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 上----腐乳白菜

作者:  录入:05-07

卢约理始终也没在后面的小巷子里面找到他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又怕耽误了生意,早早的出发,让货物走水路,自己坐火车离开了南京。
没想到时逢战乱,路上就听说日军占领了北平,各处都在调兵运兵,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好多时间,等到了武昌,已是冬季,货物早到了。
卢家在北平没了生意,常庆派晋子到了武昌,接了货安顿好。
卢约理到的这天,晋子早早就开了车停在码头等着。
“哎呀,二少爷,幸亏您在南京离开的早。刚刚听说日军前些天占了上海,现下正轰炸南京,可真是悬的厉害。”没等上车,晋子就喋喋不休:“三少爷、查理斯、常叔和凤妹妹在北平也都还好,没什么事,常叔叫二少爷在外面放心。”
听得都安好,卢约理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来。
“说起来,二少爷您还真是神,早早的把卢家的钱抽了出去,日本人一进北平就排挤美英,打压以前的卷烟公司,急着扶持自己的。盘了咱们生意的牛老板,现下脸都绿了。”
“嗯。”这些路上也都听说了不少,结果如何卢约理心里多少也预料到,转而问:“对了,前些日子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人如何了?”
“噢,对,那孩子的父亲死在了乡下,据说他回过北平,被姓郑的踢出门,第二天他就又离开了。”
“走了多久?去哪了?”
晋子一副为难模样看向他。“走了小一年了,至于去了哪儿,二少爷,咱们也不是警局,这个就不太好打听了。”
卢约理眯着眼,牙齿担在手腕上,隐隐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
“上次常叔给我拍电报说,我用来藏身的那屋子有问题?”
“嗯,咱们去看过,有其他人的脚印,虽然挺久的,但怕已经是不安全了。”
“桌上有纸条么?”
“没有,倒放着个镇纸。”
卢约理的心顷刻间乱成了一团,拿走纸条,离开北平,南京正在被轰炸……线索都纠结在一起,他不敢再想,握紧了拳,咬住手腕的力道猛地重了下去,腥甜的味道散布开来,真希望自己没有留过劳什子纸条,让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北平多好。
“停车!”卢约理突然吼道:“马上给我买一张去南京的船票。”
晋子不敢怠慢,车猛的刹住,卢约理打开车门就向已甩在车后的码头走,晋子不明所以,忙追上来拦住他。
“二少爷,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去?”
“他可能还在南京,我得回去找他。”
“即便确定他还在南京,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轰炸的事儿,租借地的洋人们都吓得走了,您一中国人去还有什么用?”
卢约理滞住脚步。
“二少爷,咱知道您有情有义,那孩子帮过咱们卢家,真要是落难,咱们就厚葬他,带进卢家的祠堂天天烧香供着都行,但您不能去,您去了说不定也是白搭一条人命。再说了,都照您的意思,卢家的家业从北平移出来做别的生意,您就这么扔着生意不管,回头也没法跟死去的老爷交代不是?”
一口气听晋子说了许多话,卢约理的脑袋冷静了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的是有道理,又不知道他在南京哪里,找到也未必就能一起全身而退,但还禁不住心中一片空荡荡,闷得难受。
“你说的对。”卢约理拍了拍晋子,“帮我把行李送回宾馆,我想在江边上吹吹风,过会我自己叫车回去。”
晋子知道二少爷做事有度,既然明了其中利害,就不会乱来,便撇下他驱车离开。
钟来寿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已经瘪的可怜了,他咽下了口水,决定省这一顿晚餐。
那天,国瑞大酒店没有找到人,钟来寿又在南京找了时日,身上带的钱眼看就要见了低,但货船卸货的工头嫌他瘦,不收他做工,其他的活他也不懂得怎么做。他思前想后,好在还有周大哥汉口的地址,他即便不能帮着找人,帮着找份工做着维持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用所剩不多的钱,买了船票,逆着江水一路西行。
一声鸣笛,船上的水手推开下等舱的门,歪着头扇了扇眼前的空气,捏着鼻子冲里面鸽子笼般的床位喊道:“武昌的,汉口的,船要靠岸了啊!”
钟来寿搞不清状况,拉住那水手。
“这位大哥,下了船就是汉口么?”
水手嗤笑了一声,“兄弟,汉口在江北,咱们不停那儿,你下了船转个渡轮就能过去。”
“哦。”
不巧的是,渡江的船都歇了,看样子钟来寿要在码头熬上一夜。
晚上的风湿冷湿冷的,他饿的胃有些抽搐,顺着江边无所事事的闲逛,走动走动还可以暖些,有意无意的踩住一份顺着风飞过来的报纸打发时间,斗大的标题却让他不自觉的伸手将它捡了起来。
冬日里圆月照的一顶苍穹空荡荡的,江面上波光粼粼,把映下的月影拉的长长的,切的碎碎的,犹如彼此的心。
月光下铅灰色的字更显惨淡:“日军侵沪,弹袭南京。”
脚步停不下来,机械的继续挪动,目光和豆大的眼泪都落在报纸上移不开,洇出淡黄色的圆点。以至于他恍恍惚惚撞在什么人身上,也都没有觉得疼。
撞击让那两个人都又弹出一小段距离。
报纸象脱了线的风筝,顺着风飞舞着坠向一侧的江面。
钟来寿嘴大大的张着,抬起头,眼睑下还挂着两行清泪,望着对面同样惊异的表情,时间仿佛停滞了,世界不停的旋转,悲来的突然,喜来的也突然。
钟来寿愣了半晌,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忙用袖管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我……刚刚……以为卢少爷还在南京被……被……”
果然是看到了纸条追随而来,卢约理不知为何心中骤然暖了起来,向面前的人走了一步,还明知故问:“你是来找我的?”
钟来寿头摇摇头,想了片刻又点点头,悄悄的向后磨了一步。
“我原本……没想到……”
卢约理又向前走了步。“干嘛躲那么远,我哪里可怕么?”
“不是……”钟来寿向后退了一半的腿僵在原地,涨红的脸压在黑暗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这一个多月都在船上……没有洗澡……还跟他们挤在一处,惹了一身虱子……”
话说到一半,卢约理已经上前环住他,曾经隐隐喜欢的薄荷味道充斥到四周。
“既然来了,今后就跟着我吧。”
拥抱不算紧,暖暖的围着他,钟来寿抬眼看了看路灯下逆光的脸,脸上满溢温柔。
“卢少爷……?”
“叫我约理。”
冬日里江风吹过,钟来寿头一次觉得,冰块也能比从不上冻的长江水暖和许多。
晋子打点好行李,叫宾馆备下了餐点,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卢约理回来,也是十分着急。正坐立不安的时候,不但人回来,还带了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立刻就明白过来发生的事。
“哦?这难道就是二少爷常说的钟小少爷?您是怎么给找到的?”
卢约理依旧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外套递给晋子。
“没想赶得巧,在码头碰到的,亏晋子你拦得及时,不然又要错过了。”
晋子接了外套。“今儿那边来人找您了,我跟他们约了明儿早上。对了,我去柜上再订间房,折腾一天,都累了吧。”
“不用,换个大些的,来寿跟我一间,一会叫个裁缝来,给他裁几身衣服。”
晋子一怔,他深知卢约理向来独来独往,跟兄弟也不曾走近一步,却对这个孩子格外不同。诧异了一下,也不敢乱揣测,照着少爷的意思换了房,归置好行李。
“裁缝一会就到,想你们也没吃,我自个儿作主点了餐。”晋子转回房间跟少爷汇报,突然又望着躲在他身后的钟来寿。“小少爷,鸡汤面,还喜欢么?”
钟来寿受宠若惊,脸刷得又红了,忙应道:“啊!我……我什么都行。”抓抓头补充道:“晋子哥,别……别那么叫我,我名字是钟来寿。”
从进了宾馆起,他一直都没说话,晋子原以为是个持着救主的功撒娇耍泼蹬鼻子上脸的主儿,却没想是个恭维都脸红单纯的大男孩,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好感。
晋子刚走,餐点就送到,饥一顿饱一顿的钟来寿狼吞虎咽把面和汤吸的干干净净,吃相十分狼狈,卢约理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微笑。
过得一会,裁缝也来了,量过尺寸承诺一夜即能做好,卢约理嗯了一声。钟来寿才发现,除了对自己和晋子,他极少对别人多说一句话。
卢约理亲自到浴室放了热水,两人洗过了澡。自个带的衣服都不太干净,来寿只好穿上约理递给他衬衣,裹了个毛毯蜷在壁炉边烤火。
“约理……”
“嗯?”卢约理穿着毛绒睡衣走从浴室走出来。
钟来寿扭头看着他,“我爹……过世了……”
他打算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他,如果可以求他回北平一趟,把爹的宝贝要回来,和尸首埋在一起。
卢约理没有回答,转身进了内屋。
刚刚说出口的话象石牛沉入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这样的事果然不可能期待答应,钟来寿闷闷的垂下头,目不转睛的望向壁炉里燃烧的炭火,听着木炭单调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些。

叁 冰砂

刚刚说出口的话象石牛沉入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这样的事果然不可能期待答应,钟来寿闷闷的垂下头,目不转睛的望向壁炉里燃烧的炭火,听着木炭单调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些。
一条柔软的毛巾搭在了头上,钟来寿才惊觉卢约理已从内屋走回到身后。温热的手隔着毛巾,轻轻捏着耳廓擦到耳垂,又划过耳根,把稍长的头发全部拢在毛巾里,贴着头皮轻轻搓揉。
“我知道。”卢约理说。
钟来寿刚想继续话题,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灌入耳膜,直直撞击到心弦。
“伤心的事,不要总去想。头发不擦干会很容易着凉的。”
简单的一句劝慰,让他话未到嘴边就梗在喉咙,莫名泪水顺着面颊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泪一天落了两回,他实在觉得丢人,忙去抹,刚抬起的手却被捉住。他不解的仰起头,约理在这时俯下身,在泪痕处落下一串轻吻,一路滑到两片软糯的嘴唇,舌尖探进濡湿的口腔。
没有肆虐强冲,只有温润的试探和回应,引着湿滑的小舌一起缠绕厮磨,只有渐渐点在一处的心跳声,任何语言仿佛都多余了一般。
钟来寿吃惊睁大的眼睛缓缓闭上,脑中积压的心事顷刻间被抽干,染成一片空白,心中有一团火渐渐升温,慢慢溢出身体,点燃四肢。他在怀抱中转过身紧紧环住卢约理的脊背,宽大粗粝的肌肉线条在柔软的睡衣下,爆发出诱人张力。
毛毯滑落在地,衬衣又宽又大,一直遮到钟来寿的膝盖之上,露出一双线条流畅的腿,看起来像个淘气的孩子,偷偷穿上大人的衣服。卢约理火热的掌心,隔着衬衣顺着细瘦的身体,从脖颈到肩膀,又游走到腰身,滑过柔软的腿,脱开毛毯覆盖的皮肤有些冰冷,他不禁心疼的轻声叹气,抱在怀里走向内屋,压在床上。
感觉两人一起失重偏倒在床内的时候,钟来寿忍不住睁开眼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宽大的臂膀。抱在一起的两人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两下,卢约理看到他惊异的反应,象孩童一样咯咯笑起来。
“啊,那么软,我还以为要摔倒……”钟来寿惊魂未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难得一见的笑容。“比小屋里的还软。”
脱口而出,钟来寿又觉失言,害羞的眼睛下垂瞥向一边,皮肤象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透亮,宛若一块通透均匀的玛瑙。
卢约理依旧没有无言,脱掉厚重的睡衣,扯过宣柔的鸭绒被,将两人连同头一起埋了进去。
封闭的黑暗中,呼出的热气无处散发,滞留在周边,似乎点燃了什么。钟来寿感觉到湿润的呵气灌入耳朵,又咬住耳垂,绵密的触感在耳根久久不肯离开,痒的他伸手挡在胸口,想要推开又忍不住仰起脖子迎接索要。
手心中的胸肌一鼓一鼓的,两颗豆子硬硬的缀着,钟来寿忽起了玩心,用食指一同拨弄。
压在身上的人猛然一震,全身绷紧,克制不住的“嗯”了一声,立刻掀开被子擒住两只作怪的元凶,压在头上,佯怒道:“你淘气……”
说着另外一只手插进衬衣里,衬衣宽松,不用解扣就轻松退到手腕,转而捉住微微站立的小茎,伏下头用舌尖在他胸口和肚脐之间滑动打圈,惹得身下的人又酥又痒,不断告饶。
“约理……嗯……求你……不要,痒……啊……呜……”
卢约理没有松手,反而张口含住胸口粉色的小豆点,舌尖不断的挑弄,告饶声完全被呻吟淹没,越来越不成字句,手里的东西也仿佛要挣脱束缚般不断生长壮大。
“啊,约理……我不敢了……求你……这样……嗯……”
断断续续的话缠在耳边,卢约理也逐渐感到燥热难耐,移到钟来寿两腿之间。唇舌不舍地离开微红的皮肤,单手从床头柜翻出早先准备的凡士林,挑起厚厚的一抹,送了进去。
“啊……约理……”
感觉冰凉滑腻的膏体进入身体,钟来寿身体微微一颤,身体向后弓起个弧度。
卢约理手没有抽出,静静的等待他逐渐平静下来,拇指扣住两个小囊中间的软窝,配合着体内的食指轻轻蠕动磨蹭。
异样的感觉一波一波的荡开来,脱离手握束缚的小茎仍然高高向高空探着,流出晶莹的液体,聚在一处象透明的宝石一样。
卢约理饶有兴趣的看着,留在在体内的指尖动作越来越大,另外一只手象烙铁一样重重的抚过他的小腹和大腿。
钟来寿模模糊糊见到那目光聚在下面,顿感羞愧,挣扎着坐起身,欲要用手遮住胯间,股缝里猛然又加一指,啊得一声惊呼又仰面倒在床上,双手死死抓着床单。
一会儿,卢约理轻轻托起他的臀,手指抽出,身体小心翼翼的顶了进去。
钟来寿柔软的迎合着,双腿折在身侧,整个身子与压在身上的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两人四目相视,鼻尖撞在一处,呵出气扑在对方脸上。
卢约理微笑的脸近在咫尺,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柔软,钟来寿深深吸气,努力放松,眼睛里还是氲出点点闪光,几近溢出眼眶。
“约理……”
“什么?”
“我……我喜欢能这样看见你……”
“嗯……”
卢约理疼惜的伸手捋了捋他汗水浸湿了的头发,又说:“以后,留在我身边,好不?”
平淡的语言,是最甜蜜的情话。
“好!”他回答。
他环住强而有力的脖颈,初见时还是一块硕大坚固的整冰,今夜,在这个水永远不会上冻的城市,将他抔入怀中,揉成细砂,趁在没有化成流水前,含入身体,享受片刻凉爽的炙热,冰冻的焚化。
钟来寿轻轻活动了以下身体,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什么,卢约理紧紧扣住了他的腰,身体开始动,原始的癫狂,忘情的陷入那个期待已久的漩涡,身体紧紧痴缠。
曾经刻意的回避,曾经刻意的遗忘,所有横亘在中间的缘由一旦碎裂后,在一起的欲望如同洪水一般冲出,淹没一切。爱,没有理由,一旦赤裸相对,便不再有什么理由可以阻隔。
时间仿佛不再存在,世界为了他们停在这一刻。
就在唤起对方的名字的时候,滚热的乳白喷洒在两人的心胸,滚落在深处。身体还是满足的触接在一起,心脏的鼓点还在整齐而剧烈的敲打,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
来寿,为什么想起来找我?
我……不知道……
我说不清为何,不过……待在我身边。
……约理……
我知道姓郑的不容你了,今后我来保护你。
约理……我……唔嗯……
寿……再一次……好不好……
……
钟来寿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内屋的窗帘体贴的合着,枕边摆着一套黑色的中山装。
想起昨晚,象第一次一样,第二次过后立刻就睡得死死的。他掀开被子看了看,果然身体和床铺都已经清理干净,羞愧的无地自容。
套间的外屋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声,除了卢约理和晋子,好像还有其他人。钟来寿忙穿好衣服爬起床来。

推书 20234-05-08 :[终极一班]终极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