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他什么态度吗?完全的忽视。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透明的吧。真是人家升官了,就不认识我们了。”
“不是啊,昨晚上我们还一块喝酒呢。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没以前的开心了。沉稳了不少,冷峻了不少,本来他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改变啊。”
黄凯顿了酒杯。
“你们喝酒怎么没叫上我啊,还是不是兄弟啊。”
喵的,又错过一个机会,昨天喝酒肯定人多,人多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让自己下不来台吧。
“潘革说,跟你不是兄弟。你到底跟他怎么了?吵得这么厉害,实在不解恨,你们就打一架,用拳头说话,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别扭着啊。你怎么把他惹着了?”
“靠,他说不是兄弟,以为我稀罕啊。他那个狗脾气,谁能哄得好?爱咋咋地,他不待见我,我也不想见他。”
黄凯气的一口气喝了三杯啤酒,一抹嘴,嘴硬的放下狠话。可衣袖里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潘革说的,做不成爱人,更做不成兄弟,是真的。他真的无视自己,形同陌路。
被人当成空气,无视到看都不想看,真的挺难受的。
“你就赌气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三章:老子是透明人吗
知道潘革住在隔壁,不期而遇的事情就变得很频繁。
出了门,就看见潘革站在电梯口,黄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扬起来。快走几步走到潘革的身边
“你去上班啊。”
潘革头都没有抬,手机一响,他接通了电话。面部表情平缓放松,听他的话里的意思,是在安排工作,什么安排交警维护那一片的路况,今天会有哪位大人物从那边通过。科级以上的到第一会议厅开会。
黄凯摸摸头发,他在工作,才没搭理他吧。
电梯门一打开,潘革进去了,手机挂断。
“一楼?真巧啊,我也是。”
潘革伸手去按键,黄凯也去按一楼的键,就在手心碰到手背的时候,潘革的手快速的抽回来,后退一步,阴沉着脸。
黄凯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被潘革尥蹶子给踹回来了。
黄凯手足无措,做不成爱人,做不成兄弟,这在独处一处,要说些什么吧。那个,他也应该不生气了吧。
他知道,这一次,潘革是气疼了,触及底线,他崩盘了。以前他也发火,现在看来,以前的火气就是小火苗,现在才是火山爆发,黄石公园的火山爆发。
潘革看都不看他一眼,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警服,藏蓝色的衣服,穿他身上咋就那么帅呢,雪白的衬衫,方正的领带,帽子提在手里,这大冬天的,就没穿一件大衣。
“潘革,你不冷啊,这都十二月了,你出门怎么没穿大衣?我记得你有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啊
那件大衣还是他们一起买的。就是出门的时候,偶然间看见的。
潘革就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潘革,你就不想跟我说一句话啊。”
这比小孩子闹别扭还别扭啊,讨厌你了,不跟你玩了,就不搭理你。黄凯抓狂,想挠墙皮,哪怕是冷言冷语,你倒是说一句啊。
“至少我们还一起长大的呢。就算是我们不能……”
“闭嘴。别逼着我揍你。要不是念在你父母的面子上,念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换一个人,我都不会让他在这个城市留下去。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要是不记的这句话,那我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件事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不能对不起我爹妈啊。”
黄凯开始吼叫,他做错什么,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只想做个好儿子啊。
“所以你就对不起我。你以为我会有多大度,对于一个甩了我的人,我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说笑笑?退一步成兄弟?做你的梦去吧。”
电梯门一开,潘革快走一步走出电梯。
“尽量不要再见面,不管谁避开谁。如果不能避免的遇上了,那也请你装作不认识我。就算是朋友相聚,也请你不要靠近我。”
黄凯听得真切,这就是,切断了所有情意吧。
黄凯狠狠地摸了一下鼻子,你大爷的,你以为老子就想把着你不放啊,你以为老子不搭理你就不能活啊,分手就分手,断了就断了,老子不稀罕,你是阳春白雪高风亮节,吸风饮露,高高在上,我就一个混混,就一个流氓,你觉得我上不了台面,没你的本事跟你一样强大,你从来都没看得起我。
你强大到无所不能,可你从来没有为别人想过。不是所有人都能狠下心肠不顾父母的,他不食人间疾苦,可有人注定只能做个好儿子。
不理解就不理解,你永远不懂我的哀伤。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一样。
分手了又怎么地?心疼算什么,形同陌路又怎么了?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想见你的死人脸,棺材板,面瘫。
黄凯哼了一声,快步走出电梯。
“凭什么都是你把我甩在一边。”
他转身走了,把他丢在一边,就跟被甩了一样。凭什么他总处在弱势。
黄凯快走几步,超过了潘革。气呼呼的走过去。
潘革一边走一边接电话。速度不是很快。抬眼看了一下前面两步远的黄凯,晃着膀子,大摇大摆在前面走的黄凯。潘革扯动了一下嘴角。
“周少,你还是别来了,我工作挺忙的,没时间招待你。是,上次是我不对,等我今年休假,我特意北上,对,我请你喝酒。不行啊,那好吧,你来吧,今年我回老家过年,正好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父母还惦记着你小时候的模样呢。谁就没看见过那么秀气的女孩子。好好,我不笑话你。
潘革嘴角带着微笑。
黄凯竖着耳朵听,当听见周少的时候,黄凯已经把耳朵拉成兔子耳朵那么长。
潘革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几分宠爱,几分戏弄。那是在他们相处的时候,最让他喜欢的一种声音。潘革那时候会揉着他的头发叫他蠢材,会宠爱的骂他傻小子。每次听见他用这个口气说话,不管多大的火,不管怎么炸毛,他马上就傻笑出来。那是能感觉到的宠爱。那时候觉得特幸福。
怎么转眼的功夫,对象变了?
还变成那个周少了?难道说,他们,早就有奸,情?
小三儿,花心萝卜,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黄凯一脚狠狠揣在垃圾桶上,垃圾桶转着圈的飞出去。
潘革抬眼看看他。黄凯站在路中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恶狠狠地盯着潘革,有本事跟我吵一架,有本事咋们打一架,麻痹的,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老子怕你。
“看什么看?老子不爽,看着你我就心烦!”
潘革继续往前走。
黄凯开始捋胳膊挽袖子。
“打一架啊,来,谁怕谁!”
潘革眉毛都不来动一下的,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
“恩,这边有人发疯,跟我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过来?那行,我等你。”
什么叫做满腔怒火瞬间被熄灭,就是现在,黄凯斗志昂扬,就差打一架了,人家会然不动,就跟看耍猴的一样,不对,看一个疯子耍疯一样,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只觉得无聊,看都不想看
被当成空气,透明了。无视了。
真的,挺难受的。
黄凯蹲坐在地上,瞬间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失去了潘革,彻底的失去了。
别说爱人,兄弟,陌生人的资格都够不上了。它是透明的,在他的眼里,他是不存在的。能被忽略到这个份上,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做错了吗?错的离谱了吧。爱情太伤人,伤害之后,会让一个人变得冷血无情。
潘革开车出来,特意饶了一次公寓大门,看见他蹲坐在地上,憔悴了之后有些消瘦的黄凯,就这么可怜巴巴的在那,就跟一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
潘革狠狠心,咬咬牙,一脚油门,车子开出去。
教训还是不够,他还是没有学会思过。没有学会珍惜。
爱人不是物品,不是你推开了还能找回去的。他需要的是支持,并肩作战,共进退,同风雨的那种坚持。
既然形同陌路,那这个人留下的任何痕迹,都不需要再去在乎,人家都不惜搭理你了,你干嘛还要坚持他定下的规矩?
黄凯在地板上蹲到腿麻,一拍大腿,站起来。
“你大爷的,我把不得没人管我呢,老子爱怎么疯就怎么疯,我逍遥自在。”
呸,去你大爷的,老子没人管了,正好。干什么都行了。
黄凯跑回会所,在会所里工作一天,四点不到,就去了他旗下的夜总会,招呼了狐朋狗友,喝酒去,唱歌去。按摩洗澡去。
灯红酒绿,美人美酒,很多人聚在一起热闹欢腾,在不开心的事情也被酒精麻醉了。
一个美女贴靠上来,撒娇的搂着黄凯的胳膊,叫着黄爷。
黄凯猛地一把推开他。
“跟我保持一米的距离。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要靠近我。”
手劲很大,黄开一下就把这个美女推搡到地板上,美女碰的摔了一下,眼泪随即也摔下来。
所有胡闹的朋友都愣住了,看着黄凯,黄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怎么就推开了呢。身体比他的大脑还要忠诚,他的身体记得,跟任何一个女人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潘革给他留下的记忆,存在身体里,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黄凯悲哀地发现,他们虽然分手了,可他更思念潘革,更想他,更爱他了。
“黄爷,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姑娘没惹你啊。女人都不要靠近你?你还想要少爷靠近你啊。”
狐朋狗友把美女给扶起来,试着缓和现在尴尬的气氛。
黄凯喝掉一杯酒。
“对不起,我喝多了。你们继续玩。”
头仰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虽然身在热闹喧嚣的环境,可他觉得无法融入。
不知道谁点了一首小白杨,前奏一出来,黄凯搜的一下就坐直了。
“谁啊,这么缺心眼,这种歌曲能听吗?来一个激情的。”
黄凯抢过去话筒。这是潘革最喜欢的一首歌,谁也想不到吧,那么一个面瘫的严肃的人,唱歌非常拿手,尤其是这首歌,那叫一个震撼。
学着潘革的唱法,黄凯自己唱。高音上不去,他就用嘶吼的。跑调了,破音了。都无所谓。就想象成,潘革在身边,无奈的对他笑,说他傻子,自不量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喝多了砸了警察局
潘哥下班回来,站在门口,左边是黄凯的家,一点声音都没有。潘革无奈的叹口气,还没回来么?这都几点了?这几天他好像玩疯了。彻夜不归。是不是觉得没人管他了,他就撒欢的玩啊。
他会很高兴吧,没人管他了。
他要是敢跟以前一样,乱七八糟的人胡乱勾搭,他就皮绷紧一点,有收拾他的时候。
黄凯玩疯了,在自己的夜总会耍还不够,还要跑到别的夜总会去玩,还不去包厢,就在大厅里,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胡折腾。
要说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好人就学好,跟着这群狐朋狗友,啥好事都干不出来。玩着闹着,就容易出事儿。
这群人带来几个陪酒的小妹,在自己的夜总会,黄凯酒喝得醉醺醺的了,那几个人一撺掇,说城西那家夜总会,有特殊表演,特别的刺激,整天人满为患。
去呀,去吧,热闹谁不想去看看啊。
这不就到人家地盘上。一进门,劲爆的舞曲就让人热血沸腾,黄凯迈着猫步进去的,摇头晃脑,心情一下子就好的不得了。
舞台中间,一个只穿三点式的美女在大跳钢管舞,这个十二月的温度,穿羽绒服都很冷,可人家硬是跳的让现场所有人都感到嘴干舌燥,热血沸腾。
叫好声,起哄声,口哨声,连绵不绝。黄凯跟着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们一样,敲着酒瓶子,跟着一起扭动身体。放纵啊,那就要放纵到彻底。
一口气喝掉一打啤酒,等美女结束钢管舞的时候,他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
狐朋狗友看着那美女手心刺痒。
“黄爷,把他叫过来吧,叫过来陪我们喝酒。”
黄凯站都站不稳了,挑眼看看那个美女。
“我要潘革过来陪我喝酒!”
潘革?谁?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本市公安局局长是潘革。可是,这不可能吧。
“黄爷,这美女多靓啊。叫那个什么潘革过来干嘛,就它吧。”
黄凯一拍桌子,虎着脸站起身。
“我就要潘革,这个,混蛋,他都很久,很久没搭理我了,我要他跟我喝酒聊天!给他打电话,打电话!”
掏出电话,平时他是没胆子打过去的,就说了酒壮怂人胆,一个电话打过去,奇迹呀,潘革没有把他的电话拖进黑名单,接通了。
然后,挂断了。
黄凯开始咬牙,再打。
又被挂断了。
“你大爷的潘革,我擦你十八代祖宗!”
黄凯开始骂人,估计这句话被潘家人听到,会把他吊起来打。
再打,电话接通了。
“潘,潘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出来,陪我喝酒!”
没有人出声。
“我说我要你出来喝酒!陪我喝酒!”
黄凯差一点掀桌子。大吼着。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陪你喝酒?你是我的谁?”
潘革的声音非常冷淡,啪的一下挂上电话。
黄凯愣了,气焰消减下去,是啊,是他的谁?人家凭什么陪他喝酒?
那群狐朋狗友一看,黄爷这是明显被刺激到了,还是别跟着他胡闹了。再闹不准出什么事。一边一个,驾着黄凯,往外走。
“黄爷,今天就到这啊,咱们都累了,回去吧啊,回去吧。”
黄凯还很老实,虽然走都不稳当了,被扶出去的时候,还是一言不发,但是到了门口,黄凯一巴掌推开这两个人,也不管是谁的车,冲上去就是狠狠一脚。
“是你的谁,老子是你的谁?你是我老婆,你就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你他妈的说分手就分手,不搭理我,我舔着脸求你,看见你就跟你说话,你就跟别的小白脸打电话,你就不搭理我,有你这样的吗?多少年的感情了,你就这么对我啊,踹死你,踹死你,不搭理我,我踹死你!”
所有人面面相噶,汽车发出尖锐的报警声,黄凯就跟一个疯子一样,对着汽车连踢再踹,这还不够,上蹿下跳的,一拳打在玻璃上,估计是手疼了,捡起地上的一个砖头就砸了人家车窗玻璃。
这群人赶紧上前拦着,这是干什么呀,跟老婆吵架怎么升级到破坏私人财物上了?砸了人家车不需要赔啊。
“黄爷,黄爷,这是干啥啊,有事回家说,喝多了吧,回家回家,我们送你回家啊。”
“都他妈的给我滚开,滚!”
黄凯心里有火,没发泄出来他憋得难受,指着这些人的鼻子大吼,手里提着砖头,一下砸在车前盖上,砸出一个大坑。
借酒装疯,喝多了就这个德行,谁阻拦都没用。这些人靠近不得,不敢去抢他手里的砖头,也不敢阻止,只能着急的说着,黄爷,别啊,那可是人家的车。
黄凯砸上瘾了,敲碎了人家车的所有玻璃,一个坑一个坑的,好好一辆车,被他弄得就跟一堆钢铁垃圾一样。
车主出来一看,一拍大腿,冲上去就跟黄凯撕巴在一块。
“你奶奶的,干嘛砸了我的车,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老子要报警,老子要你陪我车!”
“砸你的车怎么了?再敢上来,老子连你一块揍!给我滚蛋!”
车主畏惧的后退一步,傻呀,他手里可有砖头,猩红着眼珠子,一脸的狰狞,浑身的酒气,这种醉鬼一点道理都不讲。跟他废话干什么。
车主直接报了一一零。