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太晃,对伤口不好。”霍戎吞吞吐吐补充道:“阿沅让我靠一会儿就不疼了。”
商沅:“……”
可那是因为救自己才有的伤口,霍戎躺在自己胸口时,商沅虽然僵硬了一瞬,但依然放任了。
霍戎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渴,我想喝茶。”霍戎开始仗伤欺人:“桌上……桌上有茶水……”
商沅咬咬牙,也不知狗皇帝在想什么,突然从冷硬独断变成了病娇缠人小狗。
商沅认命的伸过手,端过来一杯茶:“给您。”
“烫……你吹吹好不好?”霍戎收敛凶巴巴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惹人怜一些:“我伤口好疼,喝不下去……”
商沅唇角抽动:“……”
这就是陛下追妻的态度?让他这个该被追的伺候人?反其道而行之?
可霍戎从未露出过这么可怜巴巴的模样,商沅只能胡乱的吹了两口,塞给狗皇帝。
“阿沅你喂喂朕吧。”霍戎抬眸,盯着少年好看诱人的唇瓣,忍不住偷偷咽口水:“亲亲喂喂我……伤口就不疼了。”
这是什么戏码?受了伤要亲亲才能好??
这和狗皇帝一贯的人设不符啊?
商沅手足无措,斟酌道:“陛下,你这么折腾一个孕夫合适么?”
“折腾吗……”霍戎脸上写满无辜:“我只是想要阿沅亲亲,顺便喂几口热茶而已。”
“若是阿沅不愿,就算了。”霍戎语气里满是自怜:“那么多伤都独自忍过去了,也都没有过亲亲喂喂,这次也能忍耐的……”
“只是之前看到旁人受伤,若是有家人在身侧,再不济也会有拍拍的……”
听到家人二字,商沅眼眸一动。
即使知道霍戎此刻就是在披着小可怜的皮卖惨,他对这套说辞也毫无抵抗力。
他主动捧起霍戎下巴,轻轻贴上他唇角,双唇相贴,心头划过一丝悸动……
不成,不能再亲下去了。
商沅果断的推开暴君,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神。
霍戎也发觉商沅在避着他,安稳了片刻,又开始忍痛低吟。
商沅挑眉:“疼得厉害?给陛下宣个太医吧?”
“不必,胸……胸口有穴位。”病娇狗皇帝眼巴巴的看着他:“阿沅给朕按按胸,朕就不疼了。”
商沅挑眉。
当时受伤时也没说什么,如今又亲亲又摸胸……暴君的小心思也有些过于明显了吧?
就算碰瓷,时隔多日,他也是过时不候啊!
商沅拗不过,伸手给他捏了两下,狗皇帝却故意不满意:“重一点,对……”
“再轻一点吧,阿沅再亲亲朕……对,要同时呢……”
“再捏捏腰吧,腰也不太舒服……咳咳,亲亲也成……”
商沅一脑袋黑线,嘴角微抽。
顺杆爬的狗皇帝,他不伺候了!
掠过霍戎殷殷切切黏黏腻腻的眼神,商沅望向马车之外,今日方立春,天光明媚万物复苏,隔着半开的车帘隐约看到有不少年轻夫妻在树荫旁踏青,头上还戴着自家相公做的花环。
商沅:“陛下,我也想要一个花环,你看路边树上的小花看得正好,您能给我亲手做一个吗?”
霍戎挑挑眉,拨开车帘,果然看到一树繁华。
商沅既然开了口,霍戎也没多想,嗯了一声就下车去采花。
霍戎前脚下车,商沅立刻命马夫道:“不必等陛下了,我们先回宫。”
驾车的锦衣卫:“???”
可看一眼陛下喜滋滋去采花的模样,就知道如今车内这位,可是真正的得宠的主儿,当下也不敢违逆,遂将人马一分为二,策马先走一步。
霍戎喜滋滋做了个花环,想着二人真如寻常夫夫一般,向来冷戾的眼眸也如春风吹过般冰雪初融。
可转身一瞧,只有一半侍卫恭敬等候,舒服宽敞的马车却无影无踪。
霍戎慌了:“君后呢?!”
那么大一个绝美又温柔的媳妇儿,怎么刚追回来又不见踪迹了!
展凌恭敬回话道:“君后说陛下是习武之人,在马车里躺着全身不适,特留下一军马供陛下驱驰,君后已经……先坐车舆回宫了。”
霍戎望着,嘴角微抽。
暖烘烘的马车和香香媳妇儿怎么会不舒服啊?!
他不就是想让某人多亲亲摸摸吗!
谁要骑这个马鞍硬邦邦,一看就苦行军一样的军马啊!
可当着下属的面,霍戎也不愿拂某人的面子,只能忍着委屈,悻悻骑上马背。
好个狡猾的小东西,会将计就计自作主张了!
跟在一旁的冯公公自以为抓住了绝妙机会,笑嘻嘻道:“君后还真是贴心啊,专门找出军马给陛下,还真是心疼陛下……如此真心,奴才看了都要落泪呜呜……”
陛下心仪君后,只要逮住君后对陛下的好,往死里吹,陛下便会龙颜大悦!
这是冯公公最近刚总结出的捷径。
“闭嘴!”出乎意料,霍戎这次却冷哼道:“再多说一句,你就滚去给先祖守陵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冯公公自传《弄巧成拙的我每天都在守陵边缘徘徊》
第68章 朕要让你长个记性
商沅回到宫中,才得知了一件自己始料未及的大事——
霍从冉非但没有覆灭,反而借着霍戎离京的时机,躲开监查逃之夭夭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不少霍从冉的心腹。
商沅缓缓皱眉,这才想起原书里男主的事业线——
在原书里,废太子一直想要谋反,商阙入内阁后,两人一起暗中商议,并造反被捉,之后两人狗急跳墙,勾搭上了外敌势力,当然最后被男主彻底剿灭,下场凄凉……
这次因为他的出现,让霍从冉的小金库提前被抄,霍从冉也没能谋反,但之后的剧情,果然还是按照之前的剧情走了。
商阙和霍从冉逃出去后,会隐匿在暗处不断作妖,让京城生乱,之后还会勾结外敌挑起战事,霍戎则会平息战事,走上真正的大一统之路。
照原书的剧情来看,身为男主的霍戎,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商沅也说不清是为何,即使明明知晓无碍,心还是不由得提起。
毕竟,就算结果是好的,其中又会经历多少磨难呢?
商沅垂眸,目光落在自己逐渐隆起的肚子上。
他没有下定决心从此留下,但在此时的确是放不下暴君的。
自己在宫中知晓剧情,凭借记忆多少提点一下,也定然能帮霍戎面对日后的未知……
商沅自嘲的摇摇头,将手掌搭在小腹上。
崽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又懒洋洋的动了一下,幅度很细微,像是小奶猫软乎乎的翻了个身子。
嘴上一直说着想走,心里甚至已经忍不住,开始替他在谋划了。
*
在霍戎出京去寻商沅之前,已经将春和宫里里外外重新装点了一遍,加了不少方便孕期的翻新。
商沅缓步走着看了一圈,也不由得从内心觉得,暴君还真是……贴心。
就连荷荷等熟悉的侍女太监,霍戎也始终善待,免得少年回府后,这些人乱抱怨嚼舌根。
春和宫侍奉的人们知道君后离宫的消息,日日提心吊胆,结果这大半个月不止得到了暴君善待,还等到了从前和善宽容的神仙主子回来。
一时间,春和宫众人都热切的到宫门口相迎,各个满是一脸激动欣喜。
商沅走时,他们还不晓得他的身孕,如今回来,才晓得当初的自己又多后知后觉。
“君后,您可算是回宫了,您走这段时日,陛下无论多忙,每日都要来春和宫坐坐,有时候还会独自呆一整夜,对您的心意,我们看在眼里都觉得难得……”
“是啊是啊,而且陛下还没有怪罪我们,也正因如此,我们才等到君后回来呜呜呜……”
商沅被簇拥侍奉着靠在了舒适的座椅上,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宫人,心底不由得微微泛起酸楚。
他离宫之前,倒是也想过这些人的出路,留下了足够多的钱财,也写了一句简单的字笺,
大意就是离宫是自己的决定,请不要牵连任何人。
可依霍戎的地位和性子,对那纸笺,是尊重听从,还是视为无物,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今商沅才更为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那时的举动,无异于是一场赌注,赌的,却是眼前这些下人的性命。
而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若在上一世,大概正在上高中,比自己还小上几岁。
商沅心里涌上愧疚,低声诚恳道:“对不住,是我牵连你们了。”
春和宫的下人们望着商沅的小腹,忙连连摇头。
要知道,他们的性命,都不被主子看在眼里,可君后自己怀了孕,走之前却尽力安顿好他们,还旁敲侧击给过他们离开的机会……
简直是神仙主子好么?
“君后离宫定然是有不得已的缘由,如今能回来,就是我们的福气。”
“是啊是啊,君后在外奔波也疲惫劳累了,如今回了宫,快让君后去泡个澡吧。”
“对对,我们早就让小厨房做了君后爱吃的菜肴,一会儿就给您呈上来。”
宫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气氛一时间又开始热烈。
有人听到了风声,知道商沅是和那太医一起走的,忙悄悄问:“君后,陛下可曾发现您和那太医……”
正在此时,有脚步声沉沉响起,商沅抬眸,来人竟然是霍戎。
霍戎想是也听到了那句话,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但唇角却仍上扬。
也许是又回到了曾经的场景,回到了霍戎掌控的天地,商沅心头不由得一阵发紧。
在民间的那些日子,差点忘了眼前这人是暴君,向来不容人质疑,尊严更是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和外人私逃出宫,虽然暴君认错态度良好,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但……如今回了宫,暴君不会变脸给他算账吧?
宫人们一时都息了声,齐齐跪下请安。
霍戎望着明显心虚的某人,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阿沅央朕去摘柳枝,怎么自己却不告而别了?”
商沅轻轻咽口水,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心虚。
霍戎一笑,将人打横抱起,径直抱去内室床上,低声含笑道:“这次阿沅回宫,朕还有个大礼要送你,等过几日你便知晓了。”
商沅脊背汗毛竖起。
不知为何,望着暴君的模样,总觉得事情又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过暴君言之凿凿说过会善待他,如今崽崽还没出生,毁诺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不待他理清思路,一只大掌毫不犹豫的解开了他腰间的束带。
商沅吓得炸毛:“……陛下说过要好好待臣。”
“朕当然要善待阿沅。”霍戎一脸重新做人的表情,语调好整以暇:“朕说过,这次回宫是要和阿沅做真真切切的恩爱夫夫……”
狗皇帝故意把恩爱夫夫着重强调:“朕看就从今夜真切吧……”
想当初大婚那么久,还没认真做过什么风流之事呢!
“崽还没出生……”商沅推着霍戎遒劲的肩头,慌乱道:“陛下就算真想,也要再等等……”
霍戎看了看商沅的腹部,衾衣遮不住逐渐变大的肚子,倒愈发衬得那腰线诱人。
霍戎轻笑:“朕问过太医,郎君怀孕三月后,便可以行房事了……阿沅放心,朕知道轻重……”
说罢再不多言,强横的堵住了他的唇瓣。
熟悉的床帐,摇曳的烛火,能让人秒回新婚之夜。
商沅耳尖泛红,霍戎褪了衣袍,腰线紧致流畅,大腿修长有力,年轻勃发的阳刚之气环绕着他,让他头晕目眩,不能自控。
商沅抿抿唇,霍戎宽阔的胸肌,已被烛火染上一层旖旎之色……
他扫了一眼,没忍住,又深深的扫了一眼……
霍戎低笑一声,不由分说,将商沅的掌心摁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阿沅和朕是夫夫,在此地不必拘礼。”
商沅心思纷乱。
这是他和霍戎新婚的御床,可他们……还没在这床上做过……
这床是专门为陛下大婚准备的,甚是宽敞绵软,做起那事,也一定很舒服吧……
商沅都说不准,为何脑海里会有那么多不堪又奇奇怪怪的念头。
总之自己都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赶紧移开眸光。
霍戎扣在他腰间的手更紧,细密的吻逐渐急促落下……
龙床上帷幕再次拉开时,已是深夜。
霍戎垂眸望着怀中人白皙透红的模样,轻轻一笑,爱怜的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商沅没曾想怀着崽崽也能被满足得这么好,露在外面的小脑袋还晕眩着,小嘴发出哼唧哼唧的低吟。
霍戎单手抚着商沅的薄肩,替他揉捏着肩头,爱极了他这幅模样:“舒坦了?”
商沅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全身酥软,脸红得要滴血。
某人偏偏执意发问:“和怀上崽那次比,哪次更舒坦?”
商沅眼角又湿红了几分:“……那次是有药……”
霍戎眉梢轻挑,故意道:“朕已问过太医,药力强弱和心意有关,你当时若不想亲近朕,也不至于站都站不住……”
商沅:“……”
望着眉飞色舞的幼稚鬼,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陛下英明,明察秋毫,陛下您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