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我爸爸不是那样的……爸爸不是贱人……我爸爸不喜欢男人!你骗人……你骗人!”我哭着喊了起来,我接受不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爸会喜欢男人,还会为了一个男人害死妈妈,我不相信!
“不相信吗?那我证明给你看!”男人冷笑一声说,然后猛然将爸爸拉进他的怀中,二话不说的吻上了爸爸的唇,一手紧紧的禁锢着爸爸的头让他无法动弹,另一只手顺着爸爸的裤子滑进裤裆,来回揉搓。
爸爸刚开始还反抗得挺激烈的,渐渐的就放弃了动弹,闭上眼睛抱住了男人的腰,我整个人僵硬的看着他们热吻,大脑一片空白,几秒后,像疯了一般尖叫哭喊着冲出了他们房子。
我爸爸是同性恋,我爸爸是害死妈妈的凶手,我爸爸是个背叛家庭的坏人,我爸爸是喜欢被男人上的贱货……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像疯了一般疯狂的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哭了多久,就那么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到了门口却不想进去,无助的蹲在不远处的花园里,抱头痛哭。
“辰杰?”听到有人叫我,我红着眼睛抬起头来,吓了来人一跳,胜勋哥慌忙走过来蹲在我身边,着急的语调和以前看到我不舒服时一样,“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得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
“胜勋哥……你终于,肯理我了。”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哽咽着说。
“我……”胜勋哥的眼神闪了闪,原本还一脸着急的样子突然消失,有点刻意隐藏的感觉,“别在外面呆着了,回家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要走!”我伸手拉住想离开的胜勋哥,急得眼泪直流,“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为什么从我妈离开以后你就不理我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而已。”胜勋哥低下头看着别处说。
“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什么意思?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我抬起头问。
“不是!你很好,很可爱,也很懂事,只是……只是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不想害你,也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胜勋哥摇了摇头说,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又打算走。
“把话说清楚啊!为什么你们都这样?!一个个都是!什么理由都不说就离开!让我一个人痛苦,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爸爸这样,你也这样,我到底是有多么不应该存在?!”我拽着他的裤腿哭喊道,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心痛的都快要抽筋了。
“不是你的错!我离开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了,所以才要逃避!你明白了吧?!”胜勋哥也大吼着回答我,眼眶微红。
“不明白!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摇着头依旧吼。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我喜欢你啊!不是对朋友的感情,而是喜欢了上了同是男人的你,是那种不正常的感情,现在明白了吗?!”胜勋哥痛苦的皱着眉头,哭了。
“你是说……你喜欢我?你是……同性恋?”我呆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吐出这句话。
“很恶心吧……我就知道你会觉得恶心的……我也觉得恶心,可是,没办法啊,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所以我才说,所以我才说不要再见面了嘛!”胜勋哥咬着牙忍耐着,眼泪还是顺着他的脸落了下来,说完这句话他就甩开我跑了。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愣了半天,眼泪再次滑落到脸颊,由热转凉,慢慢风干。
一天之内身边两个重要的人变成了同性恋,我的世界开始崩溃。
41.我最喜欢的
“那后来呢?”许辰杰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连忙问到。
“后来胜勋哥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也没有再听说关于爸爸的事,就那样混混噩噩的过了一年,一直到我们搬家几个月以后,我的精神才逐渐好起来。”许辰杰撑着头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你恨你爸吗?”我想了想问。
“说不恨那是骗人的,一个孩子有多爱他的父母,在得知真相以后就会有多恨他们,所以就算害死我妈并不是爸爸的本意,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他了。”许辰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眼里有些易碎的情绪在波动,隐约带着些许牵动人心的疼痛。
“如果这样,那你应该更恨你爸的情人才对啊。”我挠了挠头说。
“对,我确实更恨他,如果他没有出现,我的家庭不会破灭,我不会知道爸爸对我们的背叛,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许辰杰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凉,吓了我一跳。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讨厌同性恋了。”我尴尬的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结束这个恐怖的话题,“不过这跟你讨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的脸,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许辰杰凑近我看了半天才缓缓的开口到,说完我就愣了。
“就……因为这个?”我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到许辰杰点头以后我就又无语了。我还以为是我哪里招惹了他,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爸爸的情人而已,爱屋及乌的事件听过不少,这恨乌及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还以为那个男人练了什么邪功返老还童了呢,所以对你的态度并不好,后来虽然知道你并不是他,却还是莫明地想报复你,想把你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抢过来,让你众叛亲离。”许辰杰见我没反应,就继续说到,眼里的寒光让我脊背冰凉了好几次。
“呃……所以,你并不是因为喜欢珊珊才追她,而是因为想抢走我身边的东西吗?”我皱了皱眉头不太确定的问。
“恩,基本上是这样,不过后来我发现她并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对她也还没有对优若他们在意时,就换目标了。”许辰杰点点头继续说,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他云淡风轻的,我却五雷轰顶了。
和着我们像傻子一样对他付出真心,把他当兄弟,他就是用这种心态来跟我们接触的,我一个人被耍也就罢了,他居然连带着我周围的朋友一起耍,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火大。
“所以你跟珍基他们接触,都是为了报复我吗?”我强忍着怒气问。
“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就不是了,因为我发现他们是真的把我当朋友,所以也就开始以真心对他们了。”许辰杰似乎看出了我的怒气,点点头微笑着说,“特别是优若,她对我,那真是没话说。”
我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原谅了许辰杰,既然他已经真正把我们当朋友了,我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不过他说优若对他没话说是出于把他当朋友的心理,我还真无法认同,那家伙,只是想着怎么把我们俩弄成一对吧。
“好吧,你最讨厌的东西我知道了,那最喜欢的呢?”我摆了摆手打算转移话题,谁知我话音刚落,许辰杰就叹了一口气,目光迷蒙的看着前方,竟然带着几分忧伤,难不成最喜欢的东西还有故事?
“你知道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吗?”许辰杰突然说,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半天,摇了摇头,他回头看看我,又叹了一口气,“是血缘。”
“为什么?”他的话刚说完我就更愣了,血缘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最悲哀的事了?不是应该是最幸运的事么?见我没说话,许辰杰又接着开口。
“因为你明明很讨厌那个跟你留着同样的血的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会跟他有一样的习惯和爱好……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到有点异样,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比如呢?”
“比如,我们都喜欢在早餐的时候喝一杯葡萄汁,都习惯在说话的时候摸鼻子,都经常在假日的时候去公园坐一下午,都不自觉地,喜欢上同一种人……就算我再怎么反抗,也无法改变血缘的关系,就像我再怎么恨他,也没办法改变他是我父亲的事实一样。”许辰杰苦笑一下,没有看我,“因爱生恨,故而恨之之入骨,因恨生爱,所以痛彻心扉。”
“所以呢?”我轻轻攥起拳头,心跳有点加速,我大概能猜到他接下去要说什么话,想阻止,又想证实,矛盾地纠结着。
“所以?呵,所以,我最喜欢的东西,还是你。”许辰杰无奈的看了看我,苦笑一下,修长的指头依旧轻轻的指着我,我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温度的飙升,心里有点开心,又有点懊恼,脑子里空白好久才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也喜欢你啊,恩,是很好朋友。”我点点头说,尽量表现得像以前那样,却怎么也痞不出以前的那种味道来,尴尬就像是一条线,无形的将我和许辰杰绑在一起,挣脱不开。
“不,我对你,不是朋友的感情……”许辰杰很不懂得收敛的继续说,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说什么,“我喜欢你,金钟铉,我喜欢你。”
大脑像是一口钟,从许辰杰说出那四个开始就一直在嗡鸣,眼前的东西不停的晃动,有几个影子叠在一起看,看得头晕。
“许辰杰,那个,我觉得吧……你,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这个人吧,就这样,整天跟个痞子似得,说话也不经过大脑,所以,才会叫你老婆啊什么的,那都是我随便叫叫的啦,你别当真,我,我只把你当朋友而已,真的,没,没别的意思……”我挠了挠头,尴尬的解释道,这尴尬的感觉太浓烈了,浓烈到我几乎无法呼吸。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真的,只把我当朋友吗?”许辰杰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脸,我的脸立刻火烧般滚烫,他将我的脸扭向他,对上他的眼睛我竟然会吓得有点想逃跑,但是身体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纹丝不动,只能愣愣的跟他对视着,眼睁睁的看着他眼里的迷蒙越来越深。
“金钟铉,我喜欢你……”许辰杰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心猛的一跳,竟然觉得有几分悸动,许辰杰捧着我脸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我的心又是一阵狂跳,许辰杰眯着眼睛慢慢靠近我,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钟铉……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喜欢的最后一个音节在唇齿间消失,许辰杰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十分不真实,彼此交融的体温也在对方唇瓣的微微颤抖中变得若有似无,心跳像是迪厅里疯狂的鼓点一般乱了节奏的蹦,眼睛保持着睁大的状态,和大脑一起停止工作。
缺氧,全身上下都缺氧,无力,头晕,世界一片软绵绵,在脑细胞被秒杀了一大片又艰难的重生了一批以后,我终于慢慢的找回了意识,猛的一下推开将我搂的更紧了一点的许辰杰,兔子似得弹开好远,紧张的低着头连喘了几大口气,头也不敢回。
“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你,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咬了咬嘴唇说,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到许辰杰伤心的目光,“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然后不等许辰杰说话,就低着头落荒而逃。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优若的灌输下已经足够强大了,却没想到竟会如此不堪一击,许辰杰不过亲了我一下,我就傻子似地乱了章法,心跳得像万人打鼓,脸红得像红烧乳猪,分明平常怎么开玩笑都可以的人,真的遇到这种事了,竟然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哎,我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吧。
嘴唇上似乎还留着许辰杰的体温,我的脸又是一阵火辣,娘亲哎!明天我要怎么面对他啊?!
42.尴尬
那天,我没有回KTV包厢,许辰杰也没有,优若他们一群人疯到晚上10点左右就各自回了家,没有人过问我们的行踪,也没有人担心我们的去向,大家似乎都认定了我会和许辰杰呆在一起,所以当第二天优若知道我和许辰杰并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你你你你你……再再再再再,再说一遍!”上学路上,才刚刚碰到不到2分钟,优若就指着我的鼻子练起了抖音,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刚想说话,她又接着开口,“你真的没有跟许辰杰一起回家?!”
“再说几遍也一样,我确实没跟他一起回家。”我叹了一口气说,想到昨晚的事,有点头痛。
“他不是去找你了吗?!”优若奇怪的继续追问,我点点头算是回答,“那你们怎么没一起回去?”
“因为一些事,就各走各的了呗。”我移开目光看着路边的草坪尽量漫不经心的回答,许辰杰的吻似乎还停留在嘴唇上,莫名的有点心痛。
“喂齐铭纬!你怎么能这样!那么半夜三更的居然留下老婆自己一个人回家!你就不怕他出什么事吗?!”优若一看我这态度就来了火气,揪着我的衣领问。
“他能出什么事,拜托你现实点好不好?他是男的!而且也不是我老婆!”我甩开优若的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生气,就是莫名的,想找个地方发发火,心里压着一些说不出的东西,闷闷的,很难过。
“不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优若发现了我的异常,皱着眉头审问似的凑上来上下打量着我。
“没有。”我理了理衣领没看她,心有点虚,其实我们真的没有吵架,只不过是我好像无意间伤害到他了而已。
“我不相……哎,那不是许辰杰吗?喂!许辰杰!”优若还想说什么,说了一半突然指着从前面路口走出来的一个人撞了撞我的手臂,然后不等我回应就扯开嗓子吼了出来。
听到许辰杰的名字,我立刻抬起头看朝那人看去,果然看到了顺着声源看过来的许辰杰,明明还有50米左右的距离,我们却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对上了目光,尴尬夹杂着昨晚的记忆迅速涌现,让我们不约而同的红了脸,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余光看到许辰杰愣了愣,然后猛地转过头朝前走了几步,接着就顺便坐上了熟人的单车后座,心里猛地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
“哎!他怎么走了?!”优若莫名其妙的朝前跑了几步,看许辰杰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立刻转身看着我,“喂齐铭纬,你给我说实话,你们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我漠然的看着地面,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说,难道我要告诉她许辰杰跟我告白,主动亲我,却被我推开拒绝了吗?别开玩笑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嘛!
“你不说是吧?那好,我自己去问他!”优若瞪我一眼,转头就走,我在他身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很不想去学校。
现在才刚开始就已经尴尬成这样了,在学校里遇见还不得直接尴尬得昏过去啊,早知道会这样昨晚就不推开他了,可是如果不推开他就代表接受,要我跟一个男人谈恋爱,想想都受不了,阿西,现在是要怎样啊,头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