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功把附近的公交车站名告诉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到了那边再联系。”
“嗯。”
“挂了。”
“拜拜~一会见哦~”
听完里功就按了挂断,收了手机继续回水池前洗碗,猜测着容的事情,不一会儿,碗都回归到了橱柜里,觉着自己洗得挺快的。
再次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吃着母亲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看着新闻联播,国内新闻还是很枯燥,国外新闻也依旧惊心。母亲不爱看新闻,所以这时间总爱弄水果给他们父子,待新闻一结束,遥控权就掌握在母亲手里,看的总是娱乐节目。
母亲开始看娱乐节目,他也吃完了苹果,就和父亲就着刚看的新闻聊上几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酝酿着离开。
“爸,你和妈工作也挺累的,注意休息。”
“我们会注意的,你别瞎操心了。”父亲微笑,眼角皱纹浮现了不少。
“妈快退休了,没啥工作的。”母亲看节目之余不忘插话。
“嗯。那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噢。”父亲应了声。
母亲站起身,走向玄关,里功也跟着起身。到玄关,一边开门,她一边絮叨:“哎,怎么能说打扰,真是……你这孩子,我送你到车站吧!”
“不用了……外面凉,进去吧。”里功穿好皮鞋,推辞母亲的好意。
叹了口气,母亲眼睛意外的亮,“我送你,我一定要送你。”
见她坚持,里功倒也不好再拒绝,只得点头,看了眼家里的时钟, 7点55,他心里祈祷容别那么快到。
走到新村的小弄堂里,母亲忽然停了下来。
“妈?”
“有件事……妈想和你说……”
“嗯。”
“刚才在屋子里,我也不好说。”母亲拂了一下耳侧的发,随后继续,“你不用回答妈,就听妈说啊……”
“嗯……”
里功一瞬不瞬地盯着母亲。母亲的头发已然微白,他知道她为自己操心了很多事。
“如果你有对象了,一定要和妈说……有机会的话,也要带回家来……你不要说不,妈和爸都理解的,我们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吗?妈只想看一下,好安心……”
里功难得地在母亲面前红了脸,支吾:“妈……”
“刚才看你在厨房里打电话……妈没去听你讲,不过……妈看得出来。如果你不愿意,那妈也没办法,妈总要依着你的,不是吗?”
“我、我知道了……”
随后母子相对无言,可是气氛已比之前融洽。
“那我进去了。”
里功点点头,注视着母亲转身。略微发福的身材,散落的、混着银丝的微卷的发。
他和母亲分别的地方离公交车站仅十米路程。
他转身走向车站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容晓咨的身影。靠坐在银白色摩托车上,路灯朦胧,光晕环绕着容。
母亲的心情他了解。
所以,他不想再让母亲操心了。
所以,他走到里功面前的时候,低着头,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没关系,才过了五分钟而已!”误以为他是为迟到道歉的容晓咨笑着,伸出手,将挂在车把上的头盔递给他。
“不是……我……”否定着,里功摇头,目光对上容清澈的眼。
明明是想拒绝的,怎么就说不出口?
“有什么事么?”
调整了心态,里功再次开口:“关于,昨天,你说的事情。”
话语里的情绪明显紊乱而悲伤,结合着内容,容领会了里功的意思。
“为什么呢?”
“我们……都是男人。”颤抖着,说出的话,像是风刀。
“那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容有点急切,他都不介意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了,里功这个害他掉下BL坑的人怎么可以逃开?他更加卖力地诱拐:“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里功心中一动。像是冰上开始裂缝,然后‘唰’地,水迅速漫出。
也许说爱并不难,难的诺言,难的是如何保持热度地相处下去、把这份爱放在心头呵护一生。
谁都无法保证永远,也许海誓山盟敌不过一次吵架;也许坚贞不渝会消失在一次变故中;也许我爱你的密语会被花香湮没……
有人对他说:爱情的保质期是三年。
可,他已经没有一个三年用来消耗了。
“考试时候解不开的数学题,情急中,就算硬算出来也只会得到错误的答案。”
容晓咨有点不明白,接触到悲观的目光,他才明白过来。
“那难道考试的时候,还有时间,你就不做剩下的题目了?”容晓咨抱住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里功感受着容的气息,无语。
他可以相信世界是美好而甜蜜的吗?
半晌,他闷闷地问:“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不想。”
里功到后来也一直记得那时候容干脆坚定的吐字和目光。
让人觉得事情按照他设定的方向,绝对不会有错。
“里功,我只要你告诉我,答应,或者不答应。”
容赢了。
心里五味横陈,里功伸手,回抱住了容。
答应的字眼,却怎么都没能说出口。
不远处的路灯,变得刺眼了起来。
H进行时……
没有说出告白,没有契约,一切都被只是被感觉环绕住。
对于交往,里功最深的感触就是:费心费力费电话费!
两个月下来,尽是早上电话中午见不到面还是电话,睡前还是电话,平时还要不断发短信……他甚至考虑该不该通过‘同居’这个方式来勤俭节约。就算赚的钱不少,也不该这样给移动公司赚钱啊!
介于里功总是略微暧昧的态度,两人的关系也只是止步于互相抚慰。最后那一步就像是禁忌,不得跨越。容食髓知味,心里免不了开始焦急。
吵架在所难免。
让里功奇怪的是,为什么吵架的原因十次有九次会是因为自己的学长兼老板?
而对于容,他总有种微妙的亏欠感,不自觉地就对他更加包容。
此刻,两人逛着商业街。冬天来了,温度骤减,到了添置行头的时候了。便约着出来买衣服。
里功对衣服没有太多要求,看了几家专卖店,也是随意看看,容帮忙挑的衣服基本上他都接受,选了一两件就去收银台了,留下容晓咨仔细地挑选衣服。
结了帐,看到容还在挑,便多嘴了一句:你怎么和学长一样喜欢挑衣服?刚说完,里功就一闭眼,该死,又说错话了。
容立刻脸色沉了一圈。放回手里的衣服,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店铺。他立刻追了出去,也顾不上周围的人圈圈点点。
出了店铺,走了几步,就看到容拐进了边上的小巷口。里功知道八成他是找地方和自己谈话。
不出所料,巷子里空荡荡的,容靠着左边的破旧墙壁。
哀叹一口,里功握紧装着新衣的袋绳,站到容的右前方,也靠上了墙。
“小容,又怎么了?”
默认交往的那天,他就被要求改口,不许再叫容晓咨全名,便开始叫他小容。小容小容,念着就像笑容,该是个爱笑的人。
“妈的,你倒是一脸平静!”容忍不住骂出口,身子僵硬,情绪相当不平稳,“到底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你就不能消停下?”
到底是谁不消停了?里功相当无奈,开解道:“你是我男朋友。学长只是学长。”
“那你一天到晚满口学长干嘛!我在你心里,就不能比你的学长多占点位置?靠!那死狐狸眼哪里好了?一脸坏相!”
边吼,一边还用拳头捶着墙。
“学长人很好。他帮过我。可你是男朋友。”里功再次强调。
“CAO!”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容不想再听关于‘学长’的任何内容了,狠狠地扑了过去,咬住了里功的嘴唇。
里功被撞得筋背嘎吱地疼,又要接受粗暴的亲吻,闷闷地喊了声疼。里功听着,心里柔软了些,嘴上却还是不怠慢,一点点啃噬,像是发泄。好一会,才温柔下来,缠绵至极。里功这方面经验明显不多,慢慢身体虚软,也为了方便容更深入,沿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容亲着亲着就动情了,穿过了外套和毛衣,手自然地拉开身下人的衬衫,探了进去。
明显低于自己身体体温的冰凉,让沉溺在软热缠绵中的里功立刻反应过来,不是吧?喉头发出抗拒的声音,容恶意无视掉,继续探索。
开玩笑!趁容不备,奋力一推,自己连退三步,责备道:“这是在外面!不要太过分了你!”
容坐在地上,有点狼狈,但丝毫不损他的俊美。眼神一闪,略微抬头,诱惑十足,里功知道这人是摆出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了,八成是有什么目的,防备了起来。
“那,回去补偿我!”
容表达得非常明白。里功开始觉得脑袋和胸口都混乱了。对于□,他一直是有些心理阴影的。可是,他无法开口拒绝。容晓咨一直很温柔,从不强迫他,几次□激动时容想做到最后,里功都拒绝了,容也只是和他互相打手枪达到了□。
浅褐色的眼,上挑的眼角以及拥有诱惑弧度的唇,无一不让他心跳如鼓。
如果……如果是容晓咨的话……
里功露出了难得的、带着狡黠的微笑,平凡的脸猛然变得魅力十足。在容的表情变得深沉之后,他点点头。
容欣喜若狂,拉着里功的手,蹦跳着冲向摩托车停放处,让里功吃不消,却也喜上了心头。
但是让容没想到的是,呆会自己面对的还是看得见吃不着的痛苦。
容很自然地送里功回了家。刚进门,里功把手中的袋子随地一放,还没站稳,就被容拉进了主卧室,压倒在床,撕扯衣物。
窗外阳光明媚,房屋的采光极好,满室光明。
里功有点喘不过气,太亮了,容也激动了。他捉住四处移动的头颅,亲吻了上去。
容的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好像钻木取火,耐心的,又迅速地活动着。唇用力吸吮,两舌相抵,无目的地四处探索,交缠。
与容的接吻总是甜蜜而美好,让他欲火焚身,却只想接吻,忘却一切,不想再做其他。接吻的同时,把自己的意识都放羊去,身体完全交付给欲望和恋人。欲望的起伏都只因为身上的人。
迷茫间,里功发现容在看着自己。
原本便很秀丽的脸沾染着情yu,动人心魄。
“可以么?”
在里功听来,这问题好像来自天外,恍惚而不真实。他还是点头,并且把剩余的衣物都扭啊扭地给脱了下来。容也不慢,把自己身上的碍事的衣服都脱了下来,顺手把里面随身携带了很久的润滑剂给拿了出来,再次钻入被窝投入战斗。
手指僵硬地倒上了粘腻的液体,容激动地手都抖了,观察着里功的表情,开始在很久没碰过的菊花附近打圈。里功似乎有些紧张,容感觉得到。所以他含住了里功的□。
里功身体一弹,随后开始放松。带着水汽的眼睛开始四处打转。
这里是他的房间,而面前和他做这种事的是容晓咨。
容……
他必须放开……
里功一直紧闭的唇张开了,发出轻轻地呻吟。容听着,知道那是愉悦的享受的声音。于是,被激励的容在卖力地吞吐的同时,将左手中指入侵。然后,重复着,感觉身下人的反应,慢慢地取悦他,再慢慢地增加手指。增加到三指的时候,容又开始啃咬里功的胸口,并不给他解放,还是让他将快感积累着。
容很温柔,里功深刻地体会着,哪怕是那紧张到僵硬的手指,也还是很温柔。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感受。以容的个性,忍那么久真是为难他了。
觉得体内酸酸涨涨,还有被刺激到前列腺的强烈欲望,里功艰难地发出许可:“嗯……可以了……容……”
容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革命即将成功啊!
抽出手指,握着自己的灼热,碰触着一张一合的穴口,缓慢地用力。
谁料,容刚将头卡进去,里功就喊停了。
“不行!我还是做不到……”说着,里功用力推开了容,还顺便用了点巧劲把容给踹下了床。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容两眼冒火地盯着里功,骂人的话盘旋在喉口,还是咽了下去。
“对不起……我用嘴帮你……行吗?”
难道是自己以前坏事干多了,所以老天让里功来整我?容不禁哀怨地想到。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他其实几次都已经想对里功用强的了,但以现在对里功的了解,这人固执起来,就是死也不回头了,那自己就真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本来想今天肯定能成功了,所有的润滑措施都做好了,结果……真他娘的衰!
心情复杂地和里功用69式互相抚慰以后,容抱着里功,手痒地恨不得掐死他,却又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
里功也抱着容。里功要比容高上那么10CM左右,所以相拥而眠的场景里面,怎么看容都是承恩的那位。
容的自尊心相当高。里功了解,所以容不可能被人压在身下,也不可能说在拒绝了那么多次后不恼怒。恋人之间,有些秘密不该存在。
“我想告诉你我以前的事。”
一愣,容都快睡觉了,没想到里功会和他来说枕边故事。把身子拉出点,伸长了耳朵,道:“嗯。我听着。”
“你是第一个从我嘴里知道的人,荣幸吧!”
“嗯,很荣幸。”
“初中的时候,我是很开朗的。我有一个大我一届的学长,很照顾我。我爱打乒乓,学长很厉害,我们经常切磋。”
感觉到里功有点颤抖,容插话,改善了下气氛,“没看出来……你居然有喜欢运动?”
“废话!”里功笑了下,容明显地感觉到了震动。“听我继续说。然后有一天,那个学长把我骗到了他家,把我绑了起来,算是绑架吧。”
容听到了里功声音中的颤抖,虽然他的身体和表情都没有什么反应。但现在也不好打断叫他不要再说了。
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说完,现在在想这件事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心痛了,没关系的,一定可以说出来的!里功喘了几口气,继续说:“他为什么要选我?我不明白,我明明很普通……他囚禁了我一个礼拜多……我不断地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喜欢我……”
容仿佛能感觉到里功当时被蹂躏地支离破碎的心。他知道为什么里功那么害怕……恋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里功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吧!想着想着,容努力伸出左手,摸摸里功的头发。
里功愣了下,仿佛从回忆中走出来了。
满心信任的学长,却背叛了他,对那个还处于心智稚嫩的孩子来说,是很大伤害。而且,还对他做了当时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现在想想,学长也是个可怜人。
接下来,里功的语气舒坦了些,继续说着:“他绑着我,放我在被子里,喂我吃饭,喂我喝水,给我拿尿壶……还……给我擦身子……这些都还好,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居然对着我打手枪,也给我弄,每天好几次……也会舔我弄我折腾我……我很讨厌这样,我不懂这些!我才初二,我家里管挺严的,也不是很擅长交际……反正那种陌生的感觉,非常讨厌!”
“嗯,我明白……”里功把被冷空气冻着的手臂又缩回了被窝,用力抱住了他。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都不顾我的感受!?”里功狠狠地说,接着又舒缓了下来,声音婉转哽咽,却像泣血的悲鸣,“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讨厌有,期待也有一点……可悲啊……男人的身体,对于快感总是很渴望!最后几天,他很急躁,很粗鲁,甚至……甚至想和我……不过我也很闹,死命地闹,他最终也没成功……”
里功烦躁地拿右手抓抓自己的刘海。那人渴望、恼怒的面容浮现在了眼前。他怎么也没办法忘记……
“里功……”容叫唤。里功虽然说的只是大概,很多都没有说,但他已经明白里功的感受了。那人做的肯定不止这些事吧……但是容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可能里功也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自己独自舔舐伤口。只好说了句经常在电影和肥皂剧中听到的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让我继续说吧……后来学校里也闹得沸沸扬扬,本来就和同学关系不怎么样,所以……后来我父母就让我转到了私立学校。我听我父母说,我第一天发了条短信回去说在同学家过夜,过了两天都没见我回去也没见我上学,所以就开始四处找我,也问过我学长,但学长不承认,他们也没太多怀疑,我当时真恨,为什么他们不坚持呢?说不定我就能少受几天折磨……学校闹成那样,我还想能靠警察什么的去治学长,可是他没满16岁,也就进了劳教所半年就出来了……后来也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上了两个月就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