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孟说的时候,我也琢磨,这除了第一个传销案,好像剩下的都和我们沾了点关系。”我顺着柯霂临的思路走下去,接着道,“那么也就是说,邪教团伙的案子和当时黑老五在火车上死的案子都和咱俩恰巧撞到了一起。”
“所言极是,恩,孺子可教也。”柯一副颇满意的模样,眯了眯眼睛,又正了正神色,道,“之后就是在古烟山,赵博他们家的宾馆里面的128个死人,这些人隶属一个矿井公司。来,我们现在就假设这些人是杀死了传销案的132个人的凶手,那么,还有4个人,仍然在外面逍遥法外。
然后就是11月17日,一个日本人给李亚楠打电话,说我来给你唱首歌,其后自杀。李亚楠在接到电话的7天之后,与24日给我们五个人打过电话之后也自杀。”柯霂临随手拿了张纸,上面画了一个三角里面画了一只眼睛,然后又写上了这些数字:3543,32,213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现在出现过上帝之眼的图案一共有这么几个地方,在赵博家的山上,赵博宾馆的门前,死在宾馆里的128个人的肩胛骨上,邪教团伙的窝点,日本人死的时候画的图案,李亚楠死的时候画的图案。”他说完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脸郁闷,刚才的正经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及其没形象的冲我大喊,“叶小儿,叶小儿,我是真搞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看着他画的那上帝之眼的图案,心里一阵哆嗦,好像把个月之前在古烟山的那些个浓雾,惧人的画面,又走马观花一个不差的在我的视线来来回回闪烁,猛的一个画面突然跳了出来,随着画面的是嘭嘭的枪声,赶紧伸手拽了拽柯霂临,有些着急的道,“不是不是,不是四个,是三个!”
“你说什么?什么三个?”他被我的摇的有点晕,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下,拿起眼镜戴上,晕乎乎的问道。
“在赵博的宾馆里死了128个人,但是你别忘了之前在咱俩去的那家米线店!也死了一个!那人的肩胛骨上不是也有那个图案吗?还有虎子!云妮的那个前老公!他身上不是也有那上帝之眼的图案?!”
柯霂临愣了愣,“这么一来……”说完又蹙着眉,像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刚要开口问,他冲我摆了摆手,道,“你别想这么多,老孟应该也准备好了车,我们先去一趟李亚楠的公寓。”
我的平板电脑其实一直就装在我的包里,我和柯霂临上了车,我就把资料调了出来,给了老孟,他看了两眼说自己会尽快去查,然后看了我俩一眼,道,“你俩还用不用我们派人过去?反正你俩也都有点三脚猫功夫,不如就别浪费我们的人力物力财力吧。”
“嘿!”我瞪了瞪眼睛,给了在驾驶上的老孟一拳,道,“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你,你就油嘴滑舌的?既然都说了
我们是三脚猫功夫了,别人我也不放心,干脆您老人家过来给我们守夜得了。”
“小叶……你”老孟从后视镜看了我装的正经严肃的脸一眼,额头流下三滴汗,结结巴巴道,“你,你可不是真让我去守夜吧?”
“你听他胡扯呢。”姓柯的毫不客气的给了我头一下,凑了过来压低了嗓音道,“我可没几天就手术了,你还不好好陪陪我?”
“好啊,一天的看护费低于三千就不管。”
“靠,那我还不如请是个菲佣。”他嘟囔了一声,又摘下眼镜框揉了揉眼睛,弄得自己眼白红红的血丝一片,我瞥了他几眼,整个一个几夜未眠的模样,“兄弟,我每天起来看你睡的如同死猪一般,你怎么还一副缺觉的模样?难不成真的是天蓬元帅投胎转世?”
“那你说你还不让我背一背,合适吗?”他连头都没抬,一句话把我定的死死地。
李亚楠的寝室所在的那整栋楼,学生都清空了,封了起来。我怀疑这是我们学校建校出的最大的一件事。本来刚才想跟郭老联系汇报一下,结果发现我自己根本就没有手机,而且郭老那老小子八成手机打了不然就是关机停机,不然就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老孟叼着烟,说他在外面等我们,让我们两个自己进去看一眼,我们进去之前还又嘱咐了两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接受,别进去就吐着出来。柯霂临摆了摆手,损道他现在天天看我,已经百毒不侵,练就了一眼的好功力。
我被他气得够呛,本来有的恐惧感在瞬间被怒火消失,进去之前,柯霂临侧着,冲我勾了勾唇角。示意让我进去。瞬间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一幕熟悉的很。
伤三:查案
嘘……你听……这首歌……
啊!!啊!!我什么都听不到!
啊!
我的耳朵呢?
我的耳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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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窗户关的及其的严实,我进去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现在虽然气候凉快不会出现令人作呕的味道,但是那李亚楠死之前整了那么多的血书,屋里必定血腥味浓重,我本来想去校医院要两个一次性的口罩,却被柯霂临一把拦了住,他的理由是,其一,我们去本来就是要闻闻有没有那个腐烂带着甜甜的怪味,其二,若是空气中有毒,就我们学校那小破口罩,我俩就算是戴上了,也属于一命呜呼的主儿。
于是我们两光杆司令,什么装备都没有,就只身进了去。
果然,血腥问浓厚的很,但是反而安了心,没有怪味,难道邪教,上帝之眼什么的,和那个黑影没有什么联系?
墙上的血书和地上上帝之眼的图案,确实是比照片上看的震撼的多,我这辈子见过的血,加起来可能还不到10cc,更别说这满墙血红血红的字。
“你怎么了?这个时候成乌龟他亲戚了?”我回头看了眼柯霂临,他站在门边上,硬是手扒着门框没进来,神色怪异的很,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挥了挥,道,“喂?你别告诉我你闻见那怪味了。”
“没,没有。”他有些慌张的回了我一声,甩了甩自己的头,走了进来,道,“没事,刚才晕了一下,八成是早上什么都没吃得过。”
“得得,回去我请你吃泡面去!”
他边往里走,边转身瞪了我一眼,骂道,“你就吃你的泡面吧,再吃满脑子都是面。”说完低下身子,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那上帝之眼的图案,好像是没看出什么倪端,又起了身子,盯着墙上的血字看了看,然后转身问道,“叶小儿,你说这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瞥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难道真的是一首歌吗?我可猜不出来。”
“32,213”他低垂着头轻声念叨了几下这几个数字,静默的站了几秒钟,突然抬起了头,问道,“你说,这个会不会有可能不是音符?”
“不是音符?那你想说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想传达什么意思给我们?”
“传达意思?兄弟,你推理片看多了吧?ok,就算是他们想传达,那个日本人说了两个数字,李亚楠说了三个数字,你说他们想传递什么?”
“日本人……日本……五十音!”他猛然抬头,眼眸闪闪发光,盯得我一毛,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日语的五十音图!五十音!你不知道吗?”颇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知道。”我咬了咬牙,硬着回了三个字,简直就是朝着柯大少爷那张俊脸泼了桶冷水一般。
“……五十音图是日语发音的一个表。有五十个音……好了,”他又甩了下头,道,“我也不和你多解释了,就直接和你说,有这么一种可能性,那个日本人写下的是32两个数字,在五十音图的第三行第二个音,读しshi。”
我更不明白了,看了他一眼,“说人话。”
“死。”
我沉默了两秒,又看了他一眼,道,“那按照你这么说,李亚楠呢?总不可能是个人都知道日语什么鬼音图吧?那213能表示什么?”
“叶小儿,你想想啊,你上小学的时候,你们老师是不是爱教你们中国字好多都是象形文字?”
“象形?”我顿了顿,看着那三个数字,猛然间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说213表示两个耳朵的意思?”
“没错,也许他们想留给我们的信息就是这个。”
“既然如此,何必这么麻烦?换做是我的话,我怎么不可能理解那个日本人到底想说什么啊。他们难道就不会写汉字吗?那样不就谁都明白了?”
柯霂临看了我两眼,问道,“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不能写汉字。”
“为啥?”
“有人逼迫或者监视什么的?你也别问我,我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都能知道。”说完,此兄潇洒的一转身子,道,“叶小儿,这个案子,咱俩又被缠在里面了,这次老子可是不能等着自投罗网,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你的意思如何?”
我看了他一眼,我们倒真的是少有的意见一致,一路下来的被动果然让我们两个都觉得不舒服,“这案子怎么查,您说了算,我就是给你打下手的。”
“很好,走吧。”
“下面去哪?”
“看看那些炸开了的手机。”
老孟他们在接了案子之后,把王飞,蒋桂芬和李怡然这三个人的手机直接拿到了隶属市里的化验研究院去了,老孟把一份打印出来的数据单子给我们看了几眼,这种东西我完全看不明白,只记得数字和柯霂临分析出来的基本一致。
老孟把我们送进了研究室,自己就跑去和这里的主管去喝茶。我和柯霂临由一个研究员领着。
那三部手机都被放在一个密封的透明的玻璃盒子里面,手机出了屏幕破碎了,剩下别的地方没什么大事,液体基本上已经被清理了干净,但很有可能沾着一些残留物也说不准。
柯本来要就想打开玻璃盒子,就问了问那研究员。那研究员是个男的,说话还爱翘兰花指,他及其不屑的扫了我们一眼,隔着口罩的声音更是轻蔑,“你们不要命了?这是什么物质到现在我们还都不知道,要是易挥发的呢?你们还要为科学献身是怎么招的?”然后又瞪了我们两
个一眼,转身一扭一扭的走了。
我俩吃了瘪,一时间没了话头,最终我大叹了口气,拍了拍柯某人的肩膀,道,“可惜刚才那个研究员不是个姑娘,美人,看来你这张脸在男的里面混不来啊。”
“你他妈少给我装小鬼子调戏人。赶紧办正事!”
既然领导都发话了,我赶紧低下头,看了看三部机子,王飞的手机是国产的小米,上面用东西贴的花里胡哨的,蒋桂芬的竟然还款‘爱疯’看着样子像是没贴膜没加外壳,而那看着在里面工作收入最稳定的李怡然,用的手机竟然还都是几年前的老款的诺基亚,当然我也不是捣腾手机的,型号我也看不太出来。
柯霂临隔着防护玻璃看了半天,骂道,“该死,不拿出来,根本就没法弄。”他蹙着眉头,在原地想了想,冲着远处站着的兰花指一招手,“劳驾,这好像有点问题。”
那兰花指在原处看了两眼,目光定焦在可某人假装着急的脸上,然后才慢慢地挪步子走了过来。
“叶清,你先去一边儿玩一会,事办成了叫你。”他笑着看向那兰花指,说话的嗓音越来越沉,声音越来越飘。
我暗骂了一句往一边去,这小子果然要报复回去,那催眠逗逗那兰花指。
等我再回到他俩的身边的时候,锁上的玻璃罩子已经被笑的一脸奴才样的兰花指给打了开,他谄媚的递给我和在边上暗笑的柯大少一人一个防护手套,手套不是我们用的橡胶制的那种,银光闪闪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兰花指笑了笑说,“这可是合金纤纺材料的,没事,二位爷,您请好,小心着手嘞,我去给爷们整壶茶。”说完转身走进了另外的一个小屋子。
我看了看那兰花指,总觉得他笑的和说话的音调让人毛毛的,推了推边上一脸坏笑的柯霂临,低声骂道,“你给那人做什么了?”
他无辜的一摊手,道,“我能做什么?当然是让他找回本质的自己啊!”
“靠!你给他催眠成了个京片子小太监?”
“咦!那么明显?”他活动了下手指,戴上了手套眼眸里的笑容也渐渐消散掉,道,“来帮帮我,把这三个人的手机SIM卡都卸下来,小心点,带好手套,对了,那人的手机里面,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内存卡。”他说完,指着王飞的手机道
“内存卡?”我打开后盖,确实又张MINI的,弄了出来递给了柯,问道,“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来来,二位爷,茶好了。”兰花指从远处飘了过来端了两杯子乌涂的茶水。柯霂临冲他勾了勾指头,声音又往下沉了沉,道,“来,让我用下你的手机。”
兰花指老老实实的交出了自己的机子,我冲他挥了挥手,“你先出去一……”
“笨蛋!”我还没说完话,柯霂临就伸手把我嘴捂上,小声道,“哥们还在催眠中,你这么一说话他再醒过来的。”
“我哪知道你们催眠玩的那一套东西?”
柯快步的走到那兰花指身边,低着嗓子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兰花指看着神色有些晕晕乎乎的,柯马上冲我努努嘴角,道,“快来把椅子。”
我一脚把转椅踢了过去,让那兰花指坐下,等再一看他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你厉害!”我冲姓柯的伸了伸指头,结果平时习惯了竟然还比错了指头,柯大少倒是懒得搭理我,把王飞的那张MINI卡塞到了兰花指的手机里,谁知道兰花指的手机慢的很,读张卡慢的要命,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要王飞的mini卡做什么?”
“不了解这个人。”柯霂临想了想道,“李亚楠打电话的为什么是这三个人?王飞看上去像是一个市井小流氓,正经职业是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在他和老张在一起说话的神情模样,却不像是平时见了条子就跑的混混。蒋桂芬,中年妇女,经济条件不应该属于上层,阶级也应该像是在市民底层的模样,确实是遇事就慌,但是她所说的话有漏洞。”
“漏洞?”
“没错,在我们刚进去的时候,她抱怨过几句,她说李亚楠是不是神经病,大半夜的打电话冲她吼。但是,”柯霂临紧紧地盯着我道,“在老孟问我们情况的时候,她却说她接电话什么都没听见。”
“那女的之前吼的什么我确实是记不清了,不过你确定?”
“恩。再说,她的工作是保洁人员吧?为什么要拿大半年的工资去买一个这么贵的手机?爱慕虚荣?我觉得不是,女人之间尤其是她们的那个阶层的,应该不会来拿这个显白。”
“这倒也是。”我指了指李怡然的手机道,“IT人事副管还在这里艰苦用着老款诺基亚。”
“这个李怡然,也看着有些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