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心连 番外完[古代架空]——BY:青州从事

作者:青州从事  录入:10-08

  亲得宝瑟儿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瘦弱的腰身在手掌里微妙地僵硬了一下,连天横闹够了,又好像甚么也没有发生过,半披着衣裳,顺手拈起一张纸,检查道:“唔,让我看看你今天练了几个字,偷懒不曾。”
  这是没话找话,读书习字一事,宝瑟儿向来只有发奋,绝没有偷懒的念头。
  连天横一张张看完了,说:“我今日做了两件事,你听不听?”那头没有人搭话,他也不恼,兀自说道:“快入夏了,我没有功夫教你,着人为你去物色一个先生,今后便在家里读书了。”
  “先生?”宝瑟儿目光凝住,神游天外,好像听不懂这两个字似的。
  连天横抬头,手掌按着他膝盖,道:“现在先生不好找,又要熟读诗文,又要恪尽职守,最要紧的是须得有些耐性,”伸手刮了一下他脸蛋,道:“我们小桃发蒙晚了些,不过也不算迟。”
  宝瑟儿问:“还有甚么事?”
  连天横卖关子道:“这个么,你明天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这一整天,二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天堑,好像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有时顺手摸他两下,也会躲开。可是半夜睡觉的时候,宝瑟儿会紧紧地抱着他,贴在胸口上,贪婪地呼吸。
  连天横夜里不爱穿里衣,赤裸上身,宝瑟儿不嫌热,趁他睡觉,舌头偷偷地舔着他脖颈上流的汗珠,连天横喉结发痒,半梦半醒之间,低下头去亲他的嘴,亲到一嘴咸乎乎的,唇舌交缠,拉出几丝涎水。
  他好像回到了花里馆那张床上,宝瑟儿的每片肌肤、每寸骨头都饱含媚意,一触即酥,让他血脉偾张,大汗淋漓。水乳交融之时,情欲像野马般奔腾不息。
  他做了个梦,梦见一脚趟进湿热的泥里,那泥淖吸着他,柔软、粘腻。
  睁开眼时,发觉宝瑟儿已不在身边。胯下的毛丛里趴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一上一下,噗滋噗滋地吮吸。手指扶着上翘的男根,从根部舔起,含住龟头,舌头往马眼钻,
  “起来,宝儿,起来。”连天横哑着嗓子,坐起身,去拍他的后背:“把裤子穿好。”
  “我饿了。”宝瑟儿那张脸从他的胯下抬起来,泛着潮红,口吐热气,一线透明的细丝从圆润的茎头牵到嘴角,显得淫乱不堪。他撅着屁股爬过来,亲连天横的嘴,两腿在下面夹紧,裹住他的茎身,上下地蹭动。
  “抱我,”宝瑟儿说,“你抱抱我罢。”
  连天横哪里舍得不抱他,像怀抱一朵暖烘烘的火苗,拍着他的后背,胯下还高高地杵着,抵在那人的小肚子上,好半天还不曾消下去。宝瑟儿抬头去亲他的嘴,嘟囔道:“你亲我……”
  连天横对于他冷淡了一天之后,突如其来的热情,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一边接吻,一边握着两人的茎身,不住套弄。
  丫鬟端盆子进来,见这两人面对面抱着,大惊失色。后退两步,红着脸跑了,宝瑟儿两腿盘在连天横身上,背对门口,一只大手伸进他衣服里,掀起上襦,露出一截嫩藕似的后腰,连天横吻得入神,在后腰上下滑动,另一手的手掌包住臀瓣,揉搓摩挲,指头插进后穴里,水声咕啾,疯狂搅动。
  宝瑟儿被摁到那一点,喟叹了一声,“好舒服……”
  连天横躺下来,托着他的腰,让他一屁股坐在自己脸上,高挺的鼻子卡着会阴,弄得宝瑟儿有些窘迫,不敢往下坐:“让我起来罢。”
  连天横却不许他乱动,嘴唇吮吸着他的嫩穴,舌头探进去,像鸡巴进出一样奸弄,弄出了许多香甜如蜜的粘稠汁水,宝瑟儿的小茎原本还垂着,现在也翘起来,贴在小腹上。
  宝瑟儿被他舌奸得十分难捱,仰着修长的脖颈,痛苦地呻吟。嘴角流出涎水,“哈……”
  连天横吃了他的淫水,又含住宝瑟儿的两颗小丸,一颗颗地吸,极尽亵玩之能事,宝瑟儿伏下身子,握住连天横的鸡巴,一寸寸吸纳进嘴里,深深地抵进喉头,拼命地吐息。
  淫戏了不知多久,两人终于都泄了火,宝瑟儿吞下那些腥膻浓稠的东西,连他下腹溅射上的也统统舔走,卷进嘴里。
  连天横拍拍他的屁股,教他起身,可是宝瑟儿两条腿早软得像面条,只能由他抱着起来了。
  小福子进来时,宝瑟儿正坐在水盆边擦脸,连天横敞着胸膛,坐在床上玩宝瑟儿的小马,屋子里一股浓烈的雄麝气息,小福子不禁捂住了鼻子,闷声禀报道:“少爷,人来了。”
  宝瑟儿正抬头去看,门口的妇人满头珠翠,遍体绫罗,真乃云佩霞裾,貌同仙姑,一见到他,便飞也似的扑上来,手绢抹泪,捶着他道:“六官,你这没天良的小畜生,哦唷唷……福大命大!我就知道你没死!”


第63章
  宝瑟儿愣愣地看着这女人,又被推了一把,女人嗔怒道:“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你把老娘也给忘了?”又看见他脸上的疤,惨叫一声,张着嘴,愁眉苦脸地凑上去端详,啧啧作响:“这是怎么搞的?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低头又见他光裸的腿上一道微凹的疤痕,面如土色,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在脚踝上猛地一拍,呵斥道:“站起来站起来!”
  宝瑟儿才发觉自己光着屁股,甚么都没穿呢!连忙扯了软毡,裹住下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害甚么臊!”王妈妈急得跺脚,一把拉起他,往下看去,脸色顿变,从前那标直漂亮的双腿,现在跛了一边,右脚虚虚地拖着,行动全凭左脚。那张傅粉涂朱的脸上顷刻间便被晶莹泪水打湿了,抽泣道:“宝瑟儿,我苦命的六官……你的腿,还有你的脸……你、你这孩子,怎生教我安心哪!”
  宝瑟儿看着王妈妈,被她说得不能开口,转过头去看床上的连天横。
  王妈妈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觉床上还有个连天横,忙破涕为笑,擦了眼泪,款款地走上前去,打了个千儿,笑盈盈地招呼道:“连少爷,恕我年纪大了,眼拙心瞎,反倒把贵人疏忽了!该打!”
  连天横把小马抛到宝瑟儿怀里,起了床,随手扯一件外袍,展开手臂,一边套袖子,一边走到宝瑟儿身边,拿起玉梳给他梳了梳头,将发丝握在手心里,发梢用指尖捋顺,漫不经心地问道:“东西带来了?”
  王妈妈是个最会拣佛烧香的,从袖笼里取出一张纸,双手呈给他,笑道:“带了带了!这桩事又岂能忘?”
  连天横便搂着宝瑟儿,对小福子说:“你去拿笔。”又摇了摇宝瑟儿肩膀,咬着耳朵说:“……还记得名字怎么写法?”
  宝瑟儿点点头,却还不知道是甚么纸,王妈妈便拉起他,对连天横笑道:“连少爷,许久不见宝瑟儿,我们娘儿俩有两句体己话要说,过了一会儿,再把东西交付与您。”
  连天横不搭话,低头望着宝瑟儿,宝瑟儿点点头,说:“好的。”
  于是连天横手掌盖着他脑袋揉了揉,系着衣带,大步走出了房门。小福子恰好捧了笔墨朱砂印泥等文具来,出去时将门带关。于是屋子里剩下王妈妈宝瑟儿二人,跪坐在矮几边。
  王妈妈朝大门扫了一眼,手肘搭着,打量屋中陈设,道:“气派啊!”
  宝瑟儿被她盯着,心里发毛。花里馆的小倌,不论是坐姿睡姿,都有一套严厉的规矩:怎样柔若无骨,怎样风情万种,最得男人的欢心,要是乱来,就得挨打了。从前宝瑟儿吃过不少打,是以有些局促。
  王妈妈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很亲昵:“妈妈问你一句话,你的腿和脸,大夫怎么说的,还能好么?”
  “我每天都吃药。”宝瑟儿老老实实地答道。
  王妈妈立起眉毛:“我问你还能不能好,不曾问吃药。”
  宝瑟儿对着镜子,发觉脸上的伤疤的确淡了,便下定决心似的说:“我会好的。”
  王妈妈便放心地塌下肩膀去,把那张纸摊平在矮几上,指尖敲了敲,道:“你在这处写上名字,从今往后,就不再是我花里馆的人了。”
  宝瑟儿有些不敢置信,望着王妈妈,手指发抖,半晌不曾去拿笔。
  “看甚么?”王妈妈闲闲道:“我放下生意跑一趟,总不是特意赶来消遣你的。”
  宝瑟儿已经认得好些字了,抢过纸扫阅,果然是他的卖身契,下面两个鲜血似的指头印,是他娘握着他的手摁上的。宝瑟儿双目刺痛,攥着契纸拢到怀里,肩膀颤抖,终于克制不住,压抑地哭了起来,那哭泣没有声音,却撕心裂肺,胜过世间一切杂声。眼泪大颗大颗掉在软毡上,矮几吱吱地抖动,浑身震悚,心头滴血一样的痛快。
  王妈妈便斜靠在矮几边,看着他哭,也不作声。
  门窗响动,潘小侠从窗缝里潜进来,跃到地上,钻进宝瑟儿怀里,咕噜咕噜地甩头,宝瑟儿哭累了,喘得身子麻麻的,小侠来蹭他的手,他才如梦初醒,当着王妈妈的面,有些害羞,红着双眼,忙抬袖抹去眼泪,顺了两下猫背,正要伸手拿笔,怀里的纸却被王妈妈径直抽走了。
  “慢着!我有两句话要和你说,听完了,你还想签,便随你去。”王妈妈高高地举着笔,露出一截玉白的腕子,“依律法,一经脱籍,咱们娼闾人家,从此就容不下你这号人了。若是不想签,我这里还有一份伪造的契纸。”王妈妈说着,又拿出份一般无二的卖身契,道:“你签这个,便当寄住在连少爷家里,想回便回,不回也罢了。”
  宝瑟儿望着她,眸光有些闪烁,呼吸渐渐平复,只是还有些哭腔,道:“妈妈请说。”
  “你现今过得舒坦,飞上枝头当了人上人,不必把我放在眼里,八成是听不进我说的话的,可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却不能不管你。有些事情,如今你认不清,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接着,她轻笑道:“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个连少爷,不是你的良配。”
  宝瑟儿手指握着软毡,说:“这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王妈妈眉毛一挑,眼睛一动,连珠炮似地问:“我先问你,你图他甚么?想必你图他人才出众,那是皮囊,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
  宝瑟儿心道:即便是化作黄土,连天横的那堆也是黄土之中最好看的。
  “再有,就是图他的钱了,你记着,他的钱不是你的!那些阔老爷富少爷,别看他们风光,对外人大把大把地撒钱,他把你赚到手了,你就是个陀螺,任人抽打!那个葛巾,你认得他,比你大得两岁,嫁给人家当男妾,家里上百只眼睛盯着,一个月领那点份钱,再问男人要几个钱,那是难上加难,到甚么地步?下人做了事,没有赏钱,统统给他使绊子,打牌出不起钱,大房二房合起伙来堵他!”
  “你和李文俊那一段,我怎么不拦着你?”王妈妈一拍手:“——是,姓李的没出息,花花肠子又多,可你手里攥着钱袋子,他胆敢对你说半个不字!你的腰杆子直,你说话的声都比他高,这就是有钱的好处!父子兄弟都是这个道理,更不要提夫妻之间,那是外人,再看你和连少爷,他拔根毛都比你大腿粗,住在这里,看他的眉毛眼睛过活,他喘口气就把你吹死了,你拿甚么和他说话?”
  “哦,难道你图他那根鸡巴呀?是,比驴都大,你喜欢,别人就不喜欢?他是个大少爷,人人追着去捧,你指望他迁就你、知你的冷热,做甚么春秋大梦!”
  “你是不知道,那个玄霜,跟绛雪一年进来的,绛雪是得脏病死了,他可削尖脑袋攀上高枝了,怎么着?不出半年,人家就把他玩腻了,赶出来,他再想回花里馆当婊子,律法规定死了,没门儿!他走投无路,前前后后跟了多少男人,他是被酒鬼活活打死的呀——你瞧,外人看不起卖身子的,自个可不能看不起自个,要知道大把的人,想当婊子还当不成呢!”
  “你要是女人,生养得孩子,我绝不多嘴,你若过了三十岁,我更不会阻拦,可你如今,钱没有钱,身子又毁了,一碗水泼在地上,难收拾!指望他专情得几天?将来他娶了媳妇,你少不得受大房的鸟气,即便大房容得下你,他爹娘老子用脚板踩你,他府里的下人拿鼻子看你,你是一根藤,他是一棵树,你缠着他,风来刮你,雨来打你,世间的人都容不下你!”
  王妈妈拍着他的手背,苦口婆心道:“妈妈给你指条明路:等他不和你过了,伤也好了,依旧回花里馆来,你的日子还长,等钱攒够,慢慢地物色一个好人,样子不必那么出挑,财势不必那么煊赫,看得过去,你喜欢,又对你不错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常言道:世间只有虔婆嘴,哄动多多少少人。宝瑟儿平素牙尖嘴利的 ,听她一席话,哑口无言,仿佛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下场,不过就是玄霜、绛雪、葛巾之流,这三个人,比他聪明得多,却都不见有甚么好结局。
  “话说清了,我也舒服了,”王妈妈摸着他的头发,言辞恳切道:“你想想,你一定多想想。”
  宝瑟儿拿起契纸,在桌上慢慢地抹平,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小侠在怀里睡着了,他低着头说:“妈妈说的,没有哪句话不对。”
  “可是这些日子太好了、太好了……好得像是偷来的,我本来不配这样的好,哪怕他明天就把我赶走了,下半辈子也绝不会后悔。”
  “就让我全心全意地高兴几天罢。”宝瑟儿吸了一口气,便提了笔,指尖颤抖着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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