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情----莫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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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锅盖准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锺 情 17

  十七.
  正当小猫儿因为忆起某些少儿不宜的情节而面红耳赤羞恼交加,沈大少笑意盈盈心情大好地以此美色为食,两人气氛无比之好的时刻,从楼梯口上来了一名男子。
  这男子倒也没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一身青色劲装打扮,面目普通,身材中等,只一双眼睛比平常人多了几分锐利的精芒,如果不去刻意注意是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人留心的。
  男子上了楼後,目光只扫了一圈,便目标十分明确地朝沈杜二人的方向走去。
  他此刻要扮演的就是通常小说当中被万人指摘的专门打扰情侣恋爱夫妻和谐的不识趣没眼色但又必须得出场一两次露露面的那种小兵角色。
  感觉到有人逼近,沈行归目光一闪,伸出手摸了摸小猫儿的脑袋:“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知道,不用你催。”回过神的小猫儿红著一张脸,极不耐烦似的应付道,只是下一秒整张脸就埋进了饭碗。整个过程就没看到对面一眼。
  沈行归宠溺地笑了笑,回身站起,正好男子已经走到了桌前。
  “沈公子。”青衣男子抱了抱拳。
  “木堂主。”沈行归也随意的点了点头。
  小猫儿从饭碗里探出了头,大大的眼睛转溜著上下打量青衣男子。
  感觉到这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审视,木知远也分神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精致的男孩,大大的猫儿眼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也理直气壮的回视。
  他和善地笑了笑,想必这就是谷主说的那只很好玩的小猫了,想到谷主说起时那种兴味十足的笑,木知远很是打了个冷颤。
  轻咳了一声,回过头来对沈行归言道:“沈公子,前日接到公子传书之後,谷主便派我来此接二位进谷。不知公子意在何时启程?”
  沈行归刚想回答,那边小猫儿已经叫了起来:“我要在这里玩两天再说。”
  侧眼看去,猫儿眼晶晶亮亮,满是兴奋与期待,还有一点点的哀求。
  心顿时就软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想想时间也还来得及,而且这一路也的确有点憋坏他了。
  如此一打算,他对木知远略带歉意地言道:“不好意思,我们打算在镇上住个两日再行入谷,不知是否方便?”
  木知远倒也是爽快人:“没什麽。少年人爱玩很正常,那二位要走时,可以到南街的香雪楼找老板告知时间,我会来此处相会。”
  “好。如此沈某便多谢木兄了。”
  两人谈妥之後,木知远旋即转身离开。
  沈行归反身坐下,一抬头,就见到猫儿一脸灿烂的扒饭吃菜,兴奋地就差没哼起小曲的样子,便跟著淡淡地笑了起来。
  小猫儿偶尔从饭碗里抬起头,脸上一层淡淡的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麽著。但对上沈行归含笑看著他的眼时,竟也破天荒地不叫不嚷,还浅浅回了一个笑脸。
  此番举动,也许只是小猫儿的无意之举,只是差点把沈大少惊得掉了酒杯,其後又差点没当场把人拉过来来个深情热吻。
  奈何奈何,平日里沈大少大多是被猫儿抓,难得一次猫儿主动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奖赏了一回,看把他刺激得。
  心情大好的沈大少在接下来两天的旅游时间里,善尽导游之职,带著杜小猫儿看遍城内城外风光,尝遍城中小吃特产,把个小猫儿哄的开开心心,忘乎所以。
  小猫儿左手两串烤鱼串,右手抓著碧玉烧,嘴里嚼著先前吃进去鱿鱼串,小下巴昂得高高的,得意洋洋:“哼,服侍得不错。”
  就差没掏两个铜钱打赏了,可惜现在手上没空。
  如果有空的话,也许能够帮助杜小猫儿记起他吃的喝的用的花的都是沈大少身上的银子,他是只顾著拿东西往前冲的那个人啊。
  沈大少眼一咪,瞅瞅两人走到了偏巷之中,四下无人,一把捏住送到眼前的小下巴,头一低,把那骄傲的小嘴巴就封住了。
  杜小猫儿的嘴里被狠狠扫荡了一遍,想要把人推开,却发现手上抓满吃食,於是只能呆呆的任人拥著吻了个畅快。
  两天没调教,小猫儿就忘了先前自己被沈大少逗弄的昏天暗地的事实了,所以现在又被人狠狠吃了豆腐,真是纯属自找的。
  小猫儿奋力用唇舌反击,试图击退敌军,浑然不知沈大少十分之享受,心里大呼:“猫儿今天真是积极啊。”
  接著,吻得更加凶猛,小猫儿顿时觉得有些眼冒金星,因此没注意到在巷口一个白衣人正挑著眉,笑盈盈的看著这一幕。
  不过,沈大少还是注意到了的,那人身上莲花香味是特制的,极淡,只有少数亲近的人才会注意到。
  抽空往那里投了个恶狠狠的眼波,示意我很忙,请勿打扰,一边拥著猫儿半转了个身,不让他看见小猫儿绯红面色,迷离目光的样子,这是专属於他的风景。
  那人倒也自觉,又站了片刻的片刻,在沈少发暗器谋杀他之前闪人。
  吃够了鱿鱼味豆腐之後,沈大少终於放开了小猫儿。
  等猫儿缓过了气之後,他摸了摸猫儿细软的头发:“玩得差不多了,回去吧。”说完,就转身向巷口走去,若无其事的很。
  回过神的小猫儿瞪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努力折腾他。
  天可怜见,他这誓发的没上千也又八百次了,没一次有用的。奈何,猫儿看不清现实啊,决定你胜负的是作者我啊。
  沈行归走前几步就发现小猫儿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去就看见他在原地咬著嘴唇瞪著自己的样子。
  轻轻扬起嘴角,他回头走到杜暮雨身边,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走吧。回去休息,今晚还要驱毒,莫要累著了。”
  杜暮雨只看见沈行归在巷口转身看向自己,笑意清浅,眉眼含情,然後就这样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巷口照进来的光线在他的身上洒上了暖黄的色泽,看著他就觉得心上一片暖洋洋的,还有一种仿佛棉花糖似柔软的甜蜜。
  乖乖地让他牵了手,乖乖地应了声好,乖乖地让他牵著走。
  自己的掌心贴著他的掌心,自己的五指和他的五指交错相握,每一个能够感受到对方肌理体温的地方都开始升腾起炙热的灼烧感,却偏偏舍不得放开,直想就这样牵著他的手,一起走下去。
  到巷口不过是几步路的时间,却在心里印下了一生的记忆。
  直到街市上热闹的喧哗声再次传进耳里,杜暮雨才恍然惊醒了似的,蓦地抬头看走在身侧的沈行归。
  注意到他的目光,沈行归微侧过脸看他,柔声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心头一跳,匆匆扭过了头,假装去看街边的小摊,其实早就都看过了。
  但是和他相握的手却有意无意的紧了紧。
  沈行归微微一笑,并不多说,小猫儿的这小小的别扭劲也让他格外喜爱。
  牵手同行的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身後十数米外,刚才那条小巷斜对面的木楼二楼阳光上,有一个人久久注视著他们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测。

  锺 情 18

  十八。
  是夜,月上中天,房内灯火如豆。
  床上沈行归盘膝坐於杜暮雨身後,收敛心神,专心为他驱毒。
  约莫一柱香後,他收了功,把已经昏昏欲睡的猫儿扶住,“好了,没事了,睡吧。”
  困得稀里哗啦的小猫儿只觉得浑身酸软,累得欢,连应了一声的力气都没了,只由著沈行归扶他躺下,又为他盖好被子。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睡得熟了。
  沈行归坐在窗边看他片刻,方才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面上略有忧色。
  今夜过後,李栖凤给的解药还剩一颗,明日就可入谷,应是不用担心最後一次毒发没有解药了。
  想起那日李栖凤走时传音入密告诉他的话:“没有解药之时,只需有心意想通之人喂之以心头血少许,再与之交合,并以自身心头血少许催动内力,为其导正气脉即可免去苦痛。沈兄,佳人在怀之际,不用太过感谢在下。哈哈哈。”
  竟然需要他用这种方法为暮雨解毒,虽说他大概是一番好意,但这好意真让人哭笑不得。而且,连他都是後来才从杜朝云口中得知小猫儿一直以来就瘦瘦小小长不大的样子竟是因为心肺曾在幼时受损的缘故。何况李栖凤。
  当时他方记起那人曾对他提过隐居於落梅谷的毒手医仙李落桐中有一种类似春药,但又有极大不同的毒药,世上少有人知。
  这药有两种解药,一种是李栖凤手中的可以完全解去药性的,一种则就是他现在手中这种。只是现下这种解药定然需要在半个时辰内服下,再迅速以内力驱动药力挥发,同行奇经八脉。一旦过了半个时辰,即便服下解药也再无用。而等毒药药力全数发作,中毒之人就如同中了烈性春药一般,需要与人欢合。但这欢合之人却不是谁都可以的,定需要与中毒者心意相同情意相许之人,否则一旦欢合,中毒者毒性立时渗入经脉,并於三日内传入心脉。一旦入心,药石无灵。而与之欢合者,则会因体液交融而染上此毒,立时经脉寸断而亡。
  当时听闻,只当是异闻一件,感叹此毒之奇而已,没想到有一日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会中了这毒。
  想到那日在车上一番亲密後猫儿苍白的脸色,心疼之余,他也只能摇头苦笑。看向床上安睡的人儿,就为这个,他方才一路指引车夫往那少有人行之处行来。虽然道路偏僻,略为难走,但却比走大道要快得多。明日入了谷,只怕要比那李栖凤笑自己有色无胆,白白浪费了他一番苦心作为了。
  “唉……”当时他虽然对猫儿的心意有一定的把握,但却还不能确定。更何况,谁知道李栖凤这所谓的心意想通之人到底要求到什麽程度。猫儿的性命是最为重要的,他丝毫也不敢有所轻忽,哪怕只有一丝的不稳定,也必须免去。
  而现在确定了猫儿的心意,他却更加著急入谷,却实实在在是为了除了解药之外的另一个目的,找李落桐医好猫儿的病。这几次驱毒之後的表现来看,猫儿显得越发疲惫,他担心那药会对小猫儿本就脆弱的心肺有损。
  想要此节,沈行归的眉头又微皱了起来,那李落桐医毒双绝,应该是能医好猫儿,但一日没医好,他就不能不担心。何况,李落桐脾气古怪,虽然和自己也算有些小交情,但若要他出手,只怕还要再费些心思。
  正在思虑之时,忽见一团白色事物从後窗激射而入,却是直直冲著床上的杜暮雨而去。
  眸光一凝,迅速起身挡在床前,出手准确地将那样事物握於掌中,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床上酣睡的小猫儿呢喃一声,翻了个身,依旧睡得深沈。
  沈行归脸色有些冷凝,即便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手中之物不过是一团白纸,内里裹了一枚小石子罢了。
  打开一看,却是空白。
  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他走到窗边,探头往外看去。
  就见院中的亭子里,一个白衣人影倚栏而立,俨然就是今日巷口那人。见他望了过去,那人竟还伸手冲他招了招。
  他略一思索,凉亭就在院中,相距不远,而且就两三句话的功夫,就能回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如此,他也不作犹豫,直接从窗口跃出,落地之後便径直往凉亭那边行去。
  已是夜深,四下无人,只有风过之时树叶窸窣之声,庭院中一片寂静。
  沈行归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看著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衣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清丽面容,还有……
  香味,香味不对,不是那人身上那种浅淡却可随风而来,萦绕不去的浅淡莲香!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走到亭子阶下,距离白衣人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猛地停下脚步,瞳孔在一瞬间撑大,下一刻袖子一扬,青色粉末朝白衣人散去,而自己则迅速回身,运起轻功跃起数丈之後,脚下轻点枝叶,借力之後,往窗口跃去。
  只是还没等他跃至窗前,身後便有一股掌风朝他背心袭来,来势迅猛,劲力十足,他不得不在半空中强自转身,出手硬接了这一掌。
  只是这样一来,蓄势向上的真气已泄,不得不落下了地。
  沈行归没有一句多言,更没有丝毫停顿,在落地的同时便已抽出腰中软剑,朝白衣人攻了过去。
  他心内著急,一出手便使出全力,往对方要害之处而去。希望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逮到空档回房护著小猫儿。
  但白衣人显然不是易与之人,虽然对他迥然平日风格的毒辣攻击有点诧异,不过接招亦是极为迅速。
  转眼间,两人已是缠斗了十数招了。
  白衣人的功力显见得不如沈行归,故此在对招中以守势为主,但每每在沈行归要施展轻功向窗口跃去时,就不惜一切也要逼得沈行归继续与自己缠斗。而一旦沈行归落地,他又在对阵中一个“缠”字发挥得极好。所以虽然看似落在下风,处处受制,但是也让沈行归一时拿他不下。
  沈行归意识到白衣人根本就是故意不让他回房,担心是有人要对小猫儿不利,更是如火焚心,出手愈加激狂,如夏日暴雨,倾盆而下,全没有了惯常的潇洒自若。
  又是十数招之後,觑著白衣人一个空档,一剑往他心口刺去,趁他匆忙避开的机会,又再次脚下一灯,往窗口而去。
  不出所料的,等他跃至半空,背後又是掌风袭来。
  但这次他却没有收势,拼著受了这一掌,也定不能再在此浪费时间。
  背心很快便被击中,只觉背上一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真气尽泄。只是他之前就已做好谋划,在下落之时,双腿用力往一旁柱子上一蹬,强自运功,借力而起,终於跃上窗口。(武侠无能啊武侠无能,T T)
  白衣人没有料到他竟然宁可挨这一掌也要回去,落地之後愣了片刻,朝窗口方向望了一眼,低下头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沈行归回到房内,只见原本安睡在床上的小猫儿已不见了踪影。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心内仍是大痛。
  顾不得背後作痛的伤势,匆忙就往门口追去,却只看见大街上一片空寂,没有丝毫痕迹可供追踪。
  紧咬了牙关,只觉五脏六腑如被火烧,心下一片茫然。
  到底是谁?小猫儿与江湖之事毫无关系,为什麽竟会对他下手?小猫儿会不会有事?
  思绪纷杂,心痛难当之下,却听得左侧传来脚步声。
  转眸看去,却又是那白衣人。
  眸色暗沈,拔剑便向那白衣人刺去,招招皆不留情,而且对於自身全无遮挡,竟是不顾自身安危也定要拿下这人的架势。

  锺 情 19

  十九。
  白衣人却没有接招,只在沈行归的剑将要刺到自身的时候才堪堪狼狈闪开,似乎十分惊讶地叫嚷了起来:“你疯了?”
  沈行归却并不答话,举剑又刺。
  白衣人又惊又怒,见他脸上神色肃然,白衣染血,心知不对,当下冷静下来,只一边左右闪躲,一边连声唤道:“沈行归,师兄,是我,清扬。”
  但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口,沈行归脸上神色愈见愤怒,剑势更凶。
  “该死。”心中暗骂一声,还好他和沈行归对彼此剑招都熟悉的很。当下,脚下一个滑步,近到沈行归身前,伸手握住他执剑的手腕,沈声唤道:“师兄,我是清扬,你冷静点。”
  被握住手腕的沈行归怒目瞪他,但许是离得近了,刚才急怒之中忽略的熟悉的淡香这会儿清晰了起来,他目光在清扬脸上细细打量了一会,神色倒是渐渐缓和了下来。
  “清扬,真的是你。”他苦笑了下,自己今晚还真是破绽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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