,光是拜帖便收了一沓。
目前来看,除了几个熟人外,其他人还不知道窈遇背后的主人是李初尧和苏御。
这种情况有好也有坏,到时候可以借用赌坊李宽和刀疤脸的名声用一用,两人是沂南的地头蛇,即使有点势力,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李初尧本钱哪里的来的疑惑,也让想动窈遇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不过目前来看,再多拒绝几次,这些老板,就该有动作了。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不怕麻烦找上门,就怕麻烦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这样的话,指不定大哥可以同我们一起过年。”
苏御算了算日子,苏烈从京城赶到邺城,中途耗费的时间,必然不会少,他届时可以多留人几日,反正赶回苏家也来不及过年,不由留在沂南,安稳将年过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什么好事都先想到你大哥。”
苏御一把拍开他的手,“哪有,这次不过是正巧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鸿书干咳一声,将两人将目光挪过来,他指着账本说,“主子,你看看这处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
预售的东西,要求是每人只准预定一样东西,养肤丸倒是没有限制要求,直接购买就行,但睡眠面膜,泥膜,还有新推出来的彩妆等,则需要成套预定。
账目上,一个名字,虽然只预定了一份,但巧妙的地方就在这里,她还购买了一瓶养肤丸,和用一个相近的名字,购买了香膏和药膏。
李初尧实行一人一个会员名额,叠加购买,可以享受活动。
这个人没有用,但香膏和药膏,只限制了数量,并没有限制人,而且用的还是假名,这一点很让人怀疑。
“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鸿书摇了摇头,皱着眉回想。
李初尧仔细看了看日期,正是找杨老板登门的那天。
他皱了皱眉。
苏御:“是有什么问题吗?万一只是两个人名字相近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可能,沂南的大户人家,我之前让刀疤脸,帮我拟一个一份名单,这个名字,并未在上面。”
“那万一那人同顾哥一样呢?”
李初尧:“……”
这小杠精是什么时候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