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古代架空]——BY:福蝶

作者:福蝶  录入:11-23

  “小荇!跑起来!”
  小荇坐起身,看见阿姊脸上被血腥糊花了,头上秃了大块,只一剩对眼珠子清明。大虫很快占据上风,将阿姊压在身下开始撕扯她身上少得可怜的衣物。小荇忽然红了眼,捡起落在一旁的红布扑了上去,死死捂住大虫口鼻。
  枝上的黑鸦没料到是大虫先咽了气,它歪着头打量尸体边的二人,确定不会与它抢食一拍翅膀落到了大虫脸上,野狗也很快跟了上来。阿姊用手捂住小荇眼睛,止不住的责骂:“让你跑你怎么不跑,你总不听我的,我养你来做什么,当年就该让你饿死!”
  小荇环住阿姊的腰,止不住的发抖,倔强的重复:“阿姊,我不跑,我不跑。”
  视线不可及的远方忽然传来闷雷声,滚滚烟尘盖住了昏黄的天,顷刻间烟尘奔涌将碧柳镇也湮没,震动由远及近,很快小荇所在的地面都震动起来,仿若地龙翻身天倾地倒,小荇攥紧了阿姊衣服,茫然又无措:“阿姊,阿姊,阿姊。”
  阿姊站起身,目光恐惧又带着解脱,喃喃道:“来了。”
  很快,跛足乌鸦在翎羽上擦干净鸟喙振翅飞上云端,野狗也夹着尾巴跑远。死寂又腐朽的碧柳镇动了起来,数不清的人从各种角落钻出往外跑,恐慌不断发酵。
  唯有小荇,她不知什么来了,也不知他们在跑什么,她能倚仗的唯有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阿姊转身看向四散逃亡的人群,又在说小荇听不懂的话,“没用的,樊震岳已经把城门关了,跑不掉,逃不了。”
  小荇拉着阿姊的手,看着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越过他们,她不知道该跟着跑,还是站在原地与阿姊一起,最终她轻咬下唇决定相信阿姊。
  “以前我们玩捉鬼游戏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小荇点点头:“我记得。”与阿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阿姊说的地方是后碧柳镇外一处干枯的暗河,里面有个仅容一人藏身的小洞,有一次她同阿姊玩耍藏进了洞里,直到天黑透阿姊也没找到她,后来挨了顿胖揍。
  “那现在玩个游戏吧,你去那里躲着,等外面没有声音了才能出来,知道吗?”阿姊蹲下紧紧抱住她,力道之大像是漫长余生里所有的拥抱只剩下这一个,说过的话,没说过的,无法以话语文字表达的情深都蕴含在内。
  “小荇,你总是不听话,这最后一次我求你听话行吗。”
  小荇觉到后颈有点滴冰凉坠下,她想,下雨了。
  “阿姊,我听话。”
  “小荇,跑起来!”
  这是小荇最后一次听见阿姊的声音。
  她将自己团成一团,贴着潮湿泥土,想象自己在阿姊怀中。外界喧嚣经泥土过滤已经小了很多,但马蹄声,兵戈刺入人体的声音,惨叫声,求饶声,哭嚎声,犹如响在耳侧。她想,恶鬼来了,要把所有人吃掉,她也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下来,小荇已经成了泥人,她手脚并用从洞里爬出,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泥土,往碧柳镇方向眺望。
  烧起来了,万事万物悄无声息,只余火焰的飒飒声,半边天都被映照成火红。汹涌的大火吞噬碧柳镇,也吞噬了取名自荇菜的孤女最后一位亲人。
  小荇拔腿往碧柳镇跑去,呼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阿姊,阿姊,我日后都听话了,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乱跑,我再也不吵着要养小狗,我再也不了!我再不敢了!”
  “阿姊!”
  渐渐地她精疲力尽跌倒在地,黄土被滚烫的鲜血浇筑,她寸寸摩挲血土,喃喃道:阿姊,大人没有骗我们,霜土真的化了。”
  亘古不变之霜土终于在血水的浇筑开出荼靡花朵。
  “报!陛下!柳州八百里加急!狄戎八部在狼王带领下出兵三十万,两日攻破柳州,二十万常胜军不敌,全军覆没!狄戎大军马上攻破一线峡!”
  昌同帝脸色铁青,差点从龙椅上跌落,福官见状大惊失色,惊呼一声陛下,连跪带爬的托住昌同帝。
  群臣皆惊,跪倒在地,直呼万岁。
  昌同帝一把推开福官,摇摇晃晃走下龙椅,扯住告命官衣领子把人从地上带起来,状若疯癫的嘶吼:“樊震岳呢!樊震岳人呢!寡人的铁山骑呢!这不可能!”
  告命官脸色涨成猪肝色,费力挣出一口气,吼道:“樊震岳跑了!弃军而逃!铁山骑都是一群银枪蜡头的少爷公子,还没开打就逃兵数万!能撑到现在全靠我常胜军苦苦支撑!陛下,您不是万岁吗,不是天子吗,天下百姓都是您的孩子呀!那为何要舍弃我常胜军,为何要舍弃柳州百姓,又为何要将罗将军调回上京?您可知,敌军垒了人骨墙,全是我常胜军的尸骸,全是我柳州百姓的冤魂!”
  话到此处,告命官泣不成声:“陛下!您去看看啊!您去看看啊!尸骨垒了七丈高!柳州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声震寰宇,轰隆一声落雷猝不及防的炸响,九天亦发不平音。
  告命官本就是常胜军一员,全因回京报信才逃过一劫,然,父母兄弟,手足同袍都已垒在了尸骨墙上,他焉能独活?
  他只盼高高在上之天子听了他这话番话后,午夜梦回时会问心有愧。
  深深看了眼武官首位,
  将军,我们还能信你吗?
  高命官挣脱开卡在脖子上的手,以义无反顾之势一头碰在紫宸柱上。
  血溅三尺来高,昌同帝离得近被浇成了血人,他眼底一片红,刺鼻的血腥味裹挟着柳州的惨烈呼啸而至,他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福官费了命扑上来趴在下,正好垫起软倒的昌同帝。
  紫宸殿万籁俱静,没人敢说话。平日里为修个宫殿都能你参我,我参你,吵嚷半日的大人们竟齐齐患了哑病。武官们比之文官犹有过之,文官最多被拎出来出谋划策,他们万一得了陛下青眼打包被送去柳州,这可如何是好?
  谁不清楚柳州如今是人间炼狱,去了与送死无异。
  待昌同帝眼风扫过,文官都成了鹌鹑,武官更有甚者像患了多年风湿,站都站不住。
  有一人分列而出,众人俯首唯他能当万一,能撑起摇摇欲坠的天。
  那人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此时众人方知,镇国二字之含义。
  何为镇国大将军!
  罗青山走到高命官身前单膝跪地,亲手替他阖上眼皮,掷地有声道:“陛下,臣愿领兵去柳州。”
  昌同二十四年,圣有旨。
  “特令镇国将军罗青山为征北将军,率除皇城禁卫军外所有人马,前往柳州,诛灭蛮夷。”
  “罪臣樊震岳,弃军而逃,罪无可赦,株连九族!”


第122章 诀别(一)
  青天白日里一声滚雷扰了无数人午梦,田婉抱着狸奴倚门而望,身上批了件火红的披风,她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狸奴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到,一口好牙咬在田婉雪白的腕子上,蹬着后腿想扭糖花样想往外跑。
  田婉像被定了身,既不觉得疼,也感受不到狸奴的挣扎,只望着正门方向,一眼万年。
  突然田婉手一松,狸奴顺势跃向地面,浑身都奓了毛,仰头呲了声,一扬鸡毛掸子跑没影儿了。田婉声音压得极低,将细微的颤抖藏得滴水不漏,“回来了?给你留了饭,吃了再走吧。”
  正门处,罗青山双手捧着圣旨进入府内,他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后的人,那样惹眼的红,谁舍得瞧不见?罗青山哽咽一声,竟忘了该迈哪条腿,他胸中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吃了,都在等着我去点军,柳州局势刻不容缓……”
  田婉打断:“让我替将军披甲。”
  罗青山刚要说好,眼一瞥看见了田婉腕子上新鲜的齿痕,想捉起手仔细看看,又怕自己伤了她,握着拳焦急道:“都说了让你别去抱狸奴,它养不熟!快快回去,我替你搽药。”说着又往空气里轻轻吹气,“还疼吗?”
  田婉冷笑转身:“不知养不熟的是谁。”
  罗青山僵了片刻,又提步跟上。
  “这副战甲还是当年,你因顽劣不堪被罗老将军送往苍州我父亲麾下磨练,你方来苍州也同岁安一样,狂悖不驯,一身少爷臭脾气。”田婉摩挲着铁架子上挂着的银黑色战甲,指尖触过激起阵阵寒凉,“一来就和将士们做过一场,他们说你是靠着祖辈福泽作威作福的废物大少,你则说西凉铁骑浪得虚名,不过自吹自擂的一群软蛋,”田氏乜了眼罗青山轻笑道:“错了,你可不会浪得虚名,自吹自擂这样的词。”
  “你说的是一群胯下二两肉都被训服帖的软蛋子,西凉铁骑该叫西凉软蛋。”
  罗青山摸了摸鼻尖,古铜的皮肤上飞了一摸红。
  田婉轻而易举的提起战甲,一件一件替罗青山穿上,“我父亲曾和你打赌,说岁末军演你如果能压过你口中的软蛋子们夺得魁首,他就让他们将软蛋二字题在面上,还会把镇军之宝——寒铁玄甲,赠与魁首。”
  上身穿戴完毕,田婉捧起头盔,罗青山配合的弯腰低头,身上银甲发出阵沉闷的碰撞声。
  “喀,”头盔戴上,田婉凝视着罗青山压在盔沿下的双眸,“你可还记得后来?”
  罗青山两手揽在身前人腰上,把人往怀里一带,闷声道:“我记得,我都记得,如何敢忘。军演时我击败了台上所有人,自诩不可一世,这时岳父身后传出道清脆的少女音。”
  “哪来的莽夫,不过撂倒几个不成器的小将,就想在我兵马大元帅跟前耍威风?前菜完了,正席才要登场!小贼,你敢不敢与我一战!”罗青山掐着嗓子想模仿记忆中的少女声,可惜人家是脆铃,他是破锣一把,半点挨不上,反而滑稽可笑。
  田婉被逗笑了,一伸手往罗青山腰间探去,粗人一身都硬梆梆唯有腰上这一块肉,最软。入手却一片冰凉坚硬,田婉指尖悬在半空,又默默收回,靠在罗青山胸口上,数着心跳声问道:“再后来呢。”
  罗青山起了兴致,更加卖力的模仿,
  “你又是哪来的小女子,居然敢擅闯军营!这里是男人们待的地方,小女子快回闺房绣花吧,擦着碰着了可没人来哄你!”
  “谁是小女子要打了才知道!”
  “最后呢?”
  “最后我被兵马大元帅打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兵马大元帅才是当之无愧的榜首,谁料岳父却将玄甲给了我,提着枪把大元帅撵出了军营。可莽夫不想愧领玄甲,又寻了个机会将玄甲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田婉退后半步,指尖点在甲面上:“寒铁玄甲,以天外奇石所蕴铁芯加之万载寒潭所淬银面所铸,重九钧,合二百七十斤,能升能缩,能长能短。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是当世第一宝甲,兵马大元帅的宝甲。”
  “此番是借你的,你需亲自带回来还给兵马大元帅。”
  “婉娘,我……”罗青山目光逐渐由犹豫转化为坚毅:“柳州事,家国事,我义不容辞。”
  强行忍耐的泪水决堤而下,田婉泪眼朦胧指尖按在案几上,血色尽褪:“罗青山!当年我让你别受宋允礼的狗屁诏令来上京,你说,外臣远在外不受君诏,与叛国无异。你罗家满门忠烈,你不愿让祖辈蒙羞。你说你相信宋允礼定会善待我罗家,善待柳州万民。好!我信了你,你信宋允礼,信你的三皇子,信你的陛下,我嫁与你为妻,夫妻一体休戚与共,我愿陪你豪赌一场,以我罗家上下几十口性命,以柳州万万生民为筹码!”
  “可我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柳州已成人间炼狱,常胜军也没了,你非要去赴一场死约!当年你娶我跪在我父亲面前,说要让我快意一生,说一辈子不让我受委屈!但自来了上京,我被困在深宅大院十余载,我彻夜难寐,我思念苍州的黄沙,我思念苍州的骏马,我思念能振翅的战场!”
  “罗青山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
  “你答应我的都做不到,如今你连丈夫都要从我身边夺走吗!罗青山你可曾问心有愧?”田氏眼球上布满红血丝,身子摇摇欲坠,字字啼血。
  “咚!”
  罗青山取下头盔夹在腋下,双膝跪地,头重重砸向地面:“是我负了你,若我侥幸有命回来,这条命日后就给娘子了,你想杀了也罢,打了也罢。但现在,我必须去柳州。”
  说完,罗青山抹去泪痕,一步步走出内室,到门口时他顿了顿:“兵马大元帅可不会哭,她只会笑着对我说,多杀几个狄戎狗贼回来下酒喝。”
  人影彻底消失在天边。
  田婉滑倒在地,蜷缩在一起捂着脸嚎哭不止:“我早不是兵马大元帅了!我是妻子,我是母亲,我唯独再做不了田婉。”
  那个纵马戈壁,敢饮胡虏血的少女,死在多年前。
  “独玉,我要与罗青山同去柳州。”大军开拨那日宋凌与罗锦年站在了望楼上目送帅旗远去,罗锦年突然鬼事神差来了句:“罗青山带着四十万大军去柳州,狄戎拢共才三十万呢。想他们那片草原,人嫌鬼憎的肯定也没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就是一群穿着兽皮的乌合之众。”
  “三十万大军我看水份也不少,十里不见人烟的地方,哪凑得出三十万啊,得打对折,十五万算抬举他们。”
  “这样一算罗青山赢定了,我与他同去战场上捞点军功岂不美滋滋,待我回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宋凌本心情沉重,听了罗锦年的话反而松快了些,心想,倒是打算得挺美,狄戎之凶残岂是花天酒地的贵公子能想象的。哪怕狄戎真没有三十万大军,礼朝这所谓的的四十万大军不过也就图一个虚名上压过狄戎,其中有多少水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四十万大军中,真正有编制的不过十万,其余三十万都是各地调来的青壮年。而十万里也仅仅只有五万能用,剩下五万一身肥腻子肉,都是贪着军饷不做事的老赖,别说上战场,连操练都不曾有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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