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胆包天 上——小模小样

作者:小模小样  录入:03-04

这事是我二了,我是心里有点不爽,我还想靳昶这小子怎么这么够意思,老娘让他控制我花钱,他却大手笔赏了我张信用额度不低的信用卡,好像跟我狼狈为奸似的,原来给我信用卡他更能实时监控我。

靠了,干嘛对管着我的事这么上心,我又不是他儿子。

可是转念想想又窝火,是个人都能想到信用卡跟手机绑定的事,他应该也想不到我没反应过来。得,还是我犯二了。更窝火。

靳昶还不依不饶,“谢佳树,你到底怎么回事?挨抽没够啊?你这么大了,好歹也该知道识点时务了吧?”

我就有点恼羞成怒,好歹我也是男人,哪经得住人数落,何况我这几天憋屈得也够了。但是要骂回去又没法出口,靳昶毕竟比我大了五岁,泥马二十几年老爹长幼有序的教育根深蒂固,再说靳昶又是个严肃的人。

憋了半天,我嘿嘿一笑,手插着裤子兜儿,仰着头往外走,“小爷就干了,怎么着吧?”

即使隔着电话我也感觉到靳昶愣了一下,大概是有点没料到。

靳昶肯定是生气了,我的脑子突然转了过来,我为什么只想到跟靳昶搞好关系呢?我要是把他气疯了,他自然是要把我丢出家门的,这个恐怕要比讨好他来的更容易。这可是我狭隘了,放着近路不走。

可是跟靳昶耍驴我还是有点心理压力,他那人气场忒足,看着就不容亵渎,我下了好几次决心,也不过就吭哧出来一句,“少管小爷的私事。”短短七个字,前五个还算有点气势,后两个字尾音都有点飘。听着特么的不像在忤逆那爷们,倒像是在撒娇。

靳昶竟然在手机里轻轻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我的怂货本质,我有点惴惴不安。

“行,小树苗,你有种,我这会儿忙,咱们晚上回家算算账。”听着靳昶是笑着压低声音说的,话音儿里隐约透着似有似无的怒意,所以……那到是有还是无啊?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啊?

电话就这么挂了,我真无趣。手机揣回裤兜,时间还不到九点,宽带今天肯定装不好,网吧打游戏太容易丢号。那回寝室去?留守的老二肯定会问我这几天为什么不上线,我要是如实解释了,就寝室老二“三把刀”那碎嘴,全公会的人都得知道。

溜达一会回到靳昶家,在他书房里啃了个面包,一屁股坐在他窗前的沙发软榻上,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本靳昶正在读的书来。是一本《冰与火之歌》,想不到靳昶会读这种书,谁能想到那种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老男人会跟“奇幻”这两个字沾边?

我在他睡觉的地方半躺下,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翻动书页,光着的脚丫在床榻下铺着的长毛毯上悠闲地踩着。透过薄帘的阳光正好,时间慢慢流过,光线在抛弃了电脑的静谧中慢慢变化,连光阴的流转仿佛都看得见。我打了个呵欠,躺在这里看书还真是舒服,靳昶真会享受。

其实这整套房子,除了色彩之外的一切都让我很舒服,能看出来靳昶很会享受生活。我跟靳昶也算有缘分,竟然能读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那么再过五年,我也会过这样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我对生活没有任何想法。

我不愿意想以后的事,反正我一直都顺其自然地过日子,也没见出过什么问题。我把书扣在胸口,双手叠在脑后枕着,悠闲地看着天花板。现在不是看书的时候,我应该想好了晚上对待靳昶的态度。到底是该狗腿地哄他呢?还是发一发威,跟他吵上一架,让他把我赶出去呢?

靳昶好像挺吃软的?但是他要把我赶出去那我就一劳永逸了,那来硬的是不是更好?所以……到底是哪种方法好?我挺忧郁地瞪着天花板,我特么这性格是不是得算优柔寡断?

大方向始终定不下来,肚子先饿了。去靳昶的厨房穷翻了一通,发现这里什么都不可能有,连橱柜大部分都是空的。我这人喜欢通宵开荒,最受不得屋里没零食,半夜饿肚子可比白天饿肚子难受多了。

得,这就还得去超市。先在零食区挑了一堆零食,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啥,觉得靳昶的拖鞋太硬,又顺手往推车里放了双软拖鞋,然后又想起饮用水不足,再后来脑子又穿越了一会,想起表姐说咖喱饭是世界上最好做的饭,顺手又装了几盒咖喱,空调吹着我的脑袋了我又想起来夏天晚上在阳台上喝冰啤酒很舒服……

他妈的当我推着山一样的购物车结账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有点缺心眼,仔细回想刚才自己挑东西的时候好像还挺高兴的。大概是因为平生第一次住在非双亲住宅里,家主又总不在家,结果催生了我一种奇怪的独立兴奋感。忒二逼。

回到靳昶家,看看天色已晚,我这就在沙发上坐下认真思考对策。我觉得我这个人吧,从来都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的性子,这样我先定下大方向也没用,还得看靳昶到底什么性子的人,他要是软我就比他更软,他要是硬我就比他更硬,这么着准没错。

结果我从日落西山一直等到午夜,靳昶也没露头。我期待的对决始终也没来到,最后还是自己洗洗睡了。

没睡多久,感觉就是正在朦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吓得我一骨碌坐起来。在床上稍微稳定了一会儿情绪,才听出来是门口有人回来了。

我翻身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果然是手里拎着西装上衣的靳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进门居然就撞翻了鞋柜。作死么?我良心发现,赶着过去扶他,没想到他倒被我吓了一跳,惊讶地抬头望了我半天,一双黑透了的眸子还挺有意思,跟着又略路歪头皱眉半晌,最后终于顿悟,“苗苗……啊。”

我擦,我特么真是自作多情,还想东想西的呢,丫都忘了屋里还有我了,站门口想了这半天才认出我不是偷儿来。

“请称呼我全称。”我手伸到他腋下扶着他,另一只手在他背后把门重新锁上。泥马喝多了竟敢叫我小名,记性还挺不赖的,我妈叫我一次小名都被这孙子记住了。

“呵呵,苗苗。”他笑着,歪歪斜斜地奔着沙发使劲,我连忙扶着他过去,被他带着也坐倒在沙发里,还栽在他怀里。

我被这醉鬼气笑了,特么的死沉的胳膊勒着小爷的脖子还挺紧,“大爷这是今晚要点我坐台啊,那您可是打错了主意,奴家可是有名的卖艺不卖身。”

“贫嘴货。”

我挣开他的手臂,看他皱着眉头似乎挺难受的,连忙跑去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个干净,我倒第二杯水的时候他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直奔卫生间去了。

我把水放在茶桌上,回头去把鞋柜扶正,把门口收拾了一下,就转身回房睡觉。上床躺了一会儿忽然有点不放心,那孙子放水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

我还真是操心命,起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毫不客气地一把拉开,都不带敲门的。心说吓得你尿不出来才好,没想到一开门我就“靠”了一声。

你大爷的,你特么的没事COSPLAY世界名画啊?还特么的是《马拉之死》。

我看着他埋身在那超大的圆浴缸里,缓缓向下滑去,连忙冲进去抱住他,用力把他往外拖。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喝这么多酒还要洗澡。我要是不好事过来看看,淹死丫的,我这是救了他条命啊。不知道他这一条命的人情能不能换我玩个十分钟游戏。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出浴缸,好在他还不能算不配合。我坦荡荡地把他从头看光到脚,顺手在他的腹部捅一把,腹肌还是有的。我就知道他不是削瘦,是精悍。

胡乱给他擦了擦身体,也没管干不干,就把他往外屋拖。他踉踉跄跄地随着我,几乎就瘫在了我怀里,我看他似乎挺难受的,犹豫了一下没忍心把他抛到书房那窄窄的卧榻上,还是把他扶到了卧室的床上。

他倒是乖,上了床就缩进被子里,靠向一旁。我瞅了一眼发现他还挺薄的一个人,在这张两米乘两米四的床上没占多大地方,我也就懒得换地方了。关灯上床,扯过一个被角来盖上,背冲着靳昶,在床上摆个虾米造型,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6.

一夜无梦,我可能确实有点没心没肺,在别人家里还能睡成这样。

张开眼睛看着厚实窗帘里透过一点光线,窗子紧闭着,只透进来隐约的声音,仿佛世界距离这里很遥远。因为遥远,所以舒服而惬意。

舒服地打了一个呵欠,眯缝着眼看着墙上一副色泽柔和的油画,突然觉得身后动了一下。我吓了一哆嗦,回过头来正对上一张熟睡的脸,泥马我床上可以有布熊可以有高达可以有活狗,就是还没出现过活人。

我吓得猛地向后一仰,差点滚到床下头去,难不成小爷我昨晚摸上了哪个妹子的床?这下可坏了,我爹不会抽死我吧?

也就是那么一愣神的功夫,我看清楚了妹子的俏脸,这才想起昨晚跟靳昶睡在一起的事。

抹一把汗,回头抓起床边的手表来看,我擦九点了啊!靳昶上班肯定要迟到了。当机立断踹了他一脚,他没反应,我立马用力又踹了一脚。此时不踹便宜,更待何时?

那货终于朦胧张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满是迷惑地望着我,还特么带了点委屈似的,看得我的心肝都颤了,深感卖萌可耻。

不过没几秒他就缓过神儿来,那双眼睛又黑得不见底,他转开目光,坐了起来。看那样子还有点晕,裸着的上身白皙而精悍,一看就是室内运动的嫩货,只是锁骨天生的漂亮。

我双手叠着枕在脑后,眯着眼欣赏裸男,高中美术鉴赏课那老师说的是对的,人体极富美感,而且不局限于女性身体,男性其实更具有力与美的统一,尤其是靳昶那小肌肉里藏着的力量,真是让我羡慕嫉妒恨。

裸男似乎终于从宿醉中醒过来了,转头赏了我一眼,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头,手伸到被子里似乎摸了一把。

我笑出了声,丫昨晚自己闹腾着去洗澡差点淹死,我把他捞出来就塞进了被窝,才没那耐心去给他找条内裤套上呢!

“别摸了,还不就是那点事么?小爷我敢要了你,自然是要负责任的。”我枕着胳膊说得那叫一个洋洋得意,颇有点古装电视剧里的龌龊少爷格调。

靳昶转过头来横了我一眼,黑眼睛里冒了点光,我没解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他的嘴角一勾,笑得欠揍,“是么?”嗓子里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还挺性感。

我一扬眉,“嗯。”就这一个“嗯”字,还特么没发完全音,靳昶猛地压了过来,我本来就交叠在脑后的两只胳膊被死死卡住,眼前一黑,靳昶的脸被迅速放大到看不清的程度,嘴唇上就贴上了软软软软的嘴唇,还带着温热的鼻息。

我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挣扎了一下,可是两只胳膊被人死死卡在自己脑后,活生生体会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那柔软暖热的唇就在我的唇上厮磨,那种过电一般的触感让我连骂人都忘了,倒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唇上的水润。

突然就有舌头窜进了我的嘴里,在我的嘴里勾了一下我的舌头,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泥马亲的太深了。再后来我的脑子就不清楚了,他放开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了。

靳昶嘴角那抹笑意荡开得更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伸出舌尖来勾了一下唇,“你负责?”

我都快被憋哭了,不带这么欺负我的,我可是做梦都想尝妹子小嘴的,打死也不想被尝小嘴。

“你……”我欲哭无泪,这畜生。

他已经靠回那边床头上,冷漠地瞥我一眼,“去给我倒杯水。”

靠,这么欺负我,还随便指使我,老子又特么不是泥捏的。就算是泥捏的,泥人还有个土性呢!

“倒你妹啊。”我嚷了一句,就看见他立刻放下刚从床头柜上拿起的烟,转头看我,黑眼睛里又泛起危险的色泽,跟条大尾巴狼似的。

“那再来一下。”他说着就要凑过来,我吓得一哆嗦,一个翻身就滚下床了。我这小身板软绵绵的,根本没他力气大,这孙子这么能耍我,我要是跟他支黄瓜架,两下就会被掰断了小胳膊欺负,你妈的开个玩笑也没个分寸。

“给你倒水,给你倒水。”这是使唤丫头呢!

屁滚尿流地去给那孙子倒了杯水,颠颠地送来。他沉着脸接过去喝了,也不知道这是有起床气还是怎么的。

“你不上班?”我有点忍不住了,这孙子怎么不紧不慢的?

“周六。”他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操,这下可郁闷了。

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止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这么操蛋?

“大爷你还有什么吩咐?”我哼唧了一句,“要不小的回避一下,您先更衣?”

没想到那孙子一摆手,“不急。”

你妹啊,你不急我还急呢,你要离了床说不定那起床气还能消消。

“咱们需要谈谈。”他看着我说道。

“谈毛?”我盯着他,这小子变脸好像挺快的。

他呵呵一笑,“谢大少,人跟人之间就需要多沟通,你看刚才咱们这么唇舌沟通一番以后,你这一身炸毛就捋顺多了。”

我擦你个王八蛋,真是没节操没下限,我瞎了狗眼了竟然大早上的跟你耍流氓。

他看着我伸手拍拍我原本躺着的地方,“过来坐。”

我没动弹,他低了眼睛看了看我脚上的拖鞋,“乖,拖鞋都自己买了,就打算在我这儿长住了,还不想好好跟这儿的主人谈谈那怎么成?”

我一阵窝火,在他身边盘着腿坐下来,瞪着他。

他也看着我,“你不就是想打个游戏吗?哪个男人没打过游戏。你想在我这里办个上网打打游戏,这其实根本不算是个大事。”

我的眼睛都瞪大了,这话上道啊。

“但是……”他停了停。泥马的还有但是?

他笑了笑,似乎恢复了温柔,那双眼睛几乎算得上善解人意了——“但是我为什么无偿帮助你?”

你妈!

“要是每天来个亲亲,我可不要啊。”我挠挠脑袋,想他也就是故意恶心我的。

“成啊。”他说得痛快,一双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仿佛能看进来似的。想看进来你就看呐,反正小爷就一碗水的深浅,怕你看啊?

他歪了歪嘴角,“周一到周五早饭晚饭,周六周日三顿饭,打扫卫生,兼随叫随到,我的话要听——做到了的话,游戏随便打,这里随便用不要跟我客气。”

我摸了半天自己的膝盖,突然意识到靳昶是认真的,我怔了一下,“雇保姆也太便宜了点吧?”

“干不干?不干,或者干不好的话,我就给阿姨打电话。”

“别,别。”我是怕他了,“可是我不会做饭。”

靳昶没说话,内双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我,还特么挺有压力。我被压了三十秒就爆出一串话,“做做做,我做饭。”

7.

虽说被逼着跟靳昶定了个契约,可过了一会儿我再想想也不算丧权辱国——要么就是我特么太能屈能伸了。

好容易等他穿好了衣服,我就跟他商量,要不今天先出去吃,反正他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做个屁饭啊。没想到他老人家还特么不乐意,皱着眉头一副被谁惯坏了的欠揍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没办法,跑去楼下小区里的蔬菜店胡乱买了点鸡蛋柿子,就这个我还会做,回来炒了一大盆,心说爱吃不吃,吃恶心你以后就不寻趁我了。

没想到靳昶倒不挑食,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吃了饭,气度那叫一个四平八稳,敢情早上那会儿是别人上了靳昶这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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