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著----秋池雨

作者:  录入:01-06

那个女同学的先生也在场,站出来替他解围。
“好啦,你们不要闹他了,他不会唱歌的。”
“骗人!”
“怎麽可能!”
那位男同事笑了笑。
“他本人亲口承认的,所以公司应酬和亲睦活动大家都放他一马。”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冷。天铭却没有太多余裕去关注,四周细碎的人声像是被什麽隔开了似的,变成模糊的呢喃。他就在这种模糊的呢喃声中无措地和迪生对望著,迪生还保持著高举麦克风的姿势,脸上的神情却由刚才的兴高采烈转为惊讶,然後转为受伤,晶亮的眸子里光芒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天铭不知道该怎麽向他解释。他不再开口唱歌,并不是回避那段玩音乐的过往。只是他本来就不怎麽关注流行音乐,偶尔被同事朋友拉去K房,也几乎没有懂得唱的曲目。有几首能够哼出调子来的,却完全没有当年那种弹著吉他吟唱的舒爽酣畅的感觉,唱得荒腔走板,他都不忍心再荼毒别人的耳朵。他那点清润明净的嗓音,把歌唱得娓娓动听的才情,好像在他放弃音乐的那刻起,也放弃他了。
在这种尴尬而静默的对视中迪生先转过头去,对著其他同窗扬起脸。
“这样吧,我替他多唱一首好了。你们不要嫌难听啊!”
场面又重新热闹起来。
天铭在角落里看著男子在大家的包围中淡淡的笑著,微微低著头一首接一首地唱著歌,声音好听得宛若拂过麦田的清风。

执著(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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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K房走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
天铭走得很慢很慢,脚步有些微微的踉跄。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的男人像是特大号的趴趴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道和那个人特有的清爽而张狂的味道从很近的地方侵袭到他的鼻腔。
“你家在哪里?我叫出租车送你回去。”
迪生唱了一晚的歌,也喝了一晚的酒,踏出K房的时候已经神志恍惚了。天铭和老同学一一道别,扶著他一路慢慢地走,想著等他稍微酒醒了就把他送回去。
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些,迪生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黑曜石一样在黑暗中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天铭看著他孩子气地用力摇了摇头,手指天南地北地在空中乱指。
“我……不回去。我们到那里坐坐。”
迪生虽然瘦,个子却很高,歪在天铭身上是个不小的负担,手脚乱舞之下更是差点拽得两人一同跌倒。天铭费劲地支撑起他,四下打量。街道的一边伫立著一个孤零零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另一边是一个不大的街心公园。他扶著天铭一步一步地向著公园挪过去,把他按到公园里的长凳上坐下。
高瘦的男人在失去支撑的那刻身子便软软地顺著椅背滑下一段距离,手脚摊开的样子让人发笑。天铭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天铭偷偷打量著身旁闭著眼的男人,清爽的短发,浓密俊挺的眉,笑起来带著一丝野性味道的唇,吻人的时候有著狂肆霸道的热情。他忍不住希望这种安静的时光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只可惜冬天的深夜实在太冷,凛冽得能在脸上刮出口子的寒风比最速效的醒酒药都有效,那个醉醺醺的摊在椅子上的李迪生很快直起身来,闭上的眼倏忽睁开,明亮得可以照见天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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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明天会继续挤牙膏的,逃……

执著(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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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车站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旋律,天铭知道那是卖唱者的歌声。他不止一次在车站遇到过那些卑微而虔诚的卖唱者,有年过半百穿著戏服唱戏的票友,也有还穿著校服的稚嫩女孩,眼里闪著执著的光芒。
迪生侧著脑袋静静地听著,忽然说:
“我们以前,也试过这样的。”
“就在像现在这个一样的街心公园,你弹吉他,我唱歌。”
“有一次有人给了我们一百块钱的票子,我们嚷嚷著要去庆祝。结果到小饭馆点了餐才发现,除了一百块钱的钞票,那天赚下的零零碎碎的小钞票根本就不够结账,我们又不舍得把那张有纪念意义的一百块花掉,最後只好从自己的积蓄里掏钱。”
“到酒吧里驻场钱就要挣得多很多,可是真心来听音乐的人也少些。有一次我们还被别人轰下了台。”
天铭想说些什麽,却被迪生挥手止住。显然他的酒还没有完全醒,一脸兴奋地沈醉在回忆里,漆黑的眸子出奇的明亮。
好像是被突然打开的笼子,那些鲜活而明亮的往事争先恐後地扑腾著飞了出来。迪生兴奋地声音清晰地飘荡在寒冷的空气里。
“今年冬天真冷……我们高三那年,在教学楼顶里晒太阳,那真是暖啊。有一次还撞见一个男生约了女生在那里告白,我们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我们大一的时候,乐队还没有组建起来。有一次学校举行校际音乐比赛,我们还在下面笑一支参赛队伍的吉他手,人又瘦,耳朵又大,真的就像一只猴子。谁会想到一年後我们也组起了一队猴子呢?”
“乐队第一登台的时候其实我很害怕,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不过看到阿烨握著的鼓棒抖得一副帕金森的孬样,我就镇定下来了。哈哈,反正最丢脸的不是我。”
“我第一次听到你唱whenever it comes的时候是在大一,在学校後面的那个小山坡。我不懂得形容,但真是好听得我把眼睛都闭起来了。现在都还记得。”
“他们说要解散乐队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难道之前说的那些我们要把音乐坚持下去的话,都是假的吗?还好你说你不走。”
“不过你不要担心,你走的时候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不明白,是我哪里错了吗?”
“我们毕业了之後,租的出租屋里是一个很旧的热水器,每次都要把打火按钮按三次才能够用,有一次你一头泡沫的走出来跟我说它罢工了,你还记不记得?”
迪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著,天太冷,天铭不自觉地把手蜷成拳头,越来越紧。满满的回忆真实得让人发疼。我怎麽会不记得?那是我灰色无趣的人生中,唯一有过的精彩明亮的时光,忘都忘不了。让我在跌回去的时候,分外难熬。
昏黄的路灯里,迪生明亮的眼睛望著他。他说:
“天铭,再唱一次whenever it comes给我听吧。”
天铭怔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然後迪生自嘲地笑了。
“对不起,我喝醉了。”
然後又带点不甘地,凑过去打量他。
“你真的那麽讨厌我们以前那段时光吗?”
天铭想要解释些什麽,迪生却凑得更近了些,明亮清澈的眼睛有著毫不掩饰的受伤和绝望。
“那样的话我把它还给你。”
带著一丝野性味道的唇毫无预兆地覆了下来,在冒著寒气的冬夜带来灼人的温暖。天铭惊讶得僵住,微张著唇任那个人啃吮掠夺。贪恋著令人安心的温度,他的唇甚至自动向欺上来的唇摩挲上去。过於炽热的温度让脑袋一片空白,他放弃地闭上眼睛。好像是多年前那一吻的重演,唇舌热烈地纠缠嬉戏,浓烈的酒香在口腔中肆虐,叩动彼此的欲望。直到肺里的空气消耗殆尽,缠绕的舌仍然像连体婴般难舍难分,在微微离开的嘴角间牵出闪亮的一道银丝。
火热缠绵的吻比多年前更加让人心悸。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头抵著头,交换著无数温柔的浅吻,平息剧烈的呼吸。
迪生晶亮的黑眸蒙上了一层撩人的狂野的气息,逼迫得天铭转过头去。染上了一丝沙哑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让天铭楞在原地。
“我不会再造成你的困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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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这两个人的每一次kiss之後都是分离= =

执著(二十四)

谢谢大家对《呼吸暂停》的捧场,今天开始更《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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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铭,这里有个数据错了。”
李天铭从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微红的眼茫然地望著对方。
“这里。”同事无奈地指给他看。
“你最近工作状态有点不好哦,这样下去不行的。”
他含糊地应了声“是”,接过文件修改。
然而文件上一排排整齐的数字突然变得像天书一样毫无意义,他睁著眼睛盯了半天,放弃地把文件放到文件堆的顶端。胡乱堆起来的一摞摞文件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塌下来的样子,他却无心整理。
一切都乱了。
他甚至不清楚那个寒风凛冽的晚上迪生是如何放开他,站起身独自离去的。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看著他离开,再混混沌沌地乘著公车回到家的。
只是自那之後,他就不再是原来的李天铭了。早上按时起来变得困难,因为他晚上可以入睡的时间很短。工作上也频频出错,因为时不时他就会走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静娴了,下了班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看著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手机时不时会响起熟悉的音乐,看著屏幕上闪烁的“静娴”两个字,他只是厌倦地坐在一旁,等铃声消失。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对劲,可是他毫无办法。一闭上眼,就是迪生明亮的双眼,骄傲张扬的脸庞,以及那个令人窒息的吻。野性的唇吮吸的力度和舌尖相缠的温热都那样的刻骨铭心,每想一次,就清晰多一分。
他不是二十岁的大学生了,血液里也从来缺乏一种叫做“冲动”的因子,所以能够冷静得近乎乏味地把生活按部就班地过下去。不过是一个年少时迷恋的人而已,不过是那个人主动给予的一个吻而已,其实算不得什麽。天铭揉了揉太阳穴,从小山一样的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来,真的,算不了什麽。
下了班,简单的吃过晚饭,天铭把自己扔到床上,无所事事地盯著灰蒙蒙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块陈旧的污渍,勾勒出的形状很像人的侧脸,是一个剪了清爽短发的人,颧骨很深,这个人必定有著浓密俊逸的眉毛,最好是配著一双明亮的双眼,天铭顺著线条向下望去,有一个挺直的鼻梁,唇形很好看,笑起来必定带著一丝骄傲和张狂。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想象。他有点懊恼地拿起来。
发送人:静娴
天铭,很久没有联系了。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想跟你商量一下。打个电话给我好吗?
天铭把手机丢得离自己远了些,重新在床上躺下。
窗外的天色又黑了些。他闭上双眼,疲倦向潮水一样袭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起一阵熟悉的音乐。
天铭翻了个身,这一定是在做梦。
恼人的铃声持续不断。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天铭睁开眼睛,抄起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按下关机键。
房间里回复安静,他却再无睡意。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铭想起在幽暗的乐房里,有个人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说:
“你不会离开的,对吧”。
迪生,我怎麽会讨厌我们过去的那段时光呢,它们是那样珍贵而美好。我希望能延续一辈子那麽长,可惜不能。
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没有生我的气吗?真是太好了。
迪生,为什麽你会再来找我呢?其实我很高兴,怎麽会觉得困扰呢。
只是你说“再见”,我却开始困扰了。
迪生,为什麽要那样的吻我呢?只是因为酒醉吗?
两次的酒醉,两次的吻。你醒来的时候一定不记得了。
那样的话我也应该喝得醉点的。
天铭闭上眼睛,唇舌交缠的感觉在他的唇上复苏。
那个人的唇带著让人贪恋的温度,掠夺啃噬著他的唇。
那个人的舌狂肆霸道地入侵,强势地卷住了他的舌,紧紧交缠。
那个人的口腔里弥漫著让人迷乱的浓烈酒香。
小腹升起一片燥热,天铭伸手向下探过去。
那个人的唇在辗转压著他的,有力而温暖。
一丝模糊地快乐涌来,他轻轻哼了一声。
那个人的舌勾住他的,浅浅退出复又深深侵入,狂野热烈。
快乐变得疯狂而难耐起来,他扭过颈项。
极乐的感觉汇集成一股热流,蛇一样在身体里四处流窜著,急切地寻找著出口,最後从他的喉咙深处溢出来,化为一声声低吟:
“迪生──”
掌心一片泅湿後,他剧烈地喘著气瘫软在床上,陷入深深的自我嫌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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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o(∩_∩)o

执著(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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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将至,办公室里洋溢著一片过节的浓浓喜庆气氛。
“今年啊,我们想到国外旅行,在外国过年的感觉应该很新奇吧?”
“我还是呆在家里好了,难得有七天的假期,要好好休息。”
“我想和毛毛回老家看看,她好久没看过外婆了。诶,天铭,你怎麽过?”
被问到的人抬起头来,一副睡眠不足反应迟钝的样子。
“我……没想过。”
“咦?怎麽可能!”
“就是就是,春节都快来了,你还没和女朋友好好计划一下吗?”
天铭苦笑著摇了摇头。
他哪里有那个心思呢。他甚至连春节即将到来都没有注意到。看著台历上那个鲜红的数字,唯一的念头只是: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那句“再见”之後,迪生就再没有“困扰”过他。
而他却越来越觉得困扰,生活过得一团糟。他的人生虽然没有过什麽惊天动地的成功,可是像这样一塌糊涂的失败,却也是第一次。
既然他对此无能无力,干脆就再失败得彻底一些吧。
反正,最近他已经反常得连自己也认不得了。
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
不过是再碰一次面而已。
不过是一个问题而已。
“你为什麽要吻我?”
午休时分,办公大楼下的街心花园被冬日的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天铭坐在长长椅子上,盯著手机上熟悉的名字,用力按下“拨打”,一边在心里默念著想好的说辞。
其实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迪生,你今天晚上有空麽?”
接通电话明明只是很短的时间,这次却显得格外漫长。长得足够他将那句念了几十次的话再念上好几次。
电话那边传来细微的哢嚓声。他的心很快地跳了一下。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後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
他愣愣地挂上电话。
一定是哪里错了。他曾经用这个号码和迪生联系过那麽多次,怎麽会是空号呢。
他调出通讯录,看著“李迪生”下面长长的一串号码,好像这样用力地看一看,再拨就不会出错一般。再次按下拨打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後再拨……”
不可能,怎麽会这样呢?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对不起……”
天铭恍恍惚惚地晃回办公室,怔怔地坐著发呆,忽然又想起什麽事地用力拉开抽屉,翻出名片夹,抽出那张写著“李迪生”的名片,宽心地笑了笑。
这次,不会有问题了。
“请问这里是XX公司XX部麽?我想找一下李迪生李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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