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纵七夜 下——安于夕

作者:安于夕  录入:02-07

来来来,我来给你唱一首歌

你知道这首歌的

这首魔曲

Ri  so

Mi  so  fa  mi

Mi  ri

Ri  do  mi

“叶清,叶清,你是不是害怕了?没事,没事……”一个温和的声音赶走了那个滑腻的歌声,我渐渐回过了神,发现自己紧紧地捂着耳朵,柯霂临在我身后扶着我,慢慢的耳语着,“没事,不要紧,嘘……”

我伸手摸了把脸,甩了甩头,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那个歌声?为什么?到底什么是魔曲?

“看完这个录像之后,我本来完全的晕头转向了,但是,云妮告诉我,她完全的明白了。”

“云妮?”我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头,“这些到底是什么?”

云妮柔和的笑了笑,她从兜里掏了一小束黑草,点了根火柴,把黑草点燃,又吹灭了火星子,在我鼻下晃了晃。

我下一口气,吸的就是满鼻子的呛味!奶奶的古烟山那破草!这破草怎么又回来了!

云妮莞尔,“这下精神点了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云妮也抽出张纸,她看了我一眼,道,“叶清,其实你也知道的。”

我纳了闷了,“我知道什么?”

她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数字。

25

3543

32

213

我看着这几个数字,一惊,后面的两行数字,正是李亚楠和那个日本人死亡的时候写下的数字。而正数第二行的数字,据说是这个数字给那个日本人打出的电话。

但是,整体看着,我心一下跌进了深谷里。

是那个歌声。

那个歌声就唱的是这些数字!相对应的,1是do,2是ri ……

这是那个魔曲!

怎么,云妮为什么说我应该知道?难道她也听得见那首曲子?

云妮见我还是一脸愕然的模样,又笑了笑,问道,“中国古代,用来记声的法子,你们知道么?”

柯霂临点了点头,“宫商角徵羽,分别代表了现在音乐的1,2,3,5,6.”

“没错。”云妮点了点头,又道,“我现在写的这些数字,是你们这次案子遇见的全部数字,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写了出来。那么换成中国古代的记法,就是下面的这些。”

云妮在纸上又写了几个汉字,给我们看。

商徵

角徵 4 角

角商

商宫角

“是这些,没错是没错,但是那个4代表了什么?”

云妮缓缓道,“在西美寨,哈尼人较多,但是我们却算不上正统哈尼族。我们算的上是一个乐族。我们有不少的记谱和关于乐谱的传说。我们不仅用乐谱传播声乐,还有,用这个当成密码。在我们的传说里面,4,代表两两乐符相换。”

“那就成了什么?”

云妮又在纸上写着

徽商

角 4 徽角

商角

宫商角

她写完之后,抬头冲我道,“叶清,你再把这些换成数字。”

“五二三四五三二三一三二!”我慢慢念完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柯!是吴残告诉我的那一串数字!是吴残当时告诉我的那一串数字!”

“你没记错?”柯也大吃一惊,急促的问道。

“怎么可能错?我记数字不可能错!绝对是那些数字!不多不少!云妮,当时我们去西美寨,你说你们从小都会这些,而且哪一次虎子的同伴的下墓的顺序也是这些数字?这些到底是什么?”

“你们可知道,宫商角徵羽,分别代表了五脏脾肺心肝肾。有的曲子,在我们看来,是能致人命的曲子。这几个数字,这一小段乐曲,是在一个复杂庞大的乐谱书里面记载的。我们只敢学唱这么一小段。”

“你是想说,这个曲子的全部,可以要人的命?”柯霂临沉着声问道,“所以你们也只敢唱一小段?”

云妮点了点头,道,“这个曲子,是魔曲。”

我愣了愣,“魔曲?”

云妮点了点头,问道,“你们知道,有一首很有名的曲

子,叫做黑色星期五?相传,这首歌刚刚写完的时候,听过它的人,受不了那种心灵上的摧残与煎熬,自杀了。后来写成这首曲子的作者,也随之自杀。这首曲子,成了传奇。最后曲谱被毁掉了,现在世上有的,也只是一个小片段而已。而在我们的眼里,这首魔曲,要比黑色星期五,还要恐怖,因为,这不仅仅是让人自杀,让人死亡。”

“那……这是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去想自己耳朵能听见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

云妮叹了口气,“相关到一个传说。我觉得那个神,肯定知道这个传说,不然不可能如此的巧合。”

“什么传说?”

“在我们西美寨,有这样的一个传说。那个传说是,有七个人一同结伴上山游玩。山美水美,人的歌声美,他们和着古琴的旋律,在山半崖子上唱着歌。但是,唱着唱着,他们口干舌燥,弹琴的人也手指僵硬的拨不动弦音。这七个人想要停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不听自己的使唤,而口里发出的声音,也不再是自己的声音。

他们七个人唱着极为陌生的旋律,一齐张着嘴,唱着同一首歌。他们害怕的很,却停不下来,嘴里一直疯狂的唱着那首歌。唱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耳朵,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歌声越唱越快,曲速也越来越快,这七个人,浑身难耐,想停下来,使劲的在地上翻滚着,捂着自己的嗓子,想试图把自己的嘴给闭上,却只是徒劳无功。

耳朵却又是撕心的疼痛。

七天之后,人们找到了七具尸体。这七具尸体已经不堪入目,嘴里,眼睛里,甚至是鼻孔里,竟是流下来的血。唯独,耳朵却不见了。

说来也奇怪,找到那七具尸体的,也是七个人。七个上山打猎的群居猎人。他们把尸体就地埋掉,做了做法,也就继续去打猎了。

之后,邪门的事儿就来了。第一个猎人回到了家,觉得耳朵痒得很,不舒服,揉了揉,突然听见有个声音在唱歌。唱的其中一句,他听清楚了,52345323132.他以为自己是上山累到了,没有多想,就洗洗脸,睡下了。第二天,只有他冰冷的尸体躺在了床上,耳朵不翼而飞。

接着过了七天,是第二个猎人,一直到最后一个七天,是最后一个猎人。七人无人生还,耳朵全都是不翼而飞。

我们西美寨留下了这个传说,当然,那首曲子也留了下来。但是所有人只会唱一句,就是52345323132。”

魔曲:终

来来来,我来为你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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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之后,脑袋嗡的一声懵了,我看了看云妮,深吸了两口气,问道,“也就是说……听见歌声……的人,都会……死,是吗?”

“传说。”云妮摇了摇头。

“耳朵到底在这个故事中有什么用?”柯霂临把杯底的茶解决了干净,慢慢问道。

“这……我要说是一种巫术,你们会不会相信?”云妮说的有些隐晦,柯又追着问了一句,她才慢慢地道,“这么说,我们的人很信蛊的力量,而有的配方,很恐怖的配方,就需要七死人之断耳……听见歌声的人,都是被歌声蛊惑,自行断耳,这种东西简直……”

“你能知道是做什么的配方?”

云妮摇了摇头,“这我也就不清楚了,也许我们族的阿老嬷会知道,这就要回到西美寨去问了。”

“还有,你刚才说,这个传说是你们族的传说?”

“应该算得上是西美寨的传说了,这是我们西美特有的传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柯霂临沉了沉气,道,“你们西美寨的传说,外面的人肯定也不知道,那么这个人肯定在西美寨住过,知道这个传说,现在并付出实践,来收集七死人之断耳?”

云妮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寨的外人多吗?”

“以前动乱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现在应该是全没了。”

王若雨看了一眼柯,有些不安的道,“你是觉得,收集七死人之断耳的人和那个要活人养玉的那个神,是一个人?”

“有这个可能。这样,我和叶清先回去,明天应该就是李亚楠死的整七天了吧?我得和老孟说说这个。”

来来来,入到我的歌声来。

来来来,你听见我的歌声了

来来来,不要躲开我

让我给你唱首

魔曲

我站起了身,头有些晕,心里更慌。我脑海里的那个歌声到底是什么?!真的是……真的是,听见歌声的人,会自行断耳死亡?胃里一阵抽搐,酸水猛的涌上了喉头……难道说,再过不到十六个小时,我……也许会死?

这个念头跳出来了之后,我觉得身子里的血液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流在我身体里的,是冰水,流过的地方,都凝结成了冰,我僵硬的跟着柯霂临出门,下楼梯,耳朵周围是嗡嗡的说话声,我努力睁着眼睛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可以话到了耳边进来的确实一片朦胧。

回响在耳膜之间的,是那似有似无的声音……滑腻,像是一只粘糊糊的,绿色的深水怪物,在我的耳边慢慢的吟唱……

我抬头看了一眼柯霂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杞人忧天,也不知道这个歌声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耳膜里。我知道和这一系列的事儿扯上,不会有什么

好结果,我总觉得和柯霂临在一起,应该不会……我不知道真的要面对死亡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有些,有些……怕。

“叶清,你怎么那么磨蹭?赶紧回去,不然老孟该去找咱俩了,草,我们竟然在王若雨那里坐了六个小时,这都快九点了!”

我俩出了医院对面的居民楼,刚出去没两步,就看见老孟跟在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后面,匆匆忙忙的跑着,柯向他招了招手。他顿住了脚步,看见我们两个,脸色一沉。

那群警察快速的穿过了马路,跑了过来,老孟紧紧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却慢了些,我蹙着眉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扑到在了地上,身上有个人,恶狠狠地把我的胳膊拧到了身后,“说!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蹬了两下腿,怒道,“什么我在哪里?老子睡觉,你们怎么连这个都管?老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先松开他!”老孟慢了两步跑了过来,压在身上的力道没了,柯霂临一把把我拽了起来,帮我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土。他看了两眼老孟,道,“我俩昨夜一直在一起,怎么了?”

老孟神色焦急的很,他推了我们俩一下,问道,“我昨夜去你们的屋子了,没人!你俩到底去哪了?”

“我们俩……”柯霂临垂眼想了想,道出了事情,指了指王若雨所在的那栋楼,“王若雨,罗蒙,云妮可以给我们作证。但是,老孟你一个人去问,这些人不要过去。他们现在也有危险,你们不能这么乱来。”

“我草你俩他娘!到底是谁他妈的乱来?你们俩半夜跑出去做什么?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老孟。”我喘了两口气,“到底怎么了?”

“除了死人,还能怎么?”老孟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往地上一摔,道,“这个人认识吗?他是你们以前住的小区的保安。”

我一愣,这不是那山东口音的那个巡逻保安?不对啊,当时在值班室的老头不是说我们小区里面没有保安?

老孟注视着我,慢慢道,“死了。昨天夜里。凶器在身边上,上面是你的指纹。”

柯霂临摇了摇头,“不可能。老孟你也知道,这是陷害,以前叶清不就被陷害过一次吗?”

老孟急的干跺脚,“以前那是犯人来自首了,你们俩才被放了!现在就我知道叶清是被陷害的,那能管个屁用?啊?我草,我让你们两个乱跑!现在都是证据,指纹也是叶清的,你俩昨夜去向不明,我知道了管个屁用!上面让抓人,我说了能算?我草……”他骂骂咧咧的往地上吐了口痰,又看了我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脑子还是晕晕乎乎,问道,“老孟,你刚才说,这个是我们小区的保安?”

老孟点了点头

“值班室,小区门口的值班室,里面有个七十岁的老头,他明明告诉我,我们小区没有保安的啊。”

老孟一脸诧异,“老头?什么老头?”

我一愣,说话也结结巴巴,“就……就是那个戴个老花镜,一小蓝帽子的老头啊!”

“叶清啊……没有老头……这……你们那地方,今年都是新竞聘上岗的,都是小伙子,哪来的老头啊!”

我觉得腿下一软,似乎踩在了棉花上。柯霂临扶稳了我,慢慢道,“那老头八成是伪装的。他给过你什么东西没有?玻璃水杯的或者什么能提取指纹的硬物?嗯?指纹是能伪造的。”

我想了半天,猛然大悟,“电话!我拿了值班室的电话!本来没带钥匙想给你电话的,结果想起来你现在也没有手机了,就给挂了!”

柯霂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拉着我的胳膊,冲老孟道,“我去和你抓那小老头,让叶清在医院一个人呆着,抓到了那人,和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我一听让我在太平间小楼独自呆着,脑袋又大了两圈。谁知老孟摇了摇头,“这次不是我说了算,上面的人让我把叶清关到‘台场。’”

“你说什么?”柯霂临在我胳膊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我有些不明所以,“老孟,台场是哪里啊?”

“你闭嘴!”柯把我往后一扯,看着老孟,慢慢道,“老孟,你知道的,叶清不能去台场,就他这样的去了台场还怎么出来?”

“我有什么办法?”老孟也在原地大叫,“你当我没跟上面的说过?但是管个什么蛋用?我能不知道台场是干什么的?你当我愿意把叶清送进去?”

我听着二人的对话,头皮发麻,“你……你们说的台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柯转过身来,阴沉沉的看着我半天没做声,想是在想着什么法子。许久,他看着我,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叶清,你有人格分裂!”

“啊?”

他热忱的穿过身去,“老孟,我有心理执照。叶清他疑似有人格分裂,他必须去五号接受检查,不能跟你们去台场。”

老孟的模样也像是舒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柯霂临,舔了舔嘴唇,“你真的有执照?你可不能忽悠人,到时候你俩就得全一起进台场了。”

柯霂临挥了挥手,“就在我的旧公寓。先把叶清送到那里,然后我再和你去取。”

老孟点了点头,让我们两个上警车。

老孟开车开得还是很稳。可惜我们的车后还跟着一车的武装警。我混混沌沌,直到上车了我才明白自己是又被人诬陷的进了局子,脑子里一顿的波涛汹涌。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想把脑子里全部的事情捋清楚了,可是现在却老是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歌声在脑海里面回荡。又想起云妮轻声细语道出的那个邪门的传说,后脖子就是一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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